他沒有多餘的廢話。


    既未怒斥夏輕塵擊敗琳琅島諸多天驕,令琳琅島顏麵盡失。


    更未要求夏輕塵挑戰他,來洗刷琳琅島天驕方才之辱。


    甚至,都沒有正眼看夏輕塵哪怕一下。


    因為,夏輕塵,不配!


    僅僅隻道出一個“滾”字,訴盡其霸道與狂傲。


    夏輕塵對其話語充耳不聞,淡淡注視塵光:“告訴他,要麽戰,要麽滾!”


    對於敵人,他向來信奉一句話。


    能動手,少說話。


    塵光盯著夏輕塵,越看越不順眼,他揚起下巴:“單起的意思,讓你認輸,聽不懂?”


    認輸是說得好聽,其實意思是,夏輕塵不配他動手,立刻滾。


    夏輕塵反問:“你是裁判,還是我是?”


    塵光挺著胸膛:“當然是我!”


    “既然你是裁判,不好好主持交戰,在這裏當長舌婦,羅裏吧嗦幹什麽?”夏輕塵眼神驟然銳利:“要當裁判就好好當,不想當就滾!”


    裁判的職責是主持切磋,維持規則秩序。


    他幫著一方選手,威脅另外一方認輸,已經背離裁判的基本原則。


    “你好大膽子,敢對本守墓人無禮!”塵光勃然大怒,擺出守墓人的架子來:“按照規矩,侮辱守墓人者,需罰”


    話音未盡,中雲王不鹹不淡道:“塵光守墓人,你是覺得,我們受的窩囊氣太少,不會再度離開?”


    塵光利用漏洞耍賴,他無話可說,但現在故態萌發,又開始擺起守墓人的臭架子。


    對不起,他中雲王可不慣這個壞毛病。


    本已滿腹憋屈的大陸一方,立刻爆發強烈聲討,大有集體離去之意。


    眾怒難犯,塵光可不敢再拋硬話,否則他們真的離開,二守墓人絕對饒不了他。


    “諸位息怒。”塵光壓了壓手,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不處罰便是。”


    待眾人逐漸安撫,他厭惡的瞟了眼夏輕塵。


    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開始,他對夏輕塵便無丁點好印象。


    “行了,既然你死皮賴臉想要切磋,那就成全你。”塵光不耐煩道。


    何謂死皮賴臉?


    死皮賴臉,遲遲不宣布獲勝者的,是塵光自己吧。


    “既然你都這麽說,我的切磋的確可以到此為止。”夏輕塵緩緩收迴大衍劍,注視著塵光:“請宣布獲勝名次吧?”


    鯊音鯊浪全都認輸,夏輕塵排列在第二,毫無問題。


    這一下,反倒令塵光被動。


    他猶豫幾下,道:“你既然都挑戰過來了,再挑戰一下第一名又何妨?”


    夏輕塵淡淡道:“你們一個讓我滾,一個說我死皮賴臉,我為什麽非要作踐自己,繼續挑戰呢?”


    又不是夏輕塵求著挑戰他們!


    “宣布名次!”夏輕塵眉頭微皺,催促道。


    第二就第二,他並非想爭奪第一,於他而言,放棄繼續切磋毫無損失,反而還能省一點力氣。


    塵光咬著牙關,就是不肯鬆口。


    現在該是他求著夏輕塵的時候!


    “你怎樣才肯繼續?”塵光問道,意思很明顯,可以給予夏輕塵一些好處。


    這還差不多!


    夏輕塵淡然道:“我有一個朋友,被關在日照刑場,放他出來,可以繼續切磋。”


    “不可能!”塵光斷然道:“但凡被關進日照刑場者,必是大罪之人,需有五位守墓人同意釋放才行。”


    “我,無法左右另外八位守墓人。”


    夏輕塵淡淡道:“那就結束切磋吧。”


    既然做不到,那還廢話幹什麽?


    “等等!我雖然無法左右別人,但,我自己算一位,而且,也能說服一位。”塵光拋出誘餌。


    黃家主曾說,自己能夠說動兩位守墓人。


    塵光加上另外一位,又是兩位。


    如果未曾重疊的話,那就是四位守墓人,隻差最後一位。


    “不過,你答應切磋,隻能算我一個,贏了單起,我才會替你說服另外一位。”塵光目中閃爍狡黠之色。


    說服另外一位守墓人,乃是欠人情。


    世上最難還的,往往就是人情債。


    若無必要,他當然不想欠人情,所以附加了一個條件,隻有夏輕塵贏,才會說服別人。


    可以單起的絕對武力,夏輕塵有贏的可能嗎?


    “可以。”夏輕塵微微頷首,答應道:“前提是,你的話可信嗎?”


    塵光傲然而道:“我雖是排名末位,但好歹是貨真價實的守墓人,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身為守墓人,當眾的承諾,他再是無恥都拉不下臉麵食言。


    “好!”夏輕塵立在原地,背對單起。


    單起同樣被對夏輕塵,聲音如洪鍾震懾耳膜:“不自量力!”


    雙方彼此背對,背影之間彌漫深深的戰意。


    塵光心中大定,心情大好的迴到戰場邊緣,立在一塊石頭上,道:“本守墓人,就作為裁判,點評一下。”


    他既是守墓人,還是一位修為達到小月位三輪的強者。


    雖然修為層次和單起同等,但沉澱多年,又經常和其餘守墓人交流切磋,眼力遠非常人可比。


    他來點評,綽綽有餘。


    琳琅島和大陸一方,不論是青少年一輩還是長輩,全都全神貫注。


    便是西淵魔尼、東淵帝主和夜家主,都不由投來關注的目光。


    一個是成名已久的守墓人弟子,一個是一鳴驚人的大陸黑馬。


    兩人的交鋒,誰高誰低?


    “應該是單起更高一籌。”西淵魔尼打量著二人,徐徐說道。


    東淵帝主沉思片許,緩緩點了下頭顱:“嗯,畢竟基礎修為相差太大。”


    一個是小月位三輪,一個大星位巔峰,修為差距難以彌補。


    雖然東淵帝主對夏輕塵較為友善,但亦很難做出違心判斷。


    唯有來自大陸的夜家主,對此持有保留意見。


    一個信手開創武道全新理論的人,真的能以常理度量嗎?


    “開始!”塵光一聲令下,單起非但沒有進攻,反而環臂在胸前:“攻進三尺範圍內,算我輸。”


    這比夏輕塵的讓三招還要狂妄!


    夏輕塵淡然道:“那就不客氣了。”


    他隔空一掌拍來,黑金相間的掌印,飽含邪佛神力,跨越空間按向單起。


    掌印又快又猛,周崇安便是慘敗於這一掌之下。


    然而,當抵達單起三丈時,竟毫無征兆的湮滅,期間沒有任何聲息!


    如同雪花落入沸水中,消失得無聲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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