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宮內結了冰的湖似乎特別的吸引人,鳳羽珩這頭才扔了三個人進去,這不,又有消息傳來,說封昭蓮破冰釣魚,結果把自己給掉到水裏去了。


    她聽後十分無奈,隻得讓玄天歌幾人先行出宮,自己則跟著宮人往封昭蓮出事的地方走了去。


    到時,封昭蓮剛被人打撈上來,樣子特別淒慘,頭上還掛著冰碴兒,全身都濕透了,甚至連腳上的鞋都掉了一隻。再看人,也是昏昏沉沉的,眼睛半睜半閉,一點兒精神也沒有。邊上圍著的宮人正在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著禦王妃一起來的,今日也就長寧宮那頭有宮宴,想來,往哪邊去報個信兒應該是沒錯的吧?”說完,一抬頭,就見鳳羽珩匆匆而來,不由得鬆了口氣。一眾人等趕緊給她行禮。


    鳳羽珩擺擺手:“不必多禮。”然後快步到了封昭蓮跟前,蹲下來瞅了這人一會兒,再伸手搭腕。隻覺這人脈象平穩,除了人看起來狼狽一些之外,各像體怔都十分正常,並沒有因為落水而產生不適。


    可封昭蓮卻不這樣認為,看到鳳羽珩來了,立即聲音虛弱地問:“阿珩,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死前還能再看你一眼,真好。”


    鳳羽珩皺眉,小聲道:“封昭蓮,別裝,趕緊給我起來!區區大順的冰湖,對於你一個在千周那樣的冰寒之地長大的人來說,算得了什麽?就憑你的抗寒體質,都能脫光了在這湖裏遊上好幾大圈兒,別以為我不知道。”


    封昭蓮卻像聽不懂一樣,一隻手無力地抓著她,不停搖頭,“我真的快不行了,好冷,全身都沒有力氣。阿珩,你快救救我,把我抬到暖合的屋子裏去吧!我不想死在外頭。”


    圍著的宮人也連聲道:“是啊!她全身都濕透了,再這樣躺在雪地上真是要出人命的。”


    鳳羽珩卻突然挑起唇角笑了開,看著封昭蓮問道:“宮裏頭宮院這麽多,你說吧,想去哪裏養著?”


    封昭蓮歎了口氣,“阿珩,哪裏都行,我就是沒有力氣,看來是需要在宮裏多住上一陣子,調養調養了。我知道你一定有門路,宮裏人人都會給你幾分薄麵的,安置我一個病人不難。要不……”她想了想,眼珠轉了一圈,再道:“我記得你跟皇後的關係挺好的,要不我就去皇後那裏吧!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事的,養好了我就出宮迴府去。”


    鳳羽珩差點兒沒聽樂了,去皇後那裏養傷?這人當皇後那兒是避難所,誰想去就能去的?不過再想想,卻又覺得封昭蓮此趟進宮似乎本就帶著目的,以麗妃宮宴的名義進來,卻根本沒邁進長宮寧一步,就連托她給送的禮物她都給忘了。人家也不問,轉身掉到冰湖裏,直接就提出要去景慈宮住一陣子……她麵上露出狐疑,俯身探頭,小聲地問:“姓封的,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封昭蓮卻沒迴話,而是幹脆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鳳羽珩其實很想一針把他給紮醒,在一個大夫懷裏裝暈倒,也虧得封昭蓮幹得出來。不過她卻並沒有這樣做,反到是配合了封昭蓮的請求,她吩咐身邊宮人:“去抬一頂軟轎過來,把人送到景慈宮去。本王妃的朋友不小心落了水,身子實在太虛弱,沒辦法隻能在宮中將養些時日,請皇後娘娘代為收留。”


    她說完這話,再看那已經“暈過去”的封昭蓮,就覺得這人唇角正微微揚起,一副得逞的模樣掛在臉上,十分欠扁。


    這一趟,鳳羽珩是肯定要跟著走的。她相信封昭蓮之所以想要留在景慈宮定然有自己的道理,就像這樣今日進宮、也就像這人當初跟著她們來到大順京城,封昭蓮有自己的主意和秘密,就算看著那十萬大軍的麵子上,這個忙她也得幫。更何況,通過當初呂燕的那個事情,鳳羽珩也想要知道那在深宮高位上的皇後娘娘,到底是著什麽樣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頭,鳳羽珩去了景慈宮,而另一邊,祝空山卻帶著那三位半死不活的小姐從長寧宮轉到了存善宮。才一進宮門就能聽到元貴人發火的聲音,像是在責罰一個宮人,可話裏話外卻明顯是衝著今日長寧宮的宮宴去的。


    她命人將三位小姐先行安置,自己則進了元貴人的偏殿去,元貴人一看到她來了,立即打發了那個被責罵的宮女,這才拉著祝空山到自己跟前,開口便問:“那頭什麽情況?”


    祝空山想了想,說:“其它的到也沒什麽,小姐之間的吵吵鬧鬧而已,無傷大雅。到是二姨母……”


    “跟我這兒別叫她二姨母!我沒有那樣的妹妹!”不管在人前多給麗妃麵子,多能顧及著自家兒子的大計,可一迴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就再繃不住,在長寧宮裏所受的委屈都要在這頭找補迴來,責罰下人還不夠,麵對祝空山還跟麗妃叫二姨母,她就特別不愛聽。


    祝空山能理解元貴人的心情,連連點頭道:“是,是麗妃娘娘,我覺得她對那禦王妃的態度很是奇怪,不但過於熱情,而且……”她琢磨了一會兒,又道:“而且我有留意她們之間的對話,又或者說不能算是對話,多半都是麗妃自己在說,禦王妃有一句沒一句地隨便應合應合。麗妃說的都是跟六殿下有關的事,什麽六殿下多有詩書才氣,多能為皇上分憂,多懂事多孝順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像是在拚命的讓禦王妃明白六殿下有多好。姨母,您說這事兒是不是特別奇怪?要說禦王妃是個未出閣大閨女,這事兒到是可以理解了,可人家到底是個已經出嫁的婦人,再明白六殿下有多好,又有什麽用呢?”


    祝空山雖說不解,可心裏卻也是有個小心思在合計著,隻是那份合計一想起來就太過驚駭,她不敢深想。


    但元貴人不同,她的想法一向很多,常年在深宮之中,心機也深不見底,幾乎在祝空山說完這些話的第一時間,她就明白了麗妃存了什麽心思。隻是這念頭一起,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她這是想要給自家兒子招媳婦兒嘍?虧她想得出來。那鳳羽珩縱是再有本事,也是已經嫁給了老九的,她跟著湊什麽熱鬧?不過……”元貴人眼珠一轉,“也好,她有想法最好,怕的就是她什麽都不做,隻滿足現狀身居高位向下俯視,那樣可就沒什麽可用得著咱們的了。”


    祝空山問她:“姨母可是有好辦法?我聽墨表哥說了,六皇子手裏的三萬兵權於他來說十分重要,更何況那三萬人還是被皇上偷偷調迴守在京城外頭,防的就是京裏生變。如果那三萬兵權能握在他手中,再加上宮裏的禦林軍,那這京城可就是表哥的天下了。”


    “是啊!”元貴人點點頭,“的確是這樣,所以,咱們得想法子讓麗妃自己把自己給作死,然後再搭一把手,把她從死亡線上給拉迴來。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作死?”祝空山想不明白,“如何才能讓她自己把自己給作死呢?”


    元貴人挑唇一笑,“相中了禦王妃,這個死,作得還不夠大麽?”


    祝空山出宮時,正好鳳羽珩剛上宮車,車簾子還沒等放下。她也不怎麽想的,緊跑了兩步來到鳳羽珩跟前,行了禮,主動開口道:“王妃要迴府了嗎?”


    鳳羽珩點頭,“是啊!祝家小姐怎的這般急匆匆的?”


    祝空山說:“我得趕緊去通知那三位落水小姐的家人,是我把她們帶到宮裏來的,如今出了事,我還沒法跟人家交待。太醫說……怕是不太好。”


    “哦。”鳳羽珩沒什麽特殊的反應,“那就快去吧!如果真的不好了,好歹得讓家人跟她們見上最後一麵。”


    黃泉也在邊上幫腔道:“是啊!祝小姐有空在這兒跟我們王妃說話,不如趕緊上馬車,早走一會兒是一會兒。”


    祝空山皺著眉看她二人,忍不住問了句:“王妃當真就不怕得罪人嗎?那三位小姐家中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何已她們的命在您的眼中就那麽不值錢?”


    鳳羽珩反問說:“那何以一個小孩子的命,在她們的眼中也那麽不值錢?”


    “那……那不一樣!更何況那孩子又沒死!”


    “形式和初衷是一樣的,死沒死,不過早晚的事。”鳳羽珩說:“至於得不得罪人,哼,本就勢不兩利,她們的家人該得罪的早就得罪了,不差這一迴。”


    “做事要給自己留餘地。”祝空山低聲道,“禦王妃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是呀!”鳳羽珩眨眨眼,“做事要給自己留餘地,一味地把寶押在八皇子身上,祝家小姐,你可別忘了自己的根,也別忘了自己姓什麽。”說完,不著痕跡地看了跟在她身後的阿環和阿若一眼,隨即命人放下了車簾子,車夫揚鞭打馬,迅速消息在雪地之中。


    隻留下祝空山一人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思量著鳳羽珩最後說的那句話,這時,就聽身後那個盛王府的奴婢緊跟著說了句:“表小姐別聽那禦王妃說些個嚇人的話,您是八殿下相中的人,您的富貴可是在後頭呢!”


    祝空山點了點頭,“我明白。”轉身迴了自己的馬車。而阿環和阿若二人則對視了一眼,心中也有了一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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