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五哥,昨日阿珩曾看到清安宮的宮人在翡翠殿下徘徊,此事還忘五哥細查,四妹妹什麽都不知道,隻一心的討五哥歡喜,請五哥務必替四妹妹作主。”


    鳳羽珩的話讓玄天琰一下就愣了住,清安宮三個字一出口,他幾乎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麵色瞬間垮了下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鳳瑾元怒哼一聲:“五殿下請迴吧,我鳳家女兒雖說不及皇子命份尊貴,卻也不想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葬送了去。”


    玄天琰這迴沒了話說,卻仍看向粉黛,鄭重地道:“你放心,此事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話說完,轉身就走。


    粉黛都傻了,看著玄天琰離開,眼裏的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沉魚也跟著唉聲歎氣,做出了很是同情的模樣勸著粉黛:“四妹妹想開些,咱們誰的婚事不是得聽父親安排呢。我們隻是庶女,本就不該有太多奢求的。”


    她不勸這句還好,這麽一勸粉黛更鬱悶了,哭聲更大不說,還瞪著沉魚道:“現在你高興了!我的側妃做不成了,你高興了!”


    沉魚被她罵得直哭,“我知道妹妹心裏委屈,姐姐不怪你,如果罵姐姐能讓你舒心些,你就罵吧。”說完,自己哭得竟也跟粉黛似的一樣的慘。


    鳳瑾元頭都大了,看看沉魚,又看看粉黛,終於做了決定——“初八過後,四小姐去普渡庵靜心,親手抄經千遍方可迴府。”


    “什麽?”韓氏驚了,“千遍?那得抄到什麽時候?”一本經書一天都抄不完,千遍,那就要抄上好幾年呀!她受不了這個,當時就表了態,“老爺如果真要把四小姐送去庵裏,那妾身也跟著一起去!”


    “胡鬧!”鳳瑾元斥她,“她是去受罰!”


    “妾身與四小姐一並受罰。”韓氏鐵了心,絕對不能讓粉黛去庵裏,這一去指不定就迴不來了。


    老太太看著韓氏哭得傷心,不由得著起急來:“你這女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哭不哭,你不憐惜自己,總得憐惜肚子裏懷著的鳳家子嗣!”


    一聽老太太提到子嗣,康頤詫異地往韓氏的肚子上看了一眼。因為還不足三月,冬季穿得又厚,韓氏的肚子根本就看不出來,而康頤之前也沒聽說鳳家還有懷孕的姨娘,這冷不丁的一聽,到是讓她意外。


    不過她馬上也跟著開了口,用她慣有的能壓得住場麵且又讓人能聽著安心的語調對鳳瑾元說:“鳳大人,任何事情都不及子嗣重要,如今四小姐的生母懷著身孕,您便三思吧。”


    鳳瑾元原本一肚子火,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可卻唯獨這康頤說了話他就覺得特別順耳。不由得看了康頤一眼,滿待歉意地道:“讓長公主看笑話了。”


    康頤搖頭,“無妨。”


    老太太實在不願意看粉黛哭哭啼啼的樣子,她早就覺著什麽五殿下啊大殿下啊,都是不保準的,不像鳳羽珩與九殿下,那是自小就定下的婚約,兩人情投意合,最是搬配。沉魚和粉黛叫什麽事啊?


    “趕緊把四小姐送迴院子去!”老太太下了命令,連帶著韓氏也抹著眼淚跟著一並迴去了。


    粉黛不用被送去庵裏就已經是萬幸,如果隻是被送迴自己的院子,自然是沒什麽怨言,隻是臨走時很想再跟鳳瑾元求求情,可鳳瑾元連看都不看她,著實讓她難過。


    眾人重新迴到席宴上,經過這麽一鬧,哪裏還有一絲喜氣。老太太唉聲歎氣的不停搖頭,鳳瑾元也是一臉怒意,其它妾室更是不能說話,看來看去,也就隻有鳳羽珩有資格在種時候開口了。


    可鳳羽珩卻偏偏也不吱聲,就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地抿著茶水。


    鳳瑾元實在是覺得太尷尬了,想了想,便開口道:“清安宮那位是個瘋子,打從那年五皇子出事她就被皇上徹底放棄,自此便瘋了。可她瘋卻不是記恨皇上,而是記恨自己的兒子,還有兒子找的那些與那妃子有幾分相像的女人。五皇子府上那麽多女人,卻一個都不敢領進宮去,就是怕那位找麻煩。也怪我,把這一茬給忘了去,否則一定會緊看著粉黛的。”


    康頤本來對這件事情並不知曉,但昨日宮中出事,她迴去之後特地打聽過,這才清楚為何皇上要對粉黛雪地梅舞如此介懷。如今再聽鳳瑾元如此說,便又對那五皇子的生母知曉了幾分。


    “唉!”鳳瑾元歎了一聲,不再去說這個事情,到是轉過頭來又去跟康頤陪不是:“本來今日是請長公主到府來過個年,沒想到竟出了這檔子事,真是慚愧,慚愧啊!”


    康頤卻搖了搖頭,很是理解地道:“鳳大人不必介懷,深宮裏難免會有些上不得台麵的醜事,就是我們千周,國境雖小,但是不瞞大人,宮裏頭見不得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皇弟當年登基時曾在宮裏查出兩個假太監來,著實弄得皇家很沒麵子。”


    人就是這樣,你遇到了事,如果身邊人隻一門心思的安慰,你不見得心裏有多痛快。但她若是揭開自己的傷疤去給你分享,你心裏自然而然的就會痛快許多。


    康頤是在政權的漩渦裏優勝出來的女子,對這些門門道道的太清楚了。果然,她這話一說完,不但鳳瑾元沒有那麽尷尬了,就連老太太對她的印象也又有所改觀起來。隻覺得這康頤雖是個異國長公主,但為人卻很是和藹,也沒有架子,甚至都能把千周皇家這樣辛秘之事說出來,隻為了安慰鳳家。


    老太太看著康頤,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態度康頤有所感應,隻見她與鳳瑾元說完話,轉過身就對老太太道:“吵吵鬧鬧最是傷神,我愁著這道蓮子燉蹄髈不錯,老太太試試,最是靜心。”說著,竟拿起湯勺和碗,親自給老太太布起湯來。


    老太太有些受寵若驚,連聲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康頤卻堅持著把湯盛完,然後又端放到老太太麵前,這才道:“沒有什麽使不得的,今日既是家宴,那老夫人便是這席麵上唯一的長輩,康頤為您布湯是理所應當的。更何況,在我們千周並沒有因為誰的官職高低就可以不論輩份的規矩,縱然我是長公主,見老臣也是要尊敬的。”


    老太太聽著這話心裏十分受用,再看看鳳瑾元瞅著康頤時眼裏流露出的些許愛慕,心裏便更是有數。她一邊喝著那蓮子蹄髈湯,一邊在心裏合計著,鳳家現在沒有主母,鳳瑾元是大順正一品大員,說起來,配上番國的一位公主,也並不算高攀。更何況……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茹嘉,這公主不但嫁過人,還帶著一個女兒,如此看來,就更是門當戶對了。


    她也早有耳聞,聽說千周的這位長公主很是受千周國君依重,如果她進了鳳家的門,成了鳳家的人,那麽將來千周與大順之間的關係,鳳瑾元便可以從中周旋,為聖上分擾,這可是要立大功的事。


    老太太自己在心裏琢磨著,越想越覺得這筆買賣不虧。她家裏有個長公主做兒媳妃,那是多大的榮耀啊!


    這樣一想,再看康頤的目光便更加熱絡起來。


    康頤見老太太與自己親近,也很是高興,又起身親自為老太太布了幾次菜,兩人一邊吃著一邊嘮著,很是近乎。


    鳳瑾元到是樂得看她二人有話聊,自己在這邊也親自動起手來照顧茹嘉。


    這場麵看得沉魚想容以及安氏和金珍真是麵麵相覷,就有一種那四位才是一家人的感覺,她們反到像是來坐客的了。


    鳳羽珩卻沒管那些,她很餓,早上起得太早了,吃的那點清粥早就被消化掉,別人不吃,她可不能不吃。


    鳳瑾元看著她那專心致至吃東西的樣子,本來想說讓她注意下形象,可再想想又放棄了。本來他跟鳳羽珩說話就三句不到頭,今日有貴客在,他可不想惹那個氣。便幹脆也不管她,讓她自個兒吃著去。


    茹嘉跟鳳瑾元很是近乎,一口一個鳳伯伯叫得那個歡,聽得鳳瑾元兩眼都快笑開了花。鳳羽珩就聽到那茹嘉說了句:“皇上不是賞了我兩匹廣寒絲麽,等到夏日時,茹嘉挑著暗色的一匹給鳳伯伯做件涼衫。”


    她“噗嗤”一下就笑了,沉魚跟想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給鳳瑾元做衣裳?這種事情要麽老太太做,要麽幾個女兒做,再不就是妻妾們做,從哪兒輪也輪不到一個異國公主啊?


    金珍看著鳳瑾元樂得開心的樣子,眼淚就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心裏明白,隻怕自己得寵的日子也該到頭了。她看了鳳羽珩一眼,很希望這時候鳳羽珩也能看看她,可惜,鳳羽珩隻顧著悶著吃飯,根本無暇顧及其它。她心裏有些絕望,再看向康頤時,目光中就帶了憎恨。


    此時,老太太跟康頤也不知道說到了什麽,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所有人都抬頭去看老太太,就見她拉著康頤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你帶著孩子出門在外也不容易,驛館再好也總是不如家裏住著舒坦。也不知你在大順要逗留多久,依我看,不如你就搬到府裏來住吧。家裏院子多,下人也多,用起來方便。”


    鳳羽珩挑眉,這就開始往家裏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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