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味道……


    可可用力睜開眼,一片黑暗,明明睜開眼了呀?難道沒開燈?伸手想要摸到床頭燈,隻聽得“碰”一聲,撞到了什麽?


    好疼……


    緩緩伸手……頭頂上方是木頭的微涼的觸感,一路慢慢延伸下去……可可心裏一驚,我躺在哪裏?這裏不是我家,這是……木頭?可可的手從身側延伸到頭頂上方,她慢慢從一開始的半夢半醒到整個人徹底驚醒。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隻漆黑的木箱中。


    跳入腦海的第一個字眼是:冰櫃……不,不對,這是個個木箱,像冰櫃一樣供人躺著的木箱。可可用時間慢慢恢複理性思考的能力。可可,冷靜、冷靜、她一遍遍對自己說。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大概……是隻棺材,但凝息辯覺,


    能察覺到很輕微的晃動,至少,我不是被埋在土裏的吧……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該死!


    驚恐之後的心順其自然產生巨大的憤怒。


    不論是誰這麽做,我絕對會讓他後悔。現在,恩……思考,潯可然,別放棄思考,我在一隻木棺材中,棺材還在晃,這麽說……是在運輸途中?是誰把我裝進來的?等等……我最後記得的事情是什麽?


    子彈、唿嘯聲、大繒驚異不定的表情、黑暗中手機屏幕的閃爍、黑貓素素輕輕擺動的尾巴……


    記憶中的畫麵像碎片一樣緩緩從空中下落。


    對了,我對著大繒耳朵旁開了一槍,因為他聯合老爸,在我之前一步找到了……那個人,那個撞死姐姐的人,卻要我放棄,唔……好像箱子晃動的厲害了?腳底下和腰兩側有點涼絲絲的風?……不動了……箱子裏雖有輕微的空氣流動,但除了黑暗與寂靜毫無動靜,可可用憤怒來壓製心底的恐懼。


    別讓我知道這是誰幹的,哼!我剛才想到哪裏?大繒,對,開了一槍之後,我好像坐在地板上睡著了,醒來看到素素端坐在我腿上,尾巴輕輕滴蹭我,然後呢?然後,手機屏幕的亮光,是誰來著?是誰……該死,那個人好像就在腦邊就是想不起來。


    咳噔!比晃動更明顯的一震又打斷了可可的思緒,靜待數秒之後,可可閉上眼睛,似乎很遙遠的地方,飄來什麽聲音,低沉的嗡嗡,過會又消失了,可可再度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與寂靜中。


    我剛才想到哪裏?對了,我還記得什麽,該死,記不起那個手機之後的事情了,那其他的呢?我在哪裏,木箱中,誰把我放進來的?為什麽?不論是誰,為什麽要把我放在一個木棺材中運輸?如果打算殺我,不對,給木箱四周留下了通風的縫隙是故意的,那說明這人並不想我意外窒息,難道是大繒或者老爸為了讓我放棄追查姐姐的兇手而把我秘密送出國?不對……應該,不至於吧,如果這樣做,他們怎麽和局裏交代?他們不會冒這樣的風險讓我恨他們,那是誰,綁架?複仇?誰會綁架我?我又沒錢,老爸也沒錢,大繒也沒錢……除非是黑勢力想以我為要挾大繒或者老爸……那未免太傻帽了,不用等人來救,等我出去先給他們放點血!唔……什麽聲音?


    似乎是頭先觸地,一記明顯的震動讓可可停止思考,仔細聆聽動靜,她感覺到血液往上半身湧動的過程,說明我現在腳在高處頭在低處,然後緩緩地,腳下也在降低,接著又是一震。


    卡拉卡拉,滋————有說不清的幾分鍾裏,可可知道整個木箱在平移,她想抬手砸木板,又怕外麵的運輸的人不明情況以為詐屍,往棺材裏紮幾刀什麽的,唉,思來想去,可可放棄了所有的行動。


    不管把我裝進來的人是出於什麽目的,至少他不是要知我於死地,那為了保證我活著,遲早會打開箱子給我喝水吃飯,一切等箱子打開了再觀察形勢吧!


    各種胡思亂想混雜的黑暗之中,可可不知覺自己又睡著了。


    ——————————————————————


    “碰!”門被猛然關上的聲音嚇了局長一跳。


    “局長,你找我?”眼前這個雙眼血絲的刑警隊長,硬是讓局長忍不住皺眉,他用下巴指了指沙發,示意大繒坐下,後者搖搖頭,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坐一會的功夫都沒有?”局長搖了搖頭,把麵前的文件夾往前推了推,“這是上頭新發下來的嘉獎申請表格,你把最近你們辦的幾個大案要案整理下……”


    “局長,我現在沒空,你找別的分隊長整理去。”


    “喲,架子挺大啊~怎麽,給你案子推來推去就罷了,給你獎勵也推?誒,我說,不就是個法醫今天沒來上班嗎?指不定跑哪兒去玩了,說不定明兒就迴來了!”


    “可可不是那種人!她錢包丟在酒吧裏,人卻失蹤了,這種事情絕不是她的做事方式。”大繒一邊說一邊在辦公室裏來來迴迴踱步。


    “停停停,你晃來晃去的我眼都花,那又怎樣?她一個法醫失蹤,你們整個刑警隊不幹活啦?再說她爹不是軍隊的人嘛?就是找,也輪到不到你這個隊長吧?你算她什麽人誒?”


    周大繒停住腳步,轉身看向穩坐在老板椅上的局長,眼神中充滿不能說出的憤怒,幾秒後他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向門口。


    “站住!”局長一喝。


    大繒暫停腳步,迴頭剛想開罵,就看到局長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拿去……愣什麽?特批假條!不要是不是?那我吃掉它了哈!”


    大繒愣在原地,局長不急不慢地點起根煙,“不是我刷你,你看看你一大早跑來,目露兇光,逮誰咬誰,你下麵的人的都嚇得躲到別的分隊辦公室去,我才知道這事兒,我叫你來就是要你靜一靜。”局長再度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小潯不見了就你一個人急?說不上全局上下都關心,至少老子是關心的!還有她那個軍閥的爹,還有常豐那個老家夥,一早上我這兒來來迴迴電話都三四迴了,大家都在動關係查,你像個瘋狗一樣團團轉有個屁用?”


    大繒掐滅手中的煙,耷拉著腦袋,在沙發上默默地坐下。


    “你辦案子這麽多年了,你告訴我,不管失蹤的是誰,接到這樣報案,你首先做什麽?”


    大繒靜默幾秒後才開口,“查失蹤人最後的行蹤,查最近幾天和誰有過往來,查平日最親近的人有沒有什麽留意到不同尋常的事情……”說到這裏,想到可可開出的那一槍,大繒直覺的血氣往腦子裏湧動,無意識地掐著沙發柄,逼迫著自己深唿吸。行蹤、這幾天和誰聯係過都可以交給白翎他們去查,但是可可那把槍,是現在最可疑的線索,必須親自調查清楚是誰給她的。除了報仇,那把槍沒有其他意義可言,,這個白癡……這麽說,還得和潯老爸聯絡,讓他派人看住當年肇事撞死可可姐姐的那個人。


    不知覺中,大繒的腦子已經恢複的平日的快速思路,局長盯著他的表情看了一會,掐滅手中的煙,“看來你夠清醒了,行了,假條拿去,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不用來和我匯報,你自己判斷行動,記住!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給我把人平安、完好地帶迴來,其他的都可以迴頭商量!”


    局長一甩手,把刑警隊長轟出門去。


    大繒站在局長門口呆立了幾分鍾,甩甩頭深唿吸一口,大跨步走向法醫科,邊走邊給手下的白翎、薛陽和王愛國打電話發出不同的追查方向。


    “有人沒?”大繒直接打開法醫科辦公室的門,就看到蘇曉哲手裏拿著個信封,歪著頭站在辦公桌前發愣。


    “潯……周隊長,你……正好,你說這個,要拆開麽?”曉哲遞過來一個純白的信封,上麵寫著收件人潯可然,另有一行小字,“緊急必看”。


    “剛才有人快遞送來的,照理說潯姐的信我不能隨便拆,但是今天她又沒來上班。”曉哲撓著頭一臉糾結。


    “呲啦——”


    “啊!——”曉哲對大繒不假思索撕開信封發出短暫的驚訝。


    “蘇曉哲,可可有可能遇到點麻煩,這幾天你要聯係其他法醫多幫忙,還有,把可可手頭正在處理什麽案子整理一份資料給我。”


    白色的信封裏是另一個小一號的暗紅色印花信封,上麵寫著的署名讓兩人都愣住了。


    “周大繒刑警隊長敬啟”


    什麽信件會快遞到可可這裏,裏麵卻套著另一個給大繒的信封?大繒忍不住拆開信封,裏麵是和外殼一樣的暗紅色印花紋的信紙,上書:借潯可然一用,三天後會聯絡


    蘇曉哲整個人都僵住了,“周隊,這,這是什什什麽……”


    “冷靜。”聽到曉哲略帶顫抖的聲音,大繒反而整個人都鎮定下來了,“這人話中完全沒有攻擊性,可可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且留下這樣的留言,說明這人可可認識,我也認識……”大繒盯著眼前的信紙,然後又拿起同樣花紋的小信封,“這個花紋……我在那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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