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兩人睡到太陽照屁股才起來。兩人起來後,秦傳老媽就告訴他們,早上的時候,岑青一來找過他們了。見他們兩人睡得正香,就沒叫醒。隻是讓秦傳老媽傳話,說等兩人醒了趕緊去村長家。

    秦傳正在刷牙,一聽這話,顧不得吐掉嘴裏的泡泡,然後急忙問他老媽:“她說了什麽事情嗎?”

    秦傳老媽卻說,“青一什麽也沒說呢,隻是叫你們兩個醒來就趕緊去罷了。”青一,秦傳老媽還真是叫得親密啊,秦傳邊漱口還便打寒戰,差點還把漱口水也吞了。一番功夫後,秦傳和葉其也沒顧得的吃東西,拔腿往村長家裏跑去。

    秦傳邊跑邊想,一定是他們三個人又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所以才會找我們找得這麽急。

    兩人幾分鍾就趕到村長家裏,卻發現三人和村長一家在堂屋裏吃中午飯,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看見一桌子的盛菜,秦傳和葉其都突然覺得饑腸轆轆的,想想才記得今早他們都沒吃早飯,進去後也就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上去,開胃大吃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張銅把其餘四人叫到一起。阿依古麗不用外出,當然也不用包裹得那麽嚴實,隻是還是一副伊斯蘭教女孩的打扮。

    看樣子張銅要發話了,估計發現了什麽新情況。張銅在準備說話之前,先拿出了他那台小電腦,然後翻出了那幾張人臉蝙蝠照片。

    “昨晚迴來,在你們睡覺的時候,我就把這些照片發給了我一個朋友。他是物種研究方麵的專家。當他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他以為我在為什麽科幻片做特技。人臉蝙蝠,還蝙蝠俠呢。”

    “當我告訴他真的存在這東西的時候,他連忙搖了搖頭,說自人類曆史還沒有發現這種類似的動物。雖然長得像人臉的物種有很多,但是從來沒有如此相像的,看起來像是一個惡作劇。”

    “他還以為我知道他愛動物入迷,拿ps過的照片去糊弄他。”張銅的這個朋友,在物種研究絕對是國際領先水平,連他都說了,沒見過這種東西,或者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或者這一切都是假的。

    後來,張銅又問他有沒有可能這種物種在地球上消失很久了,以人類目前的水平,還發現不了他。

    物種專家卻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也沒有肯定。因為大千世界,我們人類何其的渺小。未知還有很多,期待我們去探索。”

    這個什麽專家很聰明,他一方麵在顯示自己的學問,一方麵又不肯給個絕對的說法,不排除其他可能呢。這是一個明智的舉動,這個世界太大,而人的認知有限,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

    秦傳看著那張照片,陷入了沉思,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就覺得不妥。

    張銅看秦傳這個樣子,以鼓勵的口吻說,“秦傳,你有話就直說,現在各抒己見,也許能有所發現。”

    其餘三人也把目光投向他,眼裏露出詢問的神情。

    秦傳也想,這個世界,隻有想不到,能想到的東西就有可能存在的。

    “我覺得那個人臉蝙蝠是龔老九變的,他去了絕壁山蛻變成了人臉蝙蝠。”

    岑青一接話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大發現呢,原來要說的就隻是這個?其實那天在龔老九的墓那裏,我就有此想法了,不過如果認為絕壁山的中的人臉蝙蝠是繭屍變成……”

    岑青一突然停頓,然後想了想說,“還是有點不妥,和龔老九相像的那個人臉蝙蝠,我覺得他不同於別的。我看得出來,他是有智慧的,不像其他的人臉蝙蝠,隻是一種動物形態。我感覺,龔老九,他的眼睛裏透著一種欲望,一種智慧,絕對不同於一般野獸的蒙昧無知。”

    大家都看著那雙眼睛,和那張毛茸茸的臉,“有智慧!”葉其低聲重複,“不知道我變成這個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呢?”葉其又想起自己要變成蟲子的事情,可能也會變成人臉蝙蝠。

    秦傳故意轉開話題說,“我覺得這個事情的線索,全部都是集中在龔老九的身上。”

    沉默許久的阿依古麗也點點頭,表示讚同秦傳的說法。“我師傅在世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談起照片上的那個人。隻有一次,我半夜醒來,看見拿著那張照片,然後在那裏微微歎息,滿臉的憂傷,落寞。”

    “但她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說起這個人,我想,這個人,一定給師傅留下了許多悲傷,也許曾經有過許多歡樂,但是,那一切都隨著時光的遠去,而隻留下了無盡的思念……這個人,一定和師傅有著密切的關係。”

    秦傳在心裏想,那還用說,你師傅和龔老九肯定是有一腿的。但口裏卻順著阿依古麗的話說,“龔老九,可能就是你師傅收藏照片中的那個自清。”

    “隻是可能,秦傳,現代社會要講究證據。”葉其插嘴說,“大家都隻知道龔老九就叫龔老九,這個是他的外號。”

    “對了!龔老九是他外號,但我們可以去派出所查查他的真名呢!”葉其高興得吼出聲來。

    說幹就幹,對於幹村官的葉其來說,查個名字還不是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然後葉其打通了電話,幾句話後,他放下電話,對大家眉開眼笑的說,“等會兒,就有結果了。”

    這段時間裏,大家都沉默著,在等待一個已經可能成為事實的結論。大概過了5分鍾,電話鈴聲打破了屋裏的平靜。

    葉其拿起手機,把手指放在嘴邊,“噓……”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打開了免提,然後對那電話說,“小李子,怎麽樣了,有結果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葉其哥,你們村子那個龔老九啊。他叫龔自清……葉其哥,他不是死了嗎?前不久我們人口普查的時候才給他銷戶呢!”

    “謝謝你小李子,你幫了我大忙,下次請你吃牛記啊。”

    葉其掛斷了電話,大家聽到這個結果,也沒有覺得什麽驚訝,隻是覺得,龔老九真是龔自清,那問題才真正嚴重。

    即使知道龔老九就是龔自清,也沒什麽用,也查不出什麽線索來。

    正當大家陷入茫茫然的時候,張銅卻念起了一句詩,“飄飄然,羽化而登仙!難道是飛升了嗎?”

    “飛升?”

    “飛升?……”

    其餘四人不約而同地提問。

    “今晚是農曆初幾啊?”張銅沒有理會大家的提問,居然問起了日子來。

    葉其連忙在屋裏四處張望,然後在牆上看到一個日曆,跑過去,然後查了查說,“哎,初一了。”

    “我們這去絕壁山,不知道不覺就過了半個月了。”

    “才初一啊!”張銅望了望岑青一,然後說,“看來我們要在這裏多住幾天了。青一,你等會去給村長伯伯說一下。”

    幾人都露出了差異的目光,你要在這裏多住幾日,那又與日子有什麽關係?

    張銅笑了笑說,“等到本月的月圓之夜,我們要再探龔老九的墓。”

    “爛銅鐵,你到底在弄什麽玄虛?有什麽發現你就說出來,不要賣關子了。”岑青一這姑娘,長得一張騙人的漂亮臉蛋,脾氣卻與長相大相徑庭。

    張銅是學者,是教授,在別人麵前肯定要擺點架子,以顯示自己有學問,有深度。而岑青一卻不吃他這一套,直接出言不遜了。

    張銅見自己沒有討到好,隨後打了哈哈,又拿起自己的電腦。打開網頁,在百度裏麵輸入了兩個字,“蟾蜍”,然後不到兩秒鍾,出來一大串相關的信息。

    “根據曆史,古代紋飾中蟾蜍並不少見,殷商青銅器上亦有蟾蜍紋,戰國至魏晉,蟾蜍一直被認為是神物,有辟邪功能。在隨後的朝代中,蟾蜍亦被認為是五毒之一。”

    “許多文人亦以蟾蜍為造型做硯滴,但並不是意在辟邪,而具有另一番意味。傳說月亮上有蟾蜍,有桂樹,蟾宮折桂,科舉及第。”然後還有一段關於蟾蜍的民間傳說。

    眾人知道這次張銅又在打啞謎,想讓大家猜,然後去追問他。但是眾人都摸透了他的習慣,都不吭聲,秦傳和葉其還故作清閑的抽煙喝茶。張銅自覺無趣,然後說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們去挖龔老九的墓看見了什麽?”

    “龔老九的墓不就是在癩蛤蟆石旁邊嗎?”葉其發問。

    “沒錯,葉其很聰明。而且聽你們兩位說,那個墳地是龔老九自己選的,特地選在那個長得像癩蛤蟆的石頭旁邊。你們也說過,龔老九是舊時的讀書人,自然對風水也有些研究。我當時就覺得,他把墳地選在那裏,一定別有深意。”

    “再看看在這個蟾蜍在古代的含義,不言而喻,龔老九肯定是別有所圖。”

    “不過一個死人,他選擇一塊風水寶地,無非是為了後人昌盛。但這個龔老九,他是個五保戶,他沒有後人,那他到底為什麽要選擇這個風水寶地呢?”張銅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卻也啟發了秦傳的思維。

    “一個人要死了,他為自己選擇下葬的風水寶地無非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為了後人;如果沒有後人的話,一定是為了第二個目的,那就是永久的保存自己的屍身。在中國,自遠古到現在,一直都有靈魂不滅這一個說法。如果屍體過了千百年還能好好的存在,那麽這個人有可能還可以借屍還魂,說得好聽的話,就是重生。”秦傳順著張銅的話,推理出來上麵一大段。

    “沒錯,重生,這個龔老九,找到了這個風水寶地,他是想要重生。不過……”

    “不過,他的屍首都不見了,如何重生?”

    麵對秦傳的提問,張銅微微一笑,然後接著說,“如何重生?這就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古人有嫦娥吃靈藥奔月成仙一說。而月宮裏有蟾蜍、桂樹,所以,我覺得此事的線索一定還在龔老九的墓中。”

    “至於我們為什麽一定要等到月圓呢?因為,隻有在月圓的時候,我們才可以看到月亮中的桂樹。因此我們認為,大家不如靜靜地等待月圓,到時候大家一定會有所發現的。”張銅卻信心滿滿地說。

    大家雖然對張銅的話將信將疑,但也提不出什麽異議,所以,唯有等待。

    時光在太陽的東升西落中靜靜地流逝,葉其帶著秦傳下河捉蝦、捉螃蟹,兩人感覺像是又迴到了許多年前那純真和無憂無慮的年代。

    另一方麵,張銅和岑青一離開了村子,迴到城裏,說十五的時候再過來。阿依古麗在與岑青一相處的日子裏一見如故,兩人談得非常投緣。對於阿依古麗來說,師傅不在了,天河村了也沒什麽好留念的,岑青一願意收留她,阿依古麗也願意跟著岑青一去了城裏。

    不知不覺,在一日三餐的嫋嫋炊煙中,月亮從月牙開始變圓了。秦傳看著夜空,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結果。

    在這十五天裏,葉其和王麻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葉其來找秦傳,說他全身的皮膚開始發癢,癢得鑽心。葉其很多時候都忍不住使勁地滿身上下的抓,沒過幾天的時間,他身上的皮也開始掉落,露出裏麵晶瑩嫩白的皮膚。

    秦傳一看,知道他們開始變異了。蠶的皮膚不就是這樣子嘛?不知情的王麻子到醫院去看醫生,醫生說他得了罕見的皮膚病。沒辦法之下,王麻子隻能沒日沒夜的抓,抓得血淋淋,看得都非常可怕。他的妻子怕他再這樣抓下去,早晚都會出事情的,想無可想之下,竟找來了幾名好心的同村鄰居,合力把王麻子五花大綁。可憐的王麻子全身癢得整天顛來覆去,無奈雙手有彈動不得,天天在家裏發瘋般的嚎叫。

    葉其剛開始發了幾日牢騷,秦傳每日陪著他,幹些小孩時代的勾當,他也漸漸開朗了很多。

    用葉其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命中注定。”葉其還用了紅樓夢中的一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個日子,白天過得開開心心,夜晚卻又變得愁眉苦臉。

    十四那天晚上,葉其對著那缺一點的月亮,又發出了感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啊!”

    秦傳在灌了一口啤酒破口就罵,“我說高其啊,我發現你自從受了詛咒之後,就變得有才氣了。初中時候的那些古詩詞,你考試都填不出來,現在倒是背得一溜溜。”

    “磚頭,你說啥不好,非要揭我的短,我變成蟲子也不會放過你!”

    “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他們也該迴來了吧。也許,這次該有個了結!”這一夜,又在兩人的對酒當歌中渡過了。

    農曆十五當天中午左右,秦傳和葉其兩人終於在村長家見到了張銅、岑青一和阿依古麗三人。

    阿依古麗換上漢人的裝束,變得時髦了,一整寒暄之後,秦傳忙著問張銅這次迴去有什麽發現。

    秦傳知道,這些考古學家,有著國家做後盾,可以得到非常多的資源。

    沒想到張銅卻搖了搖頭說,“這次根本沒迴去,倒是陪著另外兩位漂亮小姐在你們省內四處遊玩。”

    葉其心想,你們這三人倒是活得瀟灑啊!想想也是,要變蟲子的,隻是我和王麻子,又不是你們,當然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我與你們三人又非情非故,也沒有理由要求別人來擔心我。葉其把氣忍在心裏,在旁邊一聲不吭。

    “張老師,今晚幾點出發?”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我們今晚十二點準時吧。”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個張銅的講究還不少。過了午夜十二點,也就是十六了。到底這個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是說哪天的月亮呢?秦傳在腦海中轉了幾圈,覺得自己應該省點腦筋,想點別的。

    太陽漸漸西沉,西邊的天空最後一絲紅光隱入了地平線。夜晚,月亮掛在了東方的天空,照得樹影婆娑。清冷的月光消除了白日的暑氣。一絲涼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多好的月色啊!”葉其感歎。

    這句話聽在秦傳耳朵裏,總覺得酸溜溜的,似乎有一種人之將死,其景也美的感覺。兩人迷迷糊糊地又灌了幾瓶啤酒,抽了幾根煙。

    兩人一直呆坐在秦傳家門前,喝著酒抽著煙,兩人說也沒有說話。也許,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許,以他們間的感情,早已經是無聲勝有聲了……

    秦傳一直留意著時間的流動,看時間差不多了,招唿葉其一同帶著挖掘的工具,在村頭等其餘三人。

    岑青一看到兩人帶的工具,不覺得冷笑了一聲。

    葉其不由得火大,哼著鼻音說了一句:“怎麽?”

    阿依古麗知道岑青一的冰冷,還有葉其現在也肯定心中煩悶,怕放任他們不管,便要出大事來了。都不等他們再說上話,便出來打了圓場,“張老師忘記給你們說了,這次,我們根本不用再挖墓了,隻需要用我們的眼睛就可以了。”

    岑青一抬眼望了一眼葉其,然後又冷笑了一聲。

    葉其蠻橫地說,“我帶著鋤頭防身不行啊?”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帶鋤頭防身的?”岑青一拿出了一把小手槍,在葉其眼前晃了晃說,“要帶也帶這個。”

    秦傳這時候也被氣得咬牙切齒,恨恨地說,“我們就是喜歡帶鋤頭,你管得著?”

    葉其拉著秦傳,慢慢落後很多,然後恨恨地伏在秦傳耳邊說:“這娘們,我怎麽越看越不順眼。要放在我們村裏,我早拿鞋底子抽她了。”

    “嘿嘿,你就別放狠話啦,怎麽沒見你去抽晴晴姑娘呢?”隨後秦傳又安慰葉其,“別跟狗一般見識。我看著岑青一,你越和她見識,她就越來勁。”

    秦傳這一下又戳到了葉其的痛處,他灰溜溜的看了看秦傳,“哼哼”幾聲,快快地趕上了前麵的三人。

    不一會,五個人又一次爬上了二崖坡。清冷的月光映照龔老九孤零零的墳,夜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連山間的蟲鳥獸都睡著了。

    在張銅的帶領下,幾人爬上了癩蛤蟆石。張銅站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對著其餘的人比劃,這裏,應該就是癩蛤蟆的眼睛了。

    秦傳在石頭的另一邊,也找到了癩蛤蟆石的另外一隻眼睛。然後站在上麵極目遠眺,那石頭巨大的影子投在地上。

    “咦……”秦傳看了那影子,奇怪地咦了一聲。

    然後秦傳指著影子說,“這癩蛤蟆石的影子,正好投在的龔老九墳堆的中間,看起就是,就像是……”

    “就像是癩蛤蟆把龔老九含在嘴裏。”張銅接口道。

    秦傳使勁點頭表示讚同,葉其也擠了過來要一看究竟。秦傳把位置讓給葉其,心想,“莫非這龔老九真的想學嫦娥一樣升天成仙嗎?”

    張銅也讓開了那個眼睛的位置,然後站在癩蛤蟆的背上說,“沒錯了,這中格局,就是傳說中的‘蟾蜍月宮’。”

    然後張銅飛快地爬到了二崖坡的坡頂,那裏視線要開闊很多。眾人見張銅沒顧得及說話就跑,就知道他發現了什麽。也知道他這毛病和岑青一的一樣。因此大家也沒有出聲詢問,直接跟了上去。

    在二崖坡山頂,張銅指著那道長長的影子說,“你們看,蟾蜍含著墳堆,然後向著天上的月亮。”

    “天上的月亮,那癩蛤蟆的明明是向下的,而月亮在天上。”葉其不以為然。

    秦傳順著張銅的手指的方向,頓時明白了張銅的說法,那隻昂首挺胸的癩蛤蟆張著大嘴,含著龔老九的墳堆,做出了一個噴吐的口勢。而那個方向,正好對著二崖坡的廟子大土。自從廟子大土經過了上次的挖掘之後,現在已經變成了廟子大塘了。在那一片積滿清水的窪塘,正中間,正映照出一輪玉盤似地的月亮。

    秦傳不由得歎了口氣,暗暗佩服龔老九的神機妙算,這水中月,也是月亮。那水中的月亮,也清晰地映照出月中的桂樹和吳剛。

    岑青一和阿依古麗是何其的聰明,用不著張銅提醒,都已經看出了端倪。隻有葉其那傻子,死腦筋,轉不過彎來,還在那裏不停的詢問。

    秦傳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了當初龔老九讓王麻子造謠的原因了。原來他想把廟子大土變成廟子大塘,然後改變他墳墓的風水。什麽活寶,原來全部都是無中生有,借力而已。迴想起來,秦傳對龔老九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分。

    龔老就這個人會看古代文字、心機有如此之高,還與巫千姑還有著密切的關係,他真的隻是地主老財的九兒子嗎?秦傳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張銅從背包裏拿出了攝影器材,然後把前後左右所有的一切都錄了下來,滿臉的興奮之色。

    葉其見張銅如此,也稀奇地圍著張銅那一個攝像機。葉其畢竟隻是個偏僻得差不多“三不管”的農村的小小村官,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在電視裏見過這玩意,卻在現實生活很少見。看著張銅那麽開心,葉其笑著問,“張老師,啥事這麽開心啊?”

    張銅因為有所發現,心情大好。然後指著山坡下的廟子大塘說,“看到沒有,這個廟子大塘,大蛤蟆石的影子,組成了一個絕佳的風水位。”

    “這如何個絕佳呢,我實在是看不出來?”葉其雖說隻是一個小村官,但畢竟魚龍混雜了幾年,多少也懂得一些厚黑之道。

    張銅見有人不恥下問,又故意開始賣弄起來學問,“古代的墓葬可是非常的注意風水。這風水你知道不?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生二十四山。深入點來說,風水又分為:龍、穴、砂、水、向、意、形、天,所有高等的風水師都是按這些理去做,但卻一定要結合個人的命理、本性去計算;因為以前的人一句發家名言是: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張銅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而古代的帝王將相他們所聘請的風水師都是全國最好的,基於當時社會的形式和思想的迷信、封閉等問題之下,他們都會因為福澤子孫後代的想法而向全國尋找頂尖的風水師為他們尋找最好的埋葬之地。那些風水師一般都會按照山脈地勢,為那些帝王將相尋找自然界所孕育的風水寶地。自然形成的風水寶地,它們都在一段時間內融合了天地靈氣,但隨著曆史在發展和自然界地貌的變化,那些當時的風水寶地也隨即而發生變化。漸漸的這些自然界的風水寶地越來越少了,現在要找到風水寶地可是要靠那些風水師自身的經驗和動腦經,想象山水的地勢變化,形成心目中要尋找的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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