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岑青一就到了那棵巨大的樹洞那裏,她將手電放到背包裏,手腳並用,敏捷地爬上了那棵巨樹。到達樹頂後,看到了秦傳口中所說的“漫天星星”。

    果然,如同漆黑的天幕上綴滿了星光,那移動的星光一閃一閃的,給人幻覺,仿佛真的置身於天幕之下。

    這棵樹高得匪夷所思,岑青一聽秦傳說,樹上那些有著明亮眼睛的動物,是帶翅膀的。上次他們三人過來,因為沒有足夠的光源,目之所及,隻能隱約看個大概。那閃閃發光的眼睛是最為醒目了,其次那些動物飛行的聲音,還好那些東西不會主動的襲擊人。

    岑青一拿起狼眼電筒,朝那樹冠上照去……

    “天啊……那是什麽?”岑青一定了定神,閉上眼睛,心想,在這個密閉黑暗的空間裏,人的思想是非常脆弱的,而且容易產生幻覺。

    岑青一再次睜開眼睛,打開手電。一束強光照射過去。那樹冠上的動物,居然長著人一樣的臉。鼻子、眼睛、嘴巴,臉上還長著一些黃色絨毛,咋一看真是惟妙惟肖。這些動物長著蝙蝠一樣的翅膀,人的麵孔。在光線的地照射下,它們在樹頂飛來飛去。看如此躁動,就知道這些動物是長期生活在黑暗之中的。

    岑青一暗暗驚了一口氣,安慰自己說,“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幸好它們都是生活在這裏,要是它們飛到外麵去了,可真得把人嚇死了。說不準,這些可憐的動物還會給科學家們捉去當試驗品,好好的研究研究。”

    岑青一習慣性地拿出照相機,對著那些動物照了幾張照片。當岑青一準備離開的時候,她似乎感覺都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等她轉過去,卻也什麽也沒發現。岑青一暗自好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她搜索著腦海中的迴憶,小心翼翼地下了樹洞,然後到達了樹洞地下,順利的找到了那個破的降落傘。

    因為年代的久遠,加上那個降落傘經上次秦傳他們的折騰,顯得更加的破敗了。岑青一不管三十二十一,把那傘衣包了,準備全部帶迴去。

    岑青一不愧是生於考古世家,利用隨身帶來的準備,三爬兩撥便來到了懸崖底下。一切如舊,在懸崖下的溫泉池,岑青一感覺跟秦傳的一樣,應該是古人的采石場,然後可能在地殼的運動下,才演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溫泉池。還有絕壁山間的天河之源,一直生生不息地循環著。岑青一仔細觀察,拍照……

    鬧鍾響起,岑青一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要馬上迴去才行。岑青一用飛索絕技又迴到了山腹中,然後一路以均勻的速度跑迴進來的地方,在等阿依古麗來接她。大概等了幾分鍾,阿依古麗打開了那扇門,之後與岑青一並排走出了密道。

    岑青一這一去三個小時候,秦傳和張銅都在靜靜地等待著,當看著岑青一平安歸來,兩人都長長了地舒了一口氣。

    岑青一剛一出石屋,看著滿地的煙頭和張銅那快要發青的臉色,不由得“嘰”的一聲笑了出來。一想便知道這三個小時秦傳肯定是煙不離手,隨便也把張銅熏得死去活來。

    “有什麽線索嗎?”張銅急忙問,秦傳也露出迫切地眼神。

    岑青一從背包拿出了那傘衣,張銅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阿依古麗這時候卻向秦傳提出來一個要求。自800百年前丟失昆山之玉,天河村巫師們再沒有去過絕壁山中。她想進去看一看,將很快歸還。

    岑青一覺得阿依古麗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況且她對秦傳有救命之恩,岑青一從脖子上取下那塊昆山之玉,就準備遞給阿依古麗。

    秦傳眼明手快,一把從手裏搶過那塊玉,對阿依古麗說,“借給你,這可是稀世珍寶呢?”然後一個奸詐的表情浮現出來,挑釁似地看著阿依古麗,慢吞吞地說,“除非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和我一起去找另外一支鬼手,找希望之門。”

    阿依古麗沉默不語,像她這種很少與人接觸的人,尤其不願被人強迫。秦傳提出這樣的條件,讓她非常為難。頓時,氣氛陷入了非常尷尬的局麵。

    秦傳見阿依古麗如此,卻打了哈哈說,“算了,古麗巫師,我和你開玩笑呢。不就是塊石頭,我借給你了。”說著,秦傳將那石頭,塞到阿依古麗的手中。然後又對她說,“巫師,快去快迴,現在天色也不‘晚’了。”

    阿依古麗接過石頭,咬了咬嘴唇說,“秦先生,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我一定奉還。”岑青一把自己的手電也遞給了阿依古麗。

    阿依古麗搖搖頭說,“這個我不用,因為我長期生活在黑暗之中,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也可以看清周圍的情況。”然後,她轉身再次進了石屋。

    阿依古麗居然目力驚人,就是一些野獸一樣,練就了非凡的視力。

    岑青一拿出相機遞給張銅說,“我拍了些裏麵的照片,你看看……”

    張銅接過相機,看起了照片,幾分鍾後,張銅看完了照片。“一切和秦傳說的一樣啊,你自己親自去一趟也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岑青一看著那堆傘衣,若有所思地說著,“是的,一切和秦傳他所說的一樣。”

    張銅把相機遞給秦傳,秦傳邊翻看著照片,邊讚歎岑青一那台相機。因為在那種黑暗的狀態下,照片拍得非常清晰,也讚歎著岑青一照相技術的高超。而這台相機,體型非常小,隻有手機般大小。

    “那沒什麽,隻是這台相機好用而已。”岑青一對秦傳的稱讚毫不在意。很久之後,秦傳才知道,這台相機的價格高得嚇人,是軍用型的,全球限量發售。

    看著看著,秦傳突然收起了戲謔,盯著一張照片長大嘴巴,睜大眼睛,表情異常誇張。

    “怎麽啦,秦傳?”

    “哎,你們看!這個照片有個人!”

    “那是一隻隻長相像人的蝙蝠而已,就是你們上迴說的那些星星般的眼睛了,看清楚點,後麵可是有翅膀的東西。”岑青一解釋著,沒什麽奇怪,隻是一些怪獸而已。

    “這點我知道,也看到了,可是……”

    “可是什麽?”

    “這個人,我好像認識!”秦傳慢吞吞地說,然後指著那台小型機的液晶屏幕上的一張蝙蝠臉,然後用放大鍵放大再放大。

    張銅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台手提電腦,然後將照片傳到電腦上。電腦的屏幕比相機的大了很多,看起來也清晰了很多。

    秦傳翻看著那些照片,一共有三張,都有那張臉。那張臉和別的蝙蝠臉不一樣,臉上的五官清晰,而且看顏色,絨毛也比其它蝙蝠少了很多。

    秦傳反複地看了幾遍,然後用古怪的語調說,“這個人,和我認識的那個人長得太像了。”

    “那個人,是誰?”

    “是……是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是一個人我親手埋掉的人。”秦傳搖了搖頭,用極慢的語速說道。

    “是誰?”

    “就是他,讓我和葉其挖到了鬼手,然後來到天河村的。不過,他已經死了,是我親眼所見,我還幫忙埋了他。”秦傳一口氣說完這句話,語速變得很快。

    秦傳看著那張照片,一堆人臉蝙蝠中,有一張臉格外的醒目。那是一張男人的臉,布滿了皺紋,額下似乎還長滿了胡子。這個人,還保留他死去時的表情。不過他那雙眼睛,卻透出不同於其它人臉蝙蝠的光芒。明顯,他是有智慧的,隻是混在那些動物之間而已。那亮閃閃的眼睛,讓秦傳突然想起,這種眼神,秦傳曾經見過。

    這個人,就是秦傳村子裏那個龔老九,死去了一段時間的人,一切事情的源頭!

    岑青一和張銅湊過來仔細看那張照片,那張人臉,雖然極力隱藏著,但他那雙智慧的眼睛卻露出了破綻。

    岑青一指頂著那雙眼睛,非常肯定地對兩人說,“這是一個人的眼睛。”意思就是說,不是動物,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

    張銅也讚同地點頭,人,真的是人,絕對不同於野獸。

    這個龔老九,曾經帶著秦傳去挖出鬼手,還有他研究地方誌,又在拿到鬼手的時候突然死去了。

    而這絕壁山裏,怎麽又會出現和龔老九長得一樣的蝙蝠人?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這個巧合也巧得太蹊蹺了吧?秦傳不斷的飛快重複的迴憶起遇到龔老九的前前後後,希望可以想出點什麽端倪來。

    這個龔老九,是地主老財的兒子,一個養尊處優文弱書生,居然能挨得了過街老鼠刑,確實不簡單。想起那豔若桃花的美酒,他居然認得一些早已失傳的文字……他究竟是何人?秦傳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

    在這夜晚裏,清涼地山風吹起岑青一飄逸的長發,吹來陣陣森林裏帶著腐爛樹葉的味道……

    “我迴來了!”一個輕柔地聲音響起,顫抖著,帶著微微地恐懼。三人都看著那張照片,陷入了沉思之中,這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確實給了他們不少的驚嚇。

    原來是阿依古麗從絕壁山腹中出來了,但看她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太正常。她把昆山之玉遞給秦傳,神情有些恍惚。

    “古麗巫師,你動作可是比青一小姐快多啦。”

    阿依古麗卻不理會秦傳,徑直盯著電腦屏幕,然後一字一句地對岑青一說,“你也看到他了。”

    “什麽?”

    “他……”阿依古麗指著照片上的那張人臉,“這個人,我見過他照片。”

    “你確定,這個人真的在現實生活出現過嗎?”張銅出聲確認。對於學者來說,要有憑有據。因為,一件事情,一個人說,可以說他是胡言亂語,兩個人都說,那就增加了可信度。再加之有照片為證,不得不讓人信服。

    “你們請跟我來!”阿依古麗在前麵帶路,將三人領進了石屋,經過堂屋,然後走到她自己的臥室。

    阿依古麗從床底抽出一個紅漆方形盒子,從裏麵翻出了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照片大概有三寸大小,周圍還有一些鋸齒,屬於很老很老的照片了。照片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燙了六十年代比較流行的卷發,而男人卻穿著西裝打著領結。女的表情幸福,露出甜甜地笑容。而男的就表情僵硬點,估計那時候對照相這玩意還有點不習慣。在照片的背後還寫著一句話,“自清與紫桑留念,195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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