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到了底了,秦傳雙手摸索著尋找葉其。

    “呆子,我在這裏呢!”

    王麻子打燃他的打火機,用酒和布條又做了一個簡易火把。葉其背靠在樹壁上,臉色蒼白。

    “怎麽了?”

    葉其用手指著他的右腿說,“估計骨頭斷了,現在痛得鑽心窩子。”

    秦傳用手撩起他的褲子,腳踝那裏腫得透亮,正準備給他揉一下,還沒碰到,葉其就殺豬似地大叫,“別碰,痛啊,痛得很!”

    看著葉其一臉痛苦的樣子,兩個健全的人都束手無策啦。

    王麻子卻在那裏開始轉起了圈圈,“這下可好,其娃子腳斷了,我們怎麽出去啊?又這麽黑燈瞎火的,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放我出去啊?”

    “別嚎了,讓葉其休息一下吧。要不等到天亮了再說。”

    話說迴來,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天亮了也不知道。

    “王麻子,要不你出去看看,天亮了沒有!”

    “要去你去,我不去。”

    “那你就安靜點吧!”

    王麻子靠在秦傳對麵的樹壁上,安靜了一會,漸漸的酒燒完了,火把又要滅了。三人絕望地望著那點星星之火,為什麽不可以像毛主席說的那樣形成燎原之勢呢?

    火終於滅了,三人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秦傳不讓王麻子說話,他就急得直跺腳,“哧!”一聲,仿佛是什麽東西破裂的聲音。

    “王麻子,你在搞什麽飛機?”

    “我好像踩破了一塊木板……”

    “王麻子,你在哪個方位,先不要動。再貢獻點你的酒吧!”

    “沒啦,剩下一點點,我剛才忍不住已經喝掉了!”

    “你都能忍那麽久,這麽一會就忍不住啦?你壞了大事了。”

    “哧”,王麻子打燃了打火機說,“我的打火機應該還可以照一下子。”

    秦傳摸過去,扒開王麻子腳下的枯敗葉子,發現他腳下的木板裂開了一條條紋,敲了敲,空心的。底下有什麽,地獄也要闖闖。

    “王麻子,在這裏使勁跳,拿出你吃奶的勁跳!”

    王麻子把打火機滅了,使勁跳了幾下。

    “啪!”

    “我的一個腳陷下去了。”

    秦傳和王麻子摸著黑,手腳並用,很快在那個地方弄出一個洞來?

    “又一個洞,真的很煩呢,我今天鑽洞鑽膩了。我們又不是老鼠!”葉其氣鼓鼓地說。

    “那到底要不要鑽,說不定是出口呢?”

    “鬼才會把出口修在這裏呢?”

    “這是請鬼,鬼真的來了,你還不敢去呢?”

    “好了,王麻子,用你最後的光源吧?”

    借著那微弱的火光,我和王麻子逐一跳下那個洞。

    “還挺寬敞的啊。”我們剛跳下去的時候貓著腰,往前走一點就可以直起身子了。

    秦傳拿著王麻子那可憐的打火機,走在前麵。旁邊插著一些燒掉一半的樹皮和木棍,秦傳拿著打火機,靠近那些樹皮和樹棍,沒想到居然給他點著了。而旁邊的石壁上有許多的樹皮和木棍,秦傳拔起幾根,很容易的點著了給王麻子。兩人又點燃了其它的樹皮和木棍,頓時整個洞穴亮堂了起來。

    眼睛經曆了長久的黑暗,現在有這麽多火光,真有燈火通明的感覺。

    “你們怎麽啦,下麵著火了嗎?這麽亮?”葉其忍著劇痛,爬到洞口看。

    秦傳哈哈笑道,“我們找到了很多蠟燭,然後點燃了,給整個世界帶來了光明。”

    葉其從上麵伸下個腦袋,看著兩人。

    突然,葉其指著兩人前方,“不要向前走了,快———快點上來,那裏有條小蟲,就是吃肉的小蟲啊?”葉其驚唿。

    秦傳和王麻子正在點“蠟燭”點的不亦樂乎,聽葉其這麽咋胡,兩個人一看前方,果然有一條白色大蟲,在跳動的火苗子,扭動著身軀,目標似乎是他們兩人!

    完了,也不知道這怪蟲力氣大不大?還沒正麵交過手呢?不過吃肉的都該有點手段的。還好這家夥速度慢慢地,要不就無處可逃了。

    秦傳見勢不妙,扔掉手裏的火把,轉身迴跑,半截身子伸出洞外,然後一跳,王麻子緊隨其後,當他伸出半個身子的時候,秦傳一把拖了他上來。

    喘了口氣,還不見那大蟲追過來。還是真是慢啊!

    等了一會,還不見大蟲過來,三個人壯著膽子,把頭伸下洞去。

    隻見那隻大蟲還無動於衷地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哪裏是什麽大蟲,死蟲一條,你小子看花了眼睛吧!”

    “那身材,那顏色,明明就是大蟲。怕是睡著了,夢周公去了,多以才不理我們。”

    “貌似那個蟲子的身上還馱著一個白色的東西!”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個白色的東西。

    那蟲子還是一動不動,“根不是個蟲子,應該是個雕塑吧,看那呆板的樣子,背上還馱了那麽大個東西。”

    “我再下去看看,你們在上麵看著,隨時準備支援。”秦傳說著,又跳了下去。

    秦傳走近大蟲,然後隨便把周圍的樹皮和木條也點燃了。

    走進了,才發現大蟲身上馱著的是個白色的“繭”,而那大蟲,確實是白色的石頭雕刻的,雕得很粗糙,口器,眼睛,還有身上的條紋,不過遠看還真是那麽迴事。

    秦傳伸手摸了摸那個“繭”,似乎是真的“繭”,沒有石頭的冰涼。

    這是什麽意思呢,石雕大蟲的背上,還馱著一個真正的“繭”?

    “喂,磚頭,到底什麽東西啊,看你那裏摸來摸去的?”

    “哎,是個假蟲子,上麵的倒是兩個真的‘繭’,不知道幹什麽的?這個石洞看起來有點詭異,而且藏得這麽隱秘,一定不同尋常。”

    “原來真的是假蟲啊,嚇了我一跳,哎!”

    “磚頭,我也想下來看看。”

    王麻子把葉其從洞口抱下來,秦傳在下麵接著,然後三個人呆在這燈火通明的地方,心情無比歡暢,光明驅散黑暗,帶來了希望。

    王麻子爬去看那個石蟲子,左看看左摸摸。

    “哎呀!”王麻子一聲驚唿。

    “怎麽啦?”

    “怎麽啦?”

    秦傳和葉其同時出聲詢問。

    “好像,好像這個繭裏也有人屍!”

    “人屍?”

    “人屍?”

    “你有沒有看錯啊?”

    “我隻是說好像,辨認得不太清楚,因為這個人長得不像個人,倒像是個猿猴。”

    我扶著葉其慢慢走過去……

    王麻子指著繭的裏麵,靠著牆的那一麵,繭那一麵有一個洞,往洞裏看,洞中有一個似人似猿的東西。被白色的絲緊緊纏繞著,屈膝抱頭,動作就像是嬰兒在母體中的情景。

    “是人非人,是猿非猿,這不是早期的人類吧。看來這是繭特殊的防護材料,人屍可以保持不腐爛,不過這架勢,應該不一般人享有的吧。不同於外麵那些繭都被掛在樹上,而這裏的不但藏得極為隱秘,而且還是一個人一個洞穴。這不會是一個部落的酋長吧?”

    但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墓葬,或者當時這個部落流行繭葬,然而在外麵的壁畫卻沒有談到這個。或者,這個和外麵的壁畫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

    搞了這麽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在這裏還算安全,葉其的腳又出了問題,於是三個人背靠著背,在這燈火通明中昏昏欲睡了。

    也在這種情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個人在這個小石洞中卻被圍攻了。被那些大蟲圍攻!他們像是有智慧一樣把秦傳三人團團圍住,口器裏流著口水,黑色的小眼睛露出饑餓的光芒。

    三個人,背靠著石雕大蟲,秦傳和王麻子把葉其夾在中間,一人手中拿著一個木棍,與那些大蟲對峙著。

    誰也不敢先動,雙方都在等待著最佳時機,而大蟲的首領似乎也在等待著三人束手就擒。

    突然,王麻子跳上石雕大蟲,使勁去推那個繭,蟲子們看著秦傳和葉其,仿佛得到了首領的命令,搖擺著醜陋的身軀向兩人遊走過來。

    秦傳死死護著葉其,“狗娘養的,你們敢過來,我就戳瞎你們那對小黑眼。王麻子你這個王八蛋,貪生怕死……”

    “磚頭,醒醒,快醒醒……”葉其使勁推我。

    原來是一個夢,嚇死了。那些蟲子沒來吧?

    “秦傳娃,我王麻子哪裏惹你了,你做夢都罵我?”

    秦傳把剛才做的夢給另外兩人說了,“那些蟲子,會不會攻擊我們!”

    王麻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不會,要吃我們的話不必等到現在。”

    說完,轉身向那個白色石雕走去,然後騎上那個石雕,抱住那個繭,準備開始推那個繭。

    “王麻子,你幹啥?”

    “你不是夢見我推這個繭嗎,我倒是想推推看,有什麽機關……”

    “別玩了,快下來,尊重一下鬼魂啦。那家夥如果不服氣,出來和我們鬧就麻煩了。”

    王麻子卻不聽我的勸告,開始用手推那個繭。推了半天,那個繭卻紋絲不動,王麻子氣壞了,開始手腳並用,拳打腳踢……把那繭都打凹進去了。

    憤怒的王麻子跳下石蟲,拿起火就點那個繭,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繭點著了以後,火勢高漲,……

    “不好,那繭的樣子怕是要爆炸了,撤離。”

    秦傳背著葉其,飛快地逃,王麻子跟在後麵,等三個人都逃迴樹洞的時候,隻聽一聲巨響,此後再也沒了聲響。

    休整了一下,秦傳和葉其狠狠瞪著王麻子,“都說,死人是不可以得罪的,這下報應了吧。”

    等了一會沒動靜了,三個人又同時把頭伸向洞下。一束光,陽光射進了洞裏。

    三個人驚唿,“陽光,那不是太陽光嗎?”

    此時的三個人,比撿到金子還高興。

    那個屍繭已經完全燒完了,隻剩下一個黑點在石蟲上,這是他存在的唯一證明了。

    石蟲的尾巴似乎給誰截斷了,而那個石壁上,爆炸衝出了一個洞,他們看到了陽光。

    洞內的火光被氣流衝滅了大半,還有幾根零星地燃著。說也奇怪,有點不明白,那些木棍和樹皮那麽容易點燃,而且還可以燒這麽久,古人的智慧真是神奇。

    三人又興高采烈地跑下去,王麻子跑得最快,秦傳背著葉其在後麵。王麻子把頭伸出洞外,高興得大叫“啊……啊……我終於出來了!”

    那個洞隻可以勉強爬出一個人,能聽見王麻子在外麵大叫,他的身子還在洞裏。

    “王麻子,別瞎**激動了,你一個人在外麵激動,也讓我們激動激動啊!”

    王麻子聽見秦傳喊他,又叫了幾聲後把頭伸了進來說,“見到太陽了,但是我們怎麽離開這裏,除非,我們長了一雙翅膀,會飛。”王麻子一本正經的說,認識了王麻子這麽久,第一次見他這麽正經。

    “你先進來,讓我看看情況再說。”秦傳扶著葉其坐下,然後爬上了那個石蟲。

    石蟲的尾巴斷了。原來古人把人放入繭之後,還在繭裏放了zy。其實在這個洞壁上,原先是有一個洞通向外麵的。而古人為了把這個洞堵起來,就雕刻了一個石蟲,頭和身子在洞內,而尾巴在外麵,然後將兩者組裝在一起。當有人點燃繭時,繭爆炸,石蟲的身子受到力的作用就會分離,石蟲的尾巴就自己掉落下懸崖,而那個洞就露出了。

    不過奇怪的是,花這大力量,把人弄成那個形狀,又弄進繭裏,然後雕刻石蟲,堵上這個洞。為什麽又要造兩截,燒了繭又可以見到陽光……

    這些疑問搞得秦傳思想混亂。

    “磚頭,外麵什麽情況?”

    秦傳腦子還在飛速地運轉著,聽到葉其叫喊的聲音,他才迴過神來。

    王麻子早把那洞口讓給秦傳了,而卻見他在那裏出神。

    秦傳忙把腦袋伸出洞外,外麵早已經亮了,看太陽的高度,應該是早晨剛開始。沒想到三人在這個洞裏差不多被困了一天。除了在巨樹林那裏吃了點果子,三人粒米未盡。想起這些,秦傳那不爭氣的肚子卻開始鬧起革命來,心想著,出去了一定要大吃一頓,補償補償。

    秦傳目光所及,上麵是絕壁,下麵還是絕壁。前方一片雲霧繚繞,根本是無路可去!就跟王麻子說那樣,除非他們長了翅膀,會飛。

    葉其也說要來看看,秦傳和王麻子扶著他,腦袋伸出外麵,唿吸點新鮮空氣。

    葉其把腦袋伸出外麵,然後抱怨道,“沒用嘛,我們還不是出不去。不過總比呆在這個不知道白天黑夜的地方好。現在我至少知道新的一天早都開始了。”

    “喂,你們快來看,那是什麽,好像是一個降落傘?”葉其驚喜地叫道。

    “我們怎麽看啊,明知道那裏隻能伸出一個腦袋!”

    王麻子把葉其拉了下來,想餓狗搶屎似的把腦袋伸出去。“哪裏呢,哪裏呢,我怎麽看不到?”

    “在你左邊,一棵樹上掛著的。”

    “哦!看見了,看見了。剛才霧氣太重沒注意到,現在雲霧散了不少……原來這裏附近還長著不少樹啊!但我看那樹上掛著的降落傘,似乎已經在那裏掛了許久了的樣子,布都爛成條條了。”

    “讓我看看……”

    秦傳拉開王麻子,也迫不及待地把頭伸了出去。

    果然是一個降落傘,灰白兩色的,那白也快接近灰了。這裏還有降落傘,可能是探險者留下的吧,那人呢?人去了哪裏,傘掛在了半空。

    三個人一合計了一下,一致認為首先要找個棒子之類的去搗搗那個降落傘。於是秦傳和王麻子小心翼翼地爬迴樹洞,然後在樹上掰了一根長樹枝,弄掉多餘的枝椏。

    剛剛才弄好,秦傳和王麻子便迫不及待的拿著那個樹枝跑迴洞裏。要搬運一條這麽長的樹枝爬洞、下樹梯之類的也真不是一般的辛苦,幸好那樹枝還挺柔韌結實,要不有一兩迴差點還真給那王麻子折斷!

    好不容易把樹枝搬運迴來,秦傳恐防王麻子再出什麽意外,硬要自己去挑那個降落傘。秦傳拿著樹枝,本想把傘繩挽幾個圈,可惜這種遠程控製實在是太費力氣了,在經曆幾次失敗和差點“掉杆”之後,終於給他成功啦。秦傳慢慢地拖著那個傘繩過來,傘衣也拉長了跟著過來。

    “近了,近了!”

    傘繩終於拿到了手中,秦傳興奮不已,握緊傘繩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傘上居然還帶個東西,一個背包?管它是什麽,拉迴來再說!然後秦傳慢慢地將降落傘拉迴來,當然也順便取下那個背包。

    秦傳拖著那個降落傘和背包,拿迴洞裏。

    “有個背包,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

    王麻子一看那背包,感覺時代不老也不近,估計沒什麽好東西在裏麵,也懶得理會。葉其和秦傳畢竟年輕,好奇心重,看他慢慢半拖半爬的來到秦傳跟前,也想看看那背包裏裝著什麽東西。

    秦傳看葉其這樣也快步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打開那個背包,裏麵有一些日常應急藥品也一些罐頭食品,看日期,早都過了期了。

    從背包裏麵有個裏層,秦傳取出了一個黃色外皮的筆記本,筆記本內的封套裏夾著一張彩色照片。三口之家,一男一女左右坐著,中間站著一個紮著辮子的可愛小女孩,唇紅齒白,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男的雙眼炯炯有神,非常清秀;而女的溫文爾雅,微笑而不露齒。這個照片應該是一張全家福,看風格估計是九十年代的產物,秦傳看了看日期,“950601”。照片的背景是藍天、白雲,在背後的遠處是一座白雪皚皚的雪上,高高的聳立直入在藍天白雲之中。秦傳看著照片中的小女孩,這個女孩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像是似曾相識?但他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她像是誰。

    葉其見秦傳看照片看得入神,點了根煙,也翻看那筆記本研究,在那筆記本的扉頁上,寫著兩個龍飛鳳舞地大字:“啟程!”沒有落款,右下角隻有一行小字,寫著:1996年1月字樣。除了這個,筆記本內頁卻是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沒寫。葉其看著感覺奇怪,想著難道這筆記本的主人還沒來得及寫一個,就出意外啦?那也未免太倒黴了吧?

    秦傳收好照片,也跟葉其一樣點這煙研究了一會兒那筆記,毫無頭緒下轉頭看著絕壁外的雲霧繚繞。心想,莫非這裏離下麵很近了?要不然為什麽不見那個跳傘的人的屍骨?也許他在這給救了,或者就是爬到下麵,逃出去了……突然間秦傳重重的打了個寒戰,那個人當時不會想著橫豎都要死,不如來個痛快吧?但立馬他又在努力的催眠自己:要往好處想!

    這個背包的主人到底去了哪裏?這隻不過是一次科學考察,還是探險?難道後來背包的主人給救走了?而這個降落傘因為被掛在絕壁懸崖上,或者因為某些事情而事態緊急,所以無法或不夠時間取走。三人議論紛紛,但得出的最後結論都是隻說好的不說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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