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德猶豫了一會,隨即輕聲說道:“烏勒爾……阿斯加德需要你。”


    烏勒爾眼中有些失落,說了句:“但奧丁不需要我,當然,我也不需要奧丁,他是個可恥的篡位者。”


    嬌德繼續說道:“庫爾聯合了天神組和永恆神族向阿斯加德進攻,就在地牢的外麵,幾百個人正在戰鬥。”


    “烏勒爾,你可以不服從奧丁,但你是仙宮的守門人,難道你願意坐視外人在阿斯加德的土地上肆意破壞嗎?”


    “我不再是守門人了,我現在是一個囚犯。”烏勒爾說。


    隨後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一連串地說道:“對了,奧丁不是說自己是天命嗎,天命必勝,他自己可以解決一切……看看他握著無限手套時誌得意滿的樣子,仿佛已經統治了整個宇宙,哼!他應該殺掉我們這些卑微的叛軍,殺掉他的親哥哥,他的國王!”


    嬌德一陣沉默,隨即說道:“不會的,奧丁不會殺死庫爾,諾恩之靈的預言告訴他,他不能殺死庫爾。當然,他也不願意傷害你。”


    “嬌德,你來這裏隻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嗎?”烏勒爾說。


    嬌德走近了幾步:“不然呢,我們還能說什麽。我們都已經為人父母,有了自己的家庭。”


    這句話顯然觸動了烏勒爾,他握了握拳頭,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幾分迴憶,神色複雜,最終說了句:“年輕的時候,我們都做了一些錯誤的選擇。”


    “是啊。”嬌德也低頭應了聲,語氣十分感慨。


    氣氛安靜了一會。


    其實並不安靜,從頭到尾,其他犯人都在聒噪,像一群準備產卵的蒼蠅。


    不過奇怪的是,這持續不斷的高強度噪音反倒匯聚成一種別致的背景音,仿佛夜裏窗外的雨聲,越嘈雜越安靜。


    烏勒爾和嬌德都深深陷入這微妙的氛圍中。


    “嬌德,你還記得一千年前,亞爾夫海姆的事嗎?那個山洞裏。”烏勒爾忽然抬起頭說道。


    “你是指……”嬌德臉上忽然一紅。


    ……


    地牢外麵。


    羅維的手中拉動塑冰者長弓的弓弦,寒力凝聚,冰矢成型——他常備的箭矢並不多,一番戰鬥後已經耗盡,隻能使用冰矢。


    不過作為聖光寒冰箭,是不是金屬箭矢,威力差距並不大。


    “咻——轟!”


    冰矢激射而出,聖光與寒冰之力爆發,金藍色的光圈在敵軍中綻開,伴隨著幾聲慘叫。


    羅維繼續放箭。


    他現在已經愛上了這種攻擊方式,消耗小,威力不俗,而且出敵意料。


    這次他沒有灌注聖光,一支普通的冰矢射出去,不過由於前幾次的記憶,敵人見狀紛紛閃躲,陣型為之一亂。


    “羅維,還是你花樣多。”安德爾不禁說了句,感慨道,“這麽多年來,我從未見過能在這方麵超過你的人。”


    海拉的妙爾尼爾像流星一樣飛過,又帶走數個敵人的性命,永恆神族的隊伍已經呈現出崩潰之勢。


    不過就在這時,八個人影從遠處趕來,他們不是永恆神族,而是阿斯加德人,不過卻是追隨庫爾的那一小部分。


    這八個人羅維很熟悉,正是庫爾的天錘尊者,以其女兒斯卡蒂為首,八個人都使一柄戰錘。


    羅維當初甚至有機會成為其中一員,現在雙方卻已是敵人。


    天錘尊者俱是精英,八人八錘殺到,原本一邊倒的局勢當即改變,重新有些僵持起來。


    “海拉。”斯卡蒂握著她的戰錘「原罪」,看著海拉手裏的妙爾尼爾,神色嫉恨。


    “我一定會殺了你,就像我的父親一定會殺死奧丁!”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海拉冷冷說道,手中戰錘電弧流轉。


    “轟!”雙方的戰錘隨即轟擊在一起,激發出猛烈的衝擊波,電光橫掃。


    兩人都非神力者,但卻身負奧丁和庫爾的神力祝福,武器也都是神器一級,因此打起來場麵十分驚人,直接清出大片空地。


    斯卡蒂和海拉這邊交戰,其餘七個天錘尊者也各有對手。


    “羅維!”刳斯怒吼一聲,手握巨錘殺向羅維。


    狩獵節時他和羅維積怨深重,此時見麵自然分外眼紅。


    不過和羅維有仇的並不隻他一個,努爾更快一步,擋在刳斯前麵,說道:“羅維的命是我的!”


    刳斯有些憤怒,正要說話,努爾又道:“先來後到。”


    “最好別讓我來救你。”刳斯哼了一聲,隻好轉身離去,殺向其他人。


    努爾則怒吼著,手持巨錘一躍而起,他顯示出驚人的彈跳力,一跳數十米,然後從天而降,戰錘如隕石般襲來。


    “轟——”


    羅維雖然躲開,但這一錘的威力仍然超出他的想象,地麵被打出一個大坑,裂縫蔓延,讓他差點陷進去。


    努爾緊接著手一轉,將錘頭轉到尖銳的一麵,又是一錘,打向羅維。


    “轟!”


    羅維盾牌格擋,隨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色指揮官之盾竟然被這一錘擊穿,錘尖從自己這麵露了出來。


    同時巨大的衝擊力讓他一陣踉蹌,後退幾步方才定住。


    努爾冷笑一聲,晃了晃戰錘:“你以為我的錘子還是以前的那個嗎,這把「破界」是主人為我打造的。”


    羅維臉色陰沉,看著被擊穿的血色指揮官之盾,深吸一口氣。


    他隨即將之收進聖契空間,然後取出來一隻金色手套戴在左手,正是他之前從灰發青年手裏搶過來的那個。


    羅維略一摸索,神力火焰湧入手套,很快化作炫白之色,散發出驚人的熱力。


    “轟!”


    一道熾熱的火柱從他左手激射而出,轟擊在努爾身上。


    努爾慘叫一聲,當即被轟飛,撞塌了一麵石壁,周圍煙塵四起。


    羅維嚇了一跳,並不是驚於威力,而是驚於這一擊的消耗。也許是初次使用的緣故,這一擊消耗非常大,他體內剩餘的火焰神力一下就去了小半。


    努爾從廢墟中起身,身上的鎧甲被轟開一個裂口,露出有些燒焦的皮膚,以及一道附著在皮膚上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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