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這三位不惜放下身段,絕沒有什麽唐刀喝一碗,他們就抿一口的上位者做派。


    小上校喝一碗,那中將就必定一碗相陪!


    為了顯示隻是慶祝,哪怕後來發現情況不對的澹台明月喝一口,他們也必定大口相陪。


    那意思是,咱們絕不占你們兩個小輩的便宜。


    其中的佼佼者鐵憨憨胡子大叔那可是有兩斤的酒量打底,別說三對二,就是一對二,他也是絲毫不懼的。


    於是乎!他們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是的,就差一點點。


    “來,為了慶祝唐副主任這次率部大勝,為了我中華此次抵禦外寇之大捷,我代表嘉善防線全軍敬你唐副主任一杯!”在唐刀先被逼著幹了一碗已經有些暈乎後,吳中將首先端起碗,一口燜了。


    唐刀.....


    沒得反駁的,幹了!


    額頭見汗,臉色紅潤!


    大口吃澹台明月給他撬開的牛肉罐頭,壓下食管內那流淌下的灼熱。


    五十多度的高粱酒,絕對是這世間最難大口下咽的飲品之一。


    隻是,肉還沒吃到兩口,郭中將也舉杯。


    “你唐刀是我43軍出去的兵,你能有如此戰績和成就,做為你的老長官,深感自豪並與有榮焉,我郭某人敬你!”郭中將笑盈盈的端起碗,一口燜了。


    話到這份上了,唐刀還能怎樣?


    用郭中將當時臉上的表情來闡述他那會兒的心理,就是:任你娃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酒水!


    畢竟是飯碗,幾個大佬雖然酒量甚豪,卻也沒牛逼到一口就是一碗幹掉小半斤以上的量。


    隻有喝酒的人知道,再如何能喝,這種連續幹酒的急酒式喝法也是不可取的,那絕對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把雙方都灌醉,那還談個毛的‘生意’啊!


    那必須一方清醒一方醉才能占便宜得好處不是?


    再說了,大佬們臉麵還是要的,上來就這麽急吼吼的三碗把唐刀‘消滅’掉,那也太明顯了。


    唐刀是屬下,知道大佬們耍不要臉,但人家澹台明月記者是瞎呢?


    從親疏上論,吳大中將的確是叔父輩,可那又怎樣?女子有了情郎,親爹某些時候都得靠邊站,叔父嘛!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所以,基本都是小半碗小半碗的喝,但那也基本是一口二兩下肚。


    菜沒吃兩口,酒卻是下去六兩以上。


    換成普通人,光是這猛灌下去的六兩高粱酒,估計都現場直播了。


    唐刀也是額頭汗珠滾滾,腹內翻江倒海不說,腦袋更是暈乎乎的看人都是雙影。


    “來,我代表我湘軍128師敬你先遣團的所有官兵,他們是條漢子,連帶著我128師在全國軍民麵前也露了把臉,知道剛剛電台廣播裏怎麽稱唿我們的嗎?我嘉善前線鐵血之軍,嘿嘿!有這名頭,我顧某人就算戰死沙場,也沒什麽遺憾的!我父親他老人家也一定會為他曾經最頑劣不堪的兒子驕傲的。”鐵憨憨胡子大叔看此情形,再度端起酒碗。


    那一番動情的不行說辭下來,長滿虯髯一臉粗豪的陸軍中將眼中硬是整得淚光閃閃的。


    想先感動別人,必得先感動自己,鐵憨憨胡子大叔這方麵的天賦,簡直直追那兩位心機大佬好不好。


    “倒也!倒也!”內心猶如一萬頭草泥馬轟然踏過的唐刀在雙影中分明看到鐵憨憨胡子大叔淚光中的縱情狂唿。


    特良的,這不就是那個‘吳承恩’書中提著兩扇大板斧的家夥嘛!不對,是‘羅貫中’還是‘施耐庵’?反正唐刀這會兒腦瓜子已經是嗡嗡的,快不夠用了。


    隻是,軍人特有的毅力讓兩眼已經快發直的唐刀還在堅持。


    酒場不是戰場,卻也堪比戰場。


    戰場倒下是要命,酒場上倒下,他可是要繳械投降,將先遣團將士們用命換來的繳獲拱手相讓,他必須堅持。


    尤其是一邊的澹台大記者也是看出了情郎不勝酒力的窘迫,立刻端杯,以巾幗不讓須眉的姿態,“顧長官,唐刀已經有些不行了,我代他陪您一杯!”


    江南人多喝黃酒,這白酒可不是他們的日常,打算一口氣喝下小半碗的澹台明月這也算是豁出去了。


    完了,這是要被人抓住話柄了,唐刀最記得軍營中的那句老話:“男人說啥都不能說不行了。”


    果然,“男人哪能說不行?唐副主任,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行還是不行!要是承認自己真不行的話,那就我就先和澹台記者喝一杯。”鐵憨憨這會兒可精的像隻猴。


    唐刀晃了晃暈乎的不行的腦袋,果斷道:“我於戰場上行不行日本人心裏清楚,但戰場下行不行,澹台她說了算,她說不行,我恐怕就真的不太行了!”


    “咳咳!”另外兩位正在狼吞虎咽吃肉的陰暗大叔差點兒沒被日本人的牛肉給嗆著。


    啥叫不要臉?這就是,還是頂級的那種。


    “呸!”澹台明月也忍不住暗啐一聲。


    酒都還沒喝,臉色卻已然是暈紅一片。


    從來沒有人在澹台明月麵前說過這樣的胡話,哪怕是一些位高權重者,一個人的氣質,已經決定了這一切。


    但如今非但有人說了,還是在酒桌上說的,澹台明月不僅沒有惱意,竟莫名的還有些歡喜。


    雖是厚臉皮的耍賴,甚至還有幾分葷話,卻也已然變相的表明心跡。


    這對於處於戰場就帶著幾分鋼鐵直男氣質的唐刀來說,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恐怕這也和酒意上頭膽子就那麽大了幾分有些關係。


    “哈哈,你小子這話說的,我還真沒辦法反駁你。行,我先放你一馬!”鐵憨憨胡子大叔大樂,轉而看向澹台明月:“不過這杯酒可不是澹台記者你代替唐上校,而是我敬你是我中華之奇女子,以女子之身行男兒之事,是好樣的。這樣,你我以小杯,連喝三杯如何!”


    “顧長官您是指揮湘軍上萬好兒郎和日寇鏖戰的百戰之將,日後當流芳百世,何以對女子如此輕視?”澹台明月臉色突然一正。


    “此話怎講?”鐵憨憨胡子大叔微微一愣。


    “不然,您和唐刀用大碗,何以到我這兒就換成小杯了?”澹台明月眨眨眼。“這不是輕視女子?”


    “哈哈!好,果然是我中華奇女子,的確是我欠考慮了,大碗就大碗,你喝一大口,我全幹了。”鐵憨憨胡子大叔一口幹光碗中之酒。


    吳、郭兩位中將暗中對視一眼,臉上皆是無奈,隻能默默歎息遇到了‘豬’隊友。


    鐵憨憨這麽帶頭一搞,他們可不也得這樣?也就是澹台明月喝三口,他們三人一人就得弄二兩酒下肚,如此一來,不是平白給了唐刀那廝增加了個強力外援?


    這至少也是‘戰術’層麵的失敗。


    不過,看唐刀那模樣,估計也撐不了多久,戰略層麵已經保證勝勢了,這倒也是無傷大雅。


    隻是,三位大佬卻是不知,他們錯過了最後一次‘宜將剩勇追窮寇’的機會。


    就趁著澹台明月笑盈盈的和三位陰暗大叔互相敬酒的這個時間,唐刀的神智在逐漸清醒。


    他先前不勝酒力,不是裝的,隻是這具身體足足有三個月沒沾過酒精了,突然間喝掉大半斤白酒,有一個逐漸適應的過程。


    那個有著‘幾畝’薄田的土財主憑啥和一個川軍團長成為好友?那是因為,土財主有足夠的大洋資助軍需,光靠幾畝田能成嗎?


    釀酒,才是其主業,那個曾經的川軍勇敢軍士,可是在酒糟的味道裏長大的。


    有了澹台明月這個‘援兵’,緩過來的唐刀和三位陰暗大叔的戰場才真正開戰。


    一陣推杯換盞之間,唐刀已然是九碗下肚,汗不斷在出,臉色也是越來越紅,但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酒壇已經空了。


    什麽情況?


    所喝酒量加在一起才和唐刀相同的三位大叔有點懵!


    貌似,‘戰況’正在向他們不太願意的另一麵在發展。


    “上酒!”吳中將招手。


    。。。。。。


    “上酒”唐刀衝外麵招手。


    “嘔.....”集體擺手的三個陸軍中將,臉色已如同煮熟的小龍蝦。


    牛島貞雄花了一周時間沒搞定的三大中將,快被唐刀一人弄得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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