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七鰓鰻扔了出去,正好精準地砸在蔣雲寧臉上。

    顏書憤怒咆哮出聲,“你說什麽?懷孕你大姨媽的,你都不孕不育,我懷個毛!”

    罵了一陣子還不解氣,顏書跳過去抓住蔣雲寧的脖子,抓了抓還是不解氣,幹脆啃了啃,“王八蛋,還敢給我擺陰沉的臉!我告訴你,你不去給我治病!我和你沒完!”

    被抓了幾爪的蔣雲寧哀怨一聲,摸著脖子,“你越來越兇了……”

    顏書的手又開始發癢。

    她以前就是太保護他了,總覺得他以前受了傷害身心脆弱,她要好好保護他。現在想來,分明是皮癢癢的,很欠虐嘛。

    蔣雲寧頂著臉上的抓痕去顏母家吃了幾塊炸排骨。

    顏母見到蔣雲寧臉上的傷口,沒有說什麽。等顏書去廚房幫忙了,把她拉到一邊,“你是不是懷孕了?”

    顏書呆愣,怎麽總是有人說她懷孕?

    她根本不可能好嗎?

    “媽,你說什麽呢?我……我們還沒過夠小兩口的美好生活呢……”在顏母麵前,肯定不能說出蔣雲寧不能的真相,隻能瞎編個理由。

    顏母瞅了她一眼,“那你脾氣怎麽越來越差了,居然招唿到雲寧的臉上去了?”見顏書不說話,顏母又說道:“別說是其他人抓的,我可不信。”

    “他……其實媽,那都是誤傷。”

    “你一個姑娘家的,別那麽暴力。對老公溫柔點。男人嘴上說著喜歡個性十足的酷女人,但是大部分潛意識還是喜歡溫柔似水的。”

    又被說教了。

    顏書表麵點頭,心中暗下決定,晚上決定繼續給蔣雲寧“愛的教育”。

    蔣雲寧給顏父顏母帶了不少東西,惹得老兩口開懷大笑。

    顏父還給蔣雲寧展示了他最近釀酒的新產品。

    蔣雲寧很上道的給了顏父大大誇獎。

    兩人相談甚歡。

    這樣的蔣雲寧,倒是像一個普通男人。

    沒有那麽多心思。

    晚上兩人迴家的時候,又收獲了一大堆東西。

    有顏母給他們炸的排骨,還有顏父給的酒,顏母還送了一袋泡菜。

    原因是蔣雲寧很愛吃的樣子。

    如果不是從小就生活在家裏,顏書還真的要懷疑了。

    她到底是親生的

    嗎?

    不過,蔣雲寧的確很喜歡那袋泡菜。

    周末結束,他迴北城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走,唯獨帶走了那袋泡菜。

    早上,顏書迷迷糊糊地起來送蔣雲寧走。

    蔣雲寧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叮囑她,“不用送了,迴去睡吧。”

    “嗯,你路上小心。”

    蔣雲寧抱了抱她。

    顏書猶豫了一下,還是迴抱了一下。

    就這樣,蔣雲寧開始了空中飛人的日子。

    幾乎是每個周末,他都會迴雲州。

    他很累,顏書知道。可每次她想跟著離開,總覺得自己還差點決心。

    最終,顏母看不下去了,跑過來把顏書罵了一陣。

    “你到底還留在雲州幹什麽呀?聽說你工作也辭職了,你不去你老公那邊,天天在這邊蹲著幹什麽?”

    “我這不是照顧你們嗎?”

    “少來了,混吃混喝還差不多。”顏母一下就戳穿了顏書,“你老老實實和我說,你和雲寧是不是鬧矛盾了?”

    “哪有。”

    顏書死不承認。

    顏母才不信,“你是我的生的,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到底是要拉屎還是放屁。”

    “媽……你好粗魯。”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我能這樣嗎?”顏母憤怒,擰了一把顏書,恨鐵不成鋼,“這麽大個人了,遇到事情還玩躲貓貓,你好意思嗎?”

    顏母還是發現了顏書和蔣雲寧的異樣。

    她一直在等閨女坦白,沒有想到她閨女就像蝸牛一樣,鑽到殼子裏,然後就不出來了。

    什麽本事沒有,裝死的本事倒是一流。

    顏母氣不打一處來,扭著顏書又擰了擰,顏書哎呦哎呦的叫,最後在嚴刑逼供下,隻得坦白。

    “我們是吵架了?”

    “到底什麽事情?”

    顏書想了想,決定半真半假地說。

    “我感覺我對他了解太少了,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顏母以為顏書說的是蔣雲寧身份的變化。

    “你是說他忽然變成了北城那邊的什麽總嗎?”

    “大概是吧。感覺以前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人都有多麵性的。結婚之前,新婚燕爾,那

    都是泡在蜜糖裏,哪裏能看到人性的險惡。”

    “……”親媽說得好有道理。

    顏母話鋒一轉,又熟練說教了。

    “不過既然你都結婚了,就該好好的經營自己的婚姻。有什麽問題,有什麽想法直接講出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難道你沒發現嗎?你一個人躲在雲州,你和他之間的問題還是沒改變嗎?”

    顏書抱住顏母的脖子,“媽,你當年怎麽看上老爸的?”

    “相親的唄。”

    顏書驚訝,“你們那個年頭,也興相親嗎?”

    “我們那個年頭怎麽了?我們那個年頭,也是一個自由開放的時代好嗎?”

    顏書吐了吐舌頭,“那你看上我爸哪點呀?”

    “其實沒看上。”顏母扔下一個炸彈,“你爸當時長得又老又醜,我怎麽可能看上。後來還是因為我和你外婆賭氣,腦子一抽就和你爸結婚了。”

    顏書萬萬沒有想到父母愛情……居然這麽中二。

    “那媽……你後悔過嗎?”

    “沒有。就算最苦的時候,我也沒有後悔過。你爸這人麵惡心善,對我很好,是個好人。”

    顏書愣住,半晌才輕聲問了一句。

    “如果,不是好人呢?”

    “那就看你自己了。”顏母看了女兒一眼,“本來好壞的定義都很難捉摸。最主要是你覺得值,這個男人值得你這麽做,就夠了。”

    不但如此,顏母還說了一個秘密。

    “你和雲寧,最開始我和你爸是不同意的。雲寧那個孩子很可憐,小時候受了苦,就算現在這幅乖乖的樣子,但我和你爸這輩子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我們沒有見過哪個小時候受了虐待,長大會一點陰影都沒有……”

    “那,你們還是同意了……”

    “同意,隻是因為你喜歡。而且,我們都相信人性本善,那孩子,呈現出來的善意,都給了你……”

    騙人吧。

    顏母笑道:“這也是我和你爸對他好的原因。他失去的東西,雖然已經不能再拿迴來,但我們想,能彌補一點是一點。隻要他對你好,我們就放心了。”

    “媽……我很抱歉。”

    抱歉所有的事情都瞞著你們。

    抱歉,讓你們這麽操心了。

    顏書抱了抱母親。

    這個周末,蔣雲寧又過來了。

    外麵天氣很熱,他進屋的時候滿臉都是汗。

    顏書給他擰來熱毛巾擦了擦臉,“這麽熱你過來幹什麽?”

    “反正,到處都熱。”

    顏書給他找了衣服,讓他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他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肩膀上,她找來毛巾給他擦了擦。

    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現在又有一些非主流的感覺了。

    “找個時間去剪頭發吧。”

    蔣雲寧拒絕。

    “你給我剪。”

    “少來了。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被我剪成狗啃屎,怎麽見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顏書遞給蔣雲寧一塊西瓜,哄著他,“晚上出去剪頭發,正好,我也剪一個。”

    蔣雲寧要拒絕,顏書揚了揚拳頭,“我說,晚上出去剪頭發!”

    “……嗯。”

    聽謝宇說,蔣雲寧從來沒有去外麵剪過頭發。

    以前,總是自己將就一下。

    後來和她結婚後,就變成了讓顏書將就一下。

    蔣雲寧被顏書按在椅子上的時候,仍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發型師拿起剪刀的時候,眼神格外可怕。

    顏書撲哧一聲笑出來,拍了拍蔣雲寧,“你幹什麽這幅表情?好像要謀殺你一般……”

    “……差不多吧。”

    發型師小哥問剪成什麽頭型。

    顏書想了想,“板寸吧。”

    天氣這麽熱,少點頭發好。

    蔣雲寧一直高度緊張。最開始顏書準備離開他自己去洗頭發,但剛要走,就被蔣雲寧抓住了手。

    他的手,隱隱顫抖著。

    顏書微微一愣,驀地反應過來。

    心有些疼,但她不能總是這麽保護他,以至於他的性格更加扭曲。

    她搬來凳子,在他身邊坐下,順勢握住了他的手。

    “別怕,我在這邊看著。不會……不會傷害你的。”

    大概是她的安撫有用,蔣雲寧總算鎮定下來。

    但麵色依然不善,這樣導致的結果是,發型小哥想做的推銷都咽在了肚子裏,就連手下的動作都利索了不少。

    刷刷刷,很快幫蔣雲

    寧打理好。

    顏書看著鏡子中最近曬了不少太陽,變得有些黑的某人,很滿意地點頭。

    “挺帥的。”

    “嗯。”

    “有你這麽誇獎你自己嗎?”

    “嗯。”

    兩人手牽手從發型屋出來的時候,顏書想起家裏的西瓜沒有了。

    “我們去買個西瓜迴去。”

    蔣雲寧剪了太短的頭發,仍然有些不自在的摸腦袋。

    顏書微笑,踮起腳,轉身也跟著摸了摸。

    “很好看,真的真好看。”

    得了肯定,蔣雲寧這才放下手。

    走了幾步,隻聽顏書又說道:“和我說說好嗎?為什麽這麽討厭理發?是因為本身討厭別人碰你,還是因為有誰借著理發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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