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玥帶人去捉奸, 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毀掉王文珺的名聲不說, 還被一個陌生男子用言語侮辱, 在一眾朋友麵前丟盡了顏麵。


    她怒氣翻騰, 氣得眼睛都紅了, 恨不得拿把刀把那個耍流氓的登徒子給大卸八塊, 行至半路, 她突然頓住了腳步。


    不對,剛才的事情處處透露著不對勁, 明明那個廂房是孔永的房間,為何裏麵隻有那個流氓男人卻不見孔永的影子,而且大白天洗澡, 怎麽看都有些不尋常,那個男人嘴上說要洗澡, 但身邊的浴桶裏似乎一點熱氣都未透出。


    王文玥仔細迴憶剛才的細節,男人的一言一行好像都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把她逼走,所以說, 王文珺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 廂房裏的格局一目了然, 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那個男人能把王文珺藏到哪去?


    難不成是藏到……浴桶裏?


    “對!就是浴桶!”王文玥趕緊迴身, 想要折返迴去抓人。


    宋琦一把拽住王文玥, “玥姐姐, 你要迴去?”


    王文玥心中著急,擔心去的遲了讓王文珺逃脫,她使勁的掙紮,想要甩開宋琦的手。


    宋琦使了大力氣,她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剛才王文玥被那個陌生男子氣的失去了理智,她在一旁一直悄然觀察,稍微一想就明白事情有異。


    那男子的言行舉止處處透露著不正常,哪有人一上來就對一個陌生女子挑三揀四,侮辱她連青樓妓子都不如的?除非這人顱內有疾或者是故意謀算些什麽。


    王文玥明顯是設好了局,這才大張旗鼓的帶人去捉奸,為的就是毀了文珺的清譽,而那個陌生男人明顯不在王文玥的局中,反倒很有可能破壞了王文玥的計劃,宋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隻能賭一把,賭那個男人是來幫助文珺的,而不是乘人之危。


    此時,宋琦見王文玥似是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想要中途折返迴去,她肯定不能放王文玥輕易離開,不論如何,多拖延一時就是為文珺多爭取一點時間。


    “玥姐姐,那男子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你幹嘛迴去自取其辱?世上的好男子那麽多,你為何非要把芳心落於他的身上?”


    “宋琦,你放開我!”王文玥使勁掰著宋琦的手指,心中憤恨不已,“你就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宋琦陡然打斷王文玥的話,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玥姐姐你一錯再錯,那男人一看就不是良人,難不成還真讓你迴去做他的十八房小妾?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自己的!”


    王文玥好不容易設局構陷王文珺,眼看著隻差一步就將成功,偏偏半路殺出了個蘇錦樓,又有宋琦在這裏拖延時間,她歇斯底裏的罵道,“宋琦,你這個賤人,我妹妹就在剛才那個廂房裏,我要迴去救她,你費盡心力的阻攔我,到底是何居心?”


    不論王文玥如何掙紮,宋琦就是不放手,她不顧形象當眾和王文玥拉扯,“說什麽去找文珺,明明那房裏隻有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這是我們有目共睹的,玥姐姐,我與文珺是摯友,文珺敬重你,我也把你當作姐姐,那男人把你貶低的連一個青樓妓子都不如,你為何非要去找他?”


    王文玥百口莫辯,眼看著短時間內掙脫不得,氣的她對著一旁幹瞪眼的丫鬟一陣大罵,“眼瞎了嗎?沒看見我被人欺負了?還不快點過來幫我?”


    丫鬟遲疑不決,為難道,“大小姐與宋姑娘都是千金之軀,奴婢身份低微,哪敢隨意冒犯。”


    王文玥被這個丫鬟氣的快吐血了,她高聲叫道,“蠢貨!有什麽事我擔著,快點過來幫我。”


    丫鬟聽到這一句話才躊躇著上前幫忙,宋琦一見王文玥叫了幫手,心中暗道不妙,王文玥的貼身丫鬟留在廂房內看管著明蘭,跟著一起尋人的這個丫鬟一看就是個做慣粗活的丫頭,光看剛才能幫王文玥將廂房門推開就能得知她的力氣必然不小,如今有她的幫助,自己肯定阻攔不了王文玥。


    也不知道文珺有沒有成功脫身,不行,她得想法子再拖延一段時間。


    “你們還不過來幫忙?”宋琦對著不遠處的幾個女子喊道,“大家都是朋友,玥姐姐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們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錯再錯嗎?”


    幾個女子麵露為難之色,遲疑過後立馬跑過來幫忙拉著王文玥,七嘴八舌的勸說著。


    “玥姐姐,你可不能想不開,那男子視你如棄履,你何苦執著於他一人?”


    “玥妹妹,今日你擅自闖進男子廂房,實在不符合大家閨秀的風範,你這般倒貼,別人會更加輕視你的。”


    “玥姐姐,我知你心中求而不得的苦楚,但長痛不如短痛,你就別把真心浪費在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身上了吧。”


    無論王文玥如何辯解,其他人都不相信她的話,雖然她們也弄不清楚為何明明是去尋王文珺的,偏偏隻找到了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貌似還是王文玥的心上人。


    但房內除了那個舉止粗俗的男人再無其他人,這是事實,王文玥因為男人的狠心而傷心發狂這也是事實,她們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而不會聽信王文玥的一麵之詞。


    如今看來,王文玥為了見男子一麵竟拿自己的親妹妹作伐子,還煞費苦心的和明蘭那丫鬟演出一場捉奸的戲碼,可惜神女有夢襄王無心,王文玥注定真心付錯,一片真情付諸流水。


    幾位姑娘拉拉扯扯,路上又有過往香客,不一會兒就惹得旁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其中一位女子見王文玥還不死心,當機立斷,化掌為刀,對著王文玥的後頸,快狠準的劈了下去,王文玥立馬白眼一翻暈迷了過去。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將人打暈的女子,那女子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還有幾分稚氣,她見眾人盯著自己,立馬解釋道,“我見玥姐姐一直堅持要迴去找心悅之人,心裏著急就將她打暈了,而且我們在這裏拉扯,被旁人指指點點,多丟人啊,不如先將玥姐姐打暈,直接帶迴去再說。”


    眾人一聽都覺得甚是有理,宋琦看著被丫鬟背著的王文玥,心道,她怎麽就沒想到直接將人打暈呢,這方法好使,等王文玥清醒過來,文珺肯定早就脫身了。


    又瞅了瞅打人的女子,這姑娘好像是常家的吧,據說這常家祖上是以軍功起家,不愧是將門之後,不僅虎父無犬子,這閨女也不是個簡單的,嗯,她與常家的這個姑娘隻是點頭之交,得仔細想想,以前有沒有得罪過她。


    蘇錦樓避著人偷偷將王文珺帶到了自己的廂房,順便把粽子兄孔永也給捎上了。


    “王姑娘,你感覺如何?需要我給你請個大夫嗎?”


    寺廟裏應該有常駐大夫,大不了去找智空幫個忙,反正智空的老底都被他揭了個底朝天,請個大夫這種小事,應該會幫忙吧。


    王文珺嚐試著動了動手指,感覺好像能動彈了,便搖頭拒絕,“藥效應該快過了,此事不宜聲張,還是別請大夫為好,待我迴家之後我再請大夫幫我瞧瞧。”


    蘇錦樓尊重王文珺的意見,若是去找大夫,確實容易將事情泄露出去,如果大夫問起王文珺身上所中藥物的來曆,到時又要費嘴皮子功夫解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事對於王文珺來說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將事情真相嚷嚷了出去,對她以及對整個王家的名聲都不利。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歇息好了,我再雇車送你迴家。”


    蘇錦樓轉身,獰笑著看向粽子兄,他一把將塞在孔永嘴裏的襪子扯了出來,“小子,不是很囂張嗎?被自己臭襪子塞嘴的滋味如何?”說著還拍了拍孔永的豬頭臉。


    “嘶~~”孔永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眼睛被腫脹的臉頰擠成了一條細縫眯眯眼,他使勁的從小眼睛裏對蘇錦樓發出乞求的目光,“大俠,饒命啊……”


    蘇錦樓看著孔永淒慘無比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想笑,雖然是他把好好的一個小白臉扁成一個大豬頭,自己再幸災樂禍顯得太不人道,但也不知戳中了哪個笑點,看到粽子君的豬頭臉就感覺十分可樂。


    “我不要你的命,你把事情原委和我說清楚就行。”


    粽子君求饒的話陡然一停,心中天人交戰,五官糾結的都快神經抽搐了。


    “我,我就是臨時見色起意……”


    話還沒說完,蘇錦樓就伸出食指往粽子君的豬頭臉上狠狠一戳,還十分殘忍的擰了一下。


    “哦~~”粽子君又是一聲慘叫,滿肚子的忽悠之言立馬憋迴了肚子裏。


    蘇錦樓把粽子君的臉拍的啪啪作響,玩味十足的說道,“小子,你騙誰呢?剛才在路上你那麽囂張,又是字據又是報官的,怎麽現在突然就慫了?”


    粽子君低下頭,眼神躲閃不敢與蘇錦樓對視,“我,我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大俠,你都把我揍成這樣了,我也受到該有的懲罰,您就把我放了吧。”


    “放了你?”蘇錦樓很是幹脆的答應了對方的請求,“你又不是美女,我也沒有龍陽之好,肯定不會為難你的,放是一定會放的。”


    粽子君喜出望外,雙眼放光的看著蘇錦樓,感動得淚流滿麵,“多謝大俠,多謝大俠。”


    “唉?不用謝我,”蘇錦樓又用手戳了戳粽子君的臉,一戳一個窩,疼的粽子君嘶嘶直叫,還得強顏歡笑討好的看著蘇錦樓,五官扭曲,表情頗為猙獰。


    蘇錦樓深覺辣眼,也不再逗他,“說吧,你和誰合謀構陷王姑娘?隻要你乖乖把此事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我就把你放了。”


    粽子君仍然死鴨子嘴硬,堅決不承認,“我真的沒有……嗷~~”


    話還沒說完,剛才還十分和善的蘇錦樓突然變臉,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粽子君的臉上,趁他疼的大叫之際又一次把臭襪子塞迴了他的嘴裏。


    蘇錦樓雙手活動了一下,輕輕揉了揉手腕,“嘴這麽硬,看來還是我下手輕了。”


    又迴頭對正睜大眼睛觀看事情發展的王文珺說道,“王姑娘,接下來的場麵太過殘忍,不適合你這樣的大家閨秀觀看,請主動撇頭或者閉眼。”


    “哦,好的。”王文珺乖乖閉眼,然後悄眯眯的把眼睛露出了一條縫隙。


    本著揍一頓不老實就狠揍第二頓的原則,蘇錦樓對粽子君進行了一場單方麵碾壓式的揉擰,場麵那叫一個慘,慘不忍睹啊。


    當蘇錦樓再次把粽子君嘴裏的襪子扯開時,粽子君的臉明顯比先前又膨脹了一圈,他痛哭流涕,淒慘無比,“嗚嗚嗚……我招了,我全招了,你別打我了,嗚嗚嗚……好疼啊。”


    蘇錦樓看著自己的傑作,有些不忍直視,他剛才專挑最疼的部位下手,隻想一次性把人給揍服了,現在看看,貌似下手重了點。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早點招供不就得了?非得我給你緊緊皮,我看你就是欠揍。”


    蘇錦樓向小沙彌要了筆墨紙硯,孔永老老實實的把事情說了出來,等他把事情說完後,蘇錦樓足足寫了兩張紙,最後還讓孔永畫了押,又弄破了他的手指讓他按了手印。


    孔永可憐兮兮的瞅著那兩張紙,“你是不是要拿這個去報官?”


    “現在怕了?”蘇錦樓抖了抖供證,在孔永麵前晃了一圈,“我這招可是跟你學的,你先前那麽囂張不就是因為手上有字據嗎?我呢,也是為了有備無患,至於報不報官,這得看人家王姑娘的決定,我又不是被你們構陷的人。”


    孔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字據,聞聽蘇錦樓所言,連忙艱難的轉移自己的身體,麵朝王文珺,“砰砰砰”使勁叩頭,“王姑娘,小人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放我一馬。”


    王文珺沒有一絲心軟,反倒十分解氣,她可還清楚的記得剛才就是這個男人說要占了她的身子,還要把她娶迴家裏玩弄,滿口汙言穢語,讓她記憶猶新。


    如今這男子不過是被蘇公子狠揍了一頓,又被拿捏住了把柄,這才低聲下氣的裝可憐,說來說去不過隻是一個小人而已。


    “你現在求我饒過你,剛才你可有對我產生一絲憐憫之心?我心眼小,以直報怨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這話一出,孔永麵露灰白之色,腸子都悔青了,蘇錦樓倒是十分欣賞王文珺的性格,女子天性柔弱,容易產生憐憫之心,但這位王姑娘卻是有怨報怨,對於傷害自己的人,不管對方如何淒慘,都不會留一絲情麵,這一點倒是能看出她性格中的果決。


    說實話,若是王文珺選擇原諒或是放過孔永,蘇錦樓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畢竟他隻是個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外人,王文珺才是真正受害的當事人,主動權理應交給她。


    蘇錦樓沒有囚禁他人的權利,最終隻得把孔永給放了,孔永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但此刻他已顧不上這些,一瘸三拐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火急火燎的跑路了,他得趁著那位姑娘沒有報官之前趕緊離開臨平。


    王文珺身上的藥性解除後,蘇錦樓雇了一輛馬車親自把人送到家門口,臨別之際,王文珺貝齒輕咬,麵露歉意。


    “公子對我有恩,按理說我本該請公子去府中喝杯熱茶,可……”


    “王姑娘不必介懷,我理解你的意思,”蘇錦樓倒是並未於這事上心有芥蒂,王文珺此次迴去八成要引起王家的家庭動蕩,這個時機,他這個外人並不適合登門。


    “王姑娘快些迴去吧,你先前所中藥物雖然藥性已過,但為保周全,還是得請個大夫來探探為好。”


    “嗯,”王文珺點頭,“多謝公子費心了,我曉得的,小女子這就告辭了。”


    王文珺下車,蘇錦樓為防被別人說嘴,並未與王文珺一起出現,王文珺見狀眼中閃過感激之色,隨即捏緊衣袖中孔永的供狀,神色堅定的走進了家中。


    她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長姐對她下如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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