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雪靈搖頭歎息道:“不殺他們,將流毒無窮。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殺人。可是身為獵屍人,我們卻不得不日以繼夜地去做那些連我們都覺得厭惡的事情。這是獵屍人的宿命啊!”


    “走吧!有些事情,還是不看的好。”我轉身時,卻聽見林侗嗤笑道:“你們什麽時候也變得悲天憫人了?你展卿不是一向鐵石心腸、殺人不眨眼睛嗎?”


    我冷聲道:“如果你真想要變成啞巴,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林侗厲聲叫道:“展卿,你真當我害怕你?我們獵屍堂的人已經來了,你跑不了!”


    林侗轉頭喊道:“各位師兄,快點救我啊!”


    陳與唱臉色頓時一變,人卻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我的身邊,為我擋住了一麵敵人。


    對麵車上跳下來的十多個獵屍人,一瞬之間就把我和陳與唱團團包圍。


    其中一個獵屍人冷聲道:“展卿,跟我們走,否則,後果自負。”


    我看向對方道:“我還真想看看你所說的後果是什麽。”


    對方臉色一沉:“你不用嘴硬,等會兒我讓你笑不出來。”


    他旁邊的一個人說道:“師兄,這裏人多,別在這兒動手。”


    那人冷笑一聲道:“展卿,別以為你不走,我就不敢動手。醫……那邊救護隊的兄弟,行個方便,我們這邊有事兒要辦,麻煩你們換個地方。”


    醫堂弟子僅僅皺了一下眉頭,就轉過身去開始疏散人群,顯然是不想跟獵屍堂生出什麽間隙。


    那名獵屍堂弟子冷笑道:“展卿,在人群被疏散之前,你要是跪下來向林師妹賠罪,我或許還會考慮饒你一次,否則的話,我一定活活把你煉成僵屍,讓你跪在獵屍堂裏給人當靶子。”


    我舉目望天:“我也告訴你一句,那邊的人走光之前,你跪下來給我磕頭,老子可以饒你不死。否則……”


    “哈哈哈……”我話沒說完,獵屍堂弟子就是一陣哄堂大笑,林侗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展卿,你是嚇傻了吧?大白天的說胡話了……”


    “夠了!”久雪靈冷聲厲喝道,“胡日東,把你的人都撤了,這裏沒有你們的事兒。”


    領頭的那個獵屍堂弟子一愣道:“師姐,你讓我撤走?”


    久雪靈冷聲道:“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任務完成之前,我不希望節外生枝,這也是刑堂那邊的意思。”


    “這……”姓胡的那人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林侗叫道:“師姐,你真是的……你忘了展卿怎麽欺負我們了?你身上的傷還是展卿打出來的!我們就算不殺他,也得給他一個教訓,誰讓他目中無人?”


    “你說什麽?”胡日東頓時暴跳如雷,“他還打傷了你們?”


    林侗指著久雪靈道:“你沒看雪靈師姐身上有傷嗎?他還掌摑我……”


    “混賬!”胡日東怒道,“展卿,我今天就算拚上讓刑堂責罰,也要剁了你的手!”


    胡日東抽出刀來:“圍住他,別讓他跑了……”


    我冷眼看向胡日東時,對方猛然上前一步揚刀而起。陳與唱轉身貼在了我的背上,她怕的是我們腹背受敵,才會選擇擋在我身後。


    可是,胡日東手中的刀還沒等舉過頭頂,就“當”的一聲落在地上,人也跟著栽倒在了地上:“你下毒?”


    我冷聲道:“我跟你說過,在人群走光之前,最好跪下來給我磕頭,否則,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說話的短短片刻之間,圍在我身邊的獵屍堂弟子就接二連三地撲倒在了地上,有些功力較弱的人,耳鼻已經緩緩滲出了黑血。


    我從看見獵屍人大舉出現,就知道林侗這個惹禍精不會善罷甘休,幹脆悄悄往地上灑了毒藥,人也跟著不動聲色地挪動了腳步。


    我跟胡日東說話那時,看似沒有其他動作,實際上是在用腳掌催動內力,加速了腳下毒藥的溶解。


    那些獵屍人並不知道我四周已經飄起了無形無質也無色無味的毒藥,竟然還在胡日東的帶領下哄堂大笑,他們笑得越歡,吸入的毒藥也就越多,本來還需要再拖上一段時間才能發作的毒藥,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就全部爆發開來。


    胡日東連擦了兩下鼻孔中冒出來的黑血:“你敢下毒,刑堂饒不了你。”


    我冷笑道:“你都不怕刑堂責罰,我會害怕嗎?”


    胡日東厲聲道:“展卿,你給我考慮清楚……”


    “死!”我忽然拔刀出鞘,一刀砍飛了胡日東的首級。


    林侗離他最近,在屍體栽倒的一刹那,被屍首腔子裏的血噴濺滿身,嚇得失聲尖叫:“殺人啦!救命啊——”


    醫堂的弟子雖然帶著村民離開了現場,但是並沒走遠,聽見林侗唿救,立刻飛快地趕了迴來,恰巧看見我再次舉起了長刀:“住手!你幹什麽?”


    我舉刀冷笑道:“殺人!你們沒見過嗎?”


    “大膽!”醫堂弟子厲聲喝道,“你竟然敢殘殺同門!趕緊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殺人堂那邊絕少不了你那一刀。”


    我冷聲道:“他們想殺我的時候,你怎麽不出現?現在出來充英雄、裝好漢,晚了!有本事,你現在就過來殺我,否則,我了結了他們之後,第一個就殺你。”


    醫堂弟子勃然變色:“你威脅我?布陣,別讓他跑了!”


    林侗一邊往後退,一邊喊道:“師兄小心,他會用毒。”


    醫堂弟子笑道:“用毒?醫堂是用毒的老祖宗,我倒要看看他的毒藥有多厲害……”


    醫堂弟子向我步步逼近之間,我揚刀指向了對方:“你用毒或許比我厲害,但是,我可以保證,我能在毒發之前砍了你的腦袋。”


    那個醫堂弟子一愣之下,果然不敢再往前走了。


    凡是善於用毒的人,對毒藥的抵抗力也高於常人,這是術道上的常識,無人不知。那些醫堂弟子顯然除了用毒之外,並不善於近身搏殺,被我一嚇,頓時沒了膽氣。


    那名醫堂弟子正在猶豫的當口,我忽然抖開折疊弩,向對方要害連發了三箭。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支弩箭穿透了心口,當場喪命。


    另外幾個醫堂弟子剛要逃跑,我已經提刀追了上去。我還沒欺進幾人身前,就聽見遠處有人冷喝道:“夠了!”


    與此同時,一股讓人難以承受的殺意也驀然鎖定了我周身要害。


    林侗卻在這時驚喜地叫道:“師父,快來救我啊!”


    “孫道長?”我轉身冷笑道,“孫道長也打算為徒弟出頭嗎?”


    倒背著雙手的孫昊冷聲道:“貧道還沒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胡日東和那個醫堂弟子有意破壞任務,對同門出手,死有餘辜。你已經殺了他們,就收手吧!剩下的人,貧道會帶他們迴去,交給刑堂處理。”


    我雖然一言未發地給獵屍人服下了解藥,心裏卻對孫昊暗暗佩服了幾分,不管他是不是會交徒弟,起碼這個處事公正。


    林侗站起身道:“師父,展卿昨天就給我和師姐下毒,逼我們聽他的話,你可一定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孫昊目光一寒:“林侗說的是真的嗎?”


    我雙手抱肩冷笑道:“你覺得是,那就是,無所謂真假。”


    孫昊微微一怔,指向了一個醫堂弟子:“你過來,檢查一下她們兩個有沒有中毒。”


    那個醫堂弟子戰戰兢兢地檢查了一遍之後,才小聲道:“沒……她們沒中毒……不,不……她們的毒是剛中的。”


    孫昊閃身搶到久雪靈身邊,伸手搭上了她的脈門,良久之後才冷哼一聲:“林侗,我平時就是太嬌縱你了,這次任務之後,你給我迴去好好修煉。雪靈,你看好林侗,不要讓她惹是生非。”


    孫昊說完,頭也不迴地轉身走進了村裏,就連林侗的哭喊也置之不理。


    我看他走遠,才暗暗鬆了口氣,等到林侗哭夠了,才按著從村民那裏打聽出來的路線走向山上。


    陳與唱這時才低聲說道:“我怎麽覺得你的脾氣好像變了很多。”


    “大概是吧!”這件事情,我隻能敷衍過去。我自己也知道,修煉了血海蒼龍氣之後,我身上的戾氣變得越來越重,有時甚至控製不住地想要出手。隻是我沒法向陳與唱解釋其中的原因罷了。


    陳與唱不說話了,我卻聽見林侗小聲埋怨道:“師姐,你怎麽不跟師父說清楚?”


    久雪靈道:“展卿能下毒,就肯定有恃無恐。他要麽是給我們吃了假毒藥,要不然就是用剛才的毒藥掩蓋掉了我們身上原有的毒性。師父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不會把展卿怎麽樣,反過來還會說我們無理取鬧。”


    “真是的!”林侗狠狠跺腳道,“早知道就應該把他昨天的話錄下來……”


    我迴頭對著林侗露出了一絲冷笑,頓時把她嚇得躲在久雪靈身後不敢出聲了。


    久雪靈挪動了一下腳步,擋在了林侗身前。我淡淡道:“不用緊張,你們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找你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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