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胖子眼睛一亮,伸手抽出褲帶當成鞭子往貓群身上抽了過去。胖子的功夫不弱,剛才隻不過是沒找對方法,這迴把褲帶當成軟鞭之後,幾下工夫就把衝上來家貓抽得漫天亂飛。


    我們身上的壓力也隨之一輕。那個氣得快要發瘋的民警也把皮帶解下來,想要學著胖子抽貓,誰知道,皮帶還沒抽出去,就被一隻大貓趁虛而入抓傷了麵孔,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顧胖子是習武之人,能用真氣控製皮帶,才能把腰帶當成鞭子,那個民警抽出去的皮帶沒有多大力道,一下就吃了大虧。他這一傷,我們也沒法再跑了。


    我幹脆把居委會大媽放了下來,也抽出腰帶往貓群身上打了過去。


    我和胖子把寧瑤他們三個人擋在身後,圍著三人來迴轉動著打貓,才在片刻之間控製住了局麵。好在那些貓並沒攻擊我的要害,爪子上也沒淬毒,否則,我們當中肯定要有人交代在山上。


    我們堅持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有村民聞訊趕上山來。貓群看見大批舉著掃把、鋤頭的村民衝上了山腰,立刻一哄而散,片刻之間就沒了蹤影。


    村民雖然都在破口大罵,但是誰也不敢往林子深處追貓,七手八腳地幫著我們把受傷的兩個人送進了醫院。


    救護車走了之後,顧胖子氣急敗壞地喊道:“咱們幾個大活人就讓一群貓給攆下來了?丟人哪!老子現在就迴去把那些貓全都剁了,我看那個老孟太太出不出來!”


    “不行,咱們晚上再去。”我勸住了顧胖子之後,準備了一個銅盆又配了幾副藥之後才摸迴了山上,在樹林上風的位置生起火來,把藥扔進銅盆裏倒上水,架在了火堆上。


    沒過一會兒的工夫,盆裏就翻出了水花,一股濃烈的藥味也從盆裏飄了出來。


    顧胖子捂著鼻子道:“兄弟,你這是想把貓熏死?你那藥能行嗎?”


    “這是用來熏狗的藥,能不能把貓熏昏過去得試試才知道。”


    我沒有跟顧胖子開玩笑的意思。


    從古到今的深宅大院都有豢養猛犬看門的習慣,想要偷偷摸進去,就先得把狗弄掉。投毒、帶老虎尿是江湖人常用的辦法,但並不是百試百靈。


    經過訓練的猛犬,不會輕易吃來曆不明的東西,投毒未必有效;猛犬遇上老虎的氣味,雖然會懼怕,但是也容易被守衛察覺出異樣,有經驗的保鏢看見狼犬夾著尾巴窩在角落不敢出來,就知道是有人往院裏滴了老虎尿,自然會加倍小心。


    我爺爺教我配的這種藥,人很難聞到其中的味道,但是對狗卻有奇效,隻要狗聞到了藥味,不久就會變得昏昏欲睡、失去警覺。


    孟老太太養貓的林子太大,而且我也不知道這藥對貓有沒有效果,就加大了劑量,否則,顧胖子他們絕對聞不到氣味。


    不久之後,我就聽見林子裏傳出了物體落地的聲響,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接連不斷地傳了過來。


    顧胖子攥著拳頭道:“成了,有貓從樹上掉下來了。咱們進去。”


    我擺手道:“再等會兒!等藥力全部發揮出來再說。”


    我又等了十多分鍾之後,確定樹林裏再沒有其他聲響,才悄悄摸到了樹林邊上。我試探著往樹林走了幾步,果然看見癱軟滿地的貓群。


    顧胖子隨手抓起一隻貓來抖了兩下,那隻大貓的眼珠雖然還在轉動,身上卻像是被人給抽了骨頭,軟綿綿的被顧胖子提在了手裏。


    顧胖子這下來了精神,用胡蘿卜粗細的手指頭戳著大貓的腦袋道:“讓你們再兇!等會兒老子就把你們全都剝皮下鍋,燉著吃。”


    寧瑤狠狠瞪了顧胖子一眼:“別玩了,辦正事兒要緊。”


    顧胖子把貓扔在地上,跟我一起交相掩護著進了山洞。那座山洞裏不僅鍋碗瓢盆樣樣俱全,甚至還有人壘起來的土炕。


    我進洞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躺在炕上的老太太。那人背對著洞口趴在炕上一動不動,身子已經扭曲成了難以想象的角度,四肢也以極為怪異的姿勢折疊在身體兩側。


    “那人死了?”寧瑤快步走上去,伸手想去翻屍體,我卻上前一步把對方攔了下來:“別動!胖子,過來幫忙!”


    顧胖子掏出藥瓶,先在自己鼻子下麵抹了兩下,又從身上拿出鹿皮手套戴在手上,才向我點了點頭。


    我和顧胖子同時抓住屍體向外翻轉時,屍身的衣服卻發出了“刺啦”一聲輕響。屍體身上穿著的那件藍色棉布外套竟然被我們兩個給拽得四分五裂,衣服下麵也跟著露出了一具血跡已幹的屍骨。


    顧胖子看了我一眼之後,幾下把屍體的衣服給扯成碎片,下麵的屍骨也跟著露了出來。


    顧胖子打著手電從頭到腳地往屍體上照了一遍。從屍身的身形上看,那明顯是一具女人的屍體,但是從骨頭的濕度上卻能看出,死者死亡的時間並不長。


    我伸手把屍體的手臂給抓了起來。對方的手臂上到處都是細小的牙印,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生生啃光了皮肉。


    顧胖子驚聲道:“孟老太太不能是讓貓給吃了吧?我可聽說過,獨居老人被寵物貓啃食的事兒……”


    顧胖子說的事兒我也聽說過,好像是國外的一個獨居老人,因為心髒病突發死在家中,屍體被發現時,已經被她養的幾隻寵物貓啃得麵目全非了。


    顧胖子怒道:“我就知道那些玩意兒養不熟,沒吃的,什麽事兒都能幹出來。你看看老太太這姿勢,明顯就是沒死的時候就被貓給啃了。她是被貓活活咬死的,要不然怎麽會疼得滿床打滾?”


    寧瑤聽完,不由得麵帶懼意地看向了洞口,好像生怕已經癱軟的貓群會衝進來吃人。


    我腦中卻忽然靈光一閃:“不好!快跟我走!”


    我說完就衝出門外,顧胖子先跟了上來:“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兒?”


    “別問那麽多,現在沒時間解釋。”我一路飛奔著趕向山下,跳上了寧瑤的汽車,顧胖子雖然拽著寧瑤,卻不比我慢上多少,上車之後竟然還有餘力去發動汽車:“兄弟,去哪兒?”


    “去縣醫院,快點!”


    顧胖子二話沒說,一腳油門帶著我們衝向了醫院。


    “一會兒進去之後,你們自己小心點。”我扔下一句話就衝進了醫院大門,向前台的護士問道:“今天下午送來的那個讓貓抓了的老太太哪兒去了?”


    前台低聲道:“已經死了,屍體在太平間裏。你是死者家屬?”


    “不是!”我轉頭向寧瑤道:“聯係醫院,我要去太平間。”


    太平間,不允許有人隨便出入,想要進去,必須聯係醫院。寧瑤正在溝通醫院的工夫,我忽然看向前台那個護士:“妹子,你在紙上寫什麽呢?”


    那個護士從我進來就一直低著頭,拿筆在本子上記著什麽東西,直到我說要聯係醫院,她都沒任何動作,而且她筆尖的走向也不像是在寫東西。


    護士道:“我不是在記東西,是在畫東西。”


    我和顧胖子對視之間,後者悄悄把寧瑤給擋在了身後。顧胖子悄悄向我使了一個眼色之後,我不動聲色地把手背到了身後,伸出兩隻指頭夾住了一根棺材釘。


    顧胖子故意往前走了半步:“妹子,你畫的是啥給我看看唄?”


    “畫的是臉啊!”護士低聲道,“我畫的就是自己的臉。我聽說,人不能缺著身子到陰間。”


    顧胖子猛一抬手,從下往上打向了那個護士的腦門,後者在胖子的重擊之下,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來。她臉上果然一片血肉模糊,整張麵孔就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下來,無翼而飛。


    “鎮魂!”


    我一步跨出之後,抬手一掌往對方腦袋上拍了下去。七寸長的棺材釘穿透護士眉心釘入對方腦中,對方的屍體仰頭栽倒在了地上,淡綠色的磷火順著對方七竅飄逸而出。


    我跟著探頭往導診台下麵看了過去,地上明明帶著一串染血的腳印。那個護士應該是在什麽地方被殺之後,又一路踩著自己的鮮血到了導診台旁邊,專程在這裏等著我們。


    顧胖子道:“怎麽辦?”


    我沉聲道:“不管它,直接去太平間。”


    顧胖子懵了:“你知道太平間在哪兒嗎?”


    “看導診圖!”


    醫院的導診圖畫得再詳細,也不會畫出太平間的位置,而且太平間通常都會在一樓附近,為的就是方便殯儀館的車過來接屍體。如果在導診圖缺了某個位置,或者幹脆有一片空白的地方,那裏應該就是太平間的位置。


    我在導診圖上看了一眼之後,轉身往一樓走廊上走了過去。我們幾個還沒走出多遠,就同時感到身後出現了一種有人跟來的錯覺。


    走在我身邊的寧瑤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我好像……”


    我向對方打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顧胖子也同時挪動了方位。我邊向前走,邊從包裏取出一麵鏡子,抬手往自己身後照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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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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