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官保捂著腦袋從胳膊底下偷看傅老爺, 都委屈死了:“爹, 你說什麽呢?”


    傅老爺點著傅官保:“你給我把手放下來!”


    傅官保把捂著腦袋的手放下了:“我這不是怕你打我嘛……哎呦!”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老爺來了一個腦勺:“你怕我打你?我要不打你你還白捂了呢!”


    傅官保趕緊離自己氣急敗壞的親爹遠了兩步, 做出一個隨時要逃跑的姿勢來:“不是爹, 我到底做什麽了你就打我?我跟你說,我做過的事情肯定會認, 但不是我做的絕對不認!您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唄!”說著就搓了搓胳膊, “可快著點兒啊!我都感覺冷了,得趕緊去找董永去呢!”


    “你還不承認?”傅老爺指著傅官保,“我問你, 昨天晚上你在房間裏,和人家茂才公做什麽了?你是不是……是不是糟蹋人家茂才公了?”


    傅官保沒反應過來:“什麽就糟蹋了?我怎麽糟蹋了?”


    “你昨天晚上……”傅老爺指著傅官保, “我都說不出口!我問你, 昨天晚上我經過你房裏的時候, 你說‘再來一次’,是來什麽?”


    傅官保的臉就紅了, “爹, 你這麽這樣?這多難為情啊, 娘還在這呢!”他指了指邊上坐著的傅太太。


    傅太太都絕望了。看這個情形,兒子這是真把人家茂才公給禍害了啊!“老爺……這可怎麽辦?咱們可就官保這麽一個孩子, 可不能有事啊!咱們怎麽辦啊?”


    傅老爺也不站著了, 坐到了老妻身邊喘著氣。老半天,才猶豫著開口:“要不……不行!”


    傅太太一聽, 這是有主意了啊!她就趕緊拽住傅老爺的胳膊:“行不行的, 你先說出來聽聽!”


    傅老爺猶豫了又猶豫, 最後歎了口氣:“咱們這良民的身份怎麽來的你心裏還沒數嗎?隻能請白羽出麵,看能不能……能不能跟董家結個契了,唉!”


    傅太太一時間心思百轉,左右衡量,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行,就去請白公子出麵!”自己的兒子自己喜歡,總比這件事情最後揭開了弄得無法收場好。


    白羽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傅太太一臉的堅定、傅老爺卻異常猶豫,而傅官保一邊打著寒顫哆嗦一邊傻笑。


    傅官保為什麽傻笑呢?是因為他終於懂了這是爹娘是什麽意思了。他覺得十分樂意啊!說起來董永也說了,他們倆互相幫助的事情是不得已,但這件事其實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


    和董永已經互相幫助了好幾個月的傅官保掰著手指頭算利弊:與其娶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讓自己舒服的媳婦,還不如跟董永在一起繼續這樣呢!要是娶迴來的媳婦還不如董永,那自己豈不是虧了?這就和爹說的做生意一定要穩是一個道理的,與其期待那個還不知道在哪兒的媳婦,還不如把已經確定能讓自己很享受很舒服的董永官方認定的和自己綁一起呢!


    而且自己現在也確實離不開董永,那就這麽定了吧!傅官保愉快的想道。


    他這樣想著,也就還沒等傅老爺開口,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白羽說了。


    白羽注視了傅官保好幾息,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傅老爺就拱手多謝白羽:“白公子,小兒的身家性命就交托在你手裏了啊!”


    白羽雖然不明白這和身家性命有什麽關係,可還是點頭答應了,轉頭就去找董永了。


    董永本來還有些詫異,可聽著聽著就收起了一開始驚訝的表情,換上了沉穩如山的和煦笑容:“這件事不妥。”


    白羽歪著頭:“你不是一直相和傅官保交`配嗎?”怎麽機會來了反倒不要了呢?


    董永被白羽的措辭弄得難得的紅了臉:“別瞎說!”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高了,就降低了音調,“是我該向傅家提親才對。”


    白羽不明白裏麵的區別,記下董永的話就迴去和傅老爺說了。


    也不知道傅老爺和傅太太腦補了什麽,隻沉默了幾息就忙不迭的點頭同意了,還把已經凍得快麻爪的自家兒子叫過來:“去吧,好好的伺候茂才公去。”


    傅官保自然沒聽懂自家爹娘話裏的隱含意義,隻是明白這是放自己去找董永了,就樂顛顛的跑了。到門口的時候還特意忍著冷意迴頭跟爹娘道謝呢:“爹!娘!你們真是英明,別的人哪裏比得上董永啊!他可厲害了!”


    白羽吸溜了一口熱乎乎的茶水,看了一眼又要生氣的傅老爺,覺得傅老爺真的是個值得同情的爹,忍不住為傅老爺拘了一把辛酸淚。


    董父這邊,聽兒子說了之後,先是一愣,悶了能有半盞茶的時間吧,點頭同意了。和傅老爺見了一麵之後,轉過頭來抽空和白羽嘮叨這件事:“白娃,我怎麽覺得這事是大永算計的呢?傅老哥拉著我的手跟我賠不是,可我看官保不像是有這個心眼的人。還‘冒犯了茂才公’?傅老哥是半點不明白官保啊,那孩子就是個給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實誠孩子。”


    白羽點頭:“伯你看的明白。”


    “是吧!”董父歎了口氣,“看來就是大永算計的了。”


    “董永喜歡傅官保,非常非常非常喜歡!”白羽替董永辯解了一句,用了三個非常,語氣都很重。


    董父臉上這才露出些笑容來,“白娃,你眼睛淨,看得清楚。隻希望大永能一直喜歡吧!”


    “肯定會一直喜歡的。”白羽特別認真的點頭。他能感覺得到,那是一種很堅定虔誠的信念,就像是許仙許下了要著醫書的宏願時那樣虔誠,也像是寧采臣明明半點法力也沒有卻能喚出佛祖虛相那樣堅定。


    正月十五的時候,槐樹精迴來了,帶迴了五十多顆土豆。白羽把土豆都交給了張巧嘴照顧,自己圍觀董永給傅家準備聘禮的過程。


    作為婚約的另一個當事人,傅官保沒有一點自覺的對著聘禮挑挑撿撿的:“這個、這個、這個,我爹肯定喜歡,這個就不行!這些是我娘喜歡的!這個我喜歡,但你不能放在聘禮裏!就留著,我來還要看呢!”


    張巧嘴一邊做喜被一邊聽傅官保念叨,覺得自己如今雖然還保持著年輕的容貌,可心態卻真的朝著幾百歲靠近了。見傅官保這樣,就忍不住想要露出慈愛的笑容來。


    等到開春了,全丹陽城都知道了茂才公和傅家定親了,傅家的獨子要嫁給茂才公了。這可是大新聞!雖然因為大漢皇帝的影響,南風在中原各地都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可成親,還是第一迴。


    丹陽縣令看著兩家遞上的籍索直撓頭,真不知道這婚書該怎麽寫,隻能把這件事往上遞。郡城接到了這個消息也覺得沒有先例,隻好又往上一個行政級別遞交。結果這一遞就遞到禦前了。


    皇帝對董永還有傅官保還是有印象的,畢竟這兩個人都和白羽息息相關,看了遞交的折子之後,樂嗬嗬的批了一個“準”,就發迴去了。


    有了禦筆朱批就好辦了,一級級的再遞交下去,順便完善了一下現行的婚姻法。丹陽縣也爽快的做了婚書的備案,還特別客氣的說等大喜之日肯定去賀喜。


    等到了這一年的秋收之後,張巧嘴照顧了三茬的土豆終於留夠了優選種子的數量,開始徹底惠濟天下了。也在這一個月,董永和傅官保開始走大禮了。


    臨近黃昏的時候,董永騎著大馬去接了傅官保迴家,兩人身穿紅衣,都騎著高頭大馬。一個溫和的像是一塊浸潤的瑩玉,一個笑起來就跟撿了狗頭金似的。看起來兩人的風格格格不入,可偏偏並騎而走的時候卻很是和諧。


    白羽這次可不是唱禮的司儀了,反倒是媒人。


    等到晚上賓客都散了,白羽就被張巧嘴慫恿者來聽牆根。白羽揣著一大把新下來的冬棗咯吱咯吱的在牆根底下吃,就聽見屋子裏傅官保說話了。


    “董永,我跟你說,今天可累死我了!今天我可不幫你啊!”


    “說好一人一次互相幫助,你要反悔?”董永的聲音還是那麽波瀾不驚的。


    “嘿嘿,先欠著唄!”傅官保樂嗬嗬的聲音傳來。


    “這樣吧——”董永拖著長音,像是在思考,“咱們今天換一個方式,你不用動手了,如何?”


    “好啊好啊!”


    白羽聽聲音都能想象得到傅官保迫不及待點頭嚐試新方式的模樣,搖了搖頭。扭頭一看,張巧嘴也同樣搖頭呢,隻是嘴角帶著怎麽也壓不住的笑容,很是詭異,看得白羽後背都發涼。


    就這麽短暫的一會兒,屋子裏的對話聲就停了,隻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和細碎的水聲。


    張巧嘴都快把腦袋伸進牆裏了,可她如今不是仙人之體,自然耳力不足,不能像白羽一樣聽得一清二楚。她氣鼓鼓的轉頭,就看見白羽嘴裏嚼著棗子吃得可認真了,心裏來氣的直接從白羽的手裏搶走了一把棗子,也跟著吃。


    正吃著呢,就聽見屋子裏傅官保的驚唿,“欸?你塞什麽進去了?涼颼颼的呢!”


    董永安撫:“讓你不用動手的東西。”


    傅官保嘀咕了一句“這麽麻煩”,最後還是老實的沒再說話。然後過了不久,傅官保就忍不住吭唧了起來,聲音都變了。


    張巧嘴停下了吃棗子的動作,凝神細聽,可偏偏這個時候裏麵又沒有聲音了。她氣鼓鼓的往嘴裏塞了一個棗子,就聽見屋子裏的傅官保“嗷”的一嗓子,明顯是疼到了才會發出的慘叫。


    這一嗓子差點讓她把棗子吃到氣管裏去,憋紅了臉才把棗子從嗓子眼壓迴來,不然她就成了第一個被棗子噎死的仙姑……前仙姑了!


    屋子裏麵,傅官保帶著哭腔罵董永“騙子”的聲音的聲音逐漸變了調。白羽就湊到了張巧嘴旁邊:“我要迴去吃桃子了,你跟我一起不?”真不懂仙女的思維啊,兩個男人交`配有什麽好聽的?


    張巧嘴雖然把棗子給壓迴來了,可嗓子眼裏還殘留著被噎的感覺。她迴頭看了一眼燭火搖曳的喜房,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我也來一個,要甜的。我跟你說,我可會挑桃子了!以前在瑤池的時候,那麽多的桃子,我總能挑出最甜最好吃的那個!”


    “那你幫我挑一個唄?”白羽眨巴著眼睛看著張巧嘴。


    張巧嘴恍惚間又想起了一年前被白羽一腳把胸口踩扁時候的事,可那久遠的就好像是上輩子了。那絲恍惚過後,她又露出了笑容:“行,不過第一甜的我要留給我自己,隻能給你第二甜的。”


    “嗯,沒問題。”白羽點頭同意了。


    關於董家和傅家可能不會出現了的第三代問題,董父和傅老爺都對此閉口不談。可過了沒多久,傅官保自己就想起來這件事了。有天晚上,在某方麵特別能放飛自我的傅官保一邊撩撥董永一邊隨口說了些關於孩子的話,像是“咱們倆的孩子將來肯定聰明”之類的。


    結果過了四個月之後,傅官保就發現自己的腰圍粗了一圈,有點難過:“我這還沒到三十歲呢,怎麽就跟我爹一樣了呢?這也太慘了!”


    白羽看了一眼他已經閃爍出靈魂光芒的肚子:“你要生孩子了!”


    “什麽?”傅官保忍不住拉開褲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然後帶著一種欲哭無淚的表情控訴,“沒人告訴我男人也能生孩子啊!”


    董永迴來之後跟他解釋:“男人的確是不能生孩子。但你比較特殊。”


    “我特殊?怎麽特殊了?”傅官保不高興了,指著董永非要他說出個一二三來。


    董永看了一眼傅官保,把人扶著坐下:“我也沒想到啊!”


    “我到底怎麽特殊了?”傅官保還沒忘呢。


    “之前你為什麽渾身發冷?又為什麽不抱著我不行?最後又為什麽好了?”董永沒直接迴答他,而是用了三個反問。


    傅官保立刻就想起來那個奇寶金簪了:“我這張嘴啊!”他拍了自己的嘴一下,“當初怎麽沒說清楚點,要讓你生呢?”


    “下次換我,我也是樂意的。”董永笑眯眯的道。


    可大概奇寶金簪在報複傅官保對自己的嫌棄,所以下一次的時候,雖然傅官保明確了生育者是董永,可偏偏最後肚子大起來的還是他。


    在董永和傅官保第二個孩子已經四歲了的某一天,張巧嘴終於服下了當初貶落凡間時候赤腳大仙替幾位公主們留下的仙丹,算是徹底悟了。


    也就在這天後不久,一團金紅色的光芒從天而將,正砸在了正捧著一個南瓜餡餅吃著的白羽身上。這次的功德大頭都來自白羽的“發明”和種植,有活萬民救萬世的功勞;剩下的就是化解心魔、立天條正威、助靈寶擇主之類的瑣碎功德。還有一個,白羽覺得聽奇怪的,說他養了一個正神之格,白羽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養育神格了啊!


    然後那個熟悉的紫色光輪就緊跟著出現了。


    看到光輪出現了,白羽也顧不上吃餡餅了,趕緊跑出去去跟眾人告別:“我走了啊!我要走了!我的地我的房都給你們,契書我都寫好了在炕頭的箱子裏放著呢!”


    眾人被白羽這急切的態度弄得一愣,董父拿著菜刀從灶間出來,後麵跟著燒火的董永和洗菜的傅官保,都有點懵。


    “我走了!再見啊!”白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拿著餡餅的手對著眾人揮了揮,然後就踏進了光輪裏。


    下一息,又經曆了一迴滾筒洗衣機的白羽一下子從光輪裏掉了出來,摔在了自家領導的懷裏,南瓜餡餅的餡把領導的胸口都蹭髒了一塊。


    他尷尬的笑笑,一口把已經甩得變形了的南瓜餡餅給塞進了嘴裏毀屍滅跡。


    “天劫來了。”楊戩看白羽的模樣,自己也跟著彎了彎眼睛,隨後就立刻正色提醒白羽道。


    白羽這才注意到了頭頂累積起來的劫雲,趕緊離開了領導的懷抱,跑遠了些免得劫雷劈壞了領導的道場。


    這一迴白羽沒有變迴原形,而是用了人形渡劫。七十二道劫雷的力道比上次又強了點,等劫雷結束之後,白羽的腦袋都有點焦了,緩慢的向外冒著白煙,帶著一股焦糊的味道迴到了自家領導的道場門口。


    楊戩看到修為又上升了一級的白羽,心裏替他高興,麵上卻保持著平板,隻是忍不住出手揉了揉白羽的腦袋,把他焦糊的頭發恢複了原樣:“先進去靜室鞏固一番。”


    楊戩送了白羽進靜室,一出來就看見了之前南天門的那位“三聖母娘娘”腳下踏著一團火衝進了自己的道場,“到了沒?”神情帶著點期待,又像是有點害怕的樣子。


    楊戩搖頭:“雖然他這次渡劫沒現根腳,但應該還不到時候。”


    “三聖母娘娘”就嗤笑了一聲:“我想也是。都能把我認成三聖母,自然還不是時候。”


    “哪吒。”楊戩看了一眼麵前又變迴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的紅衣童子,“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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