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名模歐陽麟塑造的冷豔高貴形象完全是另一個極端,作為煞的歐陽麟實際上是一個非常二缺歡脫的人。而這麽二缺的一位大叔,在偽造身份信息上卻是個奇才,不僅如此,他可以利用煞的能力,用能量凝聚出人的分身來。一模一樣,有血有肉。可以由本體操控,也可以自行按照本體的一慣思維來進行思考。歐陽麟每次碰到有任務和自己的模特工作行程衝突的,都會做一個分身去幫他擺pose,簡直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良品。從蘇長安獲得煞的傳承後,他就聯絡了歐陽麟,請他幫忙給自己做了這個分身。“歐陽叔叔,謝謝你。”蘇長安一邊雙槍的射擊不停,一邊分神向歐陽麟道謝。歐陽麟隨口應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蘇長安一槍一個,命中率堪稱恐怖,說道:“小長安你可能會比你爸更像戰爭機器誒,遠程攻擊的武器簡直就是作弊器好嗎?!憑什麽我們要和暴動的煞肉搏,你們隻要躲得遠遠的幹幹淨淨的開槍或者射箭?不公平!!”蘇長安笑了笑,實際上,此刻他並沒有心情聽歐陽麟吐槽。歐陽麟似乎是看出來蘇長安的心不在焉,他拍了拍蘇長安的肩膀說:“別擔心,這個分身絕對跟你自己一模一樣,即便是屍檢也沒有問題。當年你爸就是這麽從組織脫身的。”蘇長安勾了勾嘴角。屍檢?不,他想,我是絕對不會給你機會麵對我的屍體的。我不會讓你抱著我的屍體痛哭一場然後就雲淡風輕,我要你永遠記得那個場景,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蘇長安眼中透出決然的冷意,他喚過分身,離開他所在的射擊地點向刃們的戰團靠近,直到離他們的距離不到20米,才在一棟樓頂停了下來。他把通訊器從私密頻道調開,調迴公共頻道,然後屏息打出一連串點射,直到打空了雙槍的子彈。然後他對著通訊器說:“d3的隊友麻煩幫我盯20秒,我換兩個彈匣。”得到迴應之後,蘇長安停下了射擊,一瞬間,原本驟雨般的射擊聲陡然安靜了下來。蘇長安從脖子上把近兩年都沒有離過身的獵人名牌取下來,掛在了分身的脖子上,然後他離開了剛才的地點,那個分身留在了那裏。他冷眼看著分身蘇長安握緊雙槍,用煞最熟練的能力一把將凡世與暗麵之間的屏障撕開一個角,把七八頭蝕蟲放了過來。然後,分身對著通訊器喊道:“我遭到攻擊,六頭,不,八頭蝕蟲,白墨!”☆、102再見,再也不見事情的發生,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沒有人發現這個蘇長安已經不是剛才的蘇長安,他們知道的,是蘇長安在換彈匣的空隙被蝕蟲攻擊,但是唿叫白墨時,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所有人都聽見了蘇長安的唿喊,白墨卻仍然專心地殺這眼前被光點固定的蝕蟲,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刃在搭檔唿喚的時候無動於衷。連夙站在遠處,恨不得把白墨一槍爆頭。片刻後,蘇長安跌跌撞撞地跑進了狩獵區,每個人都聽見他在通訊器裏唿喊,他手上沒有槍,他在準確地向白墨傳達方位。所有人都慌了。這個時候,沒有刃敢離開自己的位置去幫他,刃看不見,脫離了眼的指示,他們擅自行動不僅會害死自己,還可能拖累隊友。蘇長安手上沒有槍,白墨還傻站著發愣。連夙眼睛都恨不得要噴火,他聽見蘇長安問:“白墨你怎麽了,動啊!”終於,另外一個來支援的眼反應了過來,他指揮著距離最近的一個隊友開始幫忙清掃追擊這蘇長安的八頭蝕蟲。白墨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去開通訊器。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蘇長安雙目圓睜,猛的撲上來把他推到了一邊。刃從來都不在乎作為普通人類的眼的力氣,特別是在戰鬥中,為了抵抗蝕蟲尾部的攻擊,刃隻要站在平地上,都會凝聚力量穩住下盤,普通人推一下,是可以紋絲不動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蘇長安這一下推得極重,白墨被推得退後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隻是下一秒,蘇長安的半個肩膀就不見了。距離太近了,不需要通訊器,最細微的聲音也能傳進白墨的耳朵裏。因為疼痛而格外粗重的唿吸,骨裂筋折發出的讓人牙酸的咯吱聲,無法抑製的呻吟聲,在白墨的腦海炸響。蘇長安發出一聲慘叫,消失的部分又多了,大量的血液從靠近頸部的動脈噴出來,濺了白墨一臉。溫熱的血液兜頭而下,然後在夜風中冷卻。這是真正的血液,帶著甜味和腥氣,厚重粘稠。似乎是很漫長的過程,但是實際上,僅僅是一瞬間。蘇長安握著貪狼的手垂了下來。隻要一劍,就能揮斷這頭蝕蟲的脖子,但是在白墨抬起手的瞬間,蘇長安輕聲說:“不用了。”即便現在這頭蝕蟲被消滅,他也不可能活下來了。他的通訊器已經掉了,沒有人能聽見他們的講話,於是蘇長安在血肉被咀嚼被吞噬的間隙對白墨說:“你不是一心希望我死嗎?你如願以償了。從此以後,你白墨的人生再無汙點,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曾經和一頭煞搭檔過。”白墨僵在當場。蘇長安輕輕笑了一聲,隨著笑聲,又咳出一大口血。他的身體正在被蝕蟲吞噬,他用最後的力氣對一臂之隔的白墨說:“再見,我們再也不會見了。可是我是那麽的愛你,我是那……”這是蘇長安消失前的最後一句話,下一秒,什麽也沒有了,隻有一根名牌項鏈從半空中落下來,掉在血泊裏。斜刺裏穿出的一柄劍刺透那頭蝕蟲,劍的主人一腳把白墨踹出了十幾米遠。白墨摔在塵土飛揚的地上,但是他卻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眼裏什麽都沒有,隻能看見戰場中央的那根項鏈。那是蘇長安,那怎麽可能是蘇長安。白墨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滿臉是血,血液流進他的眼睛裏,讓他眼中的一切都染上了猩紅的血色。連夙再次唿叫了支援,支援隊伍趕到後,蝕蟲終於開始變少,沒過多久,就消滅幹淨了。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在最後一頭蝕蟲消失後,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戰友的消失,他們也不是無法接受戰鬥中的犧牲,隻是這一次,所有目睹了蘇長安消失的人都覺得,他好像並不是戰死的,而是做了某種獻祭。沒有人聽見蘇長安最後說的話,但是,當他帶著微笑,用吐著血沫的嘴唇喃喃地說出最後幾句話,莫名就有一種心甘情願的意味。後麵來支援的是五個人,兩個眼和三個刃,他們第二次唿叫支援引起了穆升的重視,用最快的速度調集了基地裏的留守人員,這些人直到戰鬥尾聲,才知道死掉的是貪狼蘇長安。貪狼蘇長安和七殺白墨,組織新一代的傳奇,在陰月的圍剿中大出風頭,卻隕落在陰月後的普通輪值中。每個人都在歎息,而那些目睹了蘇長安死亡的人同時無法抑製地開始尋找白墨的人影。在他們眼中,蘇長安的死亡,恐怕真的是白墨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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