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一整晚的網頁上卡了一瞬,然後慢慢地滑向下一頁。頂頭出現的,就是一個女子的照片,在家庭關係的第一欄,寫著子女。蘇長安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電腦前,因為那個女人的照片,和夢裏的女人對上了。他的母親,竟然是袁橙。那個美麗、強悍,被稱為“傳奇”的女人,同時因為是元帥袁烈的女兒,而被稱為“獵人之花”的女人。他曾經讀過袁橙的事跡,但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多大的觸動,他在夢裏見過母親的臉,從未將她和那位“獵人之花”聯係起來過。原來,昨天晚上那位滿腹機關、惺惺作態的老家夥,竟然是他的外公?作為袁烈的女兒,袁橙在組織中的履曆很詳盡,上麵清晰地標注著,她是在十年前死於心髒病的。再翻一頁,蘇長安就看到了自家便宜老爸蘇哲的檔案,這份檔案寫的簡單得多,他也是組織的眼,能力並沒有多麽強,戰績也十分平淡,十二年前死於車禍。在他的檔案裏,一筆帶過地說:蘇哲和袁橙的兒子,當時十四歲的蘇麓也在車禍中同時喪生。蘇長安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越想越不對勁。如果自己真的就是這個十二年前的蘇麓,那麽他很顯然沒有死,以袁烈在組織的地位,他有可能會讓自己的親孫子作為孤兒流落在外十二年嗎?就昨天他看到的事實來說,自己的父親蘇哲絕對不是一個能力一般的眼,而且他同樣也活的好好的,那麽以袁烈的能量,他能不知道?既然現在,他和他的父親都活著,那麽有沒有可能,自己的母親也沒有死。蘇長安覺得,他迫切需要見一見蘇哲,他已經一腦門子的官司,最近炸彈一個一個丟進他的生活,把他思維邏輯都炸得稀碎,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瘋掉。有那麽一瞬,他甚至很想聯係袁烈問個清楚,但是最後還是生生忍住了。不知道為什麽,一麵之緣,他對這位老元帥的印象完全的崩了,看著他就有一種不信任感,在得知他很可能是自己的外公之後……湧起的是森森的更不信任感。白墨一覺睡到了晚上,一整個白天,蘇長安就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過去。傍晚的時候,白墨醒了,蘇長安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衝進臥室一頭撞進白墨的懷裏。“怎麽了你?”白墨差點被蘇長安撞翻,趕緊扶住他保持平衡。“腦袋有點亂。”蘇長安把整張臉埋在白墨的胸口,小聲說。“還在想昨天的事情?”白墨突然想到了什麽坐直了身體,扶了扶蘇長安的肩膀問:“你真的覺得,通訊是袁大元帥切斷的。”蘇長安抬起頭看了白墨一眼,說:“別告訴我,袁烈也是你很崇拜的前輩之一……”“他是大元帥,別這麽沒禮貌。”白墨說。蘇長安切了一聲。“我覺得,八成的可能,元帥授意切斷了聯絡。”蘇長安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們昨晚,可是差點被你崇拜的大元帥害死。”“你的猜測有根據嗎?”白墨問:“他一個大元帥,害死我們幹什麽?再說了,8棟別墅的16個人,都是組織的精英,甚至有兩隊還是將軍小隊,如果真的有什麽意外,即便是大元帥也擔當不起吧。”“而且,其實還有一件事,非常不合理。”白墨接著說,“我們退一萬步,就假設元帥切斷了通訊,那元帥就知道昨天晚上我們會遭到攻擊嗎?如果我們沒有收到攻擊,和應急口的通訊斷了不就斷了,我們都不會知道。”蘇長安看了白墨一眼,咦了一聲:“原來你不是頭腦簡單嘛?確實,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切斷聯通的人,不管是誰,他肯定是知道我們那天晚上會出事。我可不相信這隻是巧合。但是沒道理啊,能切斷聯通的人,一定是組織的人,而組織根本沒有足夠的技術來能預測到蝕蟲的攻擊地點和時間。”蘇長安想得腦袋發脹,又把頭埋進白墨胸口,死命膩歪。無論如何,等見到蘇哲,一切就能真相大白。蘇長安索性不去想了,隻等著元帥對他們的關注減弱,找個時間去見蘇哲。☆、92隱瞞與說謊蘇長安整個白天都在遊魂,此時才想起來,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們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此時蘇長安稍微一蹦就餓的前心貼後背,坐在床上聽著肚子咕嚕咕嚕一個勁兒的響。“媽的,搞出這麽多糟心事,害老子連吃飯都忘記了!”蘇長安說著,一邊扯白墨起來洗漱,一邊給門口的警衛打招唿讓他送飯菜過來。聽說他們已經餓了一天一夜,深諳獵人飯量的小警衛端來了重量級的大餐,獵人是最能吃的,而且需要的熱量極大,特別是刃,一個人平常的飯量都能頂三個普通人,如果經曆了戰鬥消耗,那真的稱得上是無底洞一樣的吃法。清蒸的整條海魚,燉的稀爛稀爛的一大砂鍋蹄筋,烤的香酥流油的雞腿的翅根,配了蔬菜和白米飯,擺了滿滿的一個大托盤。蘇長安把飯菜接過來,白墨已經洗漱好了,蘇長安一邊招唿著他,一邊吃的滿嘴流油。這半年多來蘇長安覺得自己飯量漸漲,以前經常感慨白墨吃飯好似在吃冤家,現在自己也變成了飯桶一個。白墨看起來也餓得不輕,捧著壓得實實的米飯猛扒一通,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悶頭吃飯。蘇長安吃到七成飽,伸手去盛第二晚飯,卻見白墨放下了筷子,摸著肚子很滿足的靠進了沙發裏。“吃飽了?!”蘇長安幾乎是被嚇著了。放到平時,這種情況下白墨要想吃飽,怎麽也得三碗吧。“吃飽了。”白墨懶洋洋的說。“飯菜不合胃口?”應該不會吧,白墨從來不挑食……“不會。就是吃飽了。可能是之前脫力的緣故吧,提不起勁兒來,胃口也不行。”白墨說。蘇長安這才鬆一口氣,把桌上剩下的飯菜收拾了一下,叫警衛來拿走,警衛估計是習慣了滿盤進去空盤出來,猛的看到飯菜有剩還剩了挺多,一腦子都是問號。蘇長安泡了消食的黑茶,放到桌上後就打算先去衝澡,結果剛起身,就被白墨一把抓住了。“別走,坐下來喝茶,我們的談話還沒完呢。”白墨說。蘇長安心裏一緊,但是很多事情瞞也瞞不住,於是坐下來問:“好,我們來一起分析分析。”白墨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關於懷疑元帥的這件事兒,咱們沒有證據,暫且壓下不談。你說說,昨天晚上我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要跟元帥說謊?”蘇長安心想,得了,還是糾結這個問題。“不說蝕獸的事兒,一是因為我對元帥有懷疑,很多很多的懷疑,二是因為程老爺子讓我們隱藏實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相信老爺子,我可不希望別人知道,咱倆是從一頭蝕獸手中全須全尾的活下來的。”“對,這是我的另一個問題,我們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你別告訴我,真的是你告訴元帥的那樣。”白墨說。蘇長安沉默了,他在掙紮,要不要說實話?他希望,自己和白墨之間是沒有任何隱藏的那種關係,但是他又擔心蘇哲的出現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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