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想起蘇長安站在這麵鏡子前顧盼的樣子,這個家夥自從有兩次在訓練場裏引起了圍觀,還被拍了照片放在論壇上以後,每次去訓練場都要好好搭配一下衣服,號稱要對得起觀眾。搭配好了衣服,在鏡子前麵轉兩圈,擼一擼頭發,可能還要練習一下微笑,白墨想著,突然笑了出來。於是,他就那麽毫無準備地看到了鏡子裏麵的自己,隨意地保持著行走的姿勢,一隻手鬆鬆垮垮地抱著貪狼的盒子,另一隻手垂放在身側,而臉上緩緩蕩開的,是輕鬆自然的笑容。那一刻,白墨簡直被自己的笑容驚呆了。哪怕隻是在一年前,他都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能重新笑成這樣,如同父母健在,兄弟和睦,人生無憂無慮,未來一片坦途。這一年,什麽都沒有變,自己身邊多出來的,隻有蘇長安。如同貪狼一定要在蘇長安的手上才能驚采絕豔,原來白墨這尊出了名的冰山,也能因為蘇長安而有了輕鬆和愉悅的時刻。白墨突然覺得自己真傻。原來因著蘇長安的緣故,自己已經改變了那麽多。☆、第四十六章 不如在一起吧當天傍晚,白墨來到醫院,本以為蘇長安還會在那個玻璃罩子裏麵,卻被戰戰兢兢地小護士帶進了一件普通病房,蘇長安倚著枕頭靠在床沿上,正對著電視笑得前仰後合。白墨心想,要不然就是休斯昨天說的那麽嚴重純屬扯淡,要不就是蘇長安這貨的恢複能力真心逆天。看他現在這樣子,誰會相信他昨天隻剩下半條命,慘叫得揪心揪肺,差點讓休斯申請善後。白墨突然覺得,他昨天晚上到現在糾結得一塌糊塗,心疼的抓心撓肝,真是多餘啊……“白墨,你來啦。”蘇長安終於發現了杵在門口的白墨,臉上笑意不減反增,大喇喇地衝著他招唿。白墨見這小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突然覺得算了,我跟他計較個什麽。“休斯怎麽說。”“他說如果我覺得醫院夥食很好,再住一晚也可以。”蘇長安說著,臉上笑意刷地一收,撮著臉說:“當然了,我是絕對絕對不要再住一晚了,這裏飯簡直是豬食。你怎麽來了?我以為穆boss會來。”“穆升還有事兒呢。休斯放你迴去,那你的身體是不是完全沒事兒了?”白墨問。蘇長安瞪了瞪眼:“怎麽可能,我的上半身都快包成木乃伊了!不過都是皮外傷了,休斯說躺個十天半月的就行了。我們快迴去吧,等會兒休斯特製止痛藥就要失效了,我就連動畫片兒都不能看了。”白墨這才想起來,蘇長安身上還有外傷呢,獵人一向不太在乎外傷,應該說,隻要不留後遺症的傷,獵人都不大在乎。不過這貨傷著還看動畫片笑成那樣,是不是真的嫌命長啊。“縫了幾針?”白墨問道。蘇長安仰起下巴,那裏有一道被紗布裹著的傷口,他笑盈盈地指著下巴說:“呐,這裏的傷除了會留個細疤,不用縫針。其他地方一共縫了80針。”白墨皺起了眉頭,80針,對於獵人來說好像真的沒什麽,但是對於普通人呢?可能大多數人窮其一生也不會在身體上留下這麽多針腳,而眼前這個人,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已經能夠對這些傷痕坦然接受。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別人展示著蘇長安式的堅強。對於蘇長安來說,受傷並留下疤痕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從來不曾為自己想要的東西拚命一搏過。白墨在這一瞬,真正下定了決心。“你現在麻藥勁兒還沒過,是不是?”白墨問。“幹嘛?”蘇長安點點頭。“有件事兒,我要問問你。你用古方提升戰力,是不是為了我?”蘇長安猛地坐直了。饒是修斯牌止痛藥功效強大,這一下還是讓蘇長安感覺到一陣疼痛,他趕緊放鬆了身體,靠迴床頭去。“怎麽這麽問?”蘇長安避開了白墨直視的眼神。“迴答我的問題。”蘇長安長籲了一口氣,說道:“好,我迴答你。我實事求是的說,不全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我自己也希望變成一個更加強悍的獵人。”“然後呢?”白墨竟然有些咄咄逼人。然後,然後當然是升銜,不斷的升銜,讓我能夠配得上你,和你一起站在你想站的戰場上。蘇長安撇了撇嘴,悶聲問道:“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是穆升說了什麽?還是休斯?”白墨笑了笑,道:“沒人教我。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平時說話少,是因為不善言辭吧。”蘇長安一瞬間覺得白墨黑化了……這種崩壞的感覺是什麽??!!!很嚇人有木有……“我是你的搭檔嘛,你不是曾經說過,你希望我們能一起升銜,到最危險的前線去麽。”蘇長安說。“我說了,你就非要做麽?升銜可以慢慢來,我從來沒有逼過你。為什麽那麽拚命,別告訴我是為了履行搭檔契約。”白墨抱著手臂站在床邊,氣勢逼人。蘇長安抓狂,你突然像反派boss一樣霸氣側漏是要鬧哪樣?勞資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勞資看上你了?!但是勞資怎麽說得出口?!到底是誰給你打了悶棍讓你突然精分啊,拖出去斬了好不好??!!蘇長安腦內糾結,抓心撓肝,於是,對白墨的下一句話也就絲毫沒有心理準備,所以白墨的那句話如同將一個炸彈直接塞進了他嘴裏,把他從內到外轟成了渣。白墨說:“你是不是喜歡我?”===皿===“喜~喜、喜、喜~喜……”“喜歡!”白墨幫他補齊。“你,你、你你……”“你怎麽知道?”白墨氣定神閑:“說實話,我也在你表白了之後才知道的,觀察了一段時間以後就確定了。”“我、我我……”“我什麽時候表白?”白墨繼續幫蘇長安把結巴不出來的話補齊:“就你喝醉了酒的那天咯。”蘇長安內心奔馳而過的一萬匹草泥馬生生將他九曲八彎的小心田踩成了一馬平川的大盆地,蘇長安得恨不得一死了之,尼瑪舌燦蓮花的一直是我好不好,請把那座不說話的冰山還迴來!!!蘇長安深深地吸了口氣,動作太猛差點把自己嗆到,把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愣是扯迴原位之後,他定了定神,把語言功能找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