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拒絕另一個人向他發出的友好的訊息,即使這是陌生到幾乎令人忐忑不安的溫暖,卻也正是白墨內心深處一直渴望的東西。白墨自從可以下地以後,就開始進行恢複訓練,他需要通過修斯的健康評估,才能重返戰場。這段時間蘇長安也沒有閑著,他目前有3把戰鬥用槍械,兩把統一裝備和一把no.1的獎勵,趁著白墨恢複訓練的這段時間,蘇長安正盡量把這三把槍用熟。蘇長安在之前的訓練中已經把2把訓練槍用的很順手了,但是實戰槍畢竟有所不同。槍械是戰場上救命的家什,務必要把這3把槍用得如同自己手臂的一部分。等白墨通過了健康評估,蘇長安也覺得自己準備得差不多了,再一次來到模擬場申請測驗的時候,他終於、終於有搭檔了,蘇長安恨不得仰天長笑~~兩人進入模擬場,計時器亮起,測試開始,模擬訓練場裏彌漫開一條條的各色鐳射光,光束熄滅後,一片模擬城區出現在麵前,白墨一言不發,伸手攬住蘇長安的腰直接一躍,就上了一棟兩層半的小別墅的屋頂,把蘇長安驚得夠嗆。“牛逼!白墨,直接飛簷走壁來著!”蘇長安最近也觀摩了連夙和秦越他們的訓練,但是看著他們上躥下跳和親身體驗的感覺到底不一樣,蘇長安覺得自己激動得簡直要遺精了。“呆在這裏,帶上通訊器。”白墨說,此時,蝕蟲們的身影也開始從城區的邊緣顯現。“呀!!!我沒帶啊!”蘇長安猛的一拍腦袋:“我之前一直都是自己進來,不用帶通訊器的,結果今天……我沒反應過來。”白墨無語地看著他,自己居然相信了眼前這個二逼關於“我很強”的描述,自己一定是腦袋被門擠了。“不過沒關係,”蘇長安眼珠子咕嚕嚕一轉,說道:“你下去吧,我的槍在手上,死不了。你要是聽不到我喊話,就看著隔絕網的光亮。”白墨瞪了他一眼,即使是有神槍手之稱李晏,也不敢說讓秦越聽不到他的指揮的情況下僅憑著隔絕網的光亮戰鬥,那代表著的,是近乎百分之百的恐怖的命中率,更何況,這種命中率打的不是靶子,而是蝕蟲。看著蘇長安笑得沒心沒肺,白墨無語至極,蝕蟲們卻不會等他們商量,蘇長安站在別墅頂上,已經聞到了撲鼻而來的腐臭味。他笑著舉槍,砰砰砰三槍,白墨迴過頭,看到離他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三團光暈懸在空中,一股股青灰色的煙從光暈中升起來。打中了!白墨在那一瞬,不知道該驚奇還是欣喜,他最後看了蘇長安一眼,轉身躍向戰場。蘇長安斜倚在別墅閣樓的窗戶上,看著那道身影矯健,如同一直迅捷而優雅的豹子,撲向了他無法企及的地麵,白墨手中,那把被稱為“最強刃”的利器光芒大盛,耀眼的白光中幾乎和白墨的身體融為一體,和蘇長安平時看到的蟄伏的摸樣相去甚遠。蘇長安記得,穆升說過,每一把刃都有自己的名字,從刃覺醒的那一刻起,就鐫刻在兵刃之上,白墨的那把刃,名為“七殺”。蘇長安第一次見到戰鬥中的七殺,一顆心都係在了那鋒利的白芒與那握劍的素手上。劍名七殺,人是戰神。☆、第二十一章 我願意……遷就你測驗開始二十分鍾之後,白墨打橫抱著蘇長安,一腳踹開了模擬訓練場的大門,那扇堅固的大門裂開了一個角,牽動著屋頂的一塊牆皮簌簌地落下來。外麵的普通訓練場裏有十來個人正在訓練,全被這巨大的響動驚動了。一秒後大家的反應是模擬場裏有人出了事故,於是紛紛趕過來幫忙,再一秒以後他們看到出來的人是白墨,簡直如同被一堵無形的牆堵住,紛紛停住了腳步,眼睜睜看著白墨抱著個人飛快的離開了,再接下來的一秒,他們聽見模擬場裏的電腦女聲還未說完的話語:“……通過了測試,得到實戰資格,您將在48小時內接到通知……”在大門未被損壞的一側,一個電子屏上鎖定這一個倒計時數字,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後一場測試的兩個小時倒計時,如今,這個數字被鎖定在了1:37:50。3分鍾後,當白墨抱著蘇長安衝迴別墅,再一次給休斯打電話的時候,穆升收到了一份來自係統的通知:致穆升上校,您的部下“刃”白墨、“眼”蘇長安通過最終測試,請予以評估,並將新的輪值表於36小時內發迴。穆升目瞪口呆,他知道蘇長安搞定了白墨,但是他也知道,無論怎樣算,白墨都才剛剛完成健康評估,他們兩的配合訓練時長幾乎為零。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就通過了最後的測試呢?全真情境下誅殺50隻各種等級的蝕蟲,這絕對不是新手可以完成的任務吧?穆升急匆匆地走出辦公室,正想去找蘇長安問問情況,就見休斯提著他的藥箱走進了別墅。“你怎麽來了?”穆升問。“白墨叫我來的,”休斯沒時間寒暄,直截了當的問:“他說蘇長安受傷了,怎麽迴事?白墨又闖禍了?”“什麽?蘇長安受傷了?”穆升此刻無比淩亂,這到底是神馬情況?!說話間,樓上的走廊上傳來清冷的聲音:“休斯,快點上來。”兩人仰起頭,就見白墨抱著手臂站在走廊上,休斯聞言,不敢怠慢,丟下穆升往樓上奔,而穆升則一時間沒有動,他眯著眼睛仔細打量白墨。他顯然是剛剛從模擬場出來,衣服很淩亂,粘著塵土,而他的七殺劍負在背上,劍上依然有雪白的光在流轉,即使隔得很遠,穆升也能感覺到那股躁動不安的力量。所謂“刃”,說的既是“刃”本人,也是“刃”手中的武器,以為對於刃來說,人和武器是一體的。人孕育了武器,武器的力量來源於人,人釋放的能量越大,武器的殺傷力就越強,而武器經過錘煉不斷進化,同時也在不斷的強化人的力量。穆升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戰場之外看到七殺劍刃上的光了。他記得多年前,白墨還在和白藍搭檔的時候,每一次的戰鬥都如同一場華麗的特技,撇開廝殺的猙獰,白墨和他的刃融為一體,光華奪目,即便是在戰鬥結束後,那能量匯成的光芒還會在劍刃上殘留好幾個小時。那種光芒,即使普通人都能看得到,那是無差別的能量。七殺之所以長期以來都被稱作“最強刃”,正是因為白墨手中的七殺,能量精純霸道,即便是僅憑劍氣,便能威懾蝕蟲。如今,七殺沉寂不少啊。穆升不禁感歎。而此刻七殺上殘餘的白光讓穆升心中又冉冉升起了希望。看來,蘇長安對白墨的影響力很大,僅僅搭檔戰鬥一次,七殺劍氣的顏色就已經改變了,這說明白墨握劍的心境和使用能量的方法都發生了變化。休斯的腳步已經到了頭頂,穆升迴過神,也往樓上快步走去。“怎麽迴事?”休斯進了屋,快步走到床頭,打開了隨身的醫療箱。蘇長安躺在白墨的床上,第一眼看上去沒有受多重的傷,隻是臉色很蒼白。“考試非常順利,但是後來有一頭蝕蟲從後麵甩了蘇長安一尾巴,他從兩層半的高度直接飛下來,我沒有聽到他的指示,隻來得及接住了他。我接的姿勢沒有調整好,我估計他應該是震暈過去了。”白墨臉上沒什麽表情,幹巴巴的說。“震暈……”休斯慢慢重複了一遍,停下了手裏給蘇長安檢查的動作,抬起頭來,有點好笑、又有點促狹地看著白墨。“怎麽?”白墨有些不滿地瞥了休斯停在半空的手一眼。“我記得某人一向認為,天下除死無大事,以前即便任務中受傷,能自己處理的都在房間中隨便一裹了事,怎麽這一次,不過是個震暈了的家夥,就隻當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來?”休斯說的陰陽怪氣,白墨聽得嘴角直抽。“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休斯把藥箱啪地一合,兀自趴到床邊笑得昏天黑地。蘇長安在休斯的怪笑中突然轉醒,他暈乎乎地,如同在做夢,突然遠處傳來的桀桀怪笑把他拉迴了現實,他迷迷瞪瞪的,還以為仍然身處戰場,嚇得一個激靈。白墨看到蘇長安醒了,想上前去,又突然頓住腳步,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蘇長安雖然沒發現,但休斯卻是發現了的。按照休斯的本心,有這樣的好戲,自然是不願錯過的,僅僅是能那手機拍幾張冰山白墨的尷尬表情,都夠他樂好一陣子。然而此刻,孰重孰輕休斯自然有計較,這個時候,他最應該做的是消失。於是休斯很識相地消失了,臨走的時候還拖走了來到門口準備進來的穆升。“休斯怎麽來了?”蘇長安問,接著他猛地彈了起來,在自個兒和白墨身上一通摸,問:“不是吧,我覺得我沒啥事兒啊,還是說你受了重傷?”白墨被他摸得臉發白,拍開那隻沒有自覺的手,說:“沒有。”“真的?按理說擦破點兒皮什麽的休斯壓根不肯來的,我真的沒有半身不遂嗎?”蘇長安抬起頭看著白墨,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白墨把哽在喉嚨口的那口氣勉強咽下去,說:“真的。”“哦。那就好。”蘇長安顯然鬆了口氣,靠迴床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