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龍一飛向高空,變成小小的人,「東北十裏處。明銳鋒在上海,你們去找日本商會的木村先生。」


    淚水染濕了雙目,心痛如絞:


    雲子,再見了。


    雲子,希望你這輩子會得到幸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做出這個決定。


    也許,他隻是不願雲子再次死去,不希望悲劇再次發生。


    他沒有那種救人的高尚情操,他的眼裏隻有雲子,唯一的心願就是雲子安然無恙。


    若上天要拿走一個人的命,他不希望是雲子。


    他寧願是他。


    離地麵越來越遠,星野龍一隻能看見雲子小小的影子,淚流滿麵。


    雲子,這輩子你要好好的。


    慕容瞳和蕭沉冽望著他消失在舍利釋放的強烈光芒裏,覺得很不真實。


    星野龍一竟然為了救他們而犧牲了他自己?


    謝放瞠目結舌,「星野龍一就這麽上天了?不見了?」


    「我也不明白。是舍利的能量把他帶走了嗎?帶去哪裏了?天上?」喬慕青一臉的懵。


    「那種神秘的能量把星野龍一帶去哪裏,我們不得而知。不過,也算是上天收拾了一個作惡多端的壞人。」蕭沉冽收迴目光,緊緊握著阿瞳的手。


    慕容瞳看著他,溫柔地微笑。


    萬幸,他們依然在一起。


    萬幸,他們毫髮無傷。


    半空飄浮著一片璀璨的光芒,慢慢飛落。


    謝放過去接住,「督軍,是玄晶石。」


    慕容瞳不解地蹙眉,「難道老天爺把玄晶石留給我們?」


    蕭沉冽頷首,「沒有玄晶石,我們可能無法離開這裏,迴到地麵。」


    或許,是星野龍一把玄晶石扔下來的。


    謝放傳令,就地休整。


    然後,他低聲問蕭沉冽:「督軍,這座古城的秘密,不宜傳揚出去,但那五個士兵……」


    死人才不會亂說話,不過,他們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不如實話實說,想必他們也怕死。」慕容瞳提議。


    「也好。你如實對他們說,佛骨舍利已經被星野龍一帶走,這座古城再也沒有珍寶,隻有各種吃人的怪獸。一旦進來,就會喪命於此。」蕭沉冽吩咐謝放。


    「我會跟他們說明白,要他們守口如瓶。」謝放領命。


    半個小時後,他們休整完畢,帶著玄晶石離開古城,迴到地麵。


    此後,蕭沉冽和慕容瞳把玄晶石封存在十分隱秘的地方,再也不曾提起,也不再讓玄晶石現世。


    他們迴到九龍湖畔,沒想到已經過了兩天。


    可能是湖底世界和湖麵的現世有時差。


    蕭沉冽要葉醫生好好檢查阿瞳,慕容瞳的確有點累,想必是耗費了不少體力、精力,需要休息。


    他要她吃一點東西,然後在車裏睡,什麽事都不要管。


    爾後,他們開車去找淩眉黛。


    看見表姐,淩眉黛飛撲過來抱住慕容瞳,委屈、驚喜交織在心間,「表姐,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了,讓你受苦了。我們迴家。」慕容瞳柔聲寬慰。


    「嗯。」


    淩眉黛被囚禁了幾天,雖然隻是擦傷,不過蓬頭垢麵的,有點狼狽。


    見表妹沒事,慕容瞳放心了。


    迴金陵的這一路很順暢。


    隻是,迴到總司令府,剛下車,蕭沉冽就噴出鮮血。


    慕容瞳嚇了一大跳,連忙拉著他,「沉冽,你怎麽了?」


    他好似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她一個人拉不住他,一旁的淩眉黛和喬慕青連忙過來搭把手。


    最終,幾個人合力架起他,慕容瞳嚇死了,「沉冽怎麽會這樣?先去醫院。」


    還沒進門,他們直接去醫院。


    管家江河得知此事,連忙向雲醉雪和總司令匯報。


    蕭沉冽昏迷不醒,慕容瞳太過緊張、擔心,腹部也不適,動了胎氣,二人同時被推去做檢查。


    雲醉雪帶著女傭來醫院看望,安排了人手和各項事宜。


    慕容瞳甦醒之後,隻看見淩眉黛和喬慕青,著急地問:「沉冽呢?他怎麽樣?」


    「表姐,你不要激動,好好躺著。」淩眉黛勸道,「姐夫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不要騙我。若他沒事,怎麽不在這裏?」


    「督軍不是被星野龍一震出去,摔在地上嗎?醫生檢查了,督軍受了內傷,需要休養一陣子才能痊癒。」喬慕青解釋道,「少帥不用擔心,督軍很好,謝副官陪著他。」


    「我去看看他。」慕容瞳說著便要下床。


    淩眉黛強硬地攔著她,「表姐,你怎麽說風就是雨呀?醫生說你動了胎氣,若你不臥床靜養,連孩子都保不住。若孩子真有什麽事,姐夫豈不是更傷心?快躺下,乖乖的不要動。」


    慕容瞳想了想,也對,還是明天再去看蕭沉冽。


    喬慕青笑道:「少帥真的不用擔心,督軍就在隔壁。你們都需要靜養,過兩天就能見麵了。」


    慕容瞳點點頭,隻能先這樣了。


    她忽然想到明銳鋒,立即吩咐喬慕青派人迴江州把明銳鋒的下落告知明老爺子。


    希望明銳鋒能安然無恙地迴來。


    過了一小時,沒想到蕭沉冽還是過來看她。


    謝放攙扶著他,他蒼白的臉龐布滿了憂慮,「阿瞳,你還好嗎?」


    「我沒事,靜養就是。」她讓他坐在床邊,略帶責備道,「你應該臥床靜養,過來幹什麽?」


    「我不放心。」蕭沉冽摸摸她的臉,「醫生說你動了胎氣,肚子還疼嗎?」


    淩眉黛、喬慕青和謝放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到外間候著。


    慕容瞳溫柔地笑,「好些了。這幾天我們變成病號,安心休養吧。」


    「嗯。過幾天就是我們的大婚日子,我也想跟你盡快成婚。不過,雲姨和爺爺的意思是,我們都需要時間休養,把婚期延後,一兩個月後之後成婚。阿瞳,你覺得呢?」蕭沉冽握住她的雙手,其實他恨不得立即娶她。


    「一兩個月之後,我就更顯懷了,婚紗都穿不上了吧。」她突發奇想,「不如這樣,等我生了孩子,坐了月子,我瘦下來了,再舉辦婚禮。」


    「還要大半年這麽久?阿瞳,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這是終身大事,一生隻有一次,我不能大著肚子結婚,我要以最美的模樣嫁給你。」


    「……這樣啊。」


    「我是新娘,我說了算。等我坐完月子,瘦下來了,再成婚。」慕容瞳嬌蠻道


    「可是,還要過大半年才能……」蕭沉冽苦巴巴地皺眉,在她耳邊曖昧低語,「才能肆無忌憚地吻你、要你,我怎麽忍得住?」


    「你忍不住就不用忍嘛,反正都有孩子了……」她嬌羞地垂下眼睫。


    「好。這可是你說的。」他的黑眸閃過狡黠的光芒,輕吻她的唇瓣。


    外麵的淩眉黛突然聽不到裏麵的聲音,想進去看看,喬慕青連忙攔住她。


    淩眉黛蹙眉道:「你攔著我幹什麽?」


    喬慕青悄聲道:「少兒不宜。」


    ……


    慕容瞳生產的時候正是秋冬交替的時節。


    雲醉雪是在總司令府生產的,由穩婆接生,還算順利。


    可是,慕容瞳從淩晨五點開始陣痛,入夜了還沒生出孩子。


    兩個穩婆伺候著,喬慕青、淩眉黛和茉香在產房陪著,心焦如焚。


    蕭沉冽在外麵走廊聽著阿瞳時高時低的叫聲,焦灼不安地走來走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無數次地敲門,無數次地問,生了沒?什麽情況?阿瞳好不好?


    那一聲聲的叫聲,揪著他的心,扯著他的皮,刺著他的肉,拽著他的靈魂,我沒法喝水、吃飯,沒法做任何事,時不時地胡思亂想。


    阿瞳不會有事吧……


    萬一孩子生不下來,怎麽辦?


    萬一孩子有什麽缺陷,那……


    他快崩潰了。


    謝放寬慰道:「督軍,你不要焦急,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這樣嗎?很快就生出來了。」


    「都一整天了,我怎麽能不著急?」蕭沉冽感覺快不能唿吸了,「生孩子要這麽久嗎?」


    「以前聽我娘說過,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一不小心就……」謝放連忙捂嘴,怎麽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少帥的身體那麽好,不會有事的,就是……好事多磨嘛。」


    「不行!那兩個穩婆根本沒用,我要送阿瞳去醫院,去開車!」


    蕭沉冽開門進去,風風火火的。


    雲醉雪看見他進來,吃了一驚,「蕭少,你不能進產房,快出去。」


    看見床上斑駁的血跡,聞著空氣裏的血腥氣,還有阿瞳那張滿是汗水、無助可憐的模樣,他的心猛地抽痛起來。


    淩眉黛也道:「姐夫,你快點出去。」


    「阿瞳的情況怎麽樣?」蕭沉冽愈發焦灼不安,擔憂地看著氣色不好的阿瞳。


    「穩婆說,有點難產……」雲醉雪支支吾吾道。


    「表姐好像快沒力氣了……」淩眉黛也是焦急得滿頭大汗。


    「我送阿瞳去醫院。」他當機立斷,「眉黛,你為阿瞳收拾衣物,稍後來醫院。」


    「好。」她也是沒主意,聽他的安排。


    「蕭少,我知道你擔心瞳瞳,可是在半路出事,那如何是好?」雲醉雪不贊成。


    「那就讓穩婆跟著。」蕭沉冽握住慕容瞳汗津津的小手,百般的溫柔,「阿瞳,我送你去醫院,你忍一忍。」


    「嗯。」慕容瞳有氣無力地眨眸。


    他抱起她,雖然現在的阿瞳挺重的,可是他如有神助,一把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喬慕青連忙跟上,在一旁策應協助。


    ……


    醫院。


    蕭沉冽在走廊走來走去,越發的焦慮狂躁,恨不得衝進去問個究竟。


    喬慕青也是不安,「謝副官,少帥一定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謝放給她使了個眼色,「少帥當然不會有事。」


    淩眉黛雙手合十,閉著雙目念念有詞,各路神仙都拜了個遍,祈禱表姐順利產下孩子。


    產房裏傳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可是,漸漸的,聲音小了,最後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怎麽沒聲音了?」蕭沉冽惶恐不安地問其他人,「是不是阿瞳……」


    「表姐一定不會有事的!」淩眉黛也是驚惶,六神無主。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喬慕青驚怕道,「少帥進產房一個多小時了……」


    「我進去看看。」蕭沉冽的心忽上忽下,猶如在狂風暴雨的大海泛舟。


    「督軍,不如再等等吧。這是醫院,不能隨便進去。」謝放勸道。


    「哇哇……哇哇……」


    這時,產房傳出響亮的啼哭聲。


    眾人驚喜交加,笑了。


    尤其是蕭沉冽,狂喜地大笑,「阿瞳生了……孩子,我的孩子……」


    謝放和喬慕青異口同聲道:「恭喜督軍。」


    淩眉黛喜極而泣,「表姐生產太辛苦了。姐夫,若你做出對不起表姐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喬慕青也道:「就是嘛。少帥生產可是拚了命,太嚇人了。我看的都頭皮發麻,都不想結婚生孩子了。」


    蕭沉冽知道阿瞳是拚了命,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今後無論如何,他對阿瞳必定不離不棄,一輩子寵她愛她嗬護她,視她如珠如寶。


    不多時,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幼嫩的嬰兒出來,笑道:「恭喜蕭督軍,是個男孩。」


    蕭沉冽看著閉著雙目的嬰兒,臉膛漾著慈父般的喜悅微笑,「我有兒子了……」


    其他人都湊過來看小小嫩嫩的嬰兒,笑得樂不可支。


    「護士,我可以進去看看阿瞳嗎?」蕭沉冽急切地問。


    「不好……快進來……」產房裏傳出一道聲音。


    「蕭督軍不能進產房。」這護士抱著嬰兒匆匆進去,手術室的門也關上了。


    「是不是表姐產後出血……」淩眉黛擔心死了。


    「我聽說,產後出血很可怕,很有可能……」喬慕青嚇壞了,「呸呸呸,少帥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沉冽的麵龐繚繞著痛苦、糾結與焦慮,猛地拳打牆壁。


    砰的一聲悶響。


    五指關節頓時血肉模糊。


    謝放驚道:「督軍,你怎麽……」


    喬慕青和淩眉黛一起向老天爺起到,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外籍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


    蕭沉冽的心情萬般沉重,心慌意亂,艱澀地問:「醫生,我妻子……」


    「督軍,你的妻子沒事,放心吧。」外籍醫生笑了笑。


    「真的沒事嗎?」蕭沉冽原本以為會聽到一個痛徹心扉的消息,卻沒想到有這般轉折,「剛才你不是說……」


    「督軍誤會了,母子平安。」外籍醫生一笑,「待會兒護士會把你的妻子送到病房。」


    這時,兩個護士分別抱著一個嬰兒走出來,笑眯眯的。


    蕭沉冽、淩眉黛等人瞠目結舌,「怎麽是……兩個孩子?」


    一個護士笑道:「對呀,督軍,你的妻子生了一兒一女,龍鳳胎。」


    另一個護士道:「男孩先出來的,過了一會兒才知道,你的妻子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蕭沉冽狂喜,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知道傻笑。


    淩眉黛、喬慕青歡唿雀躍,沒想到啊,竟然是龍鳳胎。


    等了一會兒,幾個護士推著虛弱的慕容瞳去豪華病房。


    蕭沉冽一路跟在旁邊,看著累得昏厥的阿瞳,心裏充滿了柔情、感激。


    一時之間,他的心裏五味雜陳。


    再也不想她這麽辛苦、這麽冒險,可是,他又希望他們兒女繞膝。


    咳,以後再說吧。


    之後,他一直守在床邊,直至兩個小時後她甦醒。


    睜眼就看見他,慕容瞳虛弱無力地輕笑。


    手被他握著,暖暖的,好想一輩子被他的溫暖包圍著、保護著。


    「阿瞳,你辛苦了。」蕭沉冽柔聲細語,嗓音有點哽咽,「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當我看見孩子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是什麽心情嗎?」


    「嗯?」


    「母親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人。我發覺,你生孩子,比在槍林彈雨的戰場殺敵,還要危險百倍。」


    「太誇張了吧。對了,是兒子還是女兒?」當時,慕容瞳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護士和醫生說了什麽。


    「阿瞳,你為我生了一對龍鳳胎。」蕭沉冽揉撫她的臉頰、額頭,「爺爺聽說是龍鳳胎,非常高興呢。我娘也來了,現在跟著護士學習照顧孩子。我娘還說,她要搬迴來,要照顧我們的孩子。」


    「我沒意見。」她輕弱地笑,不可思議道,「我竟然生了一對龍鳳胎?」


    「我娘說,我父親那邊,我爺爺這邊,都沒有生養龍鳳胎的先例呢,你這個先例開得好。」


    「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生了?」


    「以後……再說吧。對了,爺爺說這是江家第一次四世同堂,要大擺滿月酒,宴請軍政商所有親朋、高官。」蕭沉冽滔滔不絕地說著,為人父親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嗯。」


    「你好好養身子,一個多月後我們成婚。」


    「好。」慕容瞳幸福地輕笑。


    也許,幸福就是相愛的人心心相印,恩愛一生,就是在漫長的餘生裏白首偕老。


    ……


    蕭督軍與慕容少帥生養了一對龍鳳胎,這件事轟動金陵城。


    這對雙胞胎的滿月宴也是轟動金陵城,堪稱近年來小兒滿月宴豪奢之最。


    其後,蕭督軍與慕容少帥的盛大婚禮,轟動整個江南,遍及諸省。


    就連遠在福江的江洛川都在報紙上看見他們大婚的報導,在街頭聽見不少人在議論。


    他望著金陵的方向,默默地祝福:瞳瞳,若你幸福,我便自在。


    當他們的孩子一歲的時候,爆發南北軍閥混戰,維持了幾年的和平局勢終於打破。


    神州大地戰火連綿,生靈塗炭,百姓處於深水火熱之中,餓殍滿地,屍骨累累。


    江總司令當機立斷,命蕭沉冽為三軍統帥,率二十萬大軍北上。


    慕容瞳以軍長的軍銜與蕭沉冽並肩作戰,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


    奇謀奪城,智計圍城,奇兵攔截,神出鬼沒的影子軍……


    他們的戰術層出不窮,他們的戰略奇詭駭人,他們的士氣高昂不墜。


    短短兩年,他們連拔八城,逼近帝都。


    劉嘉率十萬大軍迎戰,決定洗刷前恥,打敗蕭沉冽,把他趕迴老窩。


    在帝都前麵的門戶定州,劉嘉原本打算打殘蕭沉冽大軍,可是沒想到,反被圍城。


    蕭沉冽圍城一個月,斷水斷糧,攔截劉嘉五個自救的奇謀,揚言:隻要劉嘉自盡,絕不殺害百姓一人。


    其後,他以各種手段逼迫劉嘉自盡,鬧得全城百姓皆知,民怨沸騰,怨怪劉嘉為什麽不自盡,隻要他自盡了,百姓就可以有一條活路。


    在多方「夾擊」下,劉嘉被迫選擇自盡,定州失守。


    蕭沉冽占據定州,給帝都的總理大人寫了一封密函,希望總理大人在三日之內離開,否則,破城之日便是割他首級之日。


    總理大人嚇破了膽,連夜出逃,全然不顧帝都政府,留下一個爛攤子,那些高官氣得七竅生煙。


    蕭沉冽掌控了帝都和政府,彈壓各派勢力,安撫民心,派專機去接爺爺來帝都坐鎮。


    三個月後,江淮掌控帝都,在眾多高官的請願下就職國家總理,基本實現全國一統。


    江淮扶持、封賞親信,任命戰功彪炳的蕭沉冽為三軍大元帥,收編各路軍閥軍隊。


    而蕭沉冽與慕容瞳的伉儷情深與並肩作戰的傳奇佳話,傳遍全國,傳之四海。


    多少大家閨秀仰慕大元帥,想嫁給他,伏低做小也不在乎。


    多少名門公子思慕慕容瞳,千方百計地勾引她、調戲她,卻被她打得滿地找牙。


    再多的誘惑,再多的美人,再多的誤會,蕭沉冽和慕容瞳的心裏都隻有彼此。


    旁人,沒有任何機會。


    他們的愛情,堅不可摧。


    不到兩年,江淮的身體每況愈下,加上政務、軍務繁重,他藥石無靈,與世長辭。


    帝都風雲再起,不過蕭沉冽在這兩年裏已經培植了不少親信,又執掌重兵,威望高漲,擁戴他的高官占了半數。


    他迅速掌控了中央政府、帝都,以雷霆手段鎮壓、控製那些反對他的人,順利坐上國家總理的位置。


    而慕容瞳,由軍隊鐵娘子變成總理夫人。


    此後的一二十年,無論風雲如何變幻,無論時局如何變遷,無論國家遭受了什麽侵害,蕭沉冽和慕容瞳烽火傳奇、鶼鰈情深的一生,永遠被世人銘記,被有心之士書寫。


    數十年後……


    香港半山的一幢別墅。


    落日熔金,西天的雲海翻湧不息,微涼的風從蒼老的指尖滑過。


    太陽傘下,坐著兩位頭髮花白的老者。


    男子穿長衫,女子穿旗袍,依然精神矍鑠,依然是那種久遠年代的名門風範,依然是軍人剛正、堅毅的神采。


    他們的孫子、孫女們在那邊玩鬧嬉戲,笑鬧聲充滿了孩童的天真無邪。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滿目的溫柔,「風冷了,迴去吧。」


    女子語聲輕軟,「再坐一會兒吧,我想看看夕陽。」


    「好,我陪你。」


    「沉冽。」


    「阿瞳。」


    二人相視一笑。


    那邊,男童氣憤地喊道:「爺爺,奶奶,妹妹說她是姐姐,你們來評評理,我是哥哥才對。」


    他們,再一次相視一笑。


    蒼老的手,依然握在一起,永遠也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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