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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逸和權萬紀見麵了,就在大明湖畔一處小亭裏,趁著陽光明媚,天氣還不算格外寒冷,臨湖喝個茶,曬曬太陽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此舉也有坦坦蕩蕩的意味,這是權萬紀的意思,大概權長史也發現齊王殿下對自己的不滿,暗中盯著自己的舉動。權萬紀自覺自己一片忠心,天地可鑒,根本沒有絲毫遮掩之心。


    既然權萬紀是這個想法,謝逸自然不會反對,自己又不是來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隻是與權長史隨便聊聊罷了。


    身為晉王府長史和自己的同僚見見麵,沒什麽不妥,當然了,此舉勢必會引起齊王府的猜疑。謝逸對此並不擔心,隻是暫時不想過度刺激齊王府,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曆史上齊王李佑好像是貞觀十七年造反的,但是現在才不過貞觀十五年底,時間偏差有點大。也正是如此,讓謝逸有些把握不準,也難以預料事情會怎樣發展。


    第一次,謝逸發展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減弱,甚至在逐漸消失。隨著蝴蝶效應的不斷發展,曆史軌跡的偏差也越來越大,大到難以把握,難以有利可循。


    今日之所以約見權萬紀,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權長史和齊王李佑之間的矛盾到底有多大,或者激化到了何種地步。


    在原本的曆史上,齊王李佑舉兵反叛的重要原因就是和權萬紀鬧翻,所以當時間線失去參考意義,這些跡象就顯得至關重要。


    在湖邊聊了一會,會麵就結束了,或許在有些人眼裏,這樣的談話有些拘泥於形勢,有些過於簡單。


    但在謝逸看來,本該就是如此,身為“欽差大臣”有些話是不能隨便對外人道的。對老嶽父徐孝德都有所隱瞞的事情,對權萬紀就更是如此了。


    值得慶幸的是。此番會麵,該了解的信息已經全都了解,這便足夠了。


    矛盾尚未激化,在權萬紀眼裏。齊王李佑隻是一個尚未長大的孩子,有些偏激不聽話罷了。他的策略熱仍舊是教導,循循善誘,隻是效果似乎微乎其微,尤其是教育的方式過於直接。


    興許李世民被迫接受犯言直諫給了朝臣們一個錯誤的訊號。認為這才是為臣之道,更寄希望麵對的全是聖明君主。


    張玄素、孔穎達和於誌寧在東宮是這樣教導李承乾的,權萬紀在齊王府也是這樣對待李佑的。然而很可惜,李承乾和李佑並沒有遺傳到李世民虛心納諫的基因,更沒有其父廣博的胸懷。


    沒有學習過教育心理學,再加上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張玄素、權萬紀等人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之處。而是意味地犯言直諫,希望皇子及時自省,走上正途。


    在謝逸看來,某種程度上這些太傅們也過於自私。他們或許最看重的還是成就自己的名聲,而非怎麽教導好一個皇子。因材施教,方式得當這些概念他們似乎都沒有,以至於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權萬紀現在在齊王府就是這種狀態,當哪一天和齊王李佑的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便會翻臉之時,到時候李佑起兵造反的日子也就差不多了。


    按照現在的節奏,這個日子不遠了。


    夜北那邊有源源不斷的消息送來,最近有一些人又進了齊王府,看起來隻是些許勇士。被李佑帶出去騎馬涉獵,最為近身的護衛而已。


    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情況比這個嚴重許多,夜北搜集到不少資料。闞棱也從長安送來不少訊息。還有李世民派人送來的消息,謝逸漸漸發現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據闞棱所言,這些人的來路可能和自己、蕭月仙差不多,都是隋末反王餘孽。至於究竟是什麽人,闞棱並不很確定,因為在此之前他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時候什麽很默契地相互配合,但是並不打聽對方的來路。


    闞棱不知道,但李世民卻知道,當一份秘密文書從長安送來的時候,謝逸終於可以確定,這個時代最厲害的人始終是皇家。當握有天下至高權力,調動最多的資源之後,朝廷想要掌握什麽訊息就變得很容易。


    哪怕是一些很隱秘的東西,即便沒有很準確的答案,但絕對不會一無所知。從長安來的奏疏就寫的明明白白,這群人可能與洛陽,與姓王的人有關,並叮囑自己核實。


    洛陽,姓王,前隋餘孽。


    這幾個關鍵字的重疊在一起,答案唿之欲出,除了王世充還有誰呢?


    前隋默念,王世充占據了洛陽,擁立隋煬帝楊廣的孫子為皇泰弟,手握傀儡,掌握了洛陽大權。


    因為有正統的皇孫在手,有洛陽這樣城堅池深的通都大邑為根基,王世充一度力量相當強大。占據了中原很大一片土地,最終一度自己稱帝,國號為鄭。


    不過群雄逐鹿的年代,割據一方可以為諸侯,但能不能長久那就要看形勢的發展了。當李淵在關隴貴族的支持下占據關中,建立大唐王朝之後,自然而然將目光投向了潼關之外的天下。


    唐軍出潼關,首先麵對的便是洛陽的王世充,隻要擊敗了王世充,奪取洛陽,那麽大唐一統天下的大業就成功了一半。而當時率領唐軍出擊的不是別人,正是秦王李世民。


    不過洛陽城池高大,防禦堅固,想要攻陷也不是容易事。唐軍圍困洛陽數月時間,始終沒有破城,在此期間長安的李淵曾幾度動搖,想要撤軍。但李世民堅持認為,洛陽不過是孤城一座,若不趁機攻取,以後再想圖謀就不容易了,大唐難道像過去的北周一樣和東邊對峙嗎?


    與此同時,還派出了參軍封德彝前去長安麵見李淵闡述現狀,爭取支持。最終圍困到洛陽城裏物資奇缺,糧價飛漲,幾近崩潰的地步。


    當時王世充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反擊唐軍,而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竇建德身上,希望這位朋友能及時前來救援。


    竇建德當時在打如意算盤,希望李世民和王世充先拚個你死我活,到了兩敗俱傷的地步自己在出擊。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事與願違,就在竇建德大軍到來的前兩日,洛陽周圍最重要的關隘虎牢關一守將反叛,配合唐軍裏應外合奪取了虎牢關。


    虎牢關是洛陽周圍的屏障。自古來兵家必爭之地,過不了此處便到不了洛陽城下。竇建德大軍到來之後,隻能望關興歎,眼睜睜地看著洛陽城破,唐軍因此而壯大。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大唐統一的腳步,竇建德也在虎牢關下被李世民活捉。


    至於王世充則被押赴長安,李淵本來要殺他,但因為李世民許諾不殺王世充在先,李淵不好讓剛剛立下不是戰功的兒子難堪便答允了,隻是將王世充流放蜀地。


    但是當走在雍州的時候,突然有人前來傳聖旨,王世充匆忙出來接旨,卻被傳旨之人突然拔刀,將一下子亂刀殺死。事後證實。動手殺人的是獨孤修德,其父獨孤機曾在王世充手下為將,一度想要降唐,被王世充得知殺死。


    獨孤修德此舉是為了給父親報仇,當時呢,獨孤修德肯定是受了一些責罰,但責罰的程度並不是很重。有點罰酒三杯的意思,反正後來他的仕途照常發展。


    所以這件事便耐人尋味了,到底是誰想要王世充的性命似乎唿之欲出,隻是沒有人敢多說一句罷了。


    這件事的性質就是獨孤修德為父報私仇。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僅此而已。


    但王家人肯定不會這樣想,王世充的兒子王玄應和哥哥王世偉等人在流放途中意圖反叛,結果以卵擊石。全都被殺。


    對外的說辭是這樣,但其中似乎有個例外,根據大唐皇室的高級機密檔案記載,王世充的一個侄子王君度並不在死亡名單上。


    一個梟雄的侄子,昔日洛陽城裏有名的宿將,並未死去。而是金蟬脫殼,這該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謝逸心想,皇室肯定秘密追捕王君度很多年了,隻可惜一直沒有什麽進展,現在有跡象表明如今身在齊州魑魅魍魎便於其有關。


    當年王世充占據洛陽多年,在中原一代有很多的殘餘勢力,可能全都被王君度收為己用了。這些人心裏隻有報仇這麽一件事,估計現在是想盡一切辦法,隻要機會就會趁虛而入,想辦法顛覆大唐,或者製造麻煩。


    齊王李佑,以及陰弘智的特殊出身,大概在王君度看來是個可趁之機罷吧?謝逸甚至有個大膽的猜,在原本的曆史上,李佑起兵會不會是王君度在背後搗鬼的結果?


    沒有抓到人,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些都不好說。李世民那邊傳來的訊息,也隻是提供了一些訊息資料,最終的結果還需要自己去驗證。


    根據長安的資料,確定王君度本人一個很重要的根據便是眼睛,王世充不是中原人,其祖上來自於西域。即便是與漢人通婚,但其家族一些明顯的西域人特征並未改變,比如王家人的眼珠子是褐色的。


    大唐是一個開放的大國,如今各邦國部族之人都出入大唐,想要依靠這個特征找到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將地方縮小到齊州,還有許多其他的參考因素,這事會不會容易些呢?


    哪怕李世民沒有很明確地交代,謝逸也知道,自己身在齊州一個要緊任務便是找出王君度。


    另外一個,李世民大概是想要自己阻止王君度在齊州搞破壞,尤其是滲入齊王府。


    但此事能否阻止?又該不該阻止呢?


    謝逸對此不禁有幾分遲疑,齊王李佑的反叛是一個標誌**件,正是因此牽連出李承乾謀反,導致李泰被趕出長安的起因。


    如果沒有了這根導火索,後麵的一切還會照常發生嗎?那自己所有的希冀和布置是否會成為鏡中花,水中月呢?


    當此之時,謝逸必須要考慮一下,在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上,沒有點私心很難。畢竟現在拖家帶口,而與東宮關係極為不睦,將來是必須要考慮的一個大問題。


    該當如何呢?


    謝逸不知道,他不想在道義和安全之間糾結,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或許自己壓根就想多了,當前最緊要的還是提防王君度和齊王府有什麽勾結,無論如何自己不能身陷齊州。


    長安還有嬌妻愛子在等待自己,而齊州城裏還有徐慧,以及老嶽父徐孝德,無論如何首先要保護自己人的安全。


    至於旁的,就顧忌不到那麽多了,畢竟李佑反叛不是自己跳起來,自己最多不過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看著事情發生而沒有阻止罷了。


    自己扶持李治很多程度上也隻是借勢,畢竟本來唐高宗就是李治,這有什麽錯嗎?何必有負罪感?


    想到這些,謝逸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下意識輕輕一笑。


    徐慧見此情景,笑問道:“謝郎緣何發笑?”


    “想你啊,想起你昨晚小貓一樣的樣子。”謝逸笑著打趣,徐慧夜裏睡覺很粘人,像是一隻討人喜歡的小貓,很是逗趣。


    徐慧微微害羞,輕聲道:“妾身幼時膽子小,起初是娘親抱著睡,後來是乳母,甚至是侍女陪著,很多年一隻沒改過來……”


    “沒事,不用改了,往後就這樣黏著為夫就是了。”謝逸伸手在徐慧鼻頭上輕輕一刮,笑道:“黏人的小貓兒要是再主動幾分就更好了。”


    徐慧一聽,頓時麵紅耳赤,雖然已經是婚後婦人,但畢竟年紀還小,少女天性羞澀一時難改。


    片刻後,聲若細蚊道:“天色已晚,妾身侍候夫君安寢……”


    謝逸看了一眼天邊徹底消失的晚霞,隱約可見的星光,輕輕點頭,一轉身便一個公主抱將徐慧抱起。


    從廳堂到閣樓,從樓下到樓上,再到那張軟榻之上,距離並不是很長的一段路上落滿了衣裳。有錦衣長袍,有黑履綢鞋,有輕紗薄裙,還有一件絳紅的小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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