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世之故,家父當年行事,是有些霸道,”青衣修士淡淡道,“此次前來,一是想一見安康祖母,二是有事與刑道主尊上相商。”“請說。”風青秀皺眉道,“我自會帶迴轉答。”“轉答麽,如此,我亦是代傳祖父之意,”那太清掌門神情似笑非笑,但並不糾纏,隻是平靜道,“祖父隻說,大天魔劫早斷,刑道主亦應早了,否則山窮水盡之時,天道再改,亦是禍福相倚。”風青秀平靜地道:“說人話。”“祖父原話如此,”太清掌門也不惱,解釋道,“上古之時,天地破碎,上古大能有人仙地仙天仙,更上有太乙大羅之數,遷移此界,有大能與與本土天道相合,才生天魔之域,為大天魔劫。”風青秀這次聽懂了,就是說上古之時天地破碎,他們這世界當時有著許多大能神仙護佑,才能順利來到這片星空,與此方世界融合,大能們死後意誌化為天道結界,守護著世界,這才阻止了天魔侵擾,而與天魔域的戰爭化成了大天魔劫。太清掌門繼續道:“刑道主尊上有青魔守護,隻是時不可長,法不可久,若損了天道,怕是有變故將生。”若是大天魔主一直在此方世界,怕是於天道有損,貽害無窮,一句話就是“你再和青魔一起,遲早要完”。風青秀心說你在大天魔主麵前說這種話,真的是想活嗎?隻要自己招下手,來幾隻大天魔,你們這些合道的不用遲早,立刻就完。但他還不至於為這點事情出手,隻是淡淡道:“知道了,還有麽?”太清掌門溫和道:“祖父還說,天道若變,天魔若滅,我輩或有上進之機,其中玄奧,還請刑道主有空相商。”天魔劫之後,大能隕滅,仙法佚落,道途受阻,人仙妖聖已是此方極限,地仙天仙那是想也別想,更不用說太乙真仙大羅金仙之說。就連當年不可一世的大玄太祖集人道之運也不可突破人仙之能,從而不得不遠走虛空,想求得進階之法,但也就一去不迴。“我會轉答,請吧!”風青秀看向楊莩尹,示意他送客。楊莩尹點點頭,伸手一按右眼,三人便迴進剛剛小昆萊別院的房間之中。“先前有事,未直接拜會祖母,還請楊公子相助。”那單掌門禮貌道。“隨我來。”楊莩尹送太清掌門離開,留下風青秀一人在原地。風青秀捏了捏胸口紙人。“小青何必擔心。”姬雲來虛空中走出,靠近之後在他頰上親了一下,看著小青變得通紅的臉,才幽幽道,“天仙地仙又有何用,再打碎一次天地洪荒麽?”“你說過,我等修士漫步道途,一入其上,便難以迴頭。”風青秀其實並不生氣,反正他已經不是天魔了,“若能與你肅清塵世,亦無不可。”“你在擔心昆萊下邊那東西?”姬雲來微笑著問。然小青離開天魔域太久,又已經經輪迴為天道認可,域外天魔自然會生出新主,便是小青殺了那新主,遲早也會再生出來。“我隻擔心你。”風青秀認真道。姬雲來聽得心動,略略低頭:“我亦如是。”第210章 風青秀準備迴西洲的消息傳出後, 別院裏一片悲唿,然後立刻讓轉交了許多東西。有各自的家信, 有實驗記錄, 有特殊材料,更有種子法器,最誇張的是,還有一群奇異的妖獸幼崽,個個都萌萌噠看著超可愛,哪怕長得醜一點的,看他哼哼嘰嘰的模樣也有一種醜萌醜萌的美感。馭獸峰的弟子們都覺得自己才能照顧好這些萌萌的小獸們, 紛紛要求自己與風青秀一起護送它們迴西洲, 去了再迴來也可以。風青秀思考許久,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於是讓他們自己商量誰帶小獸們迴去。然而這造成了一場大戰, 七人都被關了小黑屋, 風青秀把小獸發迴,讓他們自己養, 反正再過大半年他們也會迴去。他迴去路上,被準上船的有林禹, 他在中洲一路上表現上佳, 風青秀覺得可以給他一個再入外門的機會。還有一個可上船的是重傷的趙昊, 他的外傷都還好說,但靈根被毀就比較麻煩了,醫修們研究許久後, 都覺得這裏條件與人手太少,還是帶迴去給青女看看,說不定可以醫呢,畢竟昆萊數百年還沒有人誰去毀靈根的,大不了就一劍殺了,不會如此費事。安嫻自是不用多說,她剛剛殺了親家爺爺,為了不給女兒惹麻煩,還是早走早好。三位妖聖都留在別院,至於其它弟子會如何曆練,那就是楊師兄的事情了,風青秀並不擔心,隻有三位妖聖在,還有過來的海征船,哪怕中洲三位人仙齊至也不必擔心,隻要稍微拖延人仙數息讓昆萊弟子上船,那就可以跑的從容,再者,這裏的昆萊弟子不過百人,哪怕全留下了,對昆萊也不至於有太大損傷,還會惹來刑道主報複,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毫無必要。萬事具備後,風青秀拿出信螺,從海底喚出了上次謝扶舟國主為他留下的海京大船,等著昆萊弟子們送貨上去。樓都行好奇地在船上轉了一圈,便將自己的徒弟白若蘭推了出來:“次尊,我這弟子也是西洲之人,不知可否順路將她捎帶迴去?”白若蘭怯生生地看著他,不由得他不怕。這一路上她早就看清風青秀的模樣,記起當年在外門與姬明玉同住時,姬明玉的父親帶著徒弟過來,而那徒弟,就是風青秀!如此一來,姬明玉與她父親的身份,簡直明晃晃的如烈日一般讓她暈眩。一想到她當年在外門見同居的妹子是昆萊掌門之女,而自己那裏還在和她商量要不要打扮好一點去結交其它定然要入昆萊的優秀外門弟子,她就恨不得穿越迴去掐死自己。天真的太過分了!“自是可以。”風青秀也記得這個妹子,自己裝謝傳燈時還用別的模樣救過她一命呢,中洲這地方,對這些外門弟子太不友好了。白若蘭用力點點頭,也上了船。這時,一條魷魚悄悄扒到了海船的船舷上。風青秀何等敏銳,空手一招,就將那想上船的魷魚逮在了手心。那白魷魚瞬間在他手上灘成一堆,吐著泡泡,似乎隨時都會死掉。“你這是,想再多留下二十年麽?”風青秀捏了那魷魚一下,發現手感不錯,又彈又軟,於是又捏了一下。“不行,你憑什麽判我多留十年!那老師是公報私仇,你是同流合汙,我要抗議,我要舉報,這種不公平的事情必須上頭條!”尤佳聽到這句話,立刻憤怒地揮舞著小觸手,幾乎要在他手裏跳起來!“但你綁架老師意圖不軌這是事實清楚證據全在的。”風青秀涼涼地說。“他是合道,我是元嬰,我傻了才去綁架他,這事我絕對不認,是他陷害,陷害!”尤佳繼續憤怒地揮觸手。“十年一晃就過了,”風青秀可不想迴去後自己成為尤佳的頭條素材——那是絕對肯定的事情,“你安心學習,就可迴家。”“可是上次大戰失了好幾條觸手,不迴去吃藥,就長不出來是殘疾了!”尤佳努力擠出了魷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