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可有什麽指教?”


    傅綰隨手拭去額上的薄汗,沒有直接迴答,而是道:“殿下這‘病症’,是什麽時候發作的?”


    太子沉吟,緩緩道:“孤接到你們借阿珵之手轉來的信,讓父皇傳旨去北疆召迴二弟,之後……不知哪一日起,就變成了這樣。”


    他咳嗽幾聲,神情萎靡,傅綰見狀,又攙扶著他重新躺了下去。


    過了陣子太子才慢慢緩過來,低聲道:“孤這毒,究竟是何來曆?”


    傅綰垂頭,“其實,殿下身上的毒並不嚴重,但關鍵在於,殿下的體內有禰疆的蠱蟲。”


    或許是上次和那個不知名禰疆巫蠱師鬥了一場之後,傅綰感覺無論是自己還是長久,對於感應和對付那些蟲子的手法,都提升了不少。


    “禰疆?怎會?”太子原本恢複了些血色的臉龐一下又變得蒼白。


    傅綰除去了最上麵的一層厚被子丟到一邊,“等殿下身體好些了,再來細細思索這一切是怎麽迴事吧。”


    她的聲音並不似展雲萍那般嬌媚,沒有刻意討好的態度,但溫潤平和,給人一種非常親切和值得信賴的感覺,偏又生不出什麽旖旎的念頭。


    聽著傅綰的安慰,太子整個人漸漸放鬆,閉上眼睛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可眼前隱約仿佛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如果那個人還活著,會不會……就是傅綰這般的模樣?


    這麽想著,太子慢慢沉入夢鄉。


    傅綰將被角掖好,準備將剛剛掀開的被子疊起來,吉韓林便迴來了,身後還跟著展雲萍、展雲珵和謝禦星。


    吉韓林放下手中的筆墨紙硯,向傅綰苦笑一下,“殿下的情況穩定了,太子妃又很擔心,所以,就和屬下一起過來了……”


    至於展雲珵和謝禦星,自然是怕傅綰會被展雲萍欺負,兩個人急急忙忙也跟了過來。


    展雲萍一進門,就看到傅綰坐在床邊,居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在疊!被!子!


    登時火氣就上來了。


    但更令她生氣的,還是後麵不約而同響起的兩聲關心。


    “綰綰,你怎麽樣?”


    “綰綰姐,你沒事吧?”


    謝禦星和展雲珵異口同聲,瞬間對視一眼,眼睛裏充滿了對彼此的嫌惡。


    傅綰衝二人一笑,“殿下最核心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隻需要解毒即可。”


    她從吉韓林手中接了紙筆,一氣嗬成寫了一張藥方,吹幹後鄭重地交到了吉韓林手中。


    “吉侍衛長,殿下說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從抓藥到煎藥,還請你在旁邊全程監督,不能出任何差錯。”


    吉韓林神情肅穆地接過藥方揣入懷中,告退後飛快離開。


    這話令展雲萍更是惱怒非常。


    該死的傅氏,居然當著她的麵說這話,分明是在針對她!


    展雲萍在袖中緊緊捏著拳頭,冷著臉繞過傅綰身側,徑直走到太子的床邊,伸手輕觸太子的額頭,登時驚駭地收迴手,憤怒地看著傅綰。


    “世子妃是真會誇口,殿下的問題何曾解決?殿下分明還在發熱,你竟敢掀殿下的被子,難道不知要捂汗才能康複嗎?憑你這等拙劣醫術,也敢稱大夫?”


    傅綰終於直視向展雲萍,對著這位太子妃說出了進院子裏來第一句話:


    “我隻是祛除了殿下體內的蠱蟲,殿下現在仍然中著毒,不然,太子妃以為吉侍衛長去煎的是什麽藥?”


    “祛除……”


    祛除什麽?


    展雲萍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謝禦星立即握住傅綰的手,“綰綰,難道是疏梁縣衙裏那個……”


    “應該不是他。”傅綰思索片刻,“殿下方才同我說,是皇上下旨讓二皇子殿下迴京之後,他突發的病情,但暫時想不起來究竟是從何而得。”


    展雲珵紅了眼睛,“綰綰姐,你說得不錯!我們原本打算正月二十六出發去江南,如今隻剩兩天了,皇上那邊根本不敢透露半點風聲,所以才將殿下接到這兒來偷偷治療。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也萬不會麻煩你的!”


    傅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麻煩。去往江南,路上還要五六天,現在除了蠱蟲,再服了我開的藥,殿下一定能用健康的身子去江南辦差,一點都不會耽誤。”


    “那真是太好了!”展雲珵興奮地揮了揮拳,他真的生怕影響了殿下的大計!


    幾人的聊天,將淺眠中的太子驚醒了。


    展雲萍最先發現這一點,迅速捧起太子的手貼在自己頰邊,柔情萬種地道:“殿下,您終於能康複了!臣妾真的好擔心您!”


    太子淡淡看了她一眼,隻是略一頷首,撐起身子轉過頭,目光一下就捕捉到了謝禦星,不由詫異。


    “謝卿,緣何……坐上了輪椅?”


    原本不就是左腳摔傷導致瘸腿麽?


    旁邊的展雲珵馬上搶先道:“殿下,您忘了之前我說過的,鄉下那地方真的太差了,他們一家成日裏要上山下鄉,腿腳哪兒能好受?”


    謝禦星挑眉,這小子怎麽一副比他本人還懂的樣子?


    但輪椅的安排是綰綰的苦心,他不會去拆穿,索性順著展雲珵的話點了頭,“正如展公子所說。”


    太子輕歎一聲,“也是成國公偏執了,當初並非什麽嚴重的大事,非要將謝卿送去鄉下表示‘謝罪’,其實父皇何曾對成國公、對謝卿有過問罪之意?”


    傅綰不由自主地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這個問題,謝禦星其實一直沒和她談過,而且二人之間也很清楚,這不過是成國公特地送走兒子的一個理由。


    但對於拿到“原書”的傅綰來說,她也知道,這隻是那個不太稱職的原作者為了給原女主傅凝煙開金手指,貢獻出的一個悲慘舔狗男配罷了。


    所以,關於“謝禦星犯了何事”的問題,原書根本沒提,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他一向紈絝,所以幹了件很過分、令人發指的事,成國公就大義滅親把兒子送走了。


    求知欲旺盛的傅綰,想知道這個答案想很久了。


    揭露這一切的竟然還是展雲珵。


    他大咧咧地道:“就是!我小時候也摔了我爹書房裏的好幾個禦賜之物,不論皇上還是我爹,也沒把我怎麽著啊!”


    傅綰險些一個腳滑摔倒在地。


    摔了禦賜之物?


    所以……原本的謝禦星拿的是《西遊記》小白龍的劇本?


    這劇情還敢再隨意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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