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別這麽討厭嗎?」陳楚悶悶地看著她,「我的江山如果真的出現危機了,你直接帶兵去幫我掃平了得了,反正你那麽厲害,剛好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風采——」


    「我的風采你就不用見識了。」臨月語氣涼涼地打斷了他的話,「本宮現在是個半殘人士,哪裏都去不了,你還是指望自己吧。」


    半殘人士?


    陳楚默默地看著她,「你說的話都好奇怪,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臨月道,「你要是能聽得懂,這世界就要亂了套了。」


    陳楚嘴角猛地一抽。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她居然還是個擅長故弄玄虛的神棍?


    一字一句說得那般玄乎,是故意逗他的吧?


    「皇後娘娘。」宮瀾進來稟報,「端王府小世子求見。」


    臨月聞言微默,目光下意識地從陳楚身上掠過,隨即淡淡道:「本宮這裏不是幼兒園,陳楚,小世子大概是找你的,你去招待。」


    「為什麽是我?」陳楚不服地抗議,「他一個區區世子,我是天子,憑什麽我去招待他呀?」


    臨月漫不經心地看著他,「那你還想在鳳蒼住下去嗎?若是不想,今晚就可以打道迴府了。」


    「我……」


    「如果還想住幾天,立刻就去。」臨月起身往床上走去,「本宮要休息了,別再來打擾我。」


    陳楚咬牙,「……」


    哼,以為他非得在這裏待在不可嗎?大不了現在就迴南秦去,在自己的宮裏多好?人人都把捧著他,誰敢對他頤指氣使?誰敢對他出言不恭?誰敢動輒威脅他?


    陳楚恨恨地往外走去,心裏無比鬱悶,也隻有臨月敢。


    別人不敢對他頤指氣使,臨月敢。


    別人不敢對他出言不恭,臨月敢。


    別人不敢威脅他,臨月敢。


    這個可惡的女人,是不是就吃定他了?


    陳楚鬱悶地想著,心裏卻分明知道,臨月根本不是吃定他,她是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他是走是留,她大概不會有任何感覺吧?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虧他還心心念念想著她,丟下一大堆政務和後宮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巴巴地跑來鳳蒼看她,結果她就這麽對他?


    然而,令他更鬱悶的卻是,他偏偏就吃這套。


    想想都覺得心酸。


    轉身離開之際,他眉頭忽然一皺,轉頭看向已經在簾後鳳榻上躺下的女子,「臨月,幼兒園是什麽意思?」


    臨月微默,不疾不徐地道:「就是一群小朋友讀書玩耍的地方。」


    讀書,玩耍,這兩個詞陳楚還是能聽得懂的,但是,小朋友……


    臉色黑了黑,他最後瞪了一眼那個從容悠然的女人,轉身恨恨離去。


    果然不該問的。


    這個女人,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


    出了鸞鳳宮,陳楚看在站在宮門外的小世子,冷冷地道:「你找朕做什麽?」


    鳳景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麵上的怒氣,「你心情不好?」


    「朕心情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陳楚皺眉,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態,「你到底找朕做什麽?」


    「哦,也沒什麽事兒。」聽他這般說話的語氣,鳳景陽的熱情頓時消了大半,淡淡地道,「本來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馬場騎馬的,既然皇帝陛下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身為端王府的世子,他也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自小到底可沒學過怎麽討好別人。


    連父王和母妃都不曾用這般冷漠的語氣跟他說話,這位小皇帝倒真是把自己當棵蔥了。既然不歡迎他,他又何必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南秦堂堂的一國之君,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孩子罷了。


    脾氣這麽不好,活該沒人緣。


    騎馬?


    陳楚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你等等。」


    鳳景陽腳下微頓,轉過身看著他,「皇帝陛下喊住我,有何貴幹?」


    陳楚麵上一訕,吶吶地道:「你真是找我去騎馬的?」


    「不然呢?」鳳景陽冷冷一笑,「你以為本世子邀你去逛妓院嗎?就你這小身板,吃得消勾欄院那種地方嗎?」


    陳楚臉色一僵,惱怒地看著他,「誰小身板?你的身板比我又強到哪裏去了?」


    一個十三歲,一個十四歲,大哥別說二哥了,都一樣。


    鳳景陽哼了一聲,「本世子就是打個比方。」


    陳楚心裏想著他方才說的話,也沒心情再跟他吵架了,語氣傲嬌,卻分明能聽得出幾分急切,「那我們現在就走嗎?」


    「現在就走?」鳳景陽眼神莫名地看著他,「去哪兒?」


    「騎馬呀。」陳楚看傻子一樣看他,「不是你說的嗎?」


    鳳景陽自動忽略了他的眼神,確認地道:「你當真要去?」


    「要去要去。」陳楚點頭如搗蒜,「我喜歡賽馬。」


    喜歡賽馬?


    鳳景陽沉默地瞅了瞅他瘦弱的小身板,心裏對這句話持保留態度,淡淡道:「既然如此,就走吧。」


    陳楚點頭。


    兩人說走就走,居然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往宮門外走去,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但是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他們很丟臉地被攔住了去路。


    禁衛軍統領淩霄看著眼前兩個少年,冷峻的劍眉輕皺,「穆皇陛下和小世子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出宮。」鳳景陽道,「我跟小皇帝去東郊馬場賽馬,請淩統領放行。」


    賽馬?


    淩霄視線在他們少年瘦弱的身軀上一掃,雖然什麽都沒說,然而那眼神已經不言而喻。


    鳳景陽嘴角一抽,剛要說些什麽,淩霄已淡淡道:「吾皇有旨,若穆皇要出宮,在下需要跟吾皇稟奏,請兩位在此稍等片刻。」


    「為什麽?」陳楚皺眉,「我沒有出宮的權利?」


    「並非如此。」淩霄語氣平淡,態度不卑不亢,「吾皇是為了穆皇陛下的安危著想,還請諒解一二。」


    陳楚聞言,瞬間懊惱地瞪著他,「你就不能睜一眼閉一隻眼嗎?我和小世子去馬場而已,能有什麽危險?」


    淩霄道:「如果穆皇和小世子從馬上摔下來,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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