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奴隸貿易的萌芽（二）
“消息準確嗎？”
許久後，努爾哈赤才緩緩迴過神，眼神中依舊滿是不可置信！
“嗯。”
嶽托點了點頭，隨後便沉默不語，他很清楚，對於努爾哈赤來說，這個消息不亞於天崩，如今明軍步步緊逼，整個朝鮮最肥沃的土地已經全被明軍占據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慶尚道雖然不是整個朝鮮最貧瘠的地方，但也差不多了，隻有在幾大山脈之間的稍微平坦的地方才有適合耕種的土地，以這裏的情況，很難讓他們女真一族重新強盛起來。
因為這裏的朝鮮百姓隻有不到兩百萬，供養他們十幾萬大軍已經很艱難了，更別提這裏還有不少朝鮮豪門的存在。
目前的辦法隻有兩個，一個是重新奪迴漢城和平壤那些肥沃之地，那裏有足夠的資源讓他們女真一族重新強盛，另一個則是徹底紮根慶尚道，或許一兩百年後就可以繁衍出數百萬族人，重新壯大女真一族。
隻不過這兩個辦法都有一個前提，打敗明軍，而且還不能損失太嚴重，要不然單單是來自朝鮮人的反噬就足以讓他們滅族。
可是如果他們能夠做到的話，他們也不至於逃到慶尚道來了。
所以之前努爾哈赤一直將希望寄托在東瀛人身上，因為以東瀛的兵力，完全可以和大明抗衡，到時候兩虎相爭，必有一死，無論是誰死，另一個必然重傷，他們不但可以借機休養生息，甚至再次占據朝鮮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現在東瀛人過不來，單憑他們自己絕非明軍的對手，哪怕想要和明軍拚個你死我活也不太可能，據他們探子所查，現在明軍的數量已經達到百萬,足足是他們六倍,而且步兵戰還不是他們所擅長的。
“杜度,那些朝鮮豪門的情況如何了？”
到底是一代梟雄，緩了一會後，努爾哈赤便恢複了冷靜,開始考慮起接下來的後路，現在東瀛人指望不上了,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迴大汗,那些豪門士族的態度模淩兩可,對我們要求的資源也多有推脫。”
杜度沉聲道，自從他們從漢城那邊退出後,朝鮮的豪門士族便不再看好他們，雖說沒有反抗他們的統治，但是除了一開始就投靠了他們,和他們綁定了的那幾家豪門外,基本上沒有其他人再投靠他們了。
“這樣嗎？”
沉默了許久後,努爾哈赤眼中血色一閃,寒聲道：“杜度，嶽托聽令！”
“你們兩人各自帶隊,將那些沒有投靠我們的豪門盡數抄家滅門！”
現在東瀛人那邊靠不住了，他們隻剩下死守慶尚道一條路可走，所以那些首鼠兩端的豪門便不能再留了！
而且滅了這些豪門也可以獲得大量的物資用以守城,尤其是糧食，他們從漢城撤離所帶的糧食頂多隻能撐一年,接下來死守城池還不知道要守多久，糧食儲備是必不可少的。
“是,大汗！”
聽到努爾哈赤的話，杜度和嶽托兩人沉聲應道,然後躬身後退。
很快,大邱城的城門關閉，一隊隊的女真士卒出現在大邱城的街道之上,粗暴無比的破開了一座座朝鮮豪紳的家門。
大邱城遠離京畿道，又處於深山之中,這些權貴、豪門家族盤踞於大邱城至少百年之久,甚至一些久遠的家族更是盤踞大邱城有數百年之久，絕對可以說是曆史悠久。
哪怕朝鮮幾度風雲變色，朝鮮的主人變幻更迭,可是他們這些家族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一座堪稱醒目的府邸之前,一隊女真士卒正在猛攻府邸大門，數百名士卒卻是被一群悍不畏死的家丁借助地利給擋在了大門之外。
大門上方,一塊牌匾搖搖欲墜,牌匾上薑府兩個金字已經缺了一大塊。
“杜度貝勒，我薑家到底犯了何罪，至於讓貝勒如此大動幹戈？”
看著站在府門外的杜度，薑齊滿臉怒容，他們薑家盤踞在大邱城已經有三四百年，在大邱城中可以說是排名前幾的豪門，這次女真人占據大邱城，他們薑家也沒少出血。
“你薑家勾結明人妄圖裏應外合攻破大邱城，奉大汗的命令，滅門！”
杜度冷然道，隨後手中兵器一揮，一道強大的罡氣直接劈開了薑府的大門，大量的女真士卒趁機衝了進去，一時間喊殺聲四起！
雖說薑家也是一城的大豪門,但是麵對女真人強大的軍隊，依舊是不堪一擊，僅僅是一柱香的時間,整個薑府便連一個活著的人都找不到了。
同樣的一幕在大邱城中不斷出現,到處都傳出了喊殺之聲,乍一看還以為城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大戰呢。
當天色逐漸昏暗，整座大邱城中彌漫了濃濃的血腥味兒，一隊隊女真士卒押著海量的財富行走在大街上，城中的朝鮮百姓個個緊閉門窗，隻敢從門縫中窺探著大街上的動靜。
城主府。
努爾哈赤端坐高位，此時大邱城中僅存的幾家豪門的家主全都站在下首，一個個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擔心努爾哈赤會不會突然下令將他們全抓起來。
“諸位家主不必擔心，你們的忠心，本汗從來沒有懷疑，那些人勾結明人，乃是死有餘辜，諸位家主不必擔心會被牽連到。”
看著驚恐的幾人，努爾哈赤出言寬慰道。
“大汗明鑒！”
張振幾人連忙應道。
“幾位家主，現在城中的百姓驚恐不安，還要幾位家主出麵安撫一下。”
等張振幾人平靜下來後，努爾哈赤才緩緩說道。
“大汗放心，我等必盡全力！”
聞言，張振幾人再次連忙應道。
另一邊，杜度和嶽托在大邱城大肆殺戮後，便各自帶著兵馬朝其他城池而去。
………
一片汪洋大海之上，一眼望去不見邊際，蔚藍色的大海之上除了那波瀾之外，還有就是偶爾躍出水麵的魚兒，除此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景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海麵之上竟然出現點點的黑點，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黑點漸漸變大，最後隱約可以看清楚，遠處的海麵之上竟然出現了一片連綿的船隊。
赫然是一支船隊，一艘，兩艘，黑壓壓的一片，顯然是一支由二十餘艘大船所組成的船隊。
為首的一艘大船上，數個麵容兇神惡煞的男子站在甲板上，遙望著遠方的小島。
“沙老大，你說楊家許諾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抓了東瀛人就能跟他們換靈石？”
一個獨眼壯漢一臉置疑的說道，他們本是在黃海上廝混的小海盜團，和顏思齊他們這些亦商亦盜的大海盜不同，他們沒本事跑商路，隻能靠搶劫謀生。
前幾天，登州府的大豪門找到了他們，讓他們到東瀛抓人，每個東瀛人可以換兩枚靈石。
對於他們這些小海盜來說，這不亞於天上掉餡餅，要知道他們每次出海都未必一定有收獲，而且風險還極大，尤其是在江南商會成立後，他們的日子更是不好過。
江南商會的船，他們不敢搶，也搶不過，隻能從朝鮮的一些島上搜刮，可是後來朝廷的大軍進入朝鮮後，更是連這條路都斷了。
“真的假的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他們訂金已經給了，要是不換的話，我們也不吃虧啊。”
一臉刀疤的沙昂無所謂道：“反正隻要是東瀛人就好，上了島隨便找個村子，老的小的全殺了，年輕的給楊家送去，要是有漂亮的，我們也可以留下嘛。”
聽到沙昂的話，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平時他們也是幹這行的，隻不過以前頂多收刮一點財富，很少有屠村的舉動，畢竟竭澤而漁的做法就是在斷自己的後路，現在楊家肯出大價錢，他們也不介意做一次。
汪洋大海之上根本就無法隱藏任何的船隻，可以說隻要有了望手，方圓數裏內的風吹草動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一切盡收眼底。
大船在海上航行了差不多一日一夜的時間，就在眾多海盜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遠處的海平麵的盡頭一片隱約的黑影浮現出來。
隨著越來越近，終於所有人看到了一座小島，當看到這一座小島的時候，沙昂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這座小島是離朝鮮最近的東瀛人的島嶼。
此時島上的東瀛百姓也發現了靠近的大船，隻不過島上的東瀛百姓也沒有太過驚慌，這裏離平戶島並不遠，也經常有船隻會經過這附近。
“弟兄們，衝啊！”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島，沙昂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配上滿臉的刀疤，更顯得像是從地府中逃出的惡鬼。
“殺！”
聽到沙昂的話，四周船上的海盜們紛紛麵露兇相，他們這些小海盜團平時可沒多少大肆搶劫的機會，這次要不是楊家將他們湊了起來，單靠他們自己一兩艘船，三兩百人的規模，連個小村子都攻不破。
很快，數十艘小船便脫離了船隊，如同惡狼般撲向了小島。
“海盜來了！大家快逃啊！”
這時候，島上的百姓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紛紛逃向漁村的方向。
可是海盜們的速度也不慢，緊隨其後殺入了漁村！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還有海盜們猙獰的笑聲。
………
朝鮮，漢城。
明軍大營中，熊廷弼麵無表情地看著眾多京畿道的豪門家主，淡然道：“各位家主，此事是你們這些豪門之間的糾紛，本官實在不宜插手啊。”
“伯爺，李家如此暴戾，動輒滅人滿門，現在各地的百姓人心惶惶，對於大明來說也同樣不利啊。”
金雲連忙恭聲說道，經過半個月的調查，他們總算是搞明白了，李世良之所以敢大肆吞並周圍的豪門士族，其原因是對方投靠了大明的東廠督主曹毅，哪怕是熊廷弼也不敢得罪對方。
熊廷弼搖了搖頭道：“金家主，本官說句實話吧，李世良投靠了那位督主，如果沒有必要，便是本官也不想得罪對方。”
聽到熊廷弼的話，金雲頓時心領神會，從袖子中取出了一份清單，笑著遞到了熊廷弼的桌前，諂媚道：“伯爺，這是一份小小心意，還望伯爺能救我們一命！”
接過清單，打開一看，熊廷弼的眼睛頓時微眯，好大的手筆，靈石丹藥一樣不缺，良田商鋪也是不少，還有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加起來至少百萬靈石以上！
“金家主，此事便包在本官身上吧，不過本官也有言在先，現在壓製李世良不難，可你們也別再招惹他，否則惹得那位督主出手，休怪本官袖手旁觀。”
沉默了片刻後，熊廷弼合上了清單，淡然道。
“伯爺放心，我們絕不會主動招惹對方的！”
聞言，金雲連忙保證道。
“既然如此，本官會警告李世良的，你們先退下吧。”
熊廷弼擺了擺手道，同時對於李邦華更是忌憚了幾分，這些玩陰謀詭計的，果然心都髒！
明明是想讓這些朝鮮豪門不幹擾他安置遷移百姓的事情，結果用了點小手段，不但從李世良手中得到了上萬畝良田，還從金雲他們身上敲了上百萬靈石的寶物。
金雲等人剛離開不久，李邦華便掀起了大營的帳門走了進來。
“李兄，這是金雲他們送來的。”
見李邦華進來，熊廷弼直接將清單遞了過去，對於他這個層次的官員來說，財富並沒有多重要，除非是真的有需要，要不然，他們並不會特意去追求。
“李兄，這次借了督主的勢，你準備怎麽還？”
等李邦華接過清單後，熊廷弼才接著說道，這次借了曹毅的名頭辦事，雖然是為了公事，但曹毅那邊也得有個交代，要不然等哪天曹毅知道了，他們兩人免不了要吃苦頭。
“把這些東西給督主送去，想必督主會大人有大量的。”
李邦華輕笑著把手裏的清單搖了搖，對於這種情況，他也早有準備，有了這些東西賠罪，想必曹毅不會介意他借用一下名頭的。
(本章完)
“消息準確嗎？”
許久後，努爾哈赤才緩緩迴過神，眼神中依舊滿是不可置信！
“嗯。”
嶽托點了點頭，隨後便沉默不語，他很清楚，對於努爾哈赤來說，這個消息不亞於天崩，如今明軍步步緊逼，整個朝鮮最肥沃的土地已經全被明軍占據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慶尚道雖然不是整個朝鮮最貧瘠的地方，但也差不多了，隻有在幾大山脈之間的稍微平坦的地方才有適合耕種的土地，以這裏的情況，很難讓他們女真一族重新強盛起來。
因為這裏的朝鮮百姓隻有不到兩百萬，供養他們十幾萬大軍已經很艱難了，更別提這裏還有不少朝鮮豪門的存在。
目前的辦法隻有兩個，一個是重新奪迴漢城和平壤那些肥沃之地，那裏有足夠的資源讓他們女真一族重新強盛，另一個則是徹底紮根慶尚道，或許一兩百年後就可以繁衍出數百萬族人，重新壯大女真一族。
隻不過這兩個辦法都有一個前提，打敗明軍，而且還不能損失太嚴重，要不然單單是來自朝鮮人的反噬就足以讓他們滅族。
可是如果他們能夠做到的話，他們也不至於逃到慶尚道來了。
所以之前努爾哈赤一直將希望寄托在東瀛人身上，因為以東瀛的兵力，完全可以和大明抗衡，到時候兩虎相爭，必有一死，無論是誰死，另一個必然重傷，他們不但可以借機休養生息，甚至再次占據朝鮮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現在東瀛人過不來，單憑他們自己絕非明軍的對手，哪怕想要和明軍拚個你死我活也不太可能，據他們探子所查，現在明軍的數量已經達到百萬,足足是他們六倍,而且步兵戰還不是他們所擅長的。
“杜度,那些朝鮮豪門的情況如何了？”
到底是一代梟雄，緩了一會後，努爾哈赤便恢複了冷靜,開始考慮起接下來的後路，現在東瀛人指望不上了,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迴大汗,那些豪門士族的態度模淩兩可,對我們要求的資源也多有推脫。”
杜度沉聲道，自從他們從漢城那邊退出後,朝鮮的豪門士族便不再看好他們，雖說沒有反抗他們的統治，但是除了一開始就投靠了他們,和他們綁定了的那幾家豪門外,基本上沒有其他人再投靠他們了。
“這樣嗎？”
沉默了許久後,努爾哈赤眼中血色一閃,寒聲道：“杜度，嶽托聽令！”
“你們兩人各自帶隊,將那些沒有投靠我們的豪門盡數抄家滅門！”
現在東瀛人那邊靠不住了，他們隻剩下死守慶尚道一條路可走，所以那些首鼠兩端的豪門便不能再留了！
而且滅了這些豪門也可以獲得大量的物資用以守城,尤其是糧食，他們從漢城撤離所帶的糧食頂多隻能撐一年,接下來死守城池還不知道要守多久，糧食儲備是必不可少的。
“是,大汗！”
聽到努爾哈赤的話，杜度和嶽托兩人沉聲應道,然後躬身後退。
很快,大邱城的城門關閉，一隊隊的女真士卒出現在大邱城的街道之上,粗暴無比的破開了一座座朝鮮豪紳的家門。
大邱城遠離京畿道，又處於深山之中,這些權貴、豪門家族盤踞於大邱城至少百年之久,甚至一些久遠的家族更是盤踞大邱城有數百年之久，絕對可以說是曆史悠久。
哪怕朝鮮幾度風雲變色，朝鮮的主人變幻更迭,可是他們這些家族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一座堪稱醒目的府邸之前,一隊女真士卒正在猛攻府邸大門，數百名士卒卻是被一群悍不畏死的家丁借助地利給擋在了大門之外。
大門上方,一塊牌匾搖搖欲墜,牌匾上薑府兩個金字已經缺了一大塊。
“杜度貝勒，我薑家到底犯了何罪，至於讓貝勒如此大動幹戈？”
看著站在府門外的杜度，薑齊滿臉怒容，他們薑家盤踞在大邱城已經有三四百年，在大邱城中可以說是排名前幾的豪門，這次女真人占據大邱城，他們薑家也沒少出血。
“你薑家勾結明人妄圖裏應外合攻破大邱城，奉大汗的命令，滅門！”
杜度冷然道，隨後手中兵器一揮，一道強大的罡氣直接劈開了薑府的大門，大量的女真士卒趁機衝了進去，一時間喊殺聲四起！
雖說薑家也是一城的大豪門,但是麵對女真人強大的軍隊，依舊是不堪一擊，僅僅是一柱香的時間,整個薑府便連一個活著的人都找不到了。
同樣的一幕在大邱城中不斷出現,到處都傳出了喊殺之聲,乍一看還以為城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大戰呢。
當天色逐漸昏暗，整座大邱城中彌漫了濃濃的血腥味兒，一隊隊女真士卒押著海量的財富行走在大街上，城中的朝鮮百姓個個緊閉門窗，隻敢從門縫中窺探著大街上的動靜。
城主府。
努爾哈赤端坐高位，此時大邱城中僅存的幾家豪門的家主全都站在下首，一個個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擔心努爾哈赤會不會突然下令將他們全抓起來。
“諸位家主不必擔心，你們的忠心，本汗從來沒有懷疑，那些人勾結明人，乃是死有餘辜，諸位家主不必擔心會被牽連到。”
看著驚恐的幾人，努爾哈赤出言寬慰道。
“大汗明鑒！”
張振幾人連忙應道。
“幾位家主，現在城中的百姓驚恐不安，還要幾位家主出麵安撫一下。”
等張振幾人平靜下來後，努爾哈赤才緩緩說道。
“大汗放心，我等必盡全力！”
聞言，張振幾人再次連忙應道。
另一邊，杜度和嶽托在大邱城大肆殺戮後，便各自帶著兵馬朝其他城池而去。
………
一片汪洋大海之上，一眼望去不見邊際，蔚藍色的大海之上除了那波瀾之外，還有就是偶爾躍出水麵的魚兒，除此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景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海麵之上竟然出現點點的黑點，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黑點漸漸變大，最後隱約可以看清楚，遠處的海麵之上竟然出現了一片連綿的船隊。
赫然是一支船隊，一艘，兩艘，黑壓壓的一片，顯然是一支由二十餘艘大船所組成的船隊。
為首的一艘大船上，數個麵容兇神惡煞的男子站在甲板上，遙望著遠方的小島。
“沙老大，你說楊家許諾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抓了東瀛人就能跟他們換靈石？”
一個獨眼壯漢一臉置疑的說道，他們本是在黃海上廝混的小海盜團，和顏思齊他們這些亦商亦盜的大海盜不同，他們沒本事跑商路，隻能靠搶劫謀生。
前幾天，登州府的大豪門找到了他們，讓他們到東瀛抓人，每個東瀛人可以換兩枚靈石。
對於他們這些小海盜來說，這不亞於天上掉餡餅，要知道他們每次出海都未必一定有收獲，而且風險還極大，尤其是在江南商會成立後，他們的日子更是不好過。
江南商會的船，他們不敢搶，也搶不過，隻能從朝鮮的一些島上搜刮，可是後來朝廷的大軍進入朝鮮後，更是連這條路都斷了。
“真的假的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他們訂金已經給了，要是不換的話，我們也不吃虧啊。”
一臉刀疤的沙昂無所謂道：“反正隻要是東瀛人就好，上了島隨便找個村子，老的小的全殺了，年輕的給楊家送去，要是有漂亮的，我們也可以留下嘛。”
聽到沙昂的話，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平時他們也是幹這行的，隻不過以前頂多收刮一點財富，很少有屠村的舉動，畢竟竭澤而漁的做法就是在斷自己的後路，現在楊家肯出大價錢，他們也不介意做一次。
汪洋大海之上根本就無法隱藏任何的船隻，可以說隻要有了望手，方圓數裏內的風吹草動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一切盡收眼底。
大船在海上航行了差不多一日一夜的時間，就在眾多海盜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遠處的海平麵的盡頭一片隱約的黑影浮現出來。
隨著越來越近，終於所有人看到了一座小島，當看到這一座小島的時候，沙昂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這座小島是離朝鮮最近的東瀛人的島嶼。
此時島上的東瀛百姓也發現了靠近的大船，隻不過島上的東瀛百姓也沒有太過驚慌，這裏離平戶島並不遠，也經常有船隻會經過這附近。
“弟兄們，衝啊！”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島，沙昂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配上滿臉的刀疤，更顯得像是從地府中逃出的惡鬼。
“殺！”
聽到沙昂的話，四周船上的海盜們紛紛麵露兇相，他們這些小海盜團平時可沒多少大肆搶劫的機會，這次要不是楊家將他們湊了起來，單靠他們自己一兩艘船，三兩百人的規模，連個小村子都攻不破。
很快，數十艘小船便脫離了船隊，如同惡狼般撲向了小島。
“海盜來了！大家快逃啊！”
這時候，島上的百姓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紛紛逃向漁村的方向。
可是海盜們的速度也不慢，緊隨其後殺入了漁村！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還有海盜們猙獰的笑聲。
………
朝鮮，漢城。
明軍大營中，熊廷弼麵無表情地看著眾多京畿道的豪門家主，淡然道：“各位家主，此事是你們這些豪門之間的糾紛，本官實在不宜插手啊。”
“伯爺，李家如此暴戾，動輒滅人滿門，現在各地的百姓人心惶惶，對於大明來說也同樣不利啊。”
金雲連忙恭聲說道，經過半個月的調查，他們總算是搞明白了，李世良之所以敢大肆吞並周圍的豪門士族，其原因是對方投靠了大明的東廠督主曹毅，哪怕是熊廷弼也不敢得罪對方。
熊廷弼搖了搖頭道：“金家主，本官說句實話吧，李世良投靠了那位督主，如果沒有必要，便是本官也不想得罪對方。”
聽到熊廷弼的話，金雲頓時心領神會，從袖子中取出了一份清單，笑著遞到了熊廷弼的桌前，諂媚道：“伯爺，這是一份小小心意，還望伯爺能救我們一命！”
接過清單，打開一看，熊廷弼的眼睛頓時微眯，好大的手筆，靈石丹藥一樣不缺，良田商鋪也是不少，還有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加起來至少百萬靈石以上！
“金家主，此事便包在本官身上吧，不過本官也有言在先，現在壓製李世良不難，可你們也別再招惹他，否則惹得那位督主出手，休怪本官袖手旁觀。”
沉默了片刻後，熊廷弼合上了清單，淡然道。
“伯爺放心，我們絕不會主動招惹對方的！”
聞言，金雲連忙保證道。
“既然如此，本官會警告李世良的，你們先退下吧。”
熊廷弼擺了擺手道，同時對於李邦華更是忌憚了幾分，這些玩陰謀詭計的，果然心都髒！
明明是想讓這些朝鮮豪門不幹擾他安置遷移百姓的事情，結果用了點小手段，不但從李世良手中得到了上萬畝良田，還從金雲他們身上敲了上百萬靈石的寶物。
金雲等人剛離開不久，李邦華便掀起了大營的帳門走了進來。
“李兄，這是金雲他們送來的。”
見李邦華進來，熊廷弼直接將清單遞了過去，對於他這個層次的官員來說，財富並沒有多重要，除非是真的有需要，要不然，他們並不會特意去追求。
“李兄，這次借了督主的勢，你準備怎麽還？”
等李邦華接過清單後，熊廷弼才接著說道，這次借了曹毅的名頭辦事，雖然是為了公事，但曹毅那邊也得有個交代，要不然等哪天曹毅知道了，他們兩人免不了要吃苦頭。
“把這些東西給督主送去，想必督主會大人有大量的。”
李邦華輕笑著把手裏的清單搖了搖，對於這種情況，他也早有準備，有了這些東西賠罪，想必曹毅不會介意他借用一下名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