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理直則氣壯，雖然栽贓陷害是東廠的拿手好戲，但是這種手段用在一些小案子上麵還行。
一些容易引起天下人非議的大案子上麵，這種手段還是上不得台麵的，容易將自己搞得天下皆敵，所以曹毅一直告誡他們，能夠搞到真證據的，還是要真證據。
如果實在沒有，那也要六成真，至少不能來個傻子都能看出這是栽贓陷害！
雖說在拿下霍翟之前，東廠就收到了台灣那邊的情報，這次泉州府城被破，極有可能是霍家的手筆，但是沒有明確的證據前，情報也不能當證據用，所以這次對蕭家出手，便順手將霍家一鍋端了。
“霍家主，何必如此呢？”
長孫鴻歎息道：“我們東廠的辦事風格，想必你也知道，這次無論你說還是不說，我們都會對海澄那幾家動手的。”
“到時候那些人答應你的事情，還能做到幾分，想必你也清楚，”
聽到長孫鴻的話，原本死咬著牙關的霍翟臉色瞬間煞白，東廠的行事風格，他怎麽會不知道呢，現在長孫鴻既然敢跟他攤開了講，那必然不會是跟他開玩笑的。
不過片刻之後，霍翟還是沒有開口，他的兒子數十，僅僅三兒子霍恩齊有修行天膩，如今也有九品文士修為在身，可謂承擔著他霍家一脈傳承的希望。
現在霍恩齊在肖家那些人手中，雖說是為霍家留後路，可同樣也是人質，他不開口，那麽他兒子自然不會有事，那些人也會盡全力栽培，可要是他開了口，那些人絕對會將他兒子大卸八塊的。
看到霍翟似乎有所意動，長孫鴻決定趁熱打鐵，於是冷笑道：“霍家主，你認為你不說，本官就奈何那些人不得了嗎？”
“別忘了，我東廠是幹什麽的，證據這種東西，我東廠想要炮製多少出來都沒有問題，那些人本身就不幹淨，等我們將他們全部拿下後，自然能找到證據，到時候，霍家主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之後，便甩袖而去，隻留下臉色不斷變換的霍翟。
………
大型戰艦的甲板上，史雲龍六人遙目遠眺，隻見極遠處的海麵上，一道身影不斷地閃現著朝他們逼近，身影每閃現一次便是數裏之地，沒過多久便出現在了戰艦的甲板上。
“參見督主！”
看到曹毅出現，六人連忙行禮。
“霍家拿下了嗎？”
迴到船艙內，曹毅直接問道。
“迴督主，已經拿下了，不過霍翟到現在都還不肯開口。”
長孫鴻躬身道。
“告訴他，老實交待，本督給他霍家留個後，不說的話，以後也不必說了。”
曹毅擺手道，他島上自然不是誑顏思齊等人的，現在朝堂那邊，文官們內亂了，各有各的心思，已經不再一條心了。
東南這邊也要著手處理了，隻不過東南這邊的情況確實棘手，整個東南三省的家族幾乎沒有不參與海貿的，而且這些人並沒有明確的領頭人，幾乎是各自為政，反倒有幾分同階層聯盟的意味，所以除非將整個東南三省的豪門士族徹底換一遍，要不然東南的問題很難解決。
不過不能全殺，不代表不能殺雞儆猴，這次他就是來殺雞儆猴的，海澄那幾大家族就是這隻雞！
不同於霍家和蕭家，海澄這幾大家族在整個東南三省都是上得了台麵的，用來殺雞儆猴，再合適不過了。
“是，督主！”
聞言，長孫鴻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霍翟所在的船艙。
“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前往海澄。”
等長孫鴻離開後，曹毅才開口道。
“是！”
史雲龍點了點頭，走出了船艙讓人張帆，海澄離泉州府城並不遠，之前為了等曹毅，才連帆都沒有張開。
……
另一邊，朝鮮。
平安道，定州海岸，數百艘大小船隻停靠在離岸不遠的海岸上，船上一杆杆繡著明字的大旗隨風飄揚，船舷上一個個士卒躍下海麵，朝著岸邊遊去。
後麵還有一艘艘小船裝著各種各樣的物資緩緩靠岸。
此時的定州城中，數十位定州城裏的大小豪門士紳聚在了一起，場麵沉悶無比。
“各位，明軍已經在登岸了，我們該如何應對，各位拿個主意吧。”
城主金恩山焦急道。
“城主大人，大明乃是宗主國，如今願意來幫我們剿滅女真餘孽，乃是好事，難不成城主大人還想阻攔大明天兵不成？”
其中一個身材較瘦的士紳淡淡的說道，對於金恩山的焦急，他也知道，當初女真人打來，金家是最先投靠的，金恩山也是在女真人的支持下才能成為城主的，如今大明打來了，自然不會放過金恩山這個女真人的走狗。
金恩山深深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現在定州城裏想看自己笑話的，也不是一個兩個的，自從投靠了女真人後，金家便跟著水漲船高，早就得罪死了定州城裏的眾多士紳。
那些人之前不敢得罪女真人，沒膽子找他的麻煩，現在大明的人來了，那些人自然樂得看他的笑話。
“趙兄、樸兄、崔兄，你們怎麽看？”
金恩山扭頭看向其他幾個和金家一樣投靠了女真人的家族。
“我等隻是被迫從賊，隻要不阻擋大明的天兵，想必大明的將軍不會找我們的麻煩吧。”
崔謹遲疑道，他也擔心明人會不會清算他們，但是讓他去和大明的軍隊對抗，他又沒這個膽子，隻能等著了，按照上次大明替他們趕走東瀛人的情況來看，隻要他們不和大明對抗，大明應該不會對他們如何才對。
唯一要擔心的是，如果大明扶持了新的朝鮮王該怎麽辦？新的朝鮮王才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不過這個問題得等大明剿滅了女真人再說，要是大明的軍隊敗了，那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當然了，金恩山肯定沒有好下場就對了，作為女真人封的城主，肯定逃不了。
聽到崔謹的話，金恩山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連忙看向其他幾人，卻見其他幾人沒有任何表情，金恩山的心頓時全涼了。
商量了沒多久，便看到一個差役匆忙進道：“各位大人，大明的先鋒離城隻有十餘裏地了，是否要關閉城門。”
“各位，大明的天兵遠道而來，我等該備好瓊漿去犒勞天兵才是啊。”
一開始說話的瘦士紳再次說道。
“同去！同去！”
其他人也紛紛應道，然後跟在瘦士紳的身後走出了大門，哪怕是崔謹等人也不例外，隻留下金恩山一人呆立在原地。
定州城外，一支數千人的兵馬緩緩前行。
隊伍中間，幾個將領打扮的中年男子騎馬並行。
“景和，你說朝鮮人會不會據城而守啊？”
看著已經隱隱可見一絲影子的定州城，毛文龍笑道。
“守備，你這不是說笑嗎？”
穀在其身側的尤景和嗤笑道：“就朝鮮那些軟蛋，麵對女真人，他們都不敢反抗，更何況是我們大明！”
“我倒是希望他們敢反抗。”
毛文龍輕笑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升過官了，當初通過武舉後，他以百戶上任，憑家世背景，升了千總、靉陽堡守備。
本以為女真人的勢頭越來越強，他很快就有建功立業的機會，結果還沒多久，朱由校親征奴兒幹都司，直接滅了女真人一族。
而他因為要守備靉陽堡，連上前線的機會都沒有，這次朱由校要派人出征朝鮮，他才特意托了關係，隨軍出征。
“放心吧，三叔，這一仗有的打了，不愁沒機會立功！”
一旁的毛承祿笑道。
聽到毛承祿的話，毛文龍想起熊廷弼的命令，嘴角也微微上揚，這一仗確實有得打！
當大軍來到定州城的時候，定州城裏的眾多士紳早已備好了各種美食和美酒在城門口迎著了。
“快奏樂！”
看到毛文龍等人，其中一個士紳連忙道，然後和其他人迎了上去。
“草民見過將軍。”
來到文毛龍幾人麵前，士紳們恭敬地說道。
“你們是何人？”
看著身前的眾多士紳，毛文龍淡淡地問道。
“迴將軍，我們是定州城的士紳，聽聞大明天兵遠道而來，我們特意前來犒勞大軍！”
其中一個士紳一臉諂媚地笑道。
“你們定州城不是投靠了女真人嗎？”
毛文龍故意皺眉道：“犒什麽軍，難不成是來下毒的？”
聽到毛文龍的話，士紳頓時嚇了一跳，急忙道：“將軍誤會了，我等怎麽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女真人殘暴無道，我等深受其苦，大明天兵到來，我等是如逢甘霖，這才特意備好美酒美食出城犒軍啊！”
“既然如此，你們先在這裏等著吧，本將軍先帶人接管了定州城再說其他的。”
毛文龍淡淡道，他學了一輩子兵法，自然不會被人吹捧了幾句後就放鬆了警惕。
“應該的！應該的！”
聽到毛文龍的話，士紳連忙諂笑著迴答道。
毛文龍一揮手，毛承祿、尤景和、王輔、陳忠五人便各自帶著上千兵馬衝進定州城。
………
海澄港口。
肖玉宏和陳默幾人站在岸邊，朝著遠處的海麵眺望。
“陳兄，曹毅的三艘戰船已經過了金門島，快到了，真要殺了他們嗎？”
肖玉宏臉色陰沉道，雖然之前就知道曹毅會來，但是曹毅真來了，他的心裏又沒底了，曹毅乃是東廠督主，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東南，朱由校肯定會暴怒的。
到時候朱由校奈何不了他們，東南籍的官員肯定會倒大黴，甚至再次禁海也不是不可能！
“肖兄，現在曹毅的目標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來要我們的命，要麽他死，要麽我們死，肖兄想要坐以待斃嗎？”
察覺到肖玉宏有退縮的想法，陳默冷聲道。
“自然不會。”
肖玉宏搖了搖頭道：“隻不過殺了曹毅，朱由校恐怕會下令禁海啊。”
“放心吧，肖兄。”
陳默淡然道：“曹毅所建立的江南商會，每年都會為朝廷提供近兩百萬靈石的利潤，除非朱由校舍得放棄這一筆龐大的利益，要不然朱由校絕對不會禁海的。”
“既然如此，那就按計劃各自行動吧。”
肖玉宏沉聲道，能夠執掌肖家，他自然不是軟弱之輩。
隨著幾人一聲令下，原本空空如也的港口湧入了大量的人員，有水手，有苦力，有貨郎，全是各家手下的精兵所假扮的。
一個時辰後，三艘戰艦緩緩靠近了港口。
甲板上，曹毅看著熱鬧無比的港口，眼中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史雲龍，你帶隊下船，小心碼頭上的人。”
看到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曹毅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太整齊了！
雖然肖玉宏等人讓手下的兵馬扮成港口的各種人員，身上的衣服也沒什麽破綻，但是這些精兵身上那一股經過長時間訓練的氣質，卻怎麽也掩蓋不了，哪怕做著苦力的活，也是整齊有序，一點沒有平常百姓的隨意。
“是，督主！”
作為混了大半輩子江湖的老油條，有了曹毅提醒，史雲龍也發現了碼頭上人群的不對勁。
“跟我下船，先將碼頭上的人趕離碼頭！”
史雲龍點了一隊人馬後，便下了船，登上了碼頭，將戰艦附近的水手驅趕開來。
遠處一座高樓上，肖玉宏等人看著史雲龍帶人驅趕碼頭上的人，頓時眉頭緊鎖。
曹毅發現了？
“陳兄，這曹毅似乎發現了我們的埋伏啊。”
同為海澄大家族家主的閆明皺眉道，出師不利啊！
“放心吧，發現了又如何！”
陳默淡然道：“隻要曹毅他還想對付我們，他就必須上岸，如果他不上岸，那他就隻能乖乖地滾迴江南去！”
“不過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就別再想悄無聲息地到福建來！”
這次讓曹毅鑽了空子，帶人打到了他們的老巢來，下次就沒這麽容易了，以他們的勢力，足夠將東廠的兵馬看得死死的，曹毅想要再次從海路突襲是別想了。
更何況海上是他們的地盤，靠著他們生活的海盜和海商多如牛毛，隻要讓他們有準備的時間，曹毅出了海，就別想再迴大陸了！
70
一些容易引起天下人非議的大案子上麵，這種手段還是上不得台麵的，容易將自己搞得天下皆敵，所以曹毅一直告誡他們，能夠搞到真證據的，還是要真證據。
如果實在沒有，那也要六成真，至少不能來個傻子都能看出這是栽贓陷害！
雖說在拿下霍翟之前，東廠就收到了台灣那邊的情報，這次泉州府城被破，極有可能是霍家的手筆，但是沒有明確的證據前，情報也不能當證據用，所以這次對蕭家出手，便順手將霍家一鍋端了。
“霍家主，何必如此呢？”
長孫鴻歎息道：“我們東廠的辦事風格，想必你也知道，這次無論你說還是不說，我們都會對海澄那幾家動手的。”
“到時候那些人答應你的事情，還能做到幾分，想必你也清楚，”
聽到長孫鴻的話，原本死咬著牙關的霍翟臉色瞬間煞白，東廠的行事風格，他怎麽會不知道呢，現在長孫鴻既然敢跟他攤開了講，那必然不會是跟他開玩笑的。
不過片刻之後，霍翟還是沒有開口，他的兒子數十，僅僅三兒子霍恩齊有修行天膩，如今也有九品文士修為在身，可謂承擔著他霍家一脈傳承的希望。
現在霍恩齊在肖家那些人手中，雖說是為霍家留後路，可同樣也是人質，他不開口，那麽他兒子自然不會有事，那些人也會盡全力栽培，可要是他開了口，那些人絕對會將他兒子大卸八塊的。
看到霍翟似乎有所意動，長孫鴻決定趁熱打鐵，於是冷笑道：“霍家主，你認為你不說，本官就奈何那些人不得了嗎？”
“別忘了，我東廠是幹什麽的，證據這種東西，我東廠想要炮製多少出來都沒有問題，那些人本身就不幹淨，等我們將他們全部拿下後，自然能找到證據，到時候，霍家主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之後，便甩袖而去，隻留下臉色不斷變換的霍翟。
………
大型戰艦的甲板上，史雲龍六人遙目遠眺，隻見極遠處的海麵上，一道身影不斷地閃現著朝他們逼近，身影每閃現一次便是數裏之地，沒過多久便出現在了戰艦的甲板上。
“參見督主！”
看到曹毅出現，六人連忙行禮。
“霍家拿下了嗎？”
迴到船艙內，曹毅直接問道。
“迴督主，已經拿下了，不過霍翟到現在都還不肯開口。”
長孫鴻躬身道。
“告訴他，老實交待，本督給他霍家留個後，不說的話，以後也不必說了。”
曹毅擺手道，他島上自然不是誑顏思齊等人的，現在朝堂那邊，文官們內亂了，各有各的心思，已經不再一條心了。
東南這邊也要著手處理了，隻不過東南這邊的情況確實棘手，整個東南三省的家族幾乎沒有不參與海貿的，而且這些人並沒有明確的領頭人，幾乎是各自為政，反倒有幾分同階層聯盟的意味，所以除非將整個東南三省的豪門士族徹底換一遍，要不然東南的問題很難解決。
不過不能全殺，不代表不能殺雞儆猴，這次他就是來殺雞儆猴的，海澄那幾大家族就是這隻雞！
不同於霍家和蕭家，海澄這幾大家族在整個東南三省都是上得了台麵的，用來殺雞儆猴，再合適不過了。
“是，督主！”
聞言，長孫鴻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霍翟所在的船艙。
“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前往海澄。”
等長孫鴻離開後，曹毅才開口道。
“是！”
史雲龍點了點頭，走出了船艙讓人張帆，海澄離泉州府城並不遠，之前為了等曹毅，才連帆都沒有張開。
……
另一邊，朝鮮。
平安道，定州海岸，數百艘大小船隻停靠在離岸不遠的海岸上，船上一杆杆繡著明字的大旗隨風飄揚，船舷上一個個士卒躍下海麵，朝著岸邊遊去。
後麵還有一艘艘小船裝著各種各樣的物資緩緩靠岸。
此時的定州城中，數十位定州城裏的大小豪門士紳聚在了一起，場麵沉悶無比。
“各位，明軍已經在登岸了，我們該如何應對，各位拿個主意吧。”
城主金恩山焦急道。
“城主大人，大明乃是宗主國，如今願意來幫我們剿滅女真餘孽，乃是好事，難不成城主大人還想阻攔大明天兵不成？”
其中一個身材較瘦的士紳淡淡的說道，對於金恩山的焦急，他也知道，當初女真人打來，金家是最先投靠的，金恩山也是在女真人的支持下才能成為城主的，如今大明打來了，自然不會放過金恩山這個女真人的走狗。
金恩山深深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現在定州城裏想看自己笑話的，也不是一個兩個的，自從投靠了女真人後，金家便跟著水漲船高，早就得罪死了定州城裏的眾多士紳。
那些人之前不敢得罪女真人，沒膽子找他的麻煩，現在大明的人來了，那些人自然樂得看他的笑話。
“趙兄、樸兄、崔兄，你們怎麽看？”
金恩山扭頭看向其他幾個和金家一樣投靠了女真人的家族。
“我等隻是被迫從賊，隻要不阻擋大明的天兵，想必大明的將軍不會找我們的麻煩吧。”
崔謹遲疑道，他也擔心明人會不會清算他們，但是讓他去和大明的軍隊對抗，他又沒這個膽子，隻能等著了，按照上次大明替他們趕走東瀛人的情況來看，隻要他們不和大明對抗，大明應該不會對他們如何才對。
唯一要擔心的是，如果大明扶持了新的朝鮮王該怎麽辦？新的朝鮮王才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不過這個問題得等大明剿滅了女真人再說，要是大明的軍隊敗了，那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當然了，金恩山肯定沒有好下場就對了，作為女真人封的城主，肯定逃不了。
聽到崔謹的話，金恩山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連忙看向其他幾人，卻見其他幾人沒有任何表情，金恩山的心頓時全涼了。
商量了沒多久，便看到一個差役匆忙進道：“各位大人，大明的先鋒離城隻有十餘裏地了，是否要關閉城門。”
“各位，大明的天兵遠道而來，我等該備好瓊漿去犒勞天兵才是啊。”
一開始說話的瘦士紳再次說道。
“同去！同去！”
其他人也紛紛應道，然後跟在瘦士紳的身後走出了大門，哪怕是崔謹等人也不例外，隻留下金恩山一人呆立在原地。
定州城外，一支數千人的兵馬緩緩前行。
隊伍中間，幾個將領打扮的中年男子騎馬並行。
“景和，你說朝鮮人會不會據城而守啊？”
看著已經隱隱可見一絲影子的定州城，毛文龍笑道。
“守備，你這不是說笑嗎？”
穀在其身側的尤景和嗤笑道：“就朝鮮那些軟蛋，麵對女真人，他們都不敢反抗，更何況是我們大明！”
“我倒是希望他們敢反抗。”
毛文龍輕笑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升過官了，當初通過武舉後，他以百戶上任，憑家世背景，升了千總、靉陽堡守備。
本以為女真人的勢頭越來越強，他很快就有建功立業的機會，結果還沒多久，朱由校親征奴兒幹都司，直接滅了女真人一族。
而他因為要守備靉陽堡，連上前線的機會都沒有，這次朱由校要派人出征朝鮮，他才特意托了關係，隨軍出征。
“放心吧，三叔，這一仗有的打了，不愁沒機會立功！”
一旁的毛承祿笑道。
聽到毛承祿的話，毛文龍想起熊廷弼的命令，嘴角也微微上揚，這一仗確實有得打！
當大軍來到定州城的時候，定州城裏的眾多士紳早已備好了各種美食和美酒在城門口迎著了。
“快奏樂！”
看到毛文龍等人，其中一個士紳連忙道，然後和其他人迎了上去。
“草民見過將軍。”
來到文毛龍幾人麵前，士紳們恭敬地說道。
“你們是何人？”
看著身前的眾多士紳，毛文龍淡淡地問道。
“迴將軍，我們是定州城的士紳，聽聞大明天兵遠道而來，我們特意前來犒勞大軍！”
其中一個士紳一臉諂媚地笑道。
“你們定州城不是投靠了女真人嗎？”
毛文龍故意皺眉道：“犒什麽軍，難不成是來下毒的？”
聽到毛文龍的話，士紳頓時嚇了一跳，急忙道：“將軍誤會了，我等怎麽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女真人殘暴無道，我等深受其苦，大明天兵到來，我等是如逢甘霖，這才特意備好美酒美食出城犒軍啊！”
“既然如此，你們先在這裏等著吧，本將軍先帶人接管了定州城再說其他的。”
毛文龍淡淡道，他學了一輩子兵法，自然不會被人吹捧了幾句後就放鬆了警惕。
“應該的！應該的！”
聽到毛文龍的話，士紳連忙諂笑著迴答道。
毛文龍一揮手，毛承祿、尤景和、王輔、陳忠五人便各自帶著上千兵馬衝進定州城。
………
海澄港口。
肖玉宏和陳默幾人站在岸邊，朝著遠處的海麵眺望。
“陳兄，曹毅的三艘戰船已經過了金門島，快到了，真要殺了他們嗎？”
肖玉宏臉色陰沉道，雖然之前就知道曹毅會來，但是曹毅真來了，他的心裏又沒底了，曹毅乃是東廠督主，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東南，朱由校肯定會暴怒的。
到時候朱由校奈何不了他們，東南籍的官員肯定會倒大黴，甚至再次禁海也不是不可能！
“肖兄，現在曹毅的目標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來要我們的命，要麽他死，要麽我們死，肖兄想要坐以待斃嗎？”
察覺到肖玉宏有退縮的想法，陳默冷聲道。
“自然不會。”
肖玉宏搖了搖頭道：“隻不過殺了曹毅，朱由校恐怕會下令禁海啊。”
“放心吧，肖兄。”
陳默淡然道：“曹毅所建立的江南商會，每年都會為朝廷提供近兩百萬靈石的利潤，除非朱由校舍得放棄這一筆龐大的利益，要不然朱由校絕對不會禁海的。”
“既然如此，那就按計劃各自行動吧。”
肖玉宏沉聲道，能夠執掌肖家，他自然不是軟弱之輩。
隨著幾人一聲令下，原本空空如也的港口湧入了大量的人員，有水手，有苦力，有貨郎，全是各家手下的精兵所假扮的。
一個時辰後，三艘戰艦緩緩靠近了港口。
甲板上，曹毅看著熱鬧無比的港口，眼中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史雲龍，你帶隊下船，小心碼頭上的人。”
看到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曹毅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太整齊了！
雖然肖玉宏等人讓手下的兵馬扮成港口的各種人員，身上的衣服也沒什麽破綻，但是這些精兵身上那一股經過長時間訓練的氣質，卻怎麽也掩蓋不了，哪怕做著苦力的活，也是整齊有序，一點沒有平常百姓的隨意。
“是，督主！”
作為混了大半輩子江湖的老油條，有了曹毅提醒，史雲龍也發現了碼頭上人群的不對勁。
“跟我下船，先將碼頭上的人趕離碼頭！”
史雲龍點了一隊人馬後，便下了船，登上了碼頭，將戰艦附近的水手驅趕開來。
遠處一座高樓上，肖玉宏等人看著史雲龍帶人驅趕碼頭上的人，頓時眉頭緊鎖。
曹毅發現了？
“陳兄，這曹毅似乎發現了我們的埋伏啊。”
同為海澄大家族家主的閆明皺眉道，出師不利啊！
“放心吧，發現了又如何！”
陳默淡然道：“隻要曹毅他還想對付我們，他就必須上岸，如果他不上岸，那他就隻能乖乖地滾迴江南去！”
“不過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就別再想悄無聲息地到福建來！”
這次讓曹毅鑽了空子，帶人打到了他們的老巢來，下次就沒這麽容易了，以他們的勢力，足夠將東廠的兵馬看得死死的，曹毅想要再次從海路突襲是別想了。
更何況海上是他們的地盤，靠著他們生活的海盜和海商多如牛毛，隻要讓他們有準備的時間，曹毅出了海，就別想再迴大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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