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嶽托的話，努爾哈赤也歎了口氣，他很清楚，在朝鮮人看來，明朝大軍就是來解救他們的，就像之前的倭寇之亂一樣，都是明人幫他們努爾哈赤努爾哈赤趕走倭寇，現在也是一樣，明人是來幫他們趕走女真人，又怎麽會抵抗呢。
“杜度，那些家族怎麽說？”
思索片刻後，努爾哈赤才說道，現在那些朝鮮八旗是指望不上了，隻能指望那些家族了，那些家族從他這裏得到了巨大的權力和好處，如今大明攻來，隻要他們不想放棄這到手的權力，必然要和他們站在一起。
“大汗，估計那些人現在也指望不上了。”
杜度搖了搖頭道：“那些人不覺得我們能夠擋得住大明的軍隊，所以我找上門的時候，那些人就是不停地推脫。”
“除非我們這次可以打敗明人，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不會出力的。”
杜度的話讓努爾哈赤的心猛的一沉！
打敗明人？
怎麽打？
明人有足足六十萬大軍，都是經過精心訓練，又上過戰場的精銳之師，他手下那些八旗兵就算再能打，能夠一打五又如何？
就算消滅了這六十萬明軍又如何？他們還能剩多少人？
五萬？六萬？
單憑這五六萬人，那些朝鮮大族還會繼續服從他們的統治不成？
“圖爾佳，你帶一萬士卒和城裏那些新生的族人前往尚慶道，將尚慶道所有的船隻全部收集起來，等待我們。”
沉思許久後，努爾哈赤開口道，現在和明軍打是不行的，就算打嬴了，他們也十有八九得滅族，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些朝鮮大族都拉下水！
“是，大汗！”
對於努爾哈赤的吩咐，圖爾佳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頓了一下後，努爾哈赤接著道：“杜度，你想辦法弄清明軍的動向。”
………
南京，東廠駐地。
大堂裏李世良和金正陽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眼睛不停地瞄向大門口。
“李兄，這曹督主真的能幫我們嗎？”
金正陽忐忑不安道。
“如果連督主都不能幫我們，那你我就準備做個平民吧。”
李世良歎氣道。
聞言，金正陽也沉默無言，因為他們這些朝鮮使者如今的地位確實很尷尬，之前光海君死了，他們成了前朝餘孽，但光海君好歹也是大明認可的朝鮮王，他們還算是使臣，鴻臚寺還是按照使臣的規格招待他們的。
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但朝鮮讓女真人占了，連李倧都被女真人殺了，大明幹脆撤除了朝鮮王的爵位，斷了和朝鮮的藩屬關係。
這下子他們連使臣都不算了，鴻臚鴻的人直接將他們趕了出來，可他們沒有大明戶籍，連買房子都做不到，隻能住客棧，這些日子幾乎將他們所帶的盤纏用盡。
而且因為李倧的反正，他和李世良的氣運盡失，李世良還好一點，勉強保持著八品的修為，他則是差點連九品的修為都保不住，若是再找不到出路，他們真的得當個沒有大明戶籍的黑戶了。
“李兄，好久不見！”
這時候，曹毅的聲音從大門口響了起來。
“參見督主！”
聽到曹毅的聲音，畢竟有求於人，兩人也不敢托大，連忙站起來行了一禮。
敘了一會兒舊後，李世良才開口問道：“督主，不知此番朝廷出兵征討女真餘孽，若是消滅這些女真餘孽後，朝廷會如何處置朝鮮？”
聞言，曹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然道：“如今朝鮮已經被女真人所占，為女真人所有，朝廷剿滅女真餘孽後，朝鮮自然為大明領土。”
金正陽聞言，頓時激動地站起來道：“督主，朝鮮乃大明藩國，占藩國之地，此有違仁義啊！”
“不是了。”
曹毅淡淡的看了一眼，接著道：“朝鮮滅國了，而且大明和朝鮮的藩屬關係也已經斷絕了！”
聽聞，金正陽頓時猶如被抽掉了脊梁一般，癱在椅子上。
看到金正陽的神情，曹毅再次冷哼道：“更何況朝鮮王族忘恩負義，大明何曾虧待朝鮮！”
“可是換來的卻是白眼狼，朝鮮滅國，純屬咎由自取！”
聞言，金正陽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曹毅說的沒錯，整個朝鮮都被女真人占了，確實亡國了，而且光海君做的確實不是人事，大明自然沒有繼續支持朝鮮王族的道理。
“督主，這朝鮮王一脈確實是咎由自取，大明不幫也在情理之中。”
聽到這裏，李世良歎了口氣，從曹毅的態度上看，大明是打定主意要占了朝鮮了，不過對於他來說，誰占朝鮮都一樣，他李家在朝鮮的地位一樣穩固，之前李倧殺了他父親，如今李家由二房一脈執掌，他想要的隻是借曹毅的勢，迴朝鮮奪迴掌權的位置罷了。
頓了一下後，李世良接著道：“今日世良來尋督主，主要是想求督主伸手相助，如今我李家陷在叛逆手中，依附於女真餘孽，助紂為虐，世良想請督主助世良清理門戶。”
“李兄，這個倒是不難，曹某和熊廷弼熊大人頗有交情，曹某手書一封，李兄到時候交給熊大人即可。”
曹毅淡然道：“隻是如今朝鮮尚有眾多家族依附於女真餘孽與朝廷為敵，希望到時候李兄能幫朝廷勸一下這些家族。”
聽到曹毅的話，李世良眼中精光一閃，雖然曹毅說的含蓄，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曹毅這是讓他當朝奸啊！
什麽依附於女真餘孽，無非是擔心剿滅了女真人的餘孽的，朝鮮的豪門士族不服大明統治，想要他去當說客，說服那些家族。
“督主放心，這是世良該做的。”
雖然曹毅的目的不純，但李世良笑著迴道，給誰賣命不是賣命，現在的大明如日中天，這件事做好了，他想要在大明混個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見各自的目的達到，氣氛頓時變得融洽了起來，隻有金正陽還是一臉的茫然，不知兩人之間已經暗中達成了共識。
………
另一邊，福建，泉州府城。
此時的泉州府城一片狼藉，一處處被焚毀的房屋隻剩下一堆堆的灰燼，整座府城幾無人煙，隻剩下一些府城豪門士族的家眷和仆人還在府城中。
泉州知府衙門。
孫承宗一臉陰沉地坐在首位上，身側則是福建六扇門的都指揮使範宗琦，而各府六扇門指揮使則分列兩側。
“各位，如今泉州府城被破，百姓被擄，陛下震怒，各位認為該如何解決？”
掃視了一下眾人，孫承宗開口道：“若是解決不好，我等頭上的烏紗帽隻怕要不保了！”
聽到孫承宗的話，所有人都很無奈，現在是福建和浙江、廣東這三省的豪門士族在和朱由校較勁，他們又有什麽辦法。
如今掌控著三省的是那些豪門士族，連各地六扇門的差役都不想和那些豪門士族對上，選擇了敷衍了事，他們這些從其他地方調來的指揮使又有什麽辦法呢。
“提督大人，這倭寇來去如風，稍有動靜便遁入海中，逃之夭夭，縱使各地六扇門拚了命也無法抓住對方啊。”
範宗琦搖了搖頭道：“除了我們可以在對方逃離之前便截住他們！”
對於孫承宗的急切，範宗琦也同樣急，他是從河南調來的，如今在他的任上出現倭寇之亂，他同樣得背鍋。
“提督大人，那些倭寇消息靈通，若是不能斬斷對方的消息來源，我們就是再如何折騰，也是於事無補！”
泉州府的六扇門指揮使梁敬更是直接將遮羞布給掀了開來，作為泉州的六扇門指揮使，這次泉州府城被破，他怎麽也不可能脫得了責任，縱使朱由校再怎麽庇護也沒用。
聽到這裏，孫承宗也不禁歎了口氣，真正來到東南，他才真正感受到那些豪門士族的勢力之大。
幾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隻要他有一點動靜，對方立馬知道。
加上這次的倭寇之亂跟嘉靖年間的不一樣，嘉靖年間的倭寇之亂雖說聲勢浩大，但是多以海商、海盜和倭寇為主，那些豪門士族沒怎麽插手。
那些上岸的倭寇沒消息渠道，很容易和朝廷大軍撞上，現在這些倭寇對他們動靜一清二楚，他們還沒趕到，對方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提督大人，東廠百戶孫雲鶴在外求見。”
這時，守在門外的差役走進來道。
聞言，孫承宗眼前瞬間一亮，對於曹毅的左膀右臂，他還是知道的，連忙道：“快請！”
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孫雲鶴特地過來，肯定是奉了曹毅的命令來的。
“下官見過孫大人。”
沒一會，孫雲鶴便在差役的帶領下進入了大堂。
孫承宗笑道：“孫百戶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不知督主派百戶過來，有何指教？”
稍微寒喧了兩句後，孫承宗便直接入了正題。
“孫大人，東廠在海外發現了侵擾興化府那股倭寇所在的島嶼，督主特意派下官前來相告。”
孫雲鶴拱手道。
“真的？”
孫承宗驚喜道，對於攻破泉州府的那股倭寇的底細，他很清楚，無非是盤踞在台灣的那些海盜，對方雖然洗劫和擄人，但是至少沒殺人。
而之前侵擾興化府的那股倭寇才是真正的大患，那些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才是真正的倭寇，如果不能解決這些人，恐怕接下來侵擾的事情，絕對會源源不斷地發生。
“下官不敢欺瞞。”孫雲鶴拱手道。
“孫百戶，那些人消息靈通，我們這邊若是大舉出動，隻怕對方早已逃之夭夭。”
興奮過後，孫承宗也冷靜了下來，他們大肆出動，對方絕對會早早逃走，去了也是撲一場空罷了。
“孫大人放心吧。”
孫雲鶴輕笑道：“論消息靈通，誰能比得上我東廠，若是有人想要在東廠的眼皮底下給倭寇通風報信，那也要對方能逃得東廠的眼線！”
“既然孫百戶有自信，那本官這就調派人手，準備船隻。”
孫承宗點了點頭，沿海各府六扇門都有出海剿海盜的戰船，這次也被他征調了過來，隻不過沒有找到那些倭寇的蹤跡，空有戰船也沒用。
這時候，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提著兩個知府衙門衙役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孫百戶，這是…”
孫承宗疑惑地看向孫雲鶴。
“孫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東廠大檔頭史雲龍，我進來之前讓他守在外麵。”
孫雲鶴輕笑道。
聞言，孫承宗頓時心中了然，這兩個差役肯定是跑出去報信，結果被逮了個正著。
“那這兩人就由東廠處置吧。”
孫承宗也不在意，兩個小嘍囉罷了，說完之後便開始安排人手，準備出海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隻能希望東廠真的可以封鎖住那些想要給倭寇通風報信的人。
隨著六扇門的人大肆出動，一些在暗處盯著的人也紛紛行動了起來。
………
澎湖海域，無邊無際的海麵上，數十艘戰船正在朝著列島的方向前進。
為首的戰船上，孫承宗和孫雲鶴並肩而立。
“孫百戶，這是去西嶼？”
看著船隊的航行，孫承宗皺眉道，雖然他沒出過海，但是附近海域的基本情況，他還是清楚，澎湖列島是顏思齊那些海盜的地盤。
靠近這裏，一旦引起那些海盜的敵意，他帶的三萬來人可不是那些海盜的對手。
“孫大人大可放心，那些人沒時間來招惹我們。”
孫雲鶴輕笑道：“督主已經前往了台灣，那些人現在估計自顧不睱了！”
“督主去了台灣？”
孫承宗皺眉道：“這也太危險了吧！”
雖然曹毅是東廠督主，但是孫承宗對於曹毅卻一絲敵意都沒有，反而對其敬佩三分，如今大明的強盛，曹毅居功至偉，若是曹毅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大明絕對會大地震的！
按照他對朱由校的了解，若是曹毅出事，朱由校絕對會將大明翻過來為曹毅報仇的！
“孫大人放心吧，除了陛下，能傷到督主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呢！”
聽到孫承宗的話，孫雲鶴輕笑道。
70
“杜度，那些家族怎麽說？”
思索片刻後，努爾哈赤才說道，現在那些朝鮮八旗是指望不上了，隻能指望那些家族了，那些家族從他這裏得到了巨大的權力和好處，如今大明攻來，隻要他們不想放棄這到手的權力，必然要和他們站在一起。
“大汗，估計那些人現在也指望不上了。”
杜度搖了搖頭道：“那些人不覺得我們能夠擋得住大明的軍隊，所以我找上門的時候，那些人就是不停地推脫。”
“除非我們這次可以打敗明人，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不會出力的。”
杜度的話讓努爾哈赤的心猛的一沉！
打敗明人？
怎麽打？
明人有足足六十萬大軍，都是經過精心訓練，又上過戰場的精銳之師，他手下那些八旗兵就算再能打，能夠一打五又如何？
就算消滅了這六十萬明軍又如何？他們還能剩多少人？
五萬？六萬？
單憑這五六萬人，那些朝鮮大族還會繼續服從他們的統治不成？
“圖爾佳，你帶一萬士卒和城裏那些新生的族人前往尚慶道，將尚慶道所有的船隻全部收集起來，等待我們。”
沉思許久後，努爾哈赤開口道，現在和明軍打是不行的，就算打嬴了，他們也十有八九得滅族，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些朝鮮大族都拉下水！
“是，大汗！”
對於努爾哈赤的吩咐，圖爾佳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頓了一下後，努爾哈赤接著道：“杜度，你想辦法弄清明軍的動向。”
………
南京，東廠駐地。
大堂裏李世良和金正陽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眼睛不停地瞄向大門口。
“李兄，這曹督主真的能幫我們嗎？”
金正陽忐忑不安道。
“如果連督主都不能幫我們，那你我就準備做個平民吧。”
李世良歎氣道。
聞言，金正陽也沉默無言，因為他們這些朝鮮使者如今的地位確實很尷尬，之前光海君死了，他們成了前朝餘孽，但光海君好歹也是大明認可的朝鮮王，他們還算是使臣，鴻臚寺還是按照使臣的規格招待他們的。
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但朝鮮讓女真人占了，連李倧都被女真人殺了，大明幹脆撤除了朝鮮王的爵位，斷了和朝鮮的藩屬關係。
這下子他們連使臣都不算了，鴻臚鴻的人直接將他們趕了出來，可他們沒有大明戶籍，連買房子都做不到，隻能住客棧，這些日子幾乎將他們所帶的盤纏用盡。
而且因為李倧的反正，他和李世良的氣運盡失，李世良還好一點，勉強保持著八品的修為，他則是差點連九品的修為都保不住，若是再找不到出路，他們真的得當個沒有大明戶籍的黑戶了。
“李兄，好久不見！”
這時候，曹毅的聲音從大門口響了起來。
“參見督主！”
聽到曹毅的聲音，畢竟有求於人，兩人也不敢托大，連忙站起來行了一禮。
敘了一會兒舊後，李世良才開口問道：“督主，不知此番朝廷出兵征討女真餘孽，若是消滅這些女真餘孽後，朝廷會如何處置朝鮮？”
聞言，曹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然道：“如今朝鮮已經被女真人所占，為女真人所有，朝廷剿滅女真餘孽後，朝鮮自然為大明領土。”
金正陽聞言，頓時激動地站起來道：“督主，朝鮮乃大明藩國，占藩國之地，此有違仁義啊！”
“不是了。”
曹毅淡淡的看了一眼，接著道：“朝鮮滅國了，而且大明和朝鮮的藩屬關係也已經斷絕了！”
聽聞，金正陽頓時猶如被抽掉了脊梁一般，癱在椅子上。
看到金正陽的神情，曹毅再次冷哼道：“更何況朝鮮王族忘恩負義，大明何曾虧待朝鮮！”
“可是換來的卻是白眼狼，朝鮮滅國，純屬咎由自取！”
聞言，金正陽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曹毅說的沒錯，整個朝鮮都被女真人占了，確實亡國了，而且光海君做的確實不是人事，大明自然沒有繼續支持朝鮮王族的道理。
“督主，這朝鮮王一脈確實是咎由自取，大明不幫也在情理之中。”
聽到這裏，李世良歎了口氣，從曹毅的態度上看，大明是打定主意要占了朝鮮了，不過對於他來說，誰占朝鮮都一樣，他李家在朝鮮的地位一樣穩固，之前李倧殺了他父親，如今李家由二房一脈執掌，他想要的隻是借曹毅的勢，迴朝鮮奪迴掌權的位置罷了。
頓了一下後，李世良接著道：“今日世良來尋督主，主要是想求督主伸手相助，如今我李家陷在叛逆手中，依附於女真餘孽，助紂為虐，世良想請督主助世良清理門戶。”
“李兄，這個倒是不難，曹某和熊廷弼熊大人頗有交情，曹某手書一封，李兄到時候交給熊大人即可。”
曹毅淡然道：“隻是如今朝鮮尚有眾多家族依附於女真餘孽與朝廷為敵，希望到時候李兄能幫朝廷勸一下這些家族。”
聽到曹毅的話，李世良眼中精光一閃，雖然曹毅說的含蓄，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曹毅這是讓他當朝奸啊！
什麽依附於女真餘孽，無非是擔心剿滅了女真人的餘孽的，朝鮮的豪門士族不服大明統治，想要他去當說客，說服那些家族。
“督主放心，這是世良該做的。”
雖然曹毅的目的不純，但李世良笑著迴道，給誰賣命不是賣命，現在的大明如日中天，這件事做好了，他想要在大明混個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見各自的目的達到，氣氛頓時變得融洽了起來，隻有金正陽還是一臉的茫然，不知兩人之間已經暗中達成了共識。
………
另一邊，福建，泉州府城。
此時的泉州府城一片狼藉，一處處被焚毀的房屋隻剩下一堆堆的灰燼，整座府城幾無人煙，隻剩下一些府城豪門士族的家眷和仆人還在府城中。
泉州知府衙門。
孫承宗一臉陰沉地坐在首位上，身側則是福建六扇門的都指揮使範宗琦，而各府六扇門指揮使則分列兩側。
“各位，如今泉州府城被破，百姓被擄，陛下震怒，各位認為該如何解決？”
掃視了一下眾人，孫承宗開口道：“若是解決不好，我等頭上的烏紗帽隻怕要不保了！”
聽到孫承宗的話，所有人都很無奈，現在是福建和浙江、廣東這三省的豪門士族在和朱由校較勁，他們又有什麽辦法。
如今掌控著三省的是那些豪門士族，連各地六扇門的差役都不想和那些豪門士族對上，選擇了敷衍了事，他們這些從其他地方調來的指揮使又有什麽辦法呢。
“提督大人，這倭寇來去如風，稍有動靜便遁入海中，逃之夭夭，縱使各地六扇門拚了命也無法抓住對方啊。”
範宗琦搖了搖頭道：“除了我們可以在對方逃離之前便截住他們！”
對於孫承宗的急切，範宗琦也同樣急，他是從河南調來的，如今在他的任上出現倭寇之亂，他同樣得背鍋。
“提督大人，那些倭寇消息靈通，若是不能斬斷對方的消息來源，我們就是再如何折騰，也是於事無補！”
泉州府的六扇門指揮使梁敬更是直接將遮羞布給掀了開來，作為泉州的六扇門指揮使，這次泉州府城被破，他怎麽也不可能脫得了責任，縱使朱由校再怎麽庇護也沒用。
聽到這裏，孫承宗也不禁歎了口氣，真正來到東南，他才真正感受到那些豪門士族的勢力之大。
幾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隻要他有一點動靜，對方立馬知道。
加上這次的倭寇之亂跟嘉靖年間的不一樣，嘉靖年間的倭寇之亂雖說聲勢浩大，但是多以海商、海盜和倭寇為主，那些豪門士族沒怎麽插手。
那些上岸的倭寇沒消息渠道，很容易和朝廷大軍撞上，現在這些倭寇對他們動靜一清二楚，他們還沒趕到，對方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提督大人，東廠百戶孫雲鶴在外求見。”
這時，守在門外的差役走進來道。
聞言，孫承宗眼前瞬間一亮，對於曹毅的左膀右臂，他還是知道的，連忙道：“快請！”
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孫雲鶴特地過來，肯定是奉了曹毅的命令來的。
“下官見過孫大人。”
沒一會，孫雲鶴便在差役的帶領下進入了大堂。
孫承宗笑道：“孫百戶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不知督主派百戶過來，有何指教？”
稍微寒喧了兩句後，孫承宗便直接入了正題。
“孫大人，東廠在海外發現了侵擾興化府那股倭寇所在的島嶼，督主特意派下官前來相告。”
孫雲鶴拱手道。
“真的？”
孫承宗驚喜道，對於攻破泉州府的那股倭寇的底細，他很清楚，無非是盤踞在台灣的那些海盜，對方雖然洗劫和擄人，但是至少沒殺人。
而之前侵擾興化府的那股倭寇才是真正的大患，那些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才是真正的倭寇，如果不能解決這些人，恐怕接下來侵擾的事情，絕對會源源不斷地發生。
“下官不敢欺瞞。”孫雲鶴拱手道。
“孫百戶，那些人消息靈通，我們這邊若是大舉出動，隻怕對方早已逃之夭夭。”
興奮過後，孫承宗也冷靜了下來，他們大肆出動，對方絕對會早早逃走，去了也是撲一場空罷了。
“孫大人放心吧。”
孫雲鶴輕笑道：“論消息靈通，誰能比得上我東廠，若是有人想要在東廠的眼皮底下給倭寇通風報信，那也要對方能逃得東廠的眼線！”
“既然孫百戶有自信，那本官這就調派人手，準備船隻。”
孫承宗點了點頭，沿海各府六扇門都有出海剿海盜的戰船，這次也被他征調了過來，隻不過沒有找到那些倭寇的蹤跡，空有戰船也沒用。
這時候，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提著兩個知府衙門衙役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孫百戶，這是…”
孫承宗疑惑地看向孫雲鶴。
“孫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東廠大檔頭史雲龍，我進來之前讓他守在外麵。”
孫雲鶴輕笑道。
聞言，孫承宗頓時心中了然，這兩個差役肯定是跑出去報信，結果被逮了個正著。
“那這兩人就由東廠處置吧。”
孫承宗也不在意，兩個小嘍囉罷了，說完之後便開始安排人手，準備出海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隻能希望東廠真的可以封鎖住那些想要給倭寇通風報信的人。
隨著六扇門的人大肆出動，一些在暗處盯著的人也紛紛行動了起來。
………
澎湖海域，無邊無際的海麵上，數十艘戰船正在朝著列島的方向前進。
為首的戰船上，孫承宗和孫雲鶴並肩而立。
“孫百戶，這是去西嶼？”
看著船隊的航行，孫承宗皺眉道，雖然他沒出過海，但是附近海域的基本情況，他還是清楚，澎湖列島是顏思齊那些海盜的地盤。
靠近這裏，一旦引起那些海盜的敵意，他帶的三萬來人可不是那些海盜的對手。
“孫大人大可放心，那些人沒時間來招惹我們。”
孫雲鶴輕笑道：“督主已經前往了台灣，那些人現在估計自顧不睱了！”
“督主去了台灣？”
孫承宗皺眉道：“這也太危險了吧！”
雖然曹毅是東廠督主，但是孫承宗對於曹毅卻一絲敵意都沒有，反而對其敬佩三分，如今大明的強盛，曹毅居功至偉，若是曹毅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大明絕對會大地震的！
按照他對朱由校的了解，若是曹毅出事，朱由校絕對會將大明翻過來為曹毅報仇的！
“孫大人放心吧，除了陛下，能傷到督主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呢！”
聽到孫承宗的話，孫雲鶴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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