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越來越多的女真人仆軍開始靠近戰艦,張弓搭箭朝著甲板上射擊,可是箭矢完全無法射入甲板,而是被一層防護罩擋住了。


    “撤!”


    看到這場景,努爾哈赤怒吼道,雖然他也知道這層防護罩並不堅固,隻需再圍攻一會,這層防護罩必破,可這一會卻是要用人命堆的!


    戰艦又不是城牆,能攻擊的地方隻有那麽大,戰艦的殺傷力又大,小型的靈石炮和大量的弓箭手,想要攻下一艘戰艦,靠人堆的話,沒個幾萬人都拿不下,再熬下去,那些仆軍就死光了,他還要靠這些仆軍運輸糧草和從朝鮮劫掠到的戰利品呢。


    聽到努爾哈赤的聲音,原本就處於恐懼之中的仆軍頓時如聞仙音,瘋狂地朝著江岸的方向逃竄。


    當所有仆軍都逃迴到岸上,此時的江麵已經被鮮血所染紅,雖然隻有短短的兩柱香的時間,但是卻已經有兩萬多仆軍死在鴨綠江的水麵上。


    而嶽托和杜度也擺脫了孫雲鶴兩人,逃迴了大軍之中。


    看著努爾哈赤逃離,曹毅也沒有再追,而是返迴了戰艦。


    “沈總兵,你負責帶領艦隊,本督準備親自去追蹤努爾哈赤。”


    沈有容是一員老將,一生征戰無數,打過蒙古人,打過女真人,也打過倭寇,還和荷蘭人交過手,一生雖沒有立下顯赫的大功勳,但是卻是小功無數,從未一敗。


    從一個小小的旗牌官一步步走到副總兵的位置,可惜沈有容卻官路坎坷,以前朝上百官們隻顧著黨爭,加上萬曆皇帝扶持武將的舉動引起了文官們的共同打壓,沈有容這種沒有顯赫大功在身,背後又沒有靠山的武將自然是一個倒黴的。


    一生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辭官歸隱的路上,文官們幾乎是沒事了,那就找他一下麻煩,讓他辭官歸隱,有麻煩了,又派人請他出山幫忙,沈有容一生就這麽反反複複地來來迴迴,直到裁撤各地衛所的時候,他想要編練水師,才將沈有容這個山東的水師副總兵請到了江南,和戚金一起幫他訓練水師。


    “督主,此事派遣偵騎既可,督主何必如此冒險?”


    聽到曹毅的話,沈有容不禁眉頭一皺,雖說曹毅修為強橫,但親自追蹤努爾哈赤的風險還是有的。


    “沈總兵,陛下親征建州女真,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才行,努爾哈赤所帶領的人馬眾多,若是被其尋到機會返迴建州,恐多生事端。”曹毅搖頭道。


    聽到曹毅這麽說,沈有容也就不再勸阻,事關皇帝,那麽再謹慎也不為過,而且以曹毅的修為,隻要不是被大軍圍殺,想要逃離應該不難。


    ………


    另一邊,朱由校所帶領的大軍也來了赫圖阿拉。


    “陛下,偵騎來報,莽古爾泰率領正白、鑲白兩旗騎兵在外圍窺視,恐怕對方是打著襲擾的主意。”


    趙率教來到朱由校身邊躬身道。


    出城了?


    聽到趙率教的話,朱由校不禁一愣,不過很快也就反應過來,赫圖阿拉城牆矮小,而且女真人又不善於守牆,若是留在城內,隻會被圍而殲之。


    反倒是出了城更能發揮騎兵的作用,以騎兵的移動能力,襲擾也好,偷襲大軍的補給也好,都能拖延大軍的速度,爭取時間讓努爾哈赤迴援。


    孫承宗和熊廷弼等人也是熟知軍事之輩,從趙率教的一句話中便看到了很多東西。


    “趙總兵,你所率領的騎兵能否與對方一戰?”


    熊廷弼開口道,如果任由莽古爾泰帶著人襲擾,那大軍的速度必然大減,想要在努爾哈赤帶人迴援之前剿滅建州三衛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難!”


    趙率教搖了搖頭道:“除非莽古爾泰帶人來和我們三十萬騎兵決戰,否則分兵之下,我們必定不是對方騎兵的對手!”


    作為一員老將,他自然不會犯驕傲自大的錯誤,因為一個不小心,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雖然大明這邊三十萬騎兵是從各邊鎮抽調出來的老兵,但沒經曆過真正的騎兵廝殺,隻能說是騎著馬的步兵,想要和女真人這種常年騎馬廝殺的騎兵比,還是差得很遠。


    “先拿下赫圖阿拉吧。”


    沉吟片刻後,朱由校開口道:“對方孤軍在外,沒有補給,最多一個月,對方就得和我們一戰,要不然對方的大軍就得崩潰!”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遼東的時候,女真人還能靠劫掠維持大軍,如今在他們的地盤,他們想劫掠都找不到對象。


    “遵旨!”


    幾人紛紛應道。


    很快,一門門巨炮的炮口上揚,炮手開始調整角度,一枚枚炮彈上膛。


    “開炮!”


    熊廷弼高吼一聲,瞬間上百門巨炮發出怒吼。


    一枚枚直徑達十數米的炮彈轟在赫圖阿拉的城牆上,唯有少數幾枚被安費揚古和兩個四品高手擊毀。


    待到煙塵散盡,赫圖阿拉的城牆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大坑,無數的裂痕四處蔓延。


    此時的安費揚古隻有滿臉的絕望,他本以為自己還能守上幾天,拖延時間,等待努爾哈赤迴援,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用不了多久赫圖阿拉的城牆便會被轟塌!


    轟!轟!轟!…


    隨著炮彈再次上膛,巨炮再次發出怒吼!


    ………


    夜色開始降臨,經過一天的炮擊,此時的赫圖阿拉城牆早已被轟得麵目全非,一個個巨大的缺口出現在城牆上,甚至有一小段城牆已經倒塌。


    “陛下,城牆已經被轟塌了,為何不趁機攻城?”


    熊廷弼疑惑地問道,明明連赫圖阿拉的城牆都轟塌了,隻要再衝一下,赫圖阿拉必破,偏偏這時候,朱由校派人來說要暫停攻城。


    “莽古爾泰還帶人遊蕩在四周呢。”


    朱由校搖了搖頭道:“留著赫圖阿拉城,看看能不能勾引莽古爾泰趁夜來襲營,而且天色也晚了,就算攻下了赫圖阿拉也很難剿滅城中居民,士卒的傷亡也會大很多,還不如留著明天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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