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邱大人那邊就拜托朱先生。”


    朱常洵朝朱智拱手道:“若是本王能成事,朱家也必然如果孔家一般,為文道魁首,傳承千古。”


    他自然知道朱智作為朱熹後裔,為什麽會拚著身敗名裂的危險來投靠他。


    如今的朱家雖然不像孔家,連祭祀孔子的資格都被剝奪了,但是朱熹的祭祀卻一直是孔家人在負責,畢竟朱熹隻是配祀孔廟罷了。


    但是朱家人又怎麽甘心一直如此,雖說現天下為儒家天下,但儒家也是分派係的,如今程朱理學是最大的學派,所以朱家也一直想要謀求和孔家一樣的世襲爵位。


    可是這又談何容易,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朝廷已經立了一個孔家,自然不可能再立一個朱家,而且朱熹也隻是配祀孔廟,若是立了朱家,那程家呢?漢時的董仲舒後人呢?如今的王守仁後人呢?


    配祀孔廟之人多達百餘,朝廷是腦進水了才會再立一個朱家,所以朱智選擇了另一條路,從龍之功,以從龍之功為朱熹立廟。


    不過這種事情,風險和收獲一樣大,一旦失敗了,朱熹連配祀孔廟的資格都沒有。


    “謝王爺!”


    聽到朱常洵的許諾,朱智連忙躬身謝道。


    而一旁的孔胤栓則是心中惱怒,不過孔胤栓也不敢多說什麽,現在的孔家還遠遠不如朱家呢。


    ………


    乾清宮,書房。


    “陛下,這是臣擬定關於軍營改革的奏本,請陛下過目。”


    張維賢捧著一份奏本躬身道,看著朱由校平靜的身影,張維賢隻覺得眼前的朱由校就像深不見底的潭水,完全無法看清深淺!


    他也沒有想到,朱由校居然能夠風輕雲淡地從文官手中剝離兵權。


    從土木堡後,每一任皇帝都動過奪迴兵權的主意,隻不過有的手段酷烈,如正德皇帝和萬曆皇帝,有的手段柔和,可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但現在朱由校成功了,還沒有和正德皇帝、萬曆皇帝一樣,跟文官們弄得不可開交!


    接過張維賢的奏本後,朱由校便翻看了起來。


    “張愛卿,按照你擬定的計劃,重新組建十二團營,這倒是沒有問題,不過遣散老弱病殘士卒,其中所需耗費巨大,隻怕百官們會有意見啊。”


    合上奏本後,朱由校淡淡地問道,自從張居正整飭了三大營後,京營迎來了短暫的振作,張居正死後便日漸衰落,到了現在,基本上廢了。


    原本還是實額兵馬,到了後來變成了雇人當兵,每當皇帝派人巡視京營的時候,三大營的提督和皇帝派到京營監視的內官便會雇人代役,等到巡視的人離開,雇來的人也會離開,這就是現在的京營。


    聽到朱由校的話,張維賢神色一凜,他也知道,朱由校這是在考驗他,如果是按照平常整飭京營的方法,恐怕要花費的靈石不少。


    以京營的士卒數量,單單遣散老弱士卒便是數十萬靈石,重新招募士卒又是數十萬靈石,加上訓練、兵器之類雜七雜八的費用,至少要三百萬靈石以上。


    而且不隻是遣散就可以的,這些人還得安置好,要不然等這些士卒的遣散費用完,這些人便是新的禍亂之源。


    就算隻遣散一半,以現在京營百二十萬在冊士卒,也有數十萬士卒,加上他們的家人,便是百萬人的規模,一旦亂起來,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瀾,那事就大了。


    “迴陛下,如今京營空餉嚴重,營帥與內官勾結,若是能理清營務,整飭京營的花費必會少上許多。”


    “屆時再將營兵改為募兵製,京營恢複戰鬥力將指日可待!”


    張維賢拱手道,雖然他也知道這個辦法會讓他的名聲在京營中臭不可聞,可相比此事,朱由校對他看法更重要,現在他雖是軍機大臣之一,但是他們英國公一係的榮辱依舊在朱由校的一念之間。


    “那朕便派愛卿替朕巡視京營吧。”


    聽完張維賢的話後,朱由校淡然道。


    “臣遵旨!”


    張維賢也知道自己這個惡人是當定了,所以也就沒有拒絕,隻是提了個條件。


    “隻是,陛下,營中內官並非臣可以處置,請陛下派出內官輔助。”


    聞言,朱由校淡淡道:“可,朕會派陳大伴帶領騰驤四衛中的精銳士卒輔助愛卿。”


    聽到朱由校居然派陳洪幫他,而不是曹毅,張維賢不禁一愣,不過也迴過了神,拱手道:“謝陛下!”


    能夠成為勳貴的領頭人,張維賢自然知道謹言慎行的道理,朱由校派誰去,不是他能插手的。


    等張維賢離開後,朱由校便招來了陳洪,將巡視京營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巡視京營不是說走就走的旅行,是需要上下協調的。


    派張維賢去整頓營務而不是讓曹毅去,主要還是為了保護曹毅的名聲,現在能夠背黑鍋的人很多,沒必要事事都讓曹毅去。


    而且文官吃了這麽大的虧,說不定就憋著什麽大招等曹毅呢?


    還不如讓張維賢去,就算有什麽雷,也是張維賢去頂,他等著坐收漁人之利便可。


    ………


    次日。


    “陳公公,此番巡視京營,還需您大力支持啊。”


    前往三大營營地的大路上,陳洪和張維賢兩人並駕齊驅,身後則是三千騰驤四衛的精銳士卒。


    聽到張維賢略帶討好的話,陳洪隻是客套地說道:“老國公言重了,此番巡視京營,陛下已經交代咱家,此次以老國公為主,咱家的任務隻是不讓監官幹擾到老國公的事情。”


    對於陳洪客套的話,張維賢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也知道,陳洪向來就是這態度,對他也好,對劉一璟他們也罷。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一處龐大的軍營前,而三大營的大小軍官早已在營外等候。


    當看到張維賢和陳洪身後三千精銳士卒時,眾人不禁心中一個咯噔!


    巡視京營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幾年,皇帝便會派人來巡視京營,隻不過一般都隻是派內官或者某個禦史罷了。


    像派勳貴來巡視京營,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這麽大陣仗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也就一兩百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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