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鄭元慶已經沒有心思聽獄卒說什麽了,萊克縣,他們鄭家最重要的那支嫡係後裔就在萊克縣。


    “我有重要情報想稟報曹督主,希望兄弟您能通稟一二,真的是很重要的情報。”


    看著鄭元慶一副事關重大的表情,獄卒也不敢無視,隻能跑去稟報自己的上司。


    ………


    下朝後,東林黨眾多高層再次齊聚一堂。


    沒有人說話,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王在晉不配當閣老?


    這話誰都不敢說,說這話就是將東林黨另一半實力切割出去,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怪韓曠?


    這話也沒人敢說,首先王在晉這關就過不去,王在晉可不比韓曠,韓曠壽命無多,他們可以逼迫韓曠提前退休,王在晉現在還年富力強,惹惱了王在晉,所有人都不好受,更何況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事,比王在晉一個新晉閣老要大得多了。


    “劉一璟那邊如何了,他還肯退下去嗎?”


    高攀龍問道,話裏帶著不確定。


    沒有人接話,如果是之前,那麽他們還能確認劉一璟會退,可是王在晉這件事後,已經沒有人敢肯定了,要說韓曠的事情,劉一璟事先不知情,那就是扯淡了,搞不好韓曠的事情,還是劉一璟在背後謀劃的呢,畢竟劉一璟和韓曠抱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葉兄已經出發了,按照速度,三個月後就會到達京城。”


    周嘉謨說道,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就差這臨門一腳,卻出了差錯,葉向高已經快到京城了,可劉一璟卻不退了,如果是別人還好,大不了補個二品官位,先熬著,可對於葉向高來說,這條路不通,之前葉向高就是以內閣首輔的身份致仕的,此次再次出仕,也隻有內閣首輔的位置配得上他,要麽不出仕,要麽隻能以內閣首輔的身份出仕,官場可沒有以比原本官職更低的官位重新出仕的例子,哪怕是姚宗文那個小人守喪完畢,重新出仕也是以與原本官職同階的官位出仕,可劉一璟不退,葉向高又到哪找個內閣首輔的位置出仕。


    “這件事難辦啊!”


    趙南星歎息道。


    所有人都聽出了趙南星話裏的意思。


    難辦!


    不是不能辦,而是難辦,以他們目前東林黨的勢力,如果全力彈劾劉一璟,那麽將劉一璟彈劾下台的把握不小,可是這事卻不能辦,目前的劉一璟名義上還是東林黨,是自己人,如果為了給葉向高騰位子,而將劉一璟彈劾下台,那黨內的其他人怎麽看,這件事比阻止王在晉升任閣老更嚴重。


    一片寂靜中,各自喝茶。


    ………


    剛迴到東廠,戴彥便迎了上來。


    “督主,鄭元慶想要見您。”


    “哦?”


    “他有說什麽事嗎?”


    曹毅眉毛上揚,有點好奇,之前審問的時候,鄭元慶應該被掏空了吧,他可不覺得有人能在東廠的那套刑罰工具下忠貞不屈,他在見識了一遍後,就知道自己也抗不住。


    “他說是關於鄭家背後的人。”


    戴彥恭敬地說道。


    “鄭家背後還有人?”


    聽到戴彥的話,曹毅眉頭一皺,東廠的審問居然還有疏漏。


    “對不起,督主,是屬下失職。”


    見曹毅皺眉,戴彥趕緊低頭認錯。


    “算了,去見見鄭元慶吧。”


    曹毅擺了擺手,走向東廠的大牢。


    ……


    審訊室。


    “說吧,你想見本督,所為何事?”


    看著狼狽不堪的鄭元慶,曹毅淡淡的說道。


    “曹督主可是拿到了我鄭家所有後路的帳冊。”


    鄭元慶沒有迴答,反而詢問道。


    “你是說你們鄭家家廟中那些玉簡。”


    曹毅輕笑道。


    “看來曹督主果然拿到了。”


    鄭元慶深吸了一口氣,“在下想和曹督主做一筆交易,不知曹督主可有興趣?”


    “哦?”


    “在我的地盤上跟我做交易?”


    “你挺有自信的嘛。”


    “說說看,如果我有興趣的話,也不是不能如你的願。”


    曹毅饒有興致地說道,如果能不嚴刑逼供便拿到情報,他也不介意成全鄭元慶。


    “在下希望督主能夠放過我們鄭家在萊克縣的那一支後裔,作為迴報,我會告訴督主,我們鄭家背後的人是誰,並當庭指證他。”


    “這交易不錯。”


    曹毅笑咪咪道,“不過你說晚了,你們鄭家的案子已經交接給了刑部,這筆交易,我們恐怕是做不成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鄭元慶瞬間宛如墮入寒冰地獄,從頭寒到了腳。


    直到曹毅的腳即將踏出審訊室的那一刻,鄭元慶才猛地迴過神來,一個猛撲,抱著曹毅的腳哭嚎道:“督主救命,督主救命!”


    鄭元慶原本還殘留的些許讀書人氣質瞬間飛灰煙滅,隻剩下狼狽不堪。


    “不是本督不想,實在是案子已經交接給了刑部,本督也不好再插手啊。”


    曹毅淡淡的說道。


    活了這麽多年,做了一輩子官,鄭元慶瞬間就領會到了曹毅話裏的意思。


    是不好插手,而不是不能插手。


    “還請督主給罪官指一條明路,罪官必然感激不盡!”


    鄭元慶死死的抱著曹毅的大腿,絲毫不敢鬆開。


    “既然鄭大人苦苦相求,本督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到時候刑部必然還會再審一次,隻要你能將你鄭家背後之人供出來,我曹毅也不是不能放過甄家,畢竟人家甄家與你鄭家無親無故的,沒有必要受這無妄之災。”


    也是人精的鄭元慶瞬間領會到了曹毅的意思,隻要能釘死他們鄭家背後的人,那麽甄家便與他們鄭家無親無故,自然不用受到牽連,至於是不是無親無故,那就隻能由他曹毅曹督主說了算嘍。


    “督主請放心,背後的黑手,必將大白於人前,還朝廷一個朗朗乾坤。”


    鄭元慶立馬迴答道,話裏的意思十分明顯。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直接找戴千戶便可以了。”


    說完之後,曹毅便離開了審訊室。


    “謝督主!”


    磕了個頭後,鄭元慶便迴到了大牢裏,為了家族能延續下去,他必須跟兩個兒子一起串好口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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