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陸大將軍這個人型殺器在,月寧安就不用苦等欽差來轉移、分散餘總督的注意力與火力了,可以放心地提前行動了。


    次日一早,月寧安主動邀請道:“我要出趟海,你要一起嗎?”


    “去酆都海域?”陸大將軍放下碗筷,勾唇輕笑。


    月寧安:“……”說好的,不為朝廷使美人計的呢?


    “酆都海域不是隨時都能進的!”要求人幫忙,總得要拿出一點誠意,月寧安很實識務。


    陸大將軍點了點頭,又問:“什麽時候能進?”


    月寧安認命地答道:“夏、冬二季進去最安全。”


    說完,不等陸大將軍說話,又一臉壞笑的補了一句:“你們水師現在用的船不行,進去肯定會觸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朝廷並不重視水師,水師先前配置的戰船,對上海盜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什麽樣的船可以?”陸大將軍不恥下問。


    “工部現在做的戰船可以。”但沒個一兩年,完全不可能下水,可等到兩年後,什麽都晚了。


    大將軍這下是徹底沒法用早膳了,一臉正色地道:“你想怎麽合作?”他知道,月寧安這是待價而沽,打算把“酆都海域”賣個好價錢。


    “進酆都海域並不急,要不,稍後讓趙啟安來跟我談?”月寧安試探地問道。


    她不是很想跟陸藏鋒談,總感覺會吃虧。


    陸大將軍略一思索,點頭同意了:“那咱們說說,你出海的目的?”


    “沒啥大事,就是去清理一下門戶,把香血海的勢力,與我月家在海上的勢力剝離。”明知道香血海那艘船要沉了,她肯定要提前撤離,以保全自己在海上的實力。


    “考不考慮與官府合作?”陸大將軍問道。


    “不考慮。”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兵與匪怎麽合作?


    陸大將軍眉頭緊皺:“養海盜不是長久之計,小心養虎為患。”


    因為是月寧安,陸大將軍忍不住,又多說了幾句:“香血海就是最好的例子,海上能出一個香血海,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養一群海盜在海上,後患無窮。”


    “後患無窮也得養,”月寧安歎息,透著一股無奈:“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你是帶兵的大將軍,你應該知道,但凡有商隊經過的路都不太平,指望朝廷的兵馬維護安全是不可能的。大周的兵馬,在你的帶領下,能稱得上一句陸地最強,可那些有名的商路,什麽時候安穩過?連陸地的商路都指望不了安穩,海上就更不用說了。大周的水師有多水,你隻要跟他們交過手就知道了。”


    月寧安不是嘲諷水師,她是實話實說……


    但凡大周的水師本事高一點,也不會被香血海帶人連老窩都給燒了。


    月寧安雖無奈,卻很堅定:“做海上生意的,如果在海上沒有自己的勢力,就隻能等著被人連皮帶骨吞了。你放心,我們月家雖然養海盜,但從不打劫民船,輕易也不會動大周的商船。”


    說到這,月寧安一臉驕傲:“說出來,你可能覺得我在自誇,但事實上確實是……我月家養的海盜,是大周在海域上的第一道防線,我們沒有讓敵國任何一艘船,借由大海靠近大周!”


    “你手下的人,接受朝廷的招安嗎?”陸大將軍信,信大周的海域一直平平靜靜,少不了月寧安這些商人的功勞。


    見識過月寧安,大手大腳花錢,但在生意上一個銅板都要賺的堅持,陸大將軍就知道,這些商人為了掙錢,能有多拚。


    “大將軍,海盜是清不幹淨的。隻要海上有利可圖,就會有人冒險,你招安這一批,還有下一批,而且……”月寧安這一次,真是嘲諷了:“我不認為,朝廷把那些人招安了,敢用那些人。就算朝廷敢用,那些人……我也敢保證,不出三年,他們就會變得跟大周的水師一樣。畢竟,能躺著把銀錢賺了,誰願意拚命?”


    安逸的生活,能磨滅人的鬥誌,把人變得平庸。


    當然,安逸平庸沒有什麽不好,刀口舔血、朝不保夕也不是什麽好生活,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命。


    水師的無能,在於他們太過安逸,不需要像他們月家養的海盜,時刻麵臨著生存危機。但也正是因為這份危機,才讓月家養的海盜,成為海上一方霸主。


    月寧安苦笑道:“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你肯定不信,指不定還會以為,我對朝廷的兵馬有偏見。這樣吧……你隱瞞身份,跟我出一趟海,見識一下在海上求生的男兒血性。再看看,江南水師的戰鬥力,如何?”


    陸大將軍知道,月寧安是故意激他,但還是點頭了。


    他雖是樞密院使,掌管天下軍事,但他還真沒有關注過水師。畢竟,光北遼與金國這兩個虎視眈眈的仇敵,就足夠他忙的,再加上海上一向平靜,並沒有出現任何危機,自然也就被人忽視了。


    正好借此機會,看一看大周在海上的力量!


    兩人都是行動派,商量好了,當天下午就準備出發。


    而有陸大將軍在,陸三這個保鏢就沒啥用處了,月寧安把人留了下來:“盯緊餘總督的動靜,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傳消息給我。速度要快,就像你悄悄地給你們家大將軍,稟報我的事一樣。”


    陸三:“……”這事過不去了!


    “大將軍,你說是不是?”月寧安朝別過臉,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的陸大將軍甜甜一笑,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咳咳……”陸大將軍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正經而嚴肅地道:“這件事是陸三擅自做主,本將軍會罰他的。”


    “你不知情?”月寧安戲謔地反問。


    “本將軍告誡他了,他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他都收到了消息,怎麽可能不知情,但他絕不能承認。


    承認了,月寧安肯定得跟他鬧。


    是以,這口黑鍋,隻能繼續往陸三身上扣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陸大將軍很不客氣地問道:“陸三,是不是這樣的?”


    陸三差點哭了,可在陸大將軍“關愛”的目光下,陸三隻能認下:“是的,大將軍告誡卑職了,是卑職擅自行動。”


    大將軍這也太坑了!


    他錯了,他早該知道的,大將軍早被月姑娘吃的死死的,在大將軍與月姑娘之間,他就該堅定的站在月姑娘那邊。


    他發誓,他下次再給大將軍傳信,他就不姓陸!


    陸三舉手發誓,一臉堅定:“卑職向大將軍和夫人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了,請大將軍與夫人再給卑職一次機會!”


    “行了,再給你一次機會。”恩威並施,見好就收,月寧安並沒有處罰陸三的意思。


    當然,不處罰陸三並不是因為她心善,而是她很清楚,罰輕了沒用,罰重了……


    她沒資格。


    陸三大喜,激動連表忠心:“謝謝姑娘!姑娘你接下來,看卑職的表現就知道了,卑職絕不會叫你失望。”


    陸大將軍:“……”


    連夫人都不叫了,陸三這是要叛變!


    下午六點左右,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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