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黃飛自從下山襲擊敵人的隊伍安全撤迴來之後就緊張地命令第一師和第二師做好防禦準備,以便對付受挫清軍的瘋狂反撲。但是等了半晌後卻發現山下的清兵列的是防禦陣形,並沒出現自已想象中那鋪天蓋地的人海進攻。

    清軍統帥在搞什麽鬼?黃飛想不到前世短短一年時間內就占領中原、打過長江、打垮南明弘光政權的少數民族的內部爭鬥也是極端慘烈,因此就沒有聯想到阿濟格和豪格的勾心鬥角上麵去。

    而其他南召軍將士自然也是滿頭霧水。清軍這樣撤不撤、戰又不戰地立在那裏幹嘛,難道在比彼此的養氣功夫不成?

    當山上的南召軍將士疑惑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山下的清軍終於有了動靜。原來的清兵前部開始向正北方移動,而原來的清兵中部則一隊一隊的不斷開列到山下的平野上。

    撲,原來是等待生力軍!難道豪格與阿濟格的人馬要全部投入進攻做一錘子的買賣?山上的黃飛見到清軍的架勢自然以為這場戰爭殘酷的時候即將來臨。

    其實全部清軍瘋狂的進攻是黃飛等將領想到過的事情,但想像到是一迴事,當麵臨後又是一迴事!因為人上一萬就無邊無際,那十幾萬人列在一起是什麽樣子黃飛等人原來是沒有想象出來的。

    因此當黃飛看見那白生生的腦袋完全覆蓋了山下的平野,越到遠處就變得越模糊,最後再也分不出遠處的東西是清軍隊伍還是平野上的雜草之後,就感到自已的心裏象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這麽多人一起湧過來,自已的炮彈照顧得過來嗎?

    如果老子有一顆前世的那種原子彈就好了!黃飛心裏忐忑之下也不禁開始yy起來。至於原子彈爆炸之後南召軍能否幸免他顧不得深想。

    雖然南召軍不久之前才消滅了一萬多的敵人,但現在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望著那原野上密密麻麻的敵人、聽著那連整座山都在不斷震顫的列陣聲音時每個人都不僅感到頭皮發麻。

    “天下大亂兮,黎民困苦。

    七尺男兒兮,豈避刀鋒?

    將士一心兮,泰山可撼。

    舍身取義兮,以威我戎!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必服從!

    掃蕩天下兮,解救黔首;

    降伏四夷兮,建立大同!”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平時嚴格訓練的作用體現了出來。雖然眾將士心裏有些發慌但各部仍然有條不紊地檢查著火炮、擦拭著刀槍,同時將士們也在各級政委的帶頭下唱起了這首經劉子政修改過後的戚繼光軍歌。

    先是一小部分人起頭唱,當唱上第二遍時接近三萬的將士都停下了手中動作高聲、盡情的和唱。悲壯歌聲掩蓋過了山下清軍的列陣聲直衝雲霄,甚至震得樹葉無風而動。

    “建立大同!”

    “建立大同!”

    。。。。

    眾將士唱完之後都感到還沒有抒發完自已的感情,就舉起手中的武器激動地高喊,聲音久久不絕。

    “難怪豪格隊伍會吃了個大虧,山上的敵人肯定是一支非常精銳的隊伍!”南召軍西麵平野上、正在豎起的正白旗帥旗之下阿濟格聽到敵人那聲震九宵、充滿著堅決意味的呐喊聲不僅喃喃自語。

    “哈哈,你們看清兵還沒開始打就豎起了白旗!”聽到南召軍將士從歌聲中傳出悲壯、堅決態度後黃飛不安的心情鬆了一些,見到阿濟格豎起了白色的帥旗也就有了心情調侃。

    周圍的將士聽黃飛這樣一說也才想到白旗是代表失敗、投降的意思,於是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蠻夷就是蠻夷,連自已主帥戰旗都不知道選一種吉利的顏色!

    “嗚嗚!嗚嗚嗚!”這時那正白旗下響起了淒厲的牛角號。

    隨著牛角號的響起山下的清兵就不斷齊舉著手中的武器,口中也整齊地發出“嗷!嗷!嗷!。。。。”狼嚎聲。十多萬人齊吼形成的聲浪就好象一陣風掠過南召軍陣地,連山上的樹葉也為之顫動,這下子清兵的氣勢又蓋過了南召軍。

    當牛角號聲一停清兵也齊整地停止了嚎叫,而陣前的各都統、參領則把戰刀高高舉起、騎著馬“踏、踏。。。。”地來迴奔馳。一邊奔馳一邊大聲下令:“大清的勇士們!前邊的敵人妄想阻止我們百戰百勝之師南下的步伐!讓我們用手中的刀槍、手中的弓箭屠了前邊的李自成餘孽!讓我們用敵人的鮮血寫下我們的戰功!殺!”

    “殺!”於是前邊第一波試探性攻擊的一個個方陣便隨著自已將領命令聲落下爆發出一聲大吼,隨後緩緩向山腳移動了過來!

    山坡上的眾南召將士包括黃飛、李翔在內最開始見十多萬的清兵嚎叫壓過了已方營造的氣勢都不免感到有些難受,但正當南召軍將士感到有些沮喪時卻被敵人接下來的行動搞得目瞪口呆。東虜那密集而一絲不亂、散發著強烈殺氣的陣形讓頗有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南召將士也佩服不已,不過南召軍將士在佩服的同時反而把心情放鬆了下來!嘿嘿,這些辮子兵真他嗎sb,排得這麽密集不是明擺著做炮灰嗎?你紀律性越好死得越多!

    黃飛也搞不明白。難道清軍的主帥不知道漢話中有個詞叫“前車之鑒”嗎,怎麽現在還排著這麽密集的陣形進攻?

    “前車之鑒”這個詞的意思阿濟格自然是明白的,他隻是不明白豪格吃虧的詳情。在他看來大清已差不多搶完了原明朝的大炮,敵人的大炮數目頂天也就是十幾門吧,現在自已這樣拉長成四五裏的陣線進攻是足夠應付的。

    對這個原因唯一明白的隻有豪格,此刻他正在南召軍北麵的一個小土坡上陰笑呢。十二叔呀十二叔!我已提醒了你敵人是有大炮的,你吃了虧可怪不得我哦!

    見到自家主子發出陰笑,韓柏也就明白阿濟格為什麽會安排正白旗隊伍形成這樣的密集陣形進攻了,雖覺韓柏覺得有些不妥但想了想後還是放棄了對豪格的建言。

    不管黃飛明白不明白清兵統帥在搞什麽莫名堂,但這種形勢顯然是非常有利於南召軍的。阿濟格如果嫌自已的人太多,那自已倒也樂意幫他減小些軍糧的消耗,因此黃飛對身邊的親衛吩咐道:“傳令各部把敵人放近了再打,最好讓這一萬多人一個也不能活著迴去!”

    “是!”傳令的親衛於是跑到高處興奮地向兩個師打出旗號。

    一刻鍾過後這些清軍的試探性攻擊戰陣移動到了山腳之下,當清軍見上坡上的敵人沒有放下什麽滾木、巨石之類的就提防之心頓去、“嗷嗷”叫著盡量保持陣形順著山坡爬了上來。雖然偶爾有一個眼神好的清兵發現山上的南召兵士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可這些人的腦袋自然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妥的。

    等清兵爬到離南召軍一百五十多米、隨隊進攻的各佐領正要喝令弓箭手直起身來準備施放弓箭以掩護刀盾兵及長槍兵搶攻時,山坡上一直緊張注視著清兵行動的南召軍各團團長見狀自然不會讓敵人得逞,於是隨即爆喝一聲:“打!”

    早已做好準備的炮兵和第一排火銃兵聞聲也就按下了自已手中武器的燧發裝置。

    接著在炮兵迅速退出這一輪的彈殼再裝填時,第一排火銃兵看也不看射擊的效果就迅速退後兩步捅出殘渣、撿起裝好火藥的竹筒把火藥倒入槍膛,再捅緊後放入彈丸,而第二排火銃兵在第一排後退的同時跨前兩步到達他們的射擊位置扳動手中火銃的燧發裝置、點然槍膛內的火藥射擊。

    清兵實在太過密集,南召軍火銃兵隨便一槍隻要不打在樹上都能射著敵人,因此第二排火銃兵也用不著瞄準就在迅速射擊後把位置讓給第一排的火銃兵。於是南召軍的火銃兵就這樣以一分半鍾一輪的速度循環射擊。

    現在南召軍的鋼製火銃與原明朝青銅製造的火銃比起來不但在輕便的基礎上裝填、發射更加簡單,而且更長的槍管使彈丸射程能達到一百三、四十步的距離。再加上南召軍現在是占著地利的防守戰,山坡上每隔七八十米遠還有一門火炮以不到一分半鍾的間隔吐著炮彈收割著清兵性命,因此各部現在也隻安排兩排火銃兵輪換射擊就已足夠對付。

    這種依靠火藥爆炸彈射出的彈丸當然遠比用人力射出的弓箭初速度大。清軍那薄薄的輕盾及皮甲輕易就被高速的彈丸射穿以至於受傷或丟掉性命,至於火炮炮彈爆炸點方圓二十平米之內更是沒有活人。

    因此這場戰鬥在各部將領喝令開打之後山坡上就立刻出現血肉殘肢與碎枝木屑齊飛的場景。而那些稍小一點的樹木也立刻被炮彈炸斷嘩啦啦的直倒下來,這樣更為南召軍增加不少的打擊威勢。

    隨著幾輪火炮和火銃過後,清軍往上猛衝的前隊士兵就全被射倒或者炸倒,他們的屍體或重傷清兵不斷骨碌碌的直往山下滾。因此到最後可以說活著的清軍實際上沒有向前推進一步,而那些爬近防線的清兵則全部成了漱漱流血的屍體。

    當火銃兵和炮兵清理完了攻近防線的清兵之後,南召軍那以防萬一的刀盾兵還沒有機會砍下他們手中的陌刀,於是隻有冷漠地看著自已防線往下的泥土、雜草、灌木叢漸漸被死亡清兵流出的鮮血染紅!

    後邊正準備繼續搶攻或準備掩護搶攻的清兵先是被劈劈啪啪的火銃聲、轟隆隆的火炮聲震得心馳神搖,接著便見到屍體、重傷兵士不斷的骨碌碌直滾了下來。最後當他們準備再往爬上時抬頭一觀察才發現自已前方已沒有多少直立著的同袍!

    這不是進攻敵人,這分明就是送死!當這些後隊清軍見到前方同袍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就全被放倒之後就自然也冒出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念頭。於是他們進攻的勇氣全泄了一個幹幹淨淨之後就隻剩下無盡的恐慌,爭先恐後地尋找凹地或大樹進行躲避。

    兩裏外的阿濟格自然看清楚了自已一萬五千多人的先鋒部隊在片刻功夫就被屠掉了快一半的過程。這個過程就好象巨錘狠狠地敲在了他的頭上和胸口上一樣,阿濟格頓時感到頭一暈、耳朵一陣嗡嗡著響、嘴裏一甜就有一股腥腥的味道直衝鼻孔,

    憑著堅韌的意誌阿濟格在下意識伸手扶住帥旗旗杆的同時狠命咬了一下舌尖,舌尖的劇痛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快、快吹號角!快讓山坡上的勇士撤退!”阿濟格顧不得自已的王爺形象,張口血盆大口向傳令兵吼道。

    傳令兵被阿濟格口中濃濃的血腥味嚇得一個激靈然後就把牛角號湊在嘴邊使勁、急促地吹了起來。

    “嗚嗚!嗚嗚!。。。。。”想退便退,有哪麽容易?南召軍將領從敵人急促的號角聲聽出了敵人統帥的慌亂,知道東虜肯定是要撤退了。於是在命令大炮封鎖山坡上清兵的撤退路線後就讓火銃兵、刀盾刀出擊,務必象自已將軍說的一樣全留下這些攻上山來的清兵。

    “殺!”得到命令的南召將士就如猛虎下山一樣躍離自已的防線,向倉惶撤退的清兵殺去。

    一邊士氣如虹、人數眾多、射程又超遠;一邊恐懼非常、殘兵敗將、甚至有的清兵在剛才慌亂躲避中連武器也不知所蹤。這樣的戰鬥結果自然沒有懸念,因此最後隻有不到三千的清兵幸運地穿過了炮火封鎖,淒淒然迴到了平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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