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收編李自成的隊伍成功,南召軍達到了一萬七千人。

    象這樣收編下去那明年在二三月的時候南召軍有三萬多人的精銳隊伍並不是難事,再加上自已隊伍有著強大的炮火覆蓋能力,那明年這把劍出鞘之時一定會令世人震驚!而且南召各種蒸蒸日上的生產也將在後勤上保證了這把利劍的持續強勁。

    黃飛想到自已自已根據前世所知的曆史大勢和半年來的禪精竭慮終於了有爭霸天下的初始力量,自然就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地幻想著將來的功成名就。

    但是老天爺好象非要跟黃飛過不去一樣,一件大事的發生就如同一瓢冷水從黃飛的頭上澆了下來。黃飛的美夢還沒做上幾天就被打擊清醒了。

    這天下午黃飛正從南城外的較場巡視迴來剛踏上南召城那條南北通向的大同街就看見縣衙前人山人海的把整條街道堵了個嚴嚴實實。當黃飛疑惑著再行近了些時就聽見人群裏麵嚎陶大哭聲、譴責聲、惋惜聲、議論聲響成一片。

    肯定出了大事!黃飛見狀心裏一沉。自已剛在較場看到南召軍威武、雄壯而產生的樂觀情緒一下子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這時大同街上經常看到黃飛路過的街坊也發現了親衛族擁的黃飛一行人,便踮起腳大聲向人群裏麵喊道:“黃將軍來了!你們不要哭了。黃將軍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

    人群聽到街坊的這一聲喊便連忙閃讓開了一條路來。接著一個老大爺便哭喊著跌跌撞撞地從人群通道裏奔過來跪在了黃飛麵前,再後邊則是兩個年輕婦人各拉著自已孩子向黃飛膝行了過來,還有一個老年婦人好象哭得無力移動便隻是坐在原處捂著臉哀哀而哭。

    “青天大老爺呀!替我們做主呀!”

    “黃將軍!我們孤兒寡母無法活下去呀!”

    “我可憐的兒呀!你好慘喲!”

    。。。。。。。

    見到黃飛到來了以後街坊們就都靜了下來,因此幾人的哭聲顯得很是響亮、很是磣人。

    黃飛見狀額頭上立刻滲出細汗,忙下馬對那幾位鄉親堅定地說道:“你們先別急,先起來,先讓我弄清是怎麽迴事!你們有什麽冤情,我黃飛一定為你們做主!”

    但那兩個婦人和老人聽到黃飛的說話卻不肯起來,隻是連連向磕頭向黃飛哭訴道:“求將軍做主!求將軍做主!”

    黃飛也隻好由得他們,便蹲下身細心地聽他們七嘴八舌、抽抽噎噎的訴說。

    事情便是鐵礦礦道垮蹋把十四個人給壓在了裏邊。其中三個是本地人,其他的便是外地來的單身流民或南陽那邊過來掙錢的百姓。而這兩個年輕婦人的丈夫、兩老倆口的兒子就是那被埋裏邊的三個本地人。

    當這幾位在得到沒有下礦井的幸運礦工通知後便急忙去礦上進行營救。可十幾個人怎麽營救得了呢?而在稍不注意之下那礦主也溜了。眾人求天無路、哭地無門的時候就來縣衙哭著要求當官的做主。

    恰好劉子政去城北巡視去了,而在縣衙的劉子政副手胡思傑沒經曆過這種事,在聽說那礦主逃跑之後便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對求做主的百姓說這種事情他們沒法管!

    三個遇難礦工親人對這樣的結果自然是不滿意,結果哭著鬧著的聲音便驚動了幾條街。

    胡思傑的思想雖然比較開明,但在自小生長的時代環境影響下從心裏邊還是低看了這些泥腿子一眼的,因此在見惡劣的影響擴大之後便喝令衙門前的衛兵把人群趕走驅散。這樣便出現了黃飛先前聽到的百姓議論、譴責聲一片的情況。

    黃飛在弄清楚事情緣由之後便狠狠地瞪了縮在縣衙衛兵後的胡思傑和幾個在門裏看熱鬧的官員一眼。但現在不是責怪官員的時候,而且要責怪也要得先責怪自已沒有預防好這種事情的發生!

    “對於十三個百姓的遇難我們政府是有責任!我們肯定會給鄉親們一個滿意的結果!”黃飛斬釘截鐵地說道:“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雲救人和抓迴逃跑的礦主!我現在就讓我們南召的子弟兵參與營救,當然如果各位街坊有空也請去礦上幫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先救人!”

    說罷黃飛便轉頭對一個親兵吩咐道:“你速去找李翔讓他派一個團去礦山!如果不夠就再加派人馬,就是把那座山挖平也得把遇難的百姓給我挖出來!”

    “遵命!”衛兵敬了個禮後便轉身上馬疾馳而去。

    眾百姓見黃飛如此安排便滿意之下讚揚聲一片。而那三個遇難礦工的親人心裏又升起了營救迴家人的希望,於是就不在這裏耽擱時間,領著那些幫忙的百姓先往伏牛山上的礦井而去。

    “你去向認識那礦主的人打聽清相貌並畫出來,讓李翔安排人到南召邊界上設卡!”安排完了百姓後黃飛又轉頭對親衛隊長肖健恨恨地吩咐道:“還要弄清楚那礦主的詳細資料並召迴在外訓練的特種營以防萬一,那混蛋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給我把他抓迴來!”

    “屬下遵命!”肖健早就對這樣害了百姓之後拍拍屁股就跑的人渣恨之入骨,因此在黃飛下了命令後也就親自帶了幾個人去辦這件事情。

    “是屬下的疏漏才出現了這樣的事故!”這時劉子政帶著幾人急急地從城北聞訊趕來,見黃飛已妥當的處理好了這件事情便躬身向黃飛請罪。

    看見這老頭再也不象以前那樣精神,可見這千頭萬緒的南召事務的確把他累得夠嗆!黃飛便扶住劉子政說道:“你又不是聖人、精力也有限,因此不可能麵麵俱到是可以理解的。隻要我們把這出現的問題好好解決那亡羊補牢,猶時未晚!”

    劉子政聞言連連點頭。

    “屬下辦事不力,請將軍責罰!”胡思傑見他原來的老師劉子政迴來了才大著膽子從縣衙衛兵後邊走了出來躬身請罪。

    黃飛複雜地看了胡思傑一眼。現在的讀書人大多是視泥腿子如草芥的!這個胡思傑平時也算表現好的人了,如果處罰了他讓誰來給劉老頭辦事?難道責罰了一個再換一個責罰麽?

    想到這裏黃飛心情便不好了起來,也懶得理會他便對劉子政說道:“我們一起去礦山看看吧,希望還有人活下來!”

    “好!”劉子政也沉重地應了一聲。

    伏牛山的黃桷灣中,火把遍地、人聲鼎沸。

    一師二旅一團自從接到命令、拿起原來修建營寨的工具跑步到這裏便開始埋頭挖掘垮塌了的礦洞。

    當黃飛與劉子政趕到黃桷灣時見眾兵士排成兩人縱隊喊著號子往外邊傳著洞裏挖掘的泥土。而且在不住地往外邊傳泥土時也不斷把直徑尺多、一人多高的樹幹傳進去支撐起來,再架上橫木。

    營救行動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在這種整齊的營救行動中那些先來的街坊反而沒用武之地,因此便都在旁邊為他們加油。

    當然也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婦在為兵士們加油時還間或拋一個媚眼過去,讓那些龍精虎猛的漢子更為興奮。結果便是號子聲越來越響亮,傳進去的樹幹也越來越大。

    現在那些遇難礦工家屬見官府全力地營救自已的親人,也就在傷心、期望、感動的複雜情緒中決定聽天由命。想到即便是救不迴自已的親人那再也怪不著官府了!

    見到黃飛、劉子政前來,二旅一團的團長林新便跑步到黃飛麵前報告道:“一二一團奉命救援,現在正在施工,請將軍指示!”

    “林團長,現在情況怎麽樣?還要多久才能挖到礦工遇難處?”黃飛迴了個軍禮後問道。

    “據那些幸運的礦工所說挖到遇難之處大概還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林新迴答後見黃飛皺了下眉頭便解釋道:“原來的洞太小呀,人根進不去!沒辦法就隻得重新擴大洞口。”

    黃飛在前世常聽說什麽什麽煤礦的采礦都能開火車進去挖,現在這裏怎麽連人都進不去?因此便讓林新解說清楚。

    等林新描述出剛來看到情況後黃飛、劉子政便駭然變色,原來這個礦洞隻有小半人高點!礦工進去是爬著進去的,而礦石是用藍子裝著然後礦工把繩子係在肩上爬著拖出來,因此礦洞裏邊的情況是礦工轉一個身都困難。甚至礦洞很多地方連支撐木也沒有!

    黃飛聞言隨即勃然大怒。這些老板也太喪盡天良了,根本就沒有把礦工的人命當一迴事!幸好現在的年景下雨較少,如果下雨較多的話那這南召還不知道會添加多少孤兒寡母?

    於是黃飛當即命令劉子政從明日起便停下稍不重要的工作然後組建人馬挨個檢查各種礦井。凡是沒有承擔傷亡責任能力的、凡是太危險的都一律關閉!就是稍危險的也要責令加固後再行開采。

    政府給足了收購價,這些昧良心的礦主卻為了逐利不把人命當迴事!黃飛惡狠狠地想到,那你幹脆就別想再開礦賺錢了!實在缺礦的話大不了開個國營礦場。

    一想到現在的采礦竟然是這種情況後黃飛心情便更加不好,那些百姓的指指點點和笑容在黃飛看來是如此的諷剌!因此黃飛在吩咐林新繼續在那裏指揮營救後便與劉子政轉身離開了。

    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都流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一個國家的進步與繁榮必然是由民眾的血與淚洗滌出來的!

    從現代穿越的黃飛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但知道是一迴事,接受又是另一迴事!前世都常在抱怨社會不公平的黃飛現在更不能接受這種礦主對礦工赤裸t裸的壓榨!於是在迴去的路上黃飛就有些彷徨地向劉子政問道:“我大力提倡私人工坊的發展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接著黃飛又自顧自的把理由說了起來道:“要知道律法是死的而且還有執行人的因素影響,那要想真正製約那些昧良心的資本家很難呀!以現在的行政管理手段、以現在的百姓見識,不久以後我們懷著美好願望製定的律法肯定會讓那些聰明明奸狡的商人、實業主揮舞著來隨便欺壓百姓!”

    世間上哪有完美的社會?劉子政聞言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接著便問出自已一直迷惑的問題:“將軍你常常說國家、國家!那你現在能給我具體說說你印象中的國家是什麽樣子麽?”

    什麽樣子?前世差不多的樣子!或許移植過來後會變成四不象。可這又應該怎麽說呢?

    “人人尊嚴上平等,法律上人人平等,能者多得、多勞多得。”黃飛想了想答道。

    “你的‘能者多得,多勞多得’的‘能’字體現在哪裏?”劉子政問了之後接著也自顧自解釋道:“《孟子·滕文公上》說‘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義也。’這勞心與勞力或許便是‘能’字的最好解釋!”

    黃飛默然,前世也是這個樣子的!就是說這些勞心的資本家對勞力的百姓壓榨剝削無論在什麽時代都是少不了的!

    “可是這樣下去將來肯定會出現大麻煩的!”黃飛很是擔心以後在自已的治下會不會因為階級的嚴重對立而爆發革命!

    “曆朝曆代哪朝會少了麻煩?既然將來百姓不滿意了,讓他們推翻又重造不就得了!我們現在也不過是在為他們摸索、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這算是我們努力建造的‘國家’律法方麵!還有呢?”劉子政對將來的政權會不會被推翻不以為意,又接著問道。

    “起步的科技文明,百姓富足,經濟繁榮!”

    “這算是民生方麵吧!還有呢?”

    “還有我們國家屹立於世界之巔,四夷來朝!”

    “哦!你說的是要戰爭?要征服四夷?”劉子政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啊!我再仔細想想!”黃飛這下子倒被劉子政的問話岔開了心中的不快,稍後把握不定地迴答道。暈,照劉子政的理解不就是變成法西斯、軍國主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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