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封央已經在臥室裏,他已經穿好了衣服,在打領帶。


    他的動作一如以前一樣賞心悅目,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目光,隻是願意這樣靜靜地看著就好。


    景瓷坐了起來,他側頭看著她,緩緩地朝著她走來。


    仍是有些心跳加快的,她仰著小臉,頭髮亂亂的,牙也沒有刷。


    而他,卻是給了她一個早安吻,淺淺地刷在她的唇上,隻是短短的幾秒。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起來吃早餐了。一會兒我送你迴去。」


    她的眼睛睜開,而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自己去,我在樓下等你。」


    他的語氣很親呢,但是和之前又是不一樣了。


    她可以感覺到他似乎是有了某種決定。


    他很快就下樓,景瓷發了一會兒呆就去換上了衣服。


    吃早餐時,她也是自己吃的。


    他的一切變態的行為似乎都消失了,而她,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


    坐在車裏時,她看著這幢別墅,心裏空空的,似乎有什麽東西遺失在了這裏。


    景瓷抿了抿唇,扭過了頭。


    「去哪?」封央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靜靜地問。


    「去公寓吧!」她也是淡淡的,兩人像是普通人一樣說話。


    他沒有再說什麽,將車子發動。


    一路上,他都沒有再說話。


    車子停在了景瓷的樓下,景瓷有些恍惚,抬眼看了看,封央抿了抿唇,語氣淡淡的:「景瓷,你問的問題我想好了。」


    她驚了一下。有些怔忡,不明白他的話。


    封央自嘲地笑了笑,忽然伸手摸了她的頭髮一下。


    「對你做的事情,我很抱歉。」他的語氣很淡很淡,像是在陳述一樣:「你昨晚問我,能不能和你生孩子。」


    他看著她的眼,仔細地看著,像是要將她刻在自己的心裏一樣:「景瓷,我隻能和你在一起,孩子,我確實是不想要的。」


    他說得十分地平靜,但是景瓷的心裏,像是針紮了下一樣。


    孩子,根本就沒有孩子啊。


    為什麽。他這樣說,她會很難過呢。


    她望進他的眼裏,他的眼,也有著一抹不尋常的熱氣。


    景瓷懂……


    她輕輕地笑了一下:「沒關係啊,我也沒有準備和你在一起。」


    她牽著嘴角,卻是感覺從來沒有的困難。


    封央忽然側過身體,她嚇了一跳,而他伸手,卻是替她解開了安全帶。


    然後替她打開了車門,輕輕說:「下車吧!」


    景瓷看了他一眼,他也是。


    她緩緩地動了一下,手指終於握住了車門,往下跨了一步。


    「景瓷!」她的手臂驀地被捉住,還有他嘶啞的聲音。


    景瓷側過頭看著……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把將她又拖進了車子,她的頭砰地一聲撞到了後椅背上。


    還沒有迴神,已經被他吻住。


    他幾乎是兇猛地吻著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用盡了他所有的愛和恨。


    隻是吻著她,最原始的接觸。


    驀地放開她。


    兩人都是有些微喘。


    「好好照顧自己!」他閉了閉眼,坐迴自己的位置:「你走吧!」


    景瓷覺得自己的腿都是軟的。下車時,身體都在飄。


    她好不容易走了幾步,而他的車子,像是一刻也不能停地開走。


    迴到家裏,她木然地收拾了一下,將他用過的東西,全都扔掉。


    以後,他和她,沒有關係了。


    等她忙完一切,盛昭曦的電話打來了,聲音帶著一抹急切:「景瓷,你哪兒去了,電話怎麽總不接,要不就是關機?」


    景瓷不願意說自己和封央的事情,淡淡地說:「沒有,我出去旅遊了幾天。」


    「旅遊?」盛昭曦聲音放大了些:「你也不帶著我。」


    景瓷有些木然,心裏暗暗地想著,下次讓商子遇將她也綁一次,昭曦應該喜歡這種旅遊。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景瓷答應一會兒迴景園,盛昭曦這才放過了她。


    封央的車開迴了北郊,他沒有迴華南路,獨自和浣熊又在那兒住了兩天。


    迴去到華南路時,意兒看著少奶奶沒有迴來,心裏又是一陣落寂。


    封央淡淡一笑:「以後,不要叫少奶奶了。」


    他將手裏的外套扔在一旁:「叫景總。」


    他這麽一說,意兒大概是知道沒有戲了。


    她的眼圈有些紅,不過先生的事情她還是不敢管的。


    他起身上樓,一身的落寂。


    意兒在後麵巴巴地看著他:「先生好可憐哦!」


    她想去找景瓷,告訴她,先生有多喜歡她。


    沒有景瓷,先生整個人都是不完整的。


    她抿了抿唇,決定過幾天就去。


    景瓷快到下午時迴到了景園,但是盛昭曦竟然不在。


    她有些累,和周伯說了會話後就去房間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來時,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


    景瓷起來,聽到樓下有著異常的聲音。


    她走到露台上,竟然看到樓下停著一輛騷包的車子。


    這不是商子遇的跑車嗎?


    景瓷輕笑一聲,沒有下去,而是直接趴在露台那裏欣賞。


    也是長了狗膽了,爺爺不在了,商子遇這就敢欺負到景園了。


    盛昭曦被商子遇往車上拖,伴隨著的是一個低沉的男聲:「盛昭曦,你在鬧什麽?」


    盛昭曦的小臉趴在他的肩上用力地咬了一口,大概是他吃痛,很快就鬆開了她。


    「我在鬧什麽?」盛昭曦瞪著他,後退一步。


    商子遇想去捉她,但是她的眼神兇狠得讓他沒有再上前,隻得無奈地看著她。又低低地重複了一句:「鬧什麽呢,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盛昭曦恨恨地伸出腳,用力地踢了他一腳:「下午和我上床,晚上準備去相親,商子遇,你當我是什麽了?」


    她越想越生氣,雖然沒有想過和他永遠在一起,沒有想過去嫁他。


    但是也不是被用來這麽糟踏的。


    她盛昭曦,還沒有這麽賤。


    不僅踢了他,還將高跟鞋給脫了下來,用力地砸了過去。


    商子遇無奈,而在這裏,大吵大鬧總是不恰當的。


    盛昭曦揚了揚眉:「還不快滾。」


    商子遇覺得自己也是夠賤的,多少溫柔似水的女人,但是他都不想要,隻沾了這麽一個兇巴巴的女人。


    盛昭曦瞪著他,大概也是知道他心思的,冷冷一笑:「商先生,我從來沒有巴著你,是你一直將我拉上你的床的。」


    她臉上的笑意更冷了些:「不要說你們商家看不上我,我盛昭曦嫁阿貓阿狗,也是不想嫁你的。」


    商子遇的麵色難看得要命。


    這個混蛋。


    他的腳用力地踢了車門一下,瞪著她,幾乎是掐死她。


    確實是,他今晚是答應要去相親。


    但是不會有結果,他答應過她,有她在,他不會和任何一個女人訂婚甚至是結婚的。


    可是她,從來沒有聽到心裏去,隻是因為聽到了風聲,活生生地將他從床上踹了下來。


    要是別的女人,早就被他扔到海裏餵魚了。


    還低聲下四地在這裏哄著她?


    「盛昭曦,不要太過份了!」他冷冷地說:「我商子遇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這能嚇住誰啊……


    盛昭曦輕笑一笑:「景園的大門在那兒,商先生慢走。」


    她拎著自己的小包,將鞋子給穿上就往迴走。


    商子遇瞪著她的背影,很想摔門就走。


    但是他捨不得。


    景家的女人,骨頭一個比一個硬。


    他如果走了,大概下次,一根手指頭也不要想碰她了。


    還沒有走幾步,人已經被他捉了迴來,抵在了車門上用力地吻。


    盛昭曦掙紮了幾下,他不放開,她踩他,腳都要踩腫了也不放。


    她的手慢慢地垂下,在他的肩上捶著,最後纏在他的頸子上。


    景瓷的嘴角淺淺地笑了起來。


    看完熱鬧,正要下樓,手機響了。


    她窒了一下,好半天沒有挪動身體。


    手機的鈴聲,還在頑強地響著。


    她終於走了過去,是顧湛的電話。


    鬆了口氣,接了起來,語氣有著夜晚的柔軟:「顧湛。」


    那邊,顧湛是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的。


    顧氏出了些事情,他忙了一整天,這時才得空。


    他低低地問:「景瓷,你在躲著我嗎?」


    景瓷淺淺一笑:「怎麽會?」


    她現在是真的當他是朋友,這麽多事情發生唯有顧湛沒有利用她的弱勢,想要怎麽樣。


    她的心裏也是知道,他還沒有放下。


    所以,她不會主動地聯繫他。


    顧湛頓時感覺到微風拂麵般,春風十裏。


    似乎今天的煩心事情都煙消雲散了。


    他頓了一下:「景瓷,一會兒我去找你。一起去散步?」


    他怕她不答應,加了一句:「聽說今晚也會有煙花。」


    景瓷笑得眉眼有些彎:「好。」


    顧湛接著說了些很動情的話:「景瓷,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裏了,但是我們可以當朋友,很好的那種,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需要一個肩膀,我隨時在你身邊。」


    景瓷嗯了一聲,然後開了句玩笑:「要是你被女人傷了,也可以來靠一下我的。」


    顧湛失笑:「我知道,可是現在,景瓷,我現在的行為。叫不叫傍富婆?」


    景瓷輕輕地笑了起來:「有些像哦!」


    即使真正的小哥哥是封央,但是,好像顧湛更像一些,至少感覺。


    掛完電話,一抬眼,就看到盛昭曦端著兩杯咖啡過來,再看看樓下,商子遇的車已經開走了。


    盛昭曦挑了下眉:「景瓷,你真是將這兩個男人輪流吃了。」


    「說得這麽難聽?」景瓷皺了下眉頭:「我可沒有吃過顧湛,這話,你得去和景月說。」


    盛昭曦嘆口氣:「現在想想,景月也挺可憐,落不得好。」


    景瓷想起了以前一起的那段歲月,也有些傷感。


    經過這麽多,她倒是看淡了很多,以前覺得景月十惡不赫,現在……


    其實女人們做再多,似乎都是為了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而男人則不同了。


    男人們,要的是權利和萬惡的金錢,隻有這兩樣鞏固了,才會想到女人。


    她抿了一口咖啡:「聽說她現在在一家公司裏做得挺好的。」


    盛昭曦笑了笑:「這也是好事,如果那個孩子還在,她大概一輩子就要鎖在了顧家了。」


    說到這裏,她想到一件事情,說給景瓷聽:「那個宋慈知道嗎?」


    景瓷抬眼……


    盛昭曦的眼裏有著一抹嘲弄:「最近,宋慈懷孕了。」


    景瓷有些驚訝,顧叔叔會讓她懷孕?


    看著景瓷眼裏的驚訝。盛昭曦笑得更是有些深意了:「你也覺得顧老頭不會是吧!」


    她頓了頓:「想想,顧啟遠是什麽樣的男人,身邊有過多少女人,數也數不清吧,雖然是娶了宋慈,但是兒子都那樣大了,他對宋慈也沒有什麽不同。怎麽會由著別人生下孩子來威脅顧湛的地位呢!」


    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


    但是這個宋慈卻是鬼迷了心竅。


    盛昭曦搖著頭:「宋慈大概是因為顧啟遠最近迷上一個小明星,所以便使了手段,然後說懷孕了,但是顧啟遠這會兒要休了她。」


    景瓷雖然也是早有想法,但是這會兒,還是問了:「怎麽迴事?」


    「不是顧啟遠的種啊!」盛昭曦笑笑:「顧老頭早兩年就結紮了,哪裏來的種?」


    景瓷不意外,沉默著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盛昭曦看著她,然後還是忍不住地開口了:「景瓷,那個女人沒有什麽下限的,如果你的心裏,還有封央,要小心一些。」


    景瓷搖了搖頭:「這些,我不關心了。」


    她將咖啡喝光,杯子還給了盛昭曦:「一會兒,我和顧湛去夜遊。」


    盛昭曦瞪著她,輕哼:「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喜歡封央多一些。」


    景瓷竟然也能開得起玩笑:「那是因為我享受過他的肉體,有想像的空間。」


    「那今晚,你也能享受一下顧湛的啊!」盛昭曦說得理直氣壯的。


    其實景瓷和顧湛也蠻好的,顧湛的心理可比封央正常多了。


    景瓷捏了她一把:「被商子遇帶壞了。」


    盛昭曦的臉一紅,知道景瓷大概是看到了。


    但是隨即,她就有些蒼白著小臉:「我和他,不可能的。」


    景瓷拍了拍她的小手:「你這樣,你們就永遠不可能。」


    總是得有個人先走出來的。


    商子遇的家族是個負累,而昭曦,又何嚐不是活在過去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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