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顧啟遠,目光仍是帶著憤怒。


    顧啟遠用下巴指了一下對麵的位置,但是顧湛哪裏有心情坐,站著不動。


    他這樣,顧啟遠也不禁動了氣,將手裏握著的杯子往下一放。


    「因為她和封央結過婚,你現在是想幫她守住景園吧!」顧啟遠的聲音十分地堅定:「顧湛,天下間女人有的是,景瓷是你碰不得的。」


    他抿了抿唇:「這陣子你暫時也不用來公司了。」


    他等於架空了顧湛,讓他沒有絲毫的能力去幫助景瓷。


    有人說過,爭奪女人的過程,就是一場權利的較量。


    他這個兒子,被他卸下了所有的裝備,憑什麽再去爭景瓷呢?


    而顧湛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


    他眯著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冷冷地笑:「爸,你要景瓷,再一次地淪為犧牲品嗎?」


    這下,顧啟遠所有的好脾氣都沒有了,手邊的杯子擲了過去,直直地砸到了顧湛的額角。


    顧湛沒有讓,就這麽生生地受著,額角紅了一片。


    顧啟遠餘怒未消:「顧湛,你還沒有溫心明白!」


    他頓了頓:「景瓷。是那麽脆弱的人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不要說封央將景氏收購了,你看著後麵,你看看景瓷能不能爬起來……」


    顧湛一時呆住。


    「你和景瓷也處過吧,你也敢說愛她?那你究竟了解過她嗎?」顧啟遠冷著聲音:「你以為這事情你過去幫她就可以的?」


    終是有句話,他沒有忍心和自己的兒子說,景瓷要的不是你的幫助,你隻是她的一個棋子,一個讓封央信任她的棋子。


    現在誰橫在景瓷和封央之間。誰就是犧牲品。


    歷靳言幾乎已經是抽身了,厲音音還在風暴中。


    而自己的兒子,還一個勁地往前沖。


    他分析了利益關係,但是顧湛仍是有些不能接受。


    景瓷,她是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嗎?


    想到她的柔弱,她顫抖的身體。


    他真的沒有辦法去想像,她是裝出來的。


    「爸,她這樣,封央會信嗎?」顧湛的聲音都有些抖。


    顧啟遠的目光有些深遠了起來,許久,他才淡著聲音:「他會信,但是景瓷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周圍的人,還有她自己,都是代價。


    而她做的一切,不僅僅是報復,更像是一場陰謀。


    顧啟遠老謀深算。大概是猜到了一點。


    顧湛抿緊了唇:「爸,但是你為什麽不拆穿?而是任著景瓷這樣?」


    封央不是他一直想籠絡的對象嗎?


    這是顧湛想不明白的。


    顧啟遠淡淡一笑:「如果封央收拾完了景氏,大概就輪到顧氏了。」


    他看看顧湛:「如果說這個世上有人能和封央抗衡,這個人,隻能是景瓷。」


    顧湛徹底呆住了。


    景園,被封了,景瓷的那間公寓以及景家的一些不動產,都被封了。


    不動產的總值大概正好抵掉那些債務。


    可是他們幾乎是無處可去,盛昭曦私人的住處,法院是動不了的。


    景家的傭人,在盛昭曦的安排下,也解散了。


    雖然無法得到補償,但是大家都是能理解的,反而湊了些辛苦錢,也有十來萬讓盛昭曦交給景瓷:「這些是我們的一些心意,小姐沒有吃過苦,暫時先用著吧!」


    盛昭曦沒有推辭,她接受了。


    她的公寓很小,隻有一個臥室,景瓷和她一起睡。


    周管家是有些積蓄的,在郊區買了幢房子,他暫時先在那生活著。


    「周伯,暫時的。」盛昭曦送走周管家時,眼圈也有些微紅:「周伯,你最近要注意休息,你的身體不太好。」


    周管家嗯了一聲,獨自離開。


    盛昭曦迴來,景瓷站在窗前,手裏握著一杯水。


    「周伯離開了?」她的聲音很輕。


    盛昭曦點頭,抿了抿唇:「景瓷,你下一步怎麽做?」


    景瓷看著盛昭曦,無聲地笑了笑:「封央他會來找我的!」


    他做的這一切這麽迅速,是因為她失憶了吧,連恨也沒有了吧。


    他會找她的,他會想著品嚐勝利的果實。


    而她,會讓他有快感,讓他以為,徹底地得到她了。


    說完,她縮著自己的身體蜷在沙發上,清瘦的小臉隻有巴掌大。看起來就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盛昭曦見了,都是有些心動的,不要說男人了。


    景瓷的身體,還是需要去醫院複查的,隻是要人陪著。


    她現在,連出去,都需要人守著,否則一個恍惚。她都會忘了迴去的路了。


    偶爾會有報紙捕捉到她纖細敏感的的表情,放在頭條……


    當然,她的美麗還是引起了很多男人的想入非非,但是她是封央的前妻,所以沒有人敢怎麽樣。


    顧湛來過一次,沉默著,景瓷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握著細白的小手:「我知道的。」


    她看著遠方的神情哀傷又纖弱。讓顧湛幾乎懷疑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看錯了。


    景瓷這樣子,哪裏像是裝的,他真的不敢相信。


    這天,是她複查的日子。


    盛昭曦約好下午兩點迴來接她的,但是景瓷一個人走出去了。


    她穿著一件厚實的大衣,裏麵是一件白色的毛衣,長發紮成了馬尾,瘦瘦的。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大學生一樣,哪裏有半分景家大小姐的模樣。


    一輛黑色的豪華房車一直靜靜地跟著她。


    房車裏,一襲正裝的封央隔著一層玻璃沉默地看著她。


    看著她用腳踢著石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踢到腳時,眉頭輕皺時,有些可愛的模樣。


    她以前,不會這樣。


    不會分心去做這樣的事情,不會靜靜地走在公路。一直靜靜地跟在她後麵,沒有去打擾她。


    她可能都不知道醫院的線路吧。


    他看到她仰著頭,找了好久,大概才找到了線路,小臉上有著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


    她上了車,仍是跟在車後麵。


    黑色的邁巴赫在午後的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隨著轎車在醫院的門口停下,他的車也停在了路邊。


    景瓷下了車。慢慢地將包拿好,慢慢地走進醫院。


    封央沒有跟進去,她的病情,他都知道。


    她每一次就診以後,都會有人和他匯報。


    她失憶了,而且性情大變,有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時不時,她還會頭疼。


    這是落下了後遺症了。


    封央坐在車裏。隨後拿了一支煙點上,靜靜地抽著。


    他許久沒有見她,任著她和顧湛在一起。


    景氏出事後,如他所料,顧啟遠從中阻止了。


    封央冷笑一聲,顧啟遠是怕惹火上身吧。


    他緩緩地抽著煙,車窗降下半截,在午後的暖陽下,他的臉色卻是有些陰沉。


    大概抽了五支煙,景瓷慢慢地挪了出來。


    細細的小腿挪著,動作很慢。


    他發現她和以前比,好像性子慢了很多,正麵看,小臉很是蒼白,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封央閉了閉眼,將手裏的菸頭扔掉,車窗升了起來。


    而他扔下菸頭後,景瓷的身後就出現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


    她的鼻端被捂了一塊手帕,那味道很沉,她的身體掙紮了一下就有些無力了,慢慢地軟了下來。


    兩個男人將她輕輕地扶到車邊,打開車門後,一隻結實的大手半抱著她,將她抱到了車裏,沒有讓她坐下,而是直接放在他的懷裏。


    她終於,又是他的了。


    封央看著自己懷裏的女人,她的小臉幾乎沒有什麽血色。


    英挺的麵孔緩緩貼上她的臉頰,小臉有些涼。


    他輕聲的嘆息著,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去北郊別墅。」他的聲音低沉,放得很輕。


    司機點頭,將車子開到了北郊。


    開去時,天色已經暗了些。


    車門打開,封央抱著她朝著主宅裏走,將她一直抱到樓上的臥室。


    景瓷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但是房間裏點著一盞氤氳的琉璃燈,桔色的燈光有些溫暖,陌生的臥室很女性化,滿滿歐式的風睛。


    她躺在像是雲朵一樣的蠶絲被裏。潔白潔白的,軟得也不可思議。


    身上已經換了一件純綿的睡衣,發束散了開了,披在肩上。


    她表情迷茫地看著四周。


    門輕輕打開,封央走進來。


    他的外套除下,裏麵是一套三件式的英式西服,英挺逼人。


    看到他時,景瓷本能地縮了一下。


    蒼白的小臉更為蒼白,唇幾乎沒有血色。


    纖弱的身體向後挪著,直到背後抵著床頭。


    小嘴抿得緊緊的,一個字也沒有說,就那樣地看著他。


    她的眼裏有著深沉的畏懼,她在怕他。


    封央的眸子錳地縮了起來,近乎痛楚地看著她的眸子。


    景瓷的唇有些顫抖,身體不安地動了動,小手放在身前,細白細白地絞著。


    他的手輕輕帶上門,朝著她走來。


    他一動,她就更害怕了,想爬起來,但是爬了兩下身體一軟,跌坐在如雲的床鋪間。


    她趴在那兒,有些狼狽,也有些楚楚可憐。


    封央走到床前,手指伸過去,她抬眼看著他尊貴的麵孔,顫得更厲害了。


    身體縮得像是小貓一樣,蜷了起來,慢慢地往後麵挪。


    他修長的手指碰到她的頭髮時,她像是驚了一下,驚恐地看著他。


    景瓷動也不敢動一下,像是僵住了一般。


    封央的表情也不會太好看,他的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的長髮。


    微微用力將她的小腦袋按到了他的腿上,她趴在他的腿邊,感覺到那緊崩的力量。


    那種純男性的,隨時能爆發的力量。


    他那麽強勢地按著她,但是手指間的力道卻又是那樣地輕揉地撫著她的長髮。


    一直一直地撫摸著,像是撫著上好的絲綢一般。


    她一動也不敢動,小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良久,他忽然收緊了力道。一把將她抱到了懷裏。


    她驚叫一聲,然後就陷在他溫熱的懷抱裏。


    她的身上隻著一件薄薄的睡衣,根本就擋不住什麽,隔著一層布,她的柔弱被他磨擦著,很羞人。


    她怕得要命,眼淚就那樣落了下來,沾染著他胸口的衣料,暈染開來,弄得他的心口都又濕又熱的。


    封央很不舒服,但是又放不下。


    「你怕我?」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帶著濃濃的危險,實在是她穿得太少,連內衣也沒有穿一件。


    此時抱著她,說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


    她仍是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的手指,輕輕地從睡衣下擺熟練地鑽進去,握上那份春色時,她驚得幾乎要逃走。


    她驚慌失措極了,身體挪著,聲音也是細細的:「不要……」


    他仍是堅定地撫著,大掌溫熱有力。


    她搖著腦袋,黑色的發散了一臉。有些迷亂掙紮:「不要,放開我……」


    大概是太陌生的感覺,她害怕極了,掙紮著,眼淚更是如雨般落下,一顆一顆地燙著了他的心。


    但是他又怎麽捨得放手,他處心積慮做的一切,隻為了奪迴她。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景氏垮了,不是正好嗎,看著她狼狽,景家再也起不來,為什麽非要得到她呢。


    他心裏其實是明明白白地知道的,無非是養著她,占著她。


    她的眼裏滿滿的驚恐和陌生,對他的手掌再不似從前一樣。一握就軟了身子。


    但是他是不願意鬆開她,這麽一直一直地握著。


    終於她放棄掙紮,隻是側著頭流淚。


    封央有些情動,已經將她按在了自己的身下親吻。


    但是她一聲不吭,小嘴幾乎咬出血來。


    他也就慢慢地有些心疼起來,沒有了興致。


    「景瓷!」略撐起身體,目光鎖著那個可憐的小人。


    她整個人都是輕顫著,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比之以前。又有著不同的韻味。


    慢慢地離開她的身體坐了起來,而她還縮在那兒。


    這樣的景瓷,一點不似他以前認識的那個。


    陌生到讓他的心都疼痛了。


    「很怕我?」他的語氣有些沉沉的。


    她的小手將自己的睡衣拉了拉,然後無措地看著他:「我不怕……」


    她的小手揪著自己的衣服,那樣子,怎麽會不怕?


    封央看了她的手一會兒,輕輕地笑了笑:「真的不怕?」


    她忽然就垂了小頸子,小臉上有著紅暈。然後又有些蒼白了起來:「聽他們說……」


    她的小嘴抿著,抬眼看了看他,又飛快地垂下:「聽說,我和你結過婚。」


    他的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沒有出聲。


    她頓了好久,小手揪著自己睡衣下擺,聲音更是有些顫抖:「他們說你不要我了,為什麽還要帶我來這裏?」


    問完後,像是鼓足勇氣一般,她抬眼看他。


    封央的心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一般。


    好久,聲音才有些艱澀:「沒有不要你!」


    她的水眸就那樣直勾勾地望住他,眼裏有著困惑。


    封央的淡淡一笑,伸手將她拉到了懷裏:「我要你的,景瓷,怎麽會不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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