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岢等人終於來到了靈壇山的腳下。


    迷途男孩兒的臉上顯現出不舍之意,他看著宇岢和狂嫗智叟,道:“宇岢大哥,鬼公鬼婆,馬上就要上山了,一旦踏足靈壇山,我就隻能以靈魂的形式存在。也要跟各位道別了。”


    鬼婆一臉不舍地道:“小寶貝兒,你要去哪?為啥要離開咱們?”


    迷途男孩兒淡笑了一下,道:“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隻是要尋找一樣重要的東西,才迫不得已來到這裏,如今我已經找到了,必須迴到屬於我的那個世界了。”


    宇岢歎然:“我明白,我會祝福你的。”


    迷途男孩兒又道:“宇岢大哥,上山之前,我能否單獨跟你說兩句話?”


    宇岢莫名,他看了狂嫗智叟一眼,鬼公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請便”。


    迷途男孩兒和宇岢來到不遠處的密林中,他猶豫了一下才道:“宇岢大哥,這次……恐怕是我最後一次迴婆娑聖地了,去婆娑聖地取迴我的肚兜。”


    “等一下,你的肚兜不是在你的身上嗎?”


    “這個是我後來請一位裁縫做的,這隻是一條沒有靈力的普通肚兜。之前那條送給你裹蘭草了,其實還有一條,那一條維係著我的一切,與我密不可分,所以我這次迴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取走那條肚兜,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途中遇到你。”


    “原來如此,你要去哪?”


    “我要去遠行了,到戰魂聖地以外的世界去看一看。不知道我們下次再見會是什麽時候?”


    “無論是什麽時候,我相信總會再見的。對了,這次幸虧有你解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說,現在看來了……”


    迷途男孩兒望了望太陽,又道:“還有時間,因為正午時分,金龍教的靈光屏障是最強的,可以有效抵擋外界侵犯,就算你說的印賢真人再厲害,恐怕也難以進入。”


    宇岢長歎了一聲,道:“你有所不知,上次金龍教大戰時,靈光屏障已破,現在恐怕……”


    迷途男孩兒擺了擺手,道:“大哥有所不知,金龍教非等閑之地,隻要教中的九條金龍不倒,即便靈光屏障被毀,也能自我修複,這個是靈壇山眾聖靈皆知的事,不足為奇。”


    宇岢歎然:原來如此!


    他問道:“我很好奇,當日在婆娑聖地你不辭而別,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迷途男孩兒又道:“去陰陽界,螽斯島,還有彼岸天。這些地方雖然相隔萬裏,好在一口氣也都走下來了。”


    宇岢莫名,這些地方他聞所未聞,想必是戰魂大陸之外的其他世界吧。


    這次看到迷途男孩兒變化如此之大,身上已然沒有了之前的戾氣,反而增添了不少的涵養,可見他的心智成長了不少。


    宇岢又道:“我想,在這些我未曾聽過的地方,你一定經曆了很多,由其是你戰魂靈力,我不明白,鬼影如此厲害的一個人,他那一掌威力無窮,擊在你的身上反而被震了出去……”


    迷途男孩兒道:“這是相生相克的原因,莫說區區的一掌,他所有的絕招對我而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浮雲而已,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而我卻可以完全克製他。原因就是,他的戰魂屬於陰鷙之水。而我的戰魂屬於金陽之土。”


    宇岢心中的疑惑終於撥雲見日,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迷途男孩兒又言:“宇岢大哥,我該走了,婆娑聖地的大門是不等人的,一旦錯過這次進入的時間,就要等到一百年後了。”


    宇岢駭然:“那就事不宜遲,你趕緊上路,他日有緣再見,我們再暢談人生。”


    “宇岢大哥,珍重!”


    “珍重!”


    宇岢看著迷途男孩兒離去的背影,不禁想起在婆娑聖地時的點點滴滴,那次經曆雖然時間不長,但卻讓人畢生難忘……


    宇岢一直看著迷途男孩兒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迴過神來,百感交集地歎了一聲,自言道:“人與人的邂逅真是太奇妙了,永遠無法預測下一個將要認識的人是誰……”


    一番感慨之後,宇岢迴到了狂嫗智叟的身邊,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他一下子擁抱住狂嫗智叟,感慨萬千地道:“兩位,你們是我在戰魂大陸最親的人,真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分開。”


    狂嫗智叟被宇岢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鬼婆尖叫了一聲,道:“小子,你突然這麽肉麻,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鬼公也喊道:“我是直男……而且是鋼鐵的!”


    宇岢自然知道他們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狂嫗智叟對宇岢絕對可以說是忘年之交中的莫逆之交……


    剛才隻是對感情有感而發的一種釋放,但是一想到前麵還有很多問題要去解決,宇岢再一次打起精神來,他目光炯炯,神采飛揚:“我們繼續趕路,直上金龍教。”


    ……


    穿過密林,前麵突然出現了很多人,那些人的服飾基本都一樣,可以肯定都是金龍教的人。


    然而,在那些人中卻有一批人是被繩子捆綁住的。其中有四個被捆綁的人排成一行,跪在一個人的麵前,那個人坐在竹椅上正在飲茶。


    撥開灌木,宇岢從數十丈之外便已看清,坐在竹椅上的人正是印賢真人的大弟子――業嗔。


    業嗔的身邊並列站著業癡和業貪。還有數十名明字輩弟子站在最後一排,個個拔劍弩張,冷視著那些被捆綁住的弟子。


    由於在那些人的中間有一頂轎子擋著,所以很難看清跪著的四個人是誰。


    宇岢心中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情形難道業善師父會不知道?不可能啊……


    鬼婆莫名:“他們在幹啥,舉行拜師儀式嗎?下跪的下跪,喝茶的的喝茶。”


    “你們家舉行拜師儀式是用繩子綁著舉行啊?沒腦子。”


    “你說誰沒腦子?找打是不是?我說著玩,不行嗎?”


    “行行行,你說什麽多對。”


    宇岢開口:“兩位,我們過去看看。”


    “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過去?”鬼公問。


    鬼婆接言:“那你說怎麽過去?難不成是讓我們爬著過去,還是拿著大頂過去。”


    “我不跟你計較。”


    鬼公白了鬼婆一眼,又看向宇岢,道:“我的意思是,以金龍教的威望,那些人之所以敢在金龍教入山之口如此妄為,必然有人撐腰,你有沒有注意到那頂轎子。”


    “不錯,那頂轎子的確怪異。”宇岢疑惑地道。


    鬼公又言:“我可以感覺到那些弟子包括那個坐在竹椅上的人,戰魂靈力都不是極高的,唯獨那頂轎子裏散發著一種神秘莫測的靈力,所以咱們千萬不能魯莽行事。”


    宇岢點頭:“好,我們先靜觀其妙。”


    鬼婆抬起拐杖在鬼公的腦殼上敲了一下,道:“這次算你說得對。”


    鬼公捂著腦殼,急聲道:“說得對還敲我?”


    “打是親罵是愛,這都不懂?”


    鬼公一聽立時沒笑容可掬:“哎懂懂懂,打的好,打的好,老婆子再給我一點愛,最好讓我一次愛個夠。”


    “你是不是有病啊,賤骨頭!”鬼婆白了鬼公一眼,便向對人多的地方望去。


    等到其中四名弟子把轎子移開,宇岢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隻見業嗔揚手一揮,跪在地上的四名弟子被人牢牢地按住,持劍的弟子走了過來,揮劍而起,一劍刺穿了他們的胸膛,隻聽他們一聲慘叫,紛紛倒地。


    “業嗔,你欺師滅祖,殘害同門,一定不得好死。”一個年輕的聲音罵道。


    這聲音對宇岢而言再熟悉不過了,他破口驚唿:“明智!是明智的聲音。”


    業嗔將茶盞猛然摔在地上,憤然來到明智麵前,甩手一記耳光,明智的臉上瞬間被抽出一道血印。


    業嗔怒道:“這一巴掌,是你替你師父挨的。”


    業嗔話音未落反手又是一個巴掌,再道:“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說人話。”


    業嗔瞪著跪在地上的四個人,怒道:“玉澤真人不在的那段日子,印賢真人對你怎麽樣,啊?你們不感恩戴德,更不識時務,有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明理瞪著業嗔,眼神裏充滿了視死如歸,激憤地道:“逆賊,縱然我看不到你惡貫滿盈的那一天,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


    業嗔不待明理說完,便迴身一轉,從一旁的弟子手中抽出利劍一下子刺了過去。


    明理當場口噴鮮血,雙目發直,聲音模糊地道:“業善師伯,業真師父,你們一定要保住金……龍……教……”


    明理話音未落,便癱倒在地上。


    宇岢痛心疾首地道:“不行,我要去宰了業嗔。”


    狂嫗智叟一把按住宇岢,鬼公疾聲道:“要去也不能你去,讓我去,你是他們的目標之一,我去打他們的個措手不及,你再去救人。”


    然而,鬼公剛衝上去卻被一道透明的屏障彈了迴來。


    宇岢道:“是靈光屏障?”


    “怎麽辦?”鬼婆問。


    鬼公道:“先看看再說吧。”


    “再看他們就死光了。”鬼婆道。


    “進不去,你讓我怎麽辦?”鬼公急言。


    宇岢擺了擺手:“都別吵,讓我好好想想。”


    這個時候,業嗔用劍刃指向其他被俘的弟子,憤然開口:“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如果你們和這幾個人一樣不識時務,冥頑不靈的話,明理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


    在業嗔的恐嚇和震懾下,一部分弟子徹底動搖了,他們紛紛俯首下跪,在立場和生命之間選擇的生命。


    民天瞪著那些弟子,怒道:“你們,你們這幫軟骨頭!”


    明德歎了一聲,道:“人各有誌,生死關頭,也由不得他們。”


    明天滿腔怒火,仰天大喊:“士可殺,不可辱,師父,師祖,明天無能,先走一步了!”


    明天說著,憤然衝向金龍教的石碑,一頭撞了上去。


    “明天……”


    明智五內俱焚,聲嘶力竭地喊道:“業嗔,印賢,你們這幫王八蛋!”


    “我讓你罵。”暴怒的業嗔揮起利劍,迴身一轉,一劍刺了出去。


    “業嗔,你給我助手!”


    宇岢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憤,他已然來不及多想,瞬間爆出一萬級戰魂靈力,飛身一躍,衝了過去。


    鬼婆詫異:“靈光屏障對他不起作用?”


    鬼公愕然:“會不會是藍玉風衣的緣故?”


    然而,就在宇岢淩空虛步尚未落地之際,一道白幡不知從何處飛來,隻見白幡靈光一閃,瞬間將宇岢鎮住。


    白色靈光下的宇岢不知所措,轉眼間,白幡靈光消散,宇岢已然被定在那無法動彈了。


    “哈哈哈哈,宇岢,多虧師父早已料到,設此法寶等候你的大駕光臨。”業嗔陰聲狂笑道。


    見此情形,狂嫗智叟互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宇岢有難,我們上!”


    然而,他們再次被靈光屏障彈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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