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我也是鬼?我真的死了嗎?”宇岢驚駭地瞪著鬼婆,又望向鬼公,激動地喊著。


    鬼公點頭道:“現在的你……的確是一個鬼。但是,我所好奇的是,在你這凡胎肉體之內為何存在著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


    鬼公的話讓宇岢和鬼婆莫名其妙,他們異口同聲地問:“什麽意思?”


    鬼公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宇岢,又道:“若是換作他人,在死亡之後是沒有辦法直接變成鬼的,隻能是魂。而你之所以成功地變為了一個鬼,同時還能保有血肉之軀存在於戰魂聖地,這都得益於你體內的那團靈氣。”


    宇岢慌恐而費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他想確定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人是鬼,因為,他一時間實在難以接受鬼公的話,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宇岢自然不知道鬼是什麽樣子的,印象中應該是青麵獠牙,兇神惡煞,讓人觸目驚心的怪物模樣……


    想到這,他想趴到水池邊,看看現在的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然而他又害怕自己變成印象中那種青麵獠牙的可怕模樣,所以又裹足不前,猶豫起來。


    這時,宇岢突然想到鬼公剛才說的話――他說自己還保有血肉之軀,這是不是說明現在的自己跟以前一樣?


    宇岢想了很多,心裏忐忑之至,直到鬼婆的話音傳來,他才迴過神兒來――鬼婆道:“是不是和幽冥紅泉有關?”


    鬼公搖了搖頭,道:“之前,我從他的脈象中看出,他體內的靈氣是先天存在的,並非後來所得,但怪異的是,靈氣被包裹成一團,無法湧遍全身,倘若能擴散到全身,他將會是一個擁有超強戰魂靈力的人――”


    聽到鬼公這麽說,宇岢雖然莫名,但還是鼓足了勇氣將頭探到水邊,當他看到水中的自己和原來一樣時,他忘乎所以地抱起了鬼婆,此刻的他一點不像在原來世界裏那個性格內向的高中生了,他緊緊地抱著鬼婆將他舉過頭頂,歡欣雀躍地道:“我沒有變,我還是原來的樣子!太好了,我還是原來的我!”


    ……


    “非禮啦!!!”


    鬼婆在宇岢的手裏掙紮著,扯著嗓子大叫起來:“快放開我,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雜毛……”


    鬼公踮起腳尖,拉住宇岢,醋意大發地喊道:“臭小子,你快放下她,這一千多年,我連她的手都沒摸過,你居然對她摟摟抱抱,你,你成何體統?”


    興奮中的宇岢聽到鬼公的喊聲才意識到自己高興得過了頭,於是一把將鬼婆扔到鬼公的懷裏。鬼公毫無防備地接住了鬼婆,並和她對視起來。早已氣急敗壞的鬼婆掄起拐杖在鬼公的腦殼上一頓狂敲,她邊敲邊罵:“你這個老東西,你這個老死鬼,還不快放下我……”


    鬼公被鬼婆敲得頭昏腦脹,兩手一鬆,隻顧捂住自己的腦殼,不住地喊疼,然而在他鬆手的一刻,鬼婆又一次毫無防備地摔在了地上,她哭叫著:“我這把老骨頭啊……被你們兩個王八蛋給摔散了……”這次她是真的暴怒了,拄著拐杖站起身來,放聲狂喊:“你們,你們兩個在搞什麽鬼……”


    鬼公嘴裏呢喃著:“我們本來就是鬼,不搞鬼,搞什麽?”


    鬼婆一把扯住鬼公的眉毛,衝著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說什麽?再給老娘說一遍。”


    鬼公疼得直求饒,宇岢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去勸解卻插不上嘴。


    這時,狂暴的鬼婆再次大叫起來,她的叫聲在深穀中不停地迴蕩著,雖然震耳欲聾,讓人難以忍受,但是,這聲音裏更多的是憂怨與無奈……


    宇岢想安慰鬼婆,剛要開口,卻被鬼婆的舉動嚇了一跳――鬼婆將拐杖用力摔在一邊,氣憤地坐在石台上哭叫道:“我的幽冥泉水啊……”


    鬼婆剛哭叫了一聲,又突然站了起來,將身子一扭,一把揪住宇岢的衣領,衝著他一頓狂噴:“你這個臭小子,早不掉下來,晚不掉下來,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刻掉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裏苦等了一千年,終於有機會逃出生天,卻被你這個喪門星給毀了,啊……”


    鬼婆話未說完又放聲嚎啕起來,嘴裏沒完沒了地嘟囔著,總著,她的脾氣一上來,最頭疼的就是鬼公。


    鬼公不知如何是好,他拉住鬼婆,小心翼翼地勸解著。鬼婆一把薅住鬼公的眉毛,憤然道:“你說現在該怎麽辦?說不出來,休想讓我嫁給你。”


    鬼公被鬼婆薅得疼痛難當,老淚縱橫,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宇岢看著他們乖張的舉動甚是滑稽,想笑卻又忍了迴去,他低聲勸道:“喂,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鬼公和鬼婆根本不理會宇岢,仍是喋喋不休地吵著,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在訓斥,另一個在忍受。宇岢無奈之下放聲大喊:“你們兩個老東西,不要再鬧啦!!!”


    “老東西?他叫我們老東西?”鬼婆愕然地瞪著鬼公。


    鬼公點頭:“他好像是這麽叫的。”


    宇岢深吸了一口氣,才抬高了聲音道:“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到底是誰?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聽你們的意思,好像是我的出現讓你們痛失了一次寶貴的機會,但是,你們再這麽鬧下去就是再過一千年也出不去啊。”


    宇岢的話讓狂嫗智叟頓時冷靜了下來,鬼婆鬆開了手,將身子扭到一邊,鬼公輕撫了撫讓他心疼不已的白眉,笑了笑才道:“我的名字叫鬼公,她是我的老婆,你可以叫她鬼婆。”


    鬼婆掄起拐杖在鬼公的腦殼上敲了一下:“誰是你的老婆?”說完,她白了宇岢一眼,又道:“連狂嫗智叟的名號都沒聽說過,怎麽長的大個子?”


    鬼公摸著腦殼,對著宇岢笑道:“打是親,罵是愛,我們都習慣了,嘿嘿嘿,你別介意,我們就是魂之穀赫赫有名的狂嫗智叟。小夥子,別看我們是鬼,但我們可不是你們人間想象的那種鬼,雖然我老婆脾氣狂暴,總愛打人,性格古怪,樣貌還……”


    不待鬼公說完,鬼婆的拐杖再次飛來,這次敲得更狠:“老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怪不得人家說你是‘老東西’。”


    “你也是個老東西。”


    “你才是老東西。”


    “咱們都是老東西。”


    “你再說一遍?”


    宇岢看著他們打來罵去甚是滑稽,不知不覺竟發現他們也有可愛的一麵,他似乎已經不在乎他們是不是鬼了,甚至被他們的嬉笑不拘深深感染,同時忘記了現在的自己也隻是一個鬼……


    宇岢站到他們中間,將他們分開才道:“兩位,不要再鬧了。”


    狂嫗智叟不愧是天生的一對兒,在一番吵鬧之後還能心有靈犀地異口同聲道:“你這個家夥又是誰?”


    宇岢轉身站到他們麵前,拱手道:“我的名字叫宇岢。來自,來自……”


    說到這,宇岢的思緒裏出現了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自己來自哪裏,但是,他卻能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


    其中,最令他無法釋懷的就是那個噩夢,他停頓了片刻,失意地道:“我,我想不起來自己是從哪裏來的了……”


    宇岢在這樣說的時候,心裏很亂,他在記憶中那片空白的地方努力搜索著,最後卻徒勞無功,一無所獲。他失落地坐在石台上,目光有些淩亂,嘴裏念叨著:“我到底從哪裏來?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鬼公上前一步,輕拍了拍宇岢的肩,道:“年輕人,你和我們一樣,都是從上麵掉下來的――”


    聽到鬼公這麽說,宇岢若有所思――“上麵掉下來的?”


    片刻之後,宇岢突然神經質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鬼公,瞪著他道:“我想起來了,玫瑰和虎王打起來了,我是被虎王打到下麵來的。”


    鬼婆一聽,駭然一驚,追問道:“你見過虎王?還,還有玫瑰?”


    宇岢還來不及開口,鬼婆又激動地望向鬼公,再道:“老頭子,沒想到,百花坳居然還有人幸存下來!”


    鬼公費解之至――不可能,魔之窟的人向來心狠手辣,怎會留下活口?難道……


    鬼婆向上麵望去,歎然道:“如果,當年我們沒有從上麵掉下來,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


    鬼婆的話讓鬼公也是感慨萬千:“是啊,一千年過去了,百花坳居然還有幸存者!宇岢,在你掉下來之前,百花坳是不是已經殘敗不堪,成了一片廢覷?”


    宇岢搖頭道:“恰恰相反,用‘人間仙境’四個字都無法形容那裏的美麗。”


    鬼婆聽後,心裏一陣酸楚,她苦笑道:“美麗!是啊,當年……我們就是被那美麗的景色給騙了……”


    鬼婆說到這,不禁潸然淚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一千年了,我們被困在這整整一千年了。”


    宇岢不明白鬼婆的意思,他莫名地望向鬼公,希望能在鬼公那裏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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