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苑的兩個丫鬟明珠和敏珠的攙扶下,月兒顫顫巍巍得來到前廳,緩緩的跪在澤浩的麵前。看到月兒的嘴唇都已蒼白,梁浮生心裏說不出的疼,他強忍著,慢慢的聽著月兒的敘述,隻覺得好漫長好漫長。

    月兒的臉上已看不出悲喜,她就那樣,木木的,像個複讀機一樣的,訴說著。從月兒的身世,到她如何與陳自揚相遇,到怎樣成為雪涵的丫鬟,到發現自己被陳雪涵利用,詳詳細細的訴說著。

    雖然這些澤浩並不感興趣,但是梁浮生越聽心越緊,他沒有想到他的月兒竟然有這麽不堪的迴憶和痛苦的過去。浮生的眉毛越收越緊,他暗暗的發著誓:即使用我的生命,去守護月兒的一生,足矣!隻是他更渴盼,渴盼他的月兒,能夠趕快說完。

    隻是接下來,月兒的敘述,慢慢吸引了澤浩的心神。慢慢的,他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真相,包括月兒曾經為了報複雪涵聯合其她三個妾室,如何傳播關於雪涵嫁入將軍府目的不純的消息,傳播每次澤浩從走後雪涵並沒有喝湯藥的消息,如何和茵若她們商討怎樣為置雪涵於死地而製定的陰謀等等,澤浩的心裏不自覺的為雪涵鳴不平,不自覺的去心疼雪涵。

    當澤浩聽到大少爺到梅苑去找雪涵被打的事情時,他徹底震撼了。原來大哥的傷,是雪涵打的。難道,大哥,這就是你欺騙我的理由嗎?大哥,您是撕破了雪涵的衣服,才發現她的守宮砂嗎?大哥,為什麽?天下女子何其多?為什麽你連雪涵也不放過?澤浩努力的鎮定自己,緊捏著拳頭,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大哥,你的衣服何其多?我隻要雪涵,我隻有雪涵,你為什麽不放過?

    澤浩好懊惱,懊惱自己為何要衝動,為何不查清事實再發火。雪涵,你在哪?雪涵你在外麵該怎麽生活?澤浩好後悔,他有種想殺了自己的衝動,雪涵,你的傷怎麽樣了?還疼麽?都怪我,雪涵,你迴來好嗎?雪涵,你恨我嗎?

    月兒的聲音越說越低,澤浩也沒有心思再聽她說什麽,他隻想,隻想找到雪涵,他隻有懊惱和悔恨,鄭澤浩,你這輩子,做的第一件錯事,竟然錯的這麽離譜?他的心,在滴血。但是,他是將軍,是節度使,他隻有努力克製著,克製著。

    同樣克製的,還有梁浮生,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月兒的變化,絲毫聽不進她在說什麽?他的月兒越來越虛弱。地上的血,已經一片,浮生此刻感覺自己好無能,好沒用,他有多少次想打斷月兒,可是他不能,他隻是將軍的一個侍衛而已。

    當月兒說話最後一句話時,慘然的笑笑:“奴婢此生無憾了”,昏了過去,浮生再也按奈不住的衝了過去,抱起他的月兒,直對著自己的住所衝去,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椅子上的澤浩,絲毫沒有注意到月兒已經不在這裏了。他定定的坐在那裏,雪涵,是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找到你,娶你迴家,做我唯一的將軍夫人。雪涵,我不允許任何人再欺負你,你是我的女人,永遠是。

    慢慢的使自己鎮定下來,澤浩理了理思路,開始可以推敲話語的準確性了。他迴想著曾經發生的一切,不管怎樣,雪涵並沒有對不起他,這37天來,壓著他的大石頭落了下來,那麽,除了找迴雪涵,一切,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想到雪涵,澤浩命來福,將那幾個侍衛叫來,撤銷追殺雪涵的命令。同時,向全府宣布:陳雪涵被自己派往一個神秘的地方,幫鄭凱去找師傅去了;一旦迴府,陳雪涵將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並且自己會大張旗鼓的重新迎娶她。

    不管全府人的歡唿與驚愕,鄭澤浩宣布了這條消息之後,來到梅苑,要求從此梅苑的一切,完全按照將軍夫人的排場來布置。夜已深,澤浩總算在打過雪涵37天後,睡了一個安心覺。

    同樣數著日子的不止有澤浩,陳雪涵數著的不僅有離開將軍府的日子,還有來到古代的日子。毫無胃口的翻翻盤中食物,不想這些了,也不知道紫蘇和新市打探的怎麽樣了?

    雪涵不自覺的又來到窗前,這也就是上房的好處了吧,沒事就可以開窗眺望,就像海邊賓館。賓館,這個字眼,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遙不可及。看著不遠處的一條幾尺寬的小河,清澈見底,還有幾隻鳥兒從河上飛過。小燕子,雪涵冷不丁的想到,但隨即她斷定,肯定不是。這裏是冬天,寒冷的冬天,燕子應該都飛到南方去了。隻是燕子們,到春天就可以迴來,我呢?什麽時候可以迴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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