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葛牙酸得幾乎要掉淚:“我的牙……嗚,疼。” 容不漁沒忍住,笑了出聲,道:“你就不該吃這個,好好吃你的蘑菇唄。” 九重葛:“……” 九重葛惱羞成怒:“不準說這個!” 容不漁難得聽到他語氣有了些怒氣,更是來了精神,斜斜靠在軟榻上,似笑非笑道:“我說的本來也沒錯,蘑菇那麽軟,怎麽會崩牙?” 九重葛雙眸滿是委屈地看著他,道:“別再說這個了,要不然我就……” 容不漁挑眉:“要不然你怎樣?” 九重葛道:“要不然我就親你了。” 容不漁:“……” 容不漁沉默半天,才艱難道:“小九,你來和我說說,你出了五華城是怎麽活下來的?” 九重葛道:“禾沉尋到了我,我跟了他好幾年。” 容不漁道:“那他沒有教過你,不能隨便親人。” 九重葛認真迴憶了一下,道:“沒有。” 容不漁:“……” 容不漁深吸一口氣:“那我現在教你,不能隨便對人說什麽親不親的,更不能直接動嘴,你……我天啊,你到底知不知羞的,禾沉就是這麽教你的嗎?下迴見了麵我要問問他。” 九重葛眨了眨眼睛,道:“可是我喜歡你啊,和你親密我覺得很開心。” 容不漁:“……” 容不漁麵無表情:“喜歡?” 九重葛點頭:“嗯嗯,就是那種想抱你的喜歡。” 容不漁:“……” 作者有話要說: 打斷腿預警。 感謝 眠燈x4、冰晶 小楓x3、孜墨、全幼兒園最可愛 的地雷 感謝 此岸觀山雪 的手榴彈 感謝 黑川 的火箭炮 感謝 暈頭鴨x20、吃貓的魚x20、落日無邊、冰晶 小楓x30 的營養液第60章 知錯就改 片刻後, 容不漁懶洋洋地靠著軟枕,細白的手指摩挲著一小杯酒, 不知道在想什麽可能他什麽都沒有想,隻是眸光空洞無神,讓人錯以為他時刻都在沉思。 房頂上似乎有輕微的聲響, 像刀劍出鞘聲,又似身體落地的沉悶聲,相互交織,隻是半刻鍾便沒了聲響。 容不漁似乎聾了,麵不改色地抿了一小口酒。 一旁的窗子突然被人輕輕敲了敲。 容不漁道:“進。” 窗子被從外麵推開,宮遺音倒掛在窗欞上, 長發垂落下來, 道:“雇主, 你還真的挺招人恨的。” 容不漁淡淡道:“要不然要你做什麽的?” 宮遺音翻進屋子裏來, 輕飄飄落了地, 手中的長刀上沾了些血腥氣, 被她毫不在意地在袖子上擦幹淨了。 “上麵已經是第五批了, 各個兇神惡煞的, 看著像是你滅了人家滿門似的。”宮遺音坐了下來, 自顧自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他們都是按照誅殺榜的指引靈力尋來的?” 容不漁慢條斯理地又抿了一口酒, 道:“不是,沒人能順著指引靈力尋到我,應該是有人認出了我來, 那些人,應該是花對玉派來的。” 宮遺音一歪頭,聽到花對玉的名字,有些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哦。” 容不漁聽出來了她似乎有些不滿,疑惑道:“你和她也有恩怨?” 宮遺音道:“沒恩怨,就是單純厭惡她。” 容不漁:“嗯?怎麽說?” 宮遺音想了想,才道:“她那種風情萬種矯情做作的女人,是個女人都本能排斥吧。” 容不漁大驚:“你竟然是女人,我差點忘了。” 宮遺音:“……” 宮遺音晃了晃刀,看模樣似乎想要一刀劈了他。 容不漁慢條斯理地將小杯中的最後一口酒飲下,才意猶未盡地將杯子放下。 宮遺音瞥見那還沒一根手指高的酒杯,立刻抓緊了機會嘲諷他:“一個大男人竟然用這麽小的杯子喝酒,嘖真是矯情。” 容不漁沒說話,似乎是懶得和她拌嘴。 宮遺音見他沒有反應,不免有些無趣,她皺起眉頭,道:“我從剛進來就一直很想問了,九重葛,你在那角落裏幹什麽呢?” 九重葛一直都在房間裏,隻是此時的姿態有些怪異他隻一隻腳站立,兩隻胳膊平伸著來保持平衡,頭上還盯著一壇比他腦袋還大的酒壇,正搖搖欲墜的晃來晃去。 九重葛不知道在這頂了多久,渾身搖晃,臉上全是汗水緩慢往下滴,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倒地了。 宮遺音看了半天,道:“這是怎麽著?你倆的情趣?” 容不漁:“……” 容不漁似笑非笑道:“要不你也來試試這個情趣?” 九重葛幾乎要哭了,但是唯恐抽噎的微弱動靜會讓頭上的酒壇掉下來,隻能發出細微的聲音,艱難道:“哥,要掉了嗚……” 容不漁淡淡道:“你頭上那壇酒是我最鍾愛的桃花釀,若是被你摔了,後果是什麽你可以想象的到吧?” 九重葛“嗚”了一聲,不敢再出聲,繼續搖搖晃晃地頂酒壇。 宮遺音歎為觀止,道:“我這些年聽說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沒想到本性竟然是這般……” 她想了想措辭,才道:“小綿羊似的。” 容不漁心道,小綿羊?小綿羊可不會膽大包天地覬覦自己的哥哥。 宮遺音走過去,伸手輕輕勾了勾九重葛的下巴,調笑道:“來,咩一個我聽聽。” 九重葛兇狠地瞪著她。 宮遺音保持著慈祥的微笑,道:“咩一個,要不然……” 她伸手輕輕點了點九重葛頭上的酒壇,酒壇立刻晃了兩下,九重葛大吃一驚,連忙維持著酒壇的平衡,半天才又靜止不動了。 宮遺音:“咩一個。” 九重葛滿臉屈辱:“咩。” 宮遺音:“真乖,阿姐等會給你打野味吃。” 九重葛立刻兩眼放光:“多謝阿姐,阿姐真厲害。” 容不漁:“……” 容不漁忍無可忍,冷淡道:“你該出去了吧。” 宮遺音嗤笑:“不就說幾句,怎麽還心疼了,懶得和你們兩個說,走了。” 她說著,再次不走尋常路地從窗戶翻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房頂守著去了。 九重葛繼續專心致誌地頂酒壇,直到腳站的有點酸了,才委屈道:“哥,我能換隻腳嗎?” 容不漁眼睛都不抬:“不能。” 九重葛道:“可是我腿酸。” “忍著。” 九重葛隻好又忍了兩刻鍾,最後終於忍受不了,帶著哭音道:“哥,我真的忍不了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容不漁這才懶洋洋抬了抬眼,淡淡道:“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九重葛忙道:“我不該說親你,那樣太輕浮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讓我說也不說。” 容不漁沉默半天,才艱難道:“重點是這個嗎?” 九重葛一愣:“啊?難道不是?” 容不漁麵無表情:“繼續頂著,再多加兩個時辰。” 九重葛:“哥!我這次真的錯了!我不該說喜歡,也不該說想抱你!” 容不漁扶著額頭,淡淡道:“那之後該怎麽說?” 九重葛舉一反三:“我不喜歡哥哥,也不想抱你。” “嗯哼,然後呢?” 九重葛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若是下迴忍不住,就扛你哦對了哥,你是喜歡背還是喜歡扛啊,扛著可能不太雅觀……” 容不漁額角的青筋都在小小的跳動,他咬牙切齒道:“給我滾出去。” 九重葛如蒙大赦,立刻將頭上的酒壇拿下來,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連招唿都不打,歡天喜地出去了。 容不漁頭疼地揉了揉額頭,隻覺得九重葛這人簡直就是天生來氣他的。 九重葛一路小跑出去,拐了個彎進了時塵的房間。 在九重葛頂酒壇時,時塵又不甘寂寞的跑出去買了一堆吃的,見九重葛進來,招唿道:“快來,我買了好多吃的,在清河城見都沒見過的!” 九重葛走了過來,見了一桌子的吃的,故作矜持地點點頭,道:“還不錯,哪來的錢買的?” 時塵道:“逐鹿給的。” 他說著分給九重葛一堆吃的,左看右看才小聲道:“那個女人……就是容叔雇的那個,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你覺得她是不是還記著我之前給她的那兩箭啊?” 九重葛坐下就吃,聞言含糊道:“不會吧,敗者為寇的道理她應該懂得,也不會因為這事而遷怒於你吧。” 時塵癟嘴:“但是她總是小廢物小廢物的叫我,特別兇,哪有女人是那樣的呀?我害怕。” 九重葛嗤之以鼻。 時塵看著他的神色,突然有些警惕:“等等,你不會被她收買了吧?就那幾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