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古以來借兵都很少留下美談,多是讓天下蒼生怨恨,李大牛心中還是希望奉王不要當這個千古罪人。


    李大牛迴到豐城,豐城裏麵現在更加熱鬧了,大司衡已經放開了禁令,允許交出糧食的人離開豐城,這糧食也是豐城出錢買的,反正到時候守城,這銀子也沒有多大作用,糧食才是關鍵,而且現在守城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要那麽多人雲集城裏,為城裏添加負擔。


    走在大街上,看到有的人在賣糧食,有得趕著車離開這裏,大家已經被告知了,等到敵人圍城之後,他們想走就走不了。


    現在離開的話,他們的家會被征用,給到來的士兵居住,虞朝定鼎之後,一直有所謂並不擾民的傳統,軍營多修築在城外,除了敵軍勢大,決定守城的時候,才將士兵遷入到了城裏參與守城。


    這城裏自然沒有多少可以供士兵居住的地方,這些人離開,也是一種必要。


    李大牛看到街上穿著各式鎧甲戎衣的士兵在街上巡邏,心中倒是好奇,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過了一會兒,李大牛迴到古吹台,見周霖鈴和蘇婉清沒有在,不由好奇的詢問仆人,仆人告訴他,這兩人都上了三樓了。


    李大牛也就沒有在多說什麽,迴到自己的房間看了看天花板,上麵沒有傳來絲毫聲音,周霖鈴告訴他,在上麵已經用特殊方法隔音了,因此上麵的空間比較小。


    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周霖鈴和蘇婉清才從迴來,兩人身上都上多了不少首飾,周霖鈴和蘇婉清異口同聲的說:“相公(大笨牛)你迴來了。”


    蘇婉清說完臉就紅了,啐了一聲,然後詢問說:“大笨牛,見到奉王,你有答案了嗎?”


    李大牛搖搖頭,然後告訴兩人自己的猜測,聽到這話,蘇婉清搖頭說:“這真是杞人憂天了,他想要借兵,紮木赫也要同意才是,而且我想拿紮木赫未必會相信這無權無勢的王爺,若是借兵就能夠平定中原,那麽紮木赫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呢?”


    李大牛對著蘇婉清說:“這個紮木赫也是一個聰明人。和奉王合作有利無害,他何樂而不為呢?”


    聽著這話,蘇婉清說絕對沒有這個可能,紮木赫沒有取得天下的雄心,而且藐視中原人,怎麽可能和中原合作,李大牛好奇的詢問蘇婉清為什麽這麽認為。


    蘇婉清得意的說:“他若是有意中原,就應該是固守悅華府,休養生息,勵精圖治,而不是找虞朝主力決戰。這不亞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本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他難道不知道嗎,隻是因為他想著恢複樂國故土,這種情懷之下,自然促使他快速進軍。”


    “至於藐視,這就很簡單了,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慎重,這紮木赫應該知道中原部隊雲集這裏,但是還不改行動,這不是藐視就是愚笨。”


    李大牛看了看蘇婉清,想到了蘇婉清這個姑娘不愧出自將門,想的倒是透徹。


    周霖鈴笑著說:“婉清,你和相公分析的一樣。”蘇婉清冷哼一聲說:“好霖玲,你就不用說大笨牛了,大笨牛就算再好,也是你的,別人又不能要。”


    周霖鈴握著她的手說:“若是婉清你想要,我這個當姐姐的倒是不介意。”


    蘇婉清笑了一下,輕輕的整理了周霖鈴的劉海,對著周霖鈴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舍得,可是我不喜歡,大笨牛要是人在英俊一點就好了,可惜他又黑又醜。就隻有霖玲你才受得了。”


    周霖鈴也一笑,準備說些什麽。李大牛看到這個情況,連忙詢問城裏的那些雜色的軍隊到底是怎麽迴事?周霖鈴對他解釋說:“相公,這都是勳貴的家丁,都已經被大司衡抽調成為一軍,專門負責城裏治安的。”


    李大牛點點頭,詢問郡主知道自己父親不進城的事情嗎?周霖鈴點點頭,郡主倒是不多擔心,說這是藩王的職責,她因此會為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的。


    聽到這話,他心中更加確信,奉王不會有事,但是奉王的底牌或者是王牌是什麽,李大牛倒是還不知道。


    接下來,蘇婉清和周霖鈴討論珠寶的事情,他就在一旁的聽著,不時的附和一下,讓兩個女子開心一下。


    蘇婉清吃完晚飯才離開,在蘇婉清離開的時候,周霖鈴對著他說:“相公,如今街上不安全,你送一下婉清。”


    李大牛點點頭,將劍和那個棍子帶上,這有了武器,膽氣也足了不少。


    這雖然已經是下旬了,隻有殘月掛在空中,但是萬裏無雲,月光皎潔,群星如同閃爍的珠寶點綴在墨色綢緞上。


    這時候一陣風吹了過來,蘇婉清下意識抖了一下,李大牛將自己的鬥篷給取下來,然後讓蘇婉清披上。


    蘇婉清在接鬥篷的時候明顯有一些猶豫,李大牛對蘇婉清說不用在意,這個沒有什麽好避嫌的。


    蘇婉清一笑,將鬥篷披在身上,笑著說:“是呀,大笨牛和我終究是不可能的,我想這些有什麽用呢?大笨牛我問你。在你心中,霖玲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李大牛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才好,隻是說自己就不知道,隻是曉得周霖鈴是一個最適合自己的人。


    蘇婉清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倒影,歎氣的說:“適合就好,人生一世,能找到適合的人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大笨牛,聽霖玲說你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這是真的嗎?”


    李大牛反問蘇婉清真的知道她自己的心意嗎?或許蘇婉清的好感隻是一種錯覺,對自己感到的好奇的錯覺,畢竟蘇婉清很少接觸到男性,會有這種錯覺也很正常。


    蘇婉清沒有迴答,隻是歎氣一聲,然後喃喃的說:“的確,我或許是因為當初的諾言吧,你也聽夏明善說了吧,當初我和霖玲、郡主交好,郡主的夫君我肯定是不會在乎的,但是霖玲,我認為霖玲和我一樣,她選擇的人也會適合我。如今看來,真是我錯了。適合我的人未必也會接受我。”


    李大牛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想想說這其實沒有什麽感情,兩人都沒有什麽深刻的記憶,時間會慢慢衝淡一切的,到時候蘇婉清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就不會再這麽說了。


    說到最後,他深吸一口氣說:“蘇姑娘,你的意中人乃是蓋世無雙的英雄,他文武雙全,國士無雙,隻有這一種人,才配的上。你說是不是。”


    蘇婉清也放聲大笑起來,笑中帶淚的看著他說:“大笨牛,你說的對,本姑娘才不會喜歡上你這又黑又笨的大笨牛。”


    送蘇婉清迴到家之後,蘇掌櫃竟然穿著甲胄,在燈光下看劍。見到蘇婉清迴來,笑著說:“好婉清,你今天怎麽不在瀟湘樓休息呢?”


    蘇婉清沒有好氣的說:“睡,睡什麽睡,那地方你又不是沒有去過,嗯,好像你是真的沒有去過,那二樓就一張床,你難道讓你的寶貝女兒在這大冬天睡地下嗎?”


    蘇掌櫃連說不是,指著李大牛說:“大牛,你這麽一個男的是不是應該睡地上。”


    李大牛說是,但是自己就算睡地上,也對蘇姑娘名節不好。蘇掌櫃將劍插入劍鞘之中,然後對著他說:“好小子,現在想到我女兒名節了,你捫心自問一下,我的女兒的名節是不是被你敗壞的差不多了。”


    李大牛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反駁,隻是說這時候不早了,要宵禁了,自己還要趕快迴去。


    蘇掌故牽著他的手說;“那麽今天晚上就這裏休息一晚上,你又不是沒有在這古吹台裏麵住過,你還擔心什麽。”


    李大牛聽到這話,解釋上次那是出不了城才居住,如今住在城裏,就不多打擾了。


    “好了阿爹,讓他走吧,這古吹台太小,容不下他這一尊大神。”蘇婉清對著李大牛說。


    聽到這話,李大牛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而蘇掌櫃也跟著上來,對著他說:“不是這個意思,那就住一晚上。”


    見到蘇掌櫃盛情難卻,他隻好答應了。在洗漱之後,李大牛和蘇掌櫃睡在下麵,在將要睡覺的時候,蘇掌櫃罕見的歎氣一聲,對著他說:“大牛,今晚要你留下,老夫有一件事情要交代。”


    李大牛恭敬行禮,讓蘇掌櫃說,隻要自己能夠辦到,那就絕不推辭。


    蘇掌櫃對著他說:“若是賊人到來,老夫也將披掛上陣,老夫怎麽也是蘇家子孫,遇到這種事情怎麽能龜縮自保。若是老夫上不幸殉國的話,婉清就麻煩將你照顧了。你先別急著推辭,我不是要你娶了婉清,而隻是照顧,直到她嫁人。婉清這丫頭,除了郡主,就隻服你家娘子,她的叔父這些都不放在眼裏,現在老夫還在,襄國公還在,她的叔父還會給他一點麵子,若是等到我們都不在了,蘇家是靠不住的,到時候婉清真的是孤苦無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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