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怕壓,我們可不怕壓,走走,這留在街上也會凍死,不如去行宮。”


    “對對,不能就這麽冷死。”


    一群閑人沒有了房屋,在人的慫恿之下,要去行宮居住。


    這件事自然被在城外的官員稟告了聖人,聖人聽了之後,對著楚元鳳說:“成何體統,你去讓這些刁民離開,不要讓他們進行宮。”


    聖人說完,思索了一下,對著楚元鳳說:“好言相勸,不到萬不得已,不準動武。”


    楚元鳳說著是,離開了禦帳。


    聖人對著玉琮說:“德潤,你去找到知府,讓知府將庫裏的棉衣都拿出來,給這些災民渡過今晚。”


    “臣認為不止要寒衣,還要柴火,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就算寒衣也不頂用,要烤著火才行。”


    聖人點點頭,讓玉琮前去自己安排就是了。


    接下來聖人讓文妃前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在禦帳裏麵休息。


    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魏思思和劉歆穿著軍裝混入到營地裏麵,因為今天地牛翻身的事情,大家弄的人心惶惶,就算護衛的禁軍也有一些鬆懈了。


    魏思思和劉歆到了禦帳不遠處,魏思思對著劉歆說:“好了,你就等在這裏,不管我成功與否,你要見機離開。”


    “我明白的,思思姑娘,你要小心了。”


    魏思思點點頭,施展輕功,巧妙地在營帳穿梭,找準了一個機會,闖入了帥帳之中。


    魏思思看著禦榻,拔出手中赤峰劍,一劍刺了過去。


    在魏思思劍尖碰到被單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妥,準備反擊的時候,一把寶劍從背後架在魏思思的肩膀上。


    魏思思感受著脖頸傳來的寒冷,對著聖人說:“我都忘了,你是天下最聰明的人。”


    “你不是忘了,隻是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你不止忘了朕是天下最聰明的人,還忘記了朕是劍之主,劍之帝,任何人都無法用劍傷到了朕,你讀了那麽書,不知道天子之血,不可濺地。”


    魏思思聽到這話,冷笑地說:“你已經老了,你的劍尖都在顫抖。”


    聖人聽到這話,對著魏思思說:“朕一向仁慈,若是有求於朕的,好言好語的求,那麽朕自然會給他要的。但是若是用弩箭,用銅筆,用寶劍對付朕的,朕可不會手下留情。”


    魏思思沒有再說什麽,閉上眼睛。


    聖人這時候突然將寶劍給撤下,對著魏思思說:“朕這些年來,喜歡的就是你這倔強和任性。”


    “你應該明白,我要是複仇起來,倔強和任性就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聖人哈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寶劍遞給魏思思,對著魏思思說:“思思姑娘,那麽就讓朕看看,朕這些年也累了,朕知道,就算殺了你一個人,還有不少明槍暗箭要對付朕,朕就算今天躲過一劫,遲早也有躲不過的時候。你苦心多年,就不是等這一刻嗎?”


    魏思思接過寶劍,聖人對著魏思思說:“朕突然上想起了以前做的一首詩兵象銷時崇佛像,烽煙靖始揚爐煙。治平功效無生力,贏得村翁自在眠。這就是朕想要走的路,思思姑娘,你快下手吧,朕還等著下輩子,銷兵崇佛,以爐煙換烽煙。到那時候,朕也好當一個自在村翁。快下手吧,這不是你等了很多年嗎?”


    這時候在外麵的護衛察覺到不對,詢問說:“聖人,你沒事吧?”


    “朕沒事,朕現在自在的很,朕如今就要求得大自在,大解脫了。”


    護衛怎麽聽這話都覺得不妥,準備進來的時候,聖人嗬斥說:“都在外麵候著,沒有朕的命令,誰都允許進來。”


    聖人嗬斥完畢,對著魏思思說:“你手中是一把神物,朕這把也是神物,朕死在神物下麵,也算死得其所了。”


    魏思思聽到這話,想起了自己魏家滿門,眼中出現了淚水,奮起全力,一劍斬在了一旁放在大虞律上。


    “你若是要出氣,宮裏的還有幾套,你想要劈,朕可以讓人送來。”聖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


    這時候魏思思對著聖人說:“今日我劈了你,恐怕再也沒有人來完善這大虞律了。”


    “就算朕死了,朕的儲君也會繼續完善下去。”


    “若不是手上沾過血,是不會去完善的。若不是抱經世故,堪破大苦之位的是不會去注疏的。”魏思思說到這裏,神情複雜的說:“姚文淵,今日我放過你,不是看在往日情分之上,而是看在這些奏章,律書上麵。”


    聖人聽到這話,笑著說:“原來朕還要感謝這些故紙堆,是它們救了朕的性命。”


    “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帝王對著宣尼三拜九叩,而你做到了。自古以來,帝王逃難都是先想著自己,而你卻先想著這些奏章,還有文武百官。我知道,我這一劍下去,殺的不止是一個屠夫,也是一個賢明之君。”


    聖人摸著自己的鼻子,對著魏思思拱手說:“承蒙思思姑娘看重了,沒有想到天下人視朕為洪水猛獸,反而是朕的仇人說了一句公道話。”


    聖人見魏思思沒有了殺意,對著魏思思說:“罷了,罷了,朕這一顆大好頭顱已經是你的,你什麽時候要,朕就什麽時候給。”


    “我且問你,你這大律疏好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完成?”


    “第一次注疏用了一年不到,第二次用了三年,這一次,怎麽說也要兩年。這注疏大虞律就如掃落葉,這掃了一邊再掃還是有。”


    聽到這話,魏思思說:“那麽我給你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太少了,朕若是真的如此,就要不眠不休了。”


    “除了這件事,你要做什麽?”


    “核查人丁,清算土地,懲戒兼並,養廉舉士,開礦修河……朕要做的可不少,這幾樣還是大頭,你看這些奏折都如同小山一樣高,哪一樣不是要花費大量時間和功夫。”


    魏思思聽到這話,對著聖人說:“那麽你要多少時間?”


    “這個至少要四五年,天下這麽大,黎庶這麽多,不是隨便那麽就可以弄好的。”


    魏思思直接搖頭說:“你想的美,連同這些,我給你十八個月的時間。”


    聖人聽到這話,歎氣一聲,對著魏思思說:“那麽思思姑娘,你還是一劍殺了朕吧。”


    魏思思沒有說話,聖人繼續說:“朕明白了,你是嫌棄一劍殺了朕太輕鬆,想要朕朝乾夕惕,累到死才甘心。”


    “為民請命,鞠躬盡瘁,不是你奉天禦極聖人告諭天下臣工的嗎?”


    “十八個月也行,不過朕有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朕早就準備籌劃了,隻是時機不到,如今見到思思姑娘,朕知道時機到了。”


    魏思思看著聖人,詢問聖人這是什麽事情。


    “這些事要是朕的一個人去忙的話,那麽幾年都不成功,但是有人協助就不同了。”


    “你有四妃三司六官府眾人,怎麽能說是你一個人忙?”


    “思思姑娘,這些人不是勳臣就是世家,朕要做的事情,他們不扯朕的後腿就算好的了,朕如今要做的就是,建立天策府,為朕出謀劃策,處理政務。”


    魏思思聽到這裏,對著聖人說:“這麽說來?聖人你是想要我去天策府了。”


    “是的,不過現在不能開府,朕會在睿思殿附近騰出一個大殿,就叫天策閣,而你就是天策閣侍讀。”


    “我不明白,以四妃的賢,不會如此不明事理。”


    “她們和你不同,她們求得是萬世妥當,辦起事來慢條斯理,而思思姑娘你就不同了,你複仇心切,限時又嚴,自然快刀斬亂麻。若是上天垂憐,或許是十八月之後,朕的大事你就弄好了。到那時候,朕也到九泉之下,也無愧列祖列宗,而你要得償所願,到時候和劉歆泛舟五湖,垂釣福溪,豈不是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


    魏思思聽到這話,還是心中有氣,這時候聖人對著魏思思說:“你若是氣憤不過,可以效仿古人,殺一條龍出出氣。”


    魏思思二話不說,長劍化虹,在那放在衣架的龍袍給斬成兩段。


    “領教了,領教了。”


    聖人說到這裏,魏思思說:“如今是昭寧十一年十月,那麽昭寧十三年四月初一的時候,你不要出爾反爾。”


    聖人點點頭,伸出手來,和魏思思擊掌為誓說:“一言為定,四月初一,朕一定將這顆大好頭顱,送給魏姑娘。現在魏侍讀,可以開始了吧。”


    魏思思點點頭,讓聖人點上蠟燭,她開始幫忙審看大虞律。


    等到天亮之後,文妃端著粥進來的時候,見到這個情況,先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將粥放下,對著聖人說:“臣妾再去端一碗去吧。”


    “有勞潤玉你了,你讓人準備一套女官服。魏侍讀,將要和我們一起迴京。”


    文妃說著是,轉身離開這裏。


    接下來,大臣就算知道,也沒有說什麽,他們對於這種事情,差不多司空見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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