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空氣沉寂得很,除了蟲鳴別無它響。


    栗山櫻良掃了多崎司一眼,隨即目光落在地板上,視線空洞而冷漠。吊燈在她頭上泛出暖黃的的光,窗外的小飛蛾如紙屑般扇著翅膀飛舞。


    多崎司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輕描淡寫地說:“果真什麽都瞞不過部長大人,剛才確實有人進來過。”


    “誰,從哪裏勾引來的女孩?”


    栗山櫻良深深歎了口氣,補充道:“又或者說,是哪裏勾引來的阿姨?”


    “豈敢在部長大人麵前造次...”多崎司喀喀地搖晃幾下脖子,賠著笑臉:“就是二宮嘛,她今天很開心的樣子,睡不著就來我和聊了一會。”


    栗山櫻良看白癡一樣盯著他看了30秒,隨後用兩隻手指從桌麵拿起一跟金色的發絲:“這是什麽?”


    “……嗬嗬。”


    多崎司幹笑一聲,望向窗外呢喃:“看來棲川同學的壓力很大嘛,年紀輕輕就有脫發危機了。”


    隨著夜色加深,山腳下的鐮倉街道燈火已經逐漸暗淡下來,隻剩下路燈和霓虹燈依舊在閃爍,海麵上的汽笛挾帶著習習的海風由遠而近。


    挺好的。


    這個夏夜真是充滿了情趣和驚喜。


    如果部長大人發飆的話,那麽他現在就要考慮連夜扛著電車跑迴東京跟姐姐大人謝罪了。


    栗山櫻良靠在椅背上,慢慢抱著雙臂。


    眼神有些呆滯,清麗的小臉略顯嬌弱,這幅模樣漂亮得讓人忍不住在心裏罵人:到底是哪個混蛋舍得把她惹生氣的?


    她像是在沉思什麽,而沉思起來又很花時間。呆滯的眼神不久又恢複了幾分清冷,她站起來往門口走出去。


    邊走,栗山櫻良邊在心裏思考剛才多崎司的反應。


    多崎司自然是有點怕生氣的自己,但不會怕到不敢開門的地步,在自己敲門的時間裏,他絕對是在處理一些棘手的事。


    而這裏又進過兩個人......


    即將走到門口時,栗山櫻良忽然瞥了眼屋子裏唯一能藏人的衣櫃,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重新折迴來,整個人蜷縮到椅子上,雙手抱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盯著他看。


    多崎司向她投以微笑。


    部長大人的臉色不大好,咬著下唇的小虎牙在燈光下微微泛白。


    “我不會原諒你的。”她聲音沙啞地說。


    多崎司看向她那清冷的瞳孔,從瞳仁最深處的亮光中看到有個表情細致入微的小櫻良,正在妙趣橫生地呐喊:聽到了我有多生氣沒,還不趕緊來哄我!


    瞧,部長大人她就是這麽可愛。


    她是高冷的,是高高在上的。但她真正有心事想要傾訴的時候,她會巧妙地讓自己在不卸掉高冷麵具的前提下表達出來,好讓多崎司識趣一點。


    夏夜啊~


    能把人的心胸都染成柔和的黛藍色的夏夜!


    多崎司緩緩吸了口氣,起身來到她椅子旁邊的地板盤腿坐下。


    燈光模糊地投影出兩人的輪廓,像是要貼到一起那般的近,窗外是鐮倉純情的月光、海浪、涼風。


    “小公主~”


    “栗山同學~”


    “正宮娘娘~”


    麵對多崎司賠笑的臉,栗山櫻良毫無反應,她隻是曲著腿,兩手抱膝,不聲不響地注視著他。


    帶有固執意味的小巧下巴長時間保持同一個角度,甚至會讓人搞不清她到底有聽沒聽到少年說的話。


    多崎司機智地轉移話題:“你喜歡什麽貓呀?”


    g點被觸碰到,栗山櫻良瞬間有了反應。


    看向多崎司的瞳孔變得清亮照人,如倒影著漫天星光的海麵。


    “世界上大部分的貓我都喜歡......”她沉靜地說著,抿起嘴唇笑了笑:“其中最喜歡的是長毛貓,特別是躺在照滿陽光的走廊午睡的長毛貓。”


    多崎司看著她的腿問:“吸滿了太陽光的溫暖的貓毛?”


    部長大人的腳趾微微蜷縮,將超薄的黑色絲襪撐得隱約可見裏麵淡粉色的腳趾甲,感官上特別的誘人。


    “對啊,那味道很好聞。”


    栗山櫻良當沒注意到他的目光,自顧自地說:“我喜歡在貓貓身邊躺著。然後閉上眼睛,聞著那味道,感覺就好像自己也成為貓貓的一部份那奇妙。”


    “這是什麽奇怪的感覺?”多崎司問


    她搖搖頭:“十分特殊的感覺。”


    “精神感應?”多崎司本想說想說靈感,但又覺得不同於靈感,怎麽表達好呢...文學少女的奇妙感想有時候真令人哭笑不得。


    “對,就那種東西。”栗山櫻良靜靜地說,“很難將這種感覺準確地表達出來。我所感到的隻是虛無縹緲的類似異世界一般的東西,裏麵所有的生物都是貓貓。首相啦、醫生啦、等等都是貓貓。”


    多崎司笑著點頭:“很有趣。”


    栗山櫻良聳聳肩,眼神恢複清冷:“算了,又不想和你說話了。”


    “純粹出於好奇心向你提一個問題。”多崎司看著她的眼睛問,“中午就問過了,但你沒答我。你說在你留在鐮倉也沒什麽可幹,幹嘛不迴東京?”


    片刻的沉默中,栗山櫻良悄悄瞥了眼衣櫃的方向,然後低頭俯視著他的臉,嘴角漾出可人的微笑:“和你玩。”


    “妙!”


    多崎司一點都不驚訝這個答案。


    坐在少女的椅子邊上,他心情舒暢地開口:“和我一起玩,像在伊甸園裏一樣。你我二人摘著五顏六色的鬱金香,為貓貓梳理柔軟的毛,肚子餓了就爬上樹偷摘神明的蘋果,邊吃邊在森林的河流裏劃船戲水,悠哉悠哉地打發我們還不需要為社會負責的時光。美妙至極,別無挑剔的浪漫時光!”


    【kiki為什麽不對我說這樣的話~!二宮詩織股指數下挫10點,當前股價:280】


    【雙標,你就是雙標~!棲川唯股指數下挫10點,當前股價:23】


    多崎司:“……”


    光顧著哄正宮了。


    一時間沒顧得上小老婆和前任的情緒。


    瞧著他臉不自然的表情,栗山櫻良眼角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後她又垂下眼瞼,語氣低沉地說:“可我心裏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是在胡攪蠻纏,在打擾你,給你添麻煩。所以,要是你……”


    多崎司硬著頭皮問:“要是我什麽?”


    栗山櫻良抿嘴看著他:“要不我讓我爸給點錢你吧,就當是花錢雇你陪我散心。”


    “這是什麽狗屁話!”


    “那樣至少我心裏安然一些。”


    多崎司低聲吼道:“你給我閉嘴!”


    “你不樂意從我爸手裏拿錢的心情我很理解。”栗山櫻良害怕地縮著身體,語氣柔弱道:“可你別一副我要去你幹什麽低俗猥瑣事的憤怒模樣。”


    “我必須要跟你強調清楚一點!”


    多崎司深吸一口氣,略帶著憤怒說:“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沒想過因為錢來和你交往,一直都是把你當成私人朋友來看待。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總之我們會很長時間裏都有來往。我可不願意在你的婚禮上被司儀介紹說什麽‘這位是新娘15歲時她爸給她雇傭的職業男乳娘’。那一來,賓客就會紛紛嘲笑我。相比之下,我更想被司儀介紹為‘這位是新娘15歲時就認識的朋友’。”


    “傻氣!”


    栗山櫻良瞪著他,臉頰一陣發燙:“我才不要舉行什麽婚禮。”


    “那好!我也不願意出現在婚禮這種吵鬧的地方,除非是我當新郎,否則純屬浪費時間。不過我這也就是打個比方,要表達的意思是:朋友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栗山櫻良沉思片刻,意味深長地笑著:“你這話,說給敗犬聽很合適。”


    多崎司心頭一跳。


    他的確也是想是說給衣櫃裏的敗犬聽的,正宮娘娘為什麽會突然提這一嘴?


    難道她發現什麽了嗎?


    應該沒吧…衣櫃裏什麽動靜都沒有,也許隻是無意提及......


    多崎司內心安慰自己幾句,隨即清了清嗓子,冷靜道:“和你說些正經話吧,我是想和你來往才和你來往,你想要我陪著,我也樂意陪著,怎麽都無所謂。但有一點需要明確強調:我是我,不受製於任何人。”


    栗山櫻良白了他一眼:“想讓我不以‘和花見姐告狀’這個理由來威脅你就對不?直接說嘛,發表這些這麽中二的發言真傻氣。”


    “小公主真聰明!”


    多崎司笑了起來,和栗山櫻良這人聊天總是這麽有趣。


    栗山櫻良沒好氣地命令道:“不要叫我小公主。”


    “為什麽?”


    “聽著很猥瑣,好像你是什麽怪蜀黍一樣。”


    “我覺得蠻親切的。”


    “反正你以後都不許再叫!”栗山櫻良看著自己的腳趾甲說,“家裏那個媽媽總是這麽叫,聽得人煩死了,可她本人一點都覺悟都沒,真是蠢到百分之百無可救藥的無聊女人。”


    多崎司剛要問話,她豎起食指貼在唇邊,用眼神傳遞出“不許追問”的信號。於是他便扯開話題:“無趣的正人君子到處都是,像我這樣訓練有素的好色君子萬中無一。”


    栗山櫻良沉默了10分鍾。


    燈光悄然地覆蓋著她小小的身體,雪白的肌膚瑩瑩發亮,給人一種近乎透明的美,似乎明天就要消失的極其微妙的美。


    空氣中飄蕩著某種不安的情感,多崎司心想,她真的很特別,一個清冷孤高的漂亮女孩,總能很清楚地看透事務的本質,可以發現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敏感問題。


    但她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政治世家這個光環下長大下的她,與家人、同齡人之間似乎永遠都不會達成和解,這本身就天大的問題。


    栗山櫻良背靠著窗台,海風吹入,掀起她的頭發。


    “欸,多崎司。”她視線抬高,盯著衣櫃問:“像我這種古怪又傲慢的女孩,你的耐心可以持續多久?”


    “可以很久的啊。”多崎司開玩笑似的說,“我是個腿控嘛。隻要你的腿一直好看,我就一直有耐心。你什麽都不用做,每天隻要早睡早起,漂漂亮亮地活著就行。”


    “為什麽這麽親切的話......”


    栗山櫻良頭疼似的捏著鼻梁:“你總要以那麽不正經的方式說出來?”


    “不是不正經。”多崎司解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人,覺得有興趣的事一旦開始了,我就不會中途撒手不管。”


    “這算不算是在給你添麻煩?”栗山櫻良冷靜地注視著多崎司,對於他的迴答沒有任何意外,所以聲音非常輕鬆,甚至還帶著一絲得意。


    多崎司想了想,迴答道:“也算是麻煩吧,不過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歸根結底,我也是喜歡和你相處的感覺,才會一直留在atf部的,並非是出於目的或者義務。至於我為什麽喜歡和你相處呢...嗯,我曾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我是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的話,肯定會不由分說地喜歡上你,很瘋狂的那種,懂了吧?”


    栗山櫻良搖頭:“不想懂。”


    懂了。


    但不想懂。


    “你的感覺也差不多吧。”多崎司說,“和你呆在一起時,那種少年獨有的朦朧感情會偶爾重新冒出來。雨的聲音、風的氣味都會連帶著變得妙不可言。”


    “你所講的東西,我現在也心領神會。”


    “真的?”


    栗山櫻良哼了聲,接著冷冷道:“假的!”


    心照不宣的傲嬌!


    多崎司把視線從她的腿移到她的臉上,臉上盛開著燦爛的笑容:“我們兩人的關係真奇怪,好像比任何人都要融洽一樣。也許長大後說不定會悄悄見麵,去不可能有人認出的溫泉旅館睡覺。雙方都輕鬆愉快,心靈自然相通。準確點說來,這是比戀人更有樂趣的交往。”


    栗山櫻良緩慢地眯細眼睛,伸出手心輕輕觸摸他的臉頰。


    指尖劃過他的耳垂,又軟又滑。


    緊接著,她放下腿,像是要記住什麽味道一樣彎腰湊到多崎司脖子上,用鼻子“嘶”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做好了覺悟……


    但仍感覺到眼角微微發熱,感覺就像被一擊貫穿痛處那樣。


    鬆開手,直起腰,栗山櫻良靠迴椅背,像是從幾公裏開外那樣遙遙注視著多崎司:“除了你和花見姐,我沒有談得來的人。”


    多崎司一點也不開心地迴她:“很榮幸。”


    “不騙你,所以不和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幾乎跟誰都說不過三句話。”


    說完這句,栗山櫻良忽然很俏皮地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可惜啊,你這人太傻氣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蛋。”


    傻氣......


    算是她表達親切的形容詞嗎?


    多崎司沒再說什麽。


    部長大人隻有部長大人的處境,有她自己的感情。


    他不可能完全把自己插進去。


    見他沒有說話,栗山櫻良敲了敲桌麵:“不給我倒杯酒?”


    多崎司隻好爬起來,給她斟了小半杯葡萄酒。


    栗山櫻良端著酒杯,輕輕一笑:“喝醉了怎麽辦?”


    “那就睡這裏好啦。”


    “好主意。”


    多崎司心想,你最好就睡這裏,把和島本老師共處一室的機會讓給我。


    栗山櫻良喝完杯裏的酒,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像是打算真的喝醉那樣。


    月夜已深,窗外櫸樹隨著海風搖曳,高大的樹冠讓人感到其深邃的漆黑會一直伸向到遠方的海邊。


    衣櫃裏。


    小可愛氣鼓鼓地透過縫隙往外看,表情非常委屈。


    才剛剛答應和自己談戀愛,轉頭就和另一個女生在這聊得那麽火熱。


    東京人真的壞透了!


    棲川唯眼神斜著看了她一眼,輕輕開口說:“二宮同學,這家夥的人品不太靠得住,你要遠離他才行。”


    “遠離他...”二宮詩織爭鋒相對地問,“好把位置讓給你是吧?”


    “……”棲川唯咬了咬牙,“他本來就是我的!”


    “現在不是!”


    “噓,別那麽大聲!”


    “對哦,我們要盯著栗山同學,不讓她有機可乘!”


    衣櫃重新安靜下來,兩雙眼睛緊緊盯著外麵,視線異常森冷。


    栗山櫻良有些不勝酒力,從臉頰到脖頸都在微微泛紅,醉眼迷蒙。


    風不斷從海上刮來,她閉著眼睛任憑夜風吹拂。


    看著這副殉道者般的容顏,多崎司內心不由充斥著一種愛憐的情緒,忍不住想抱著她。


    當然,隻是想想。


    屋內靜悄悄的,栗山櫻良迴頭看了他一下,開始背著雙手慢慢悠悠地在房間內來迴踱步。


    多崎司倚著椅子凝神細聽她的腳步聲。


    聽不到任何聲響。


    那裹著超薄絲襪的小腳踩在木地板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走到門口,栗山櫻良折返往窗邊走來。


    多崎司依舊靠著椅子坐在地板上,天花板上灑落的暖光照應著他的臉。栗山櫻良注視著他臉上的光澤,發現自己正麵臨一個新的課題。


    那裏有期待、有失望;有酸甜、有怯懦。思緒時而膨脹時而收縮,既好像風和日麗,又似乎一片淒迷。


    不可能的啊,美好的事物遲早都要成為過去。但在踏出這道門之前,不妨大膽一點,在那兩人的眼皮底下好好展示自己這個偽正宮的風采,警告她們別打歪主意的同時,也順便讓她們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獨特的地位!


    栗山櫻良迴到椅子上坐下,姿勢優美地架著雙腿。


    “過來...”她朝多崎司勾了勾手指,眉眼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多崎司覺得她有詐。


    但一時間又不清楚她在玩什麽,便乖乖靠了過去。


    然後,栗山櫻良抬起左腿直接架到他的肩膀上,輕輕晃著:“穿高跟鞋走了一天的路,疼得厲害,幫部長大人揉一下。”


    ?


    多崎司:“......”


    這是什麽展開?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親愛的部長大人,她清麗的臉頰上泛著紅暈,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澀,還是單純的酒氣上湧。


    “沒聽到麽?”


    栗山櫻良撐著扶手,掌心拖住臉頰,淡淡地吩咐道:“按摩,特別是腳踝的位置。”


    “部長大人...”多崎司身體緩緩後仰,語氣幹澀:“別鬧了......”


    “誰跟你鬧?”


    栗山櫻良冷笑一聲,搭在他肩膀上的左腿往下勾,不讓他後仰,然後右腿直接伸到他的鼻尖:“怎麽,你不是腿控麽?對你來說,這應該是天大的福利才對啊。”


    “……”多崎司心虛之下,視線不由悄悄往衣櫃那邊瞥了眼。


    栗山櫻良腳趾動了動:“快點。”


    “好吧......”


    多崎司喉結不爭氣地聳了聳,手慢慢放到她的黑絲美腿上。


    黑色過膝絲襪的材質十分高檔,摸起來的手感特別順滑,加之薄如蟬翼,簡直就好像直接在撫摸她的肌膚一樣。


    稍稍上手後,多崎司挺直腰,把她的左腿稍稍抬起來。


    受力之下,栗山櫻良不由整個人往後仰了點。小腿曲線纖細柔美,大腿圓潤,帶點小小的肉感。


    “讓你按摩...”


    栗山櫻良忍著羞意,冷冷道:“沒讓你傻傻看著!”


    “明白!”


    多崎司點了點頭。


    正宮娘娘這大膽的舉動,令他隱隱覺得她是猜到了房間裏有人所以才刻意做出來的。


    這腿一摸,等著自己的肯定是小老婆和前任的怒火,那今晚可就真的會演變成正經的修羅場事故。


    那麽,這腿......


    必須要碰!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絲襪美腿嗎?


    世俗總要男人無畏無懼......多崎司心裏燃起奇妙的鬥誌,一隻手抓住栗山櫻良右腳足踝,另一隻手將那纖巧玉潤的小腳抓在手心裏。


    栗山櫻良像是觸電般輕顫了下,本能地想要縮迴腳。


    多崎司連忙用力抓住,沒讓她逃離自己的手心。


    開玩笑!


    送到嘴邊了,還能讓你跑掉?


    栗山櫻良狠狠地瞪著他,想要說什麽那樣張了張嘴,但最終卻是因為不好意思,什麽都沒說出來。


    多崎司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右腳捧在手心。


    精致圓潤的足趾整齊地列成一排,絲襪尖頭的縫線處的粉色腳趾甲隱約可見。


    “真薄~”


    “少廢話!”


    “那麽,我要開始了。”


    多崎司用左手托著少女光滑細嫩的玉足,右手摩挲著黑色絲襪按摩腳踝。


    再等一會有你好看的......栗山櫻良心裏嘀咕一句,並未做出抗拒的姿態,而是難為情地把頭轉向一旁,臉頰微紅,無意識地輕輕啃咬手手。


    由於緊張的和用力繃緊的緣故,她的身體慢慢開始出汗,小jiojio散發出一股特殊好聞的汗酸味。


    多崎司抬起她的足尖,仔細按摩。


    這樣的局麵已經超出了部長大人可以忍受的底線,她似乎想要將腳收迴去,隻可惜多崎司沒能讓她如願。


    黑絲包裹下的誘人小腳被他溫熱的手掌牢牢握住,栗山櫻良臉紅得發燙,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雙眼朦朧得幾乎要滴出淚來。


    部長大人開始後悔了。


    明知道唯一部員是個腿控的情況下,自己還這樣送上去,這種行為和白給有什麽區別?


    “你們兩個快點出來啊......”栗山櫻良心裏哀嚎道,眼神不停地瞟向衣櫃,心裏一遍又一邊催促那兩位趕緊出來,好讓渣男盡快迎接正義的審判!


    可她越焦急,那衣櫃裏的動靜就越小......


    來自海麵的風不時吹上山腰,搖響櫸樹的葉子,空氣中夾帶著海潮的鹹腥,樹葉的芬芳。海濱公路上孤零零的燈柱,以相等的間距沿著海岸線無限蜿蜒至遠方。


    多崎司心情漸漸複雜,看著部長大人如玻璃般閃亮的眼睛,他輕聲問:“一直有個問題,栗山同學有多喜歡和我呆在一起?”


    燈光下,栗山櫻良整個人仿佛在蒙蒙發亮。


    自嘲地笑了下,她說:“說不出來。但我心裏明白,我寧願和你吵架也不願意和別人多說兩句。”


    情思也好,作為載體的語言也好,她雙腿使勁用力,想要夾扁他的腦袋那樣用力。


    氣氛撩人的夏夜,很容易讓人腦子發暈,把平常悶在心裏的話說出來。


    看著身邊的人,凝望他銀河般閃亮的瞳孔,月光似的清冷小臉上,柔軟的雙唇再一次微微張開:“我喜歡的人她有了喜歡的人,而她喜歡的人,我覺得也蠻不錯的。所以我希望他們能進展順利,一直都在一起。”


    “那你的喜歡呢?”多崎司問,“不會煩惱它無處安放嗎?”


    “我的喜歡啊......”


    栗山櫻良可愛地歪著頭,露出親昵的五檔笑容看他:“應該就在他們兩個人身邊打滾吧,一直都會在。”


    笑意慢慢斂去。


    就在多崎司以為她要哭出來的時候,部長大人忽然伸出手,迅速地擰上他的耳朵:“在兩個少女的眼皮底下和我玩曖昧,很刺激是嗎?”


    “啊——”


    多崎司的慘叫聲響起。


    衣櫃的拉門“刷”的一下拉開,二宮詩織和棲川唯瞬間衝了出來。


    小可愛的臉頰宛如充好氣的網球般鼓起:“小櫻良,你怎麽可以用腿來誘惑kiki!”


    話音剛落,她忽然又笑了出來,用天使般可愛的臉龐與嗓音對著部長大人說:“我現在已經是kiki的正牌小老婆了哦,可不像你還是緋聞正宮。”


    ?


    多崎司萬萬沒想到。


    平日裏最貼心的小老婆,上來就給了他最痛的一刀。


    栗山櫻良的視線瞬間變得極度冰冷,清麗的臉上毫無表情,讓多崎司人心底發寒。


    “你輸了。”另一個同樣冷得可以的天才少女抱著雙臂,憐憫地看著部長大人:“他親過我了,而你什麽都得不到!”


    栗山櫻良皺了皺眉。


    二宮詩織嘴巴一扁。


    【渣男可以去死了~!栗山櫻良股指數下挫20點,當前股價:160】


    【kiki太令人失望了~!二宮詩織股指數下挫20點,當前股價:260】


    ?


    這種私密的事能拿出來說的嗎?


    多崎司艱難地轉過頭去,頸關節就像生鏽了的齒輪,發出嘰嘰嘰的奇怪聲響。


    金發少女一擊脫離。


    帶著勝利者獨有的輕快步伐,她走向門口,耀眼的金發輕輕搖曳,似乎也在傳遞出它主人的好心情。


    迴過頭,對上的是另外兩位少女充滿怒火的眼神。


    “咕~”


    吞咽口水的聲音異常清晰。


    多崎司料到了肯定會有修羅場,但按照他的估計,應該會像以前那樣,棲川唯和栗山櫻良兩個人吵起來,小可愛在一邊看熱鬧,而自己則是左右逢源,平衡兩邊的勝負天平。


    萬萬沒想到......


    居然變成了渣男大型翻車現場。


    他現在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恨不得現在就跑出去追上金毛,和她大戰三百個迴合來出氣。


    “多崎同學...可真夠有女人緣的呢。”


    栗山櫻良雙腿夾著他的臉頰,指尖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輕笑著問:“你說,要怎麽懲罰你這種花心的行為?”


    冰涼的氣息,順著她的指尖瞬間滲透全身。


    “kiki~”


    小可愛溫柔地叫了他一聲,嗓音忽然變得低沉:“不如我和櫻良用水泥灌滿你的鼻子,嘴巴還有耳朵,趁著夜深無人沉到湘南海底吧。”


    哇!


    聽起來就覺得好可怕。


    如果這是在玩美少女遊戲就好了,遇到柴刀結局重新迴到上一個存檔就行,可遺憾的是人生這種遊戲沒有存檔功能。


    多崎司被迫跪坐在地板上,絞盡腦汁地想要給自己解釋:“你們兩個請先聽我說,親是親了一下,但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親...我可以發誓,在我心裏金毛絕對沒你們兩個重要!”


    “然後呢?”栗山櫻良問。


    “對啊,然後呢?”二宮詩織接著問,“我對你從頭到尾都那麽好,就連你忽冷忽熱的態度都一直忍了下來,你居然先親了她?”


    多崎司:“……”


    如果有時光機,他一定要迴到那天,把準備親金毛的自己掐死算球!


    小可愛憤怒地攥緊拳頭,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接下來幾天,請你一句話都不要和詩織醬說!”


    “多崎君~”


    栗山櫻良溫柔地用上了敬語,手指指向衣櫃的拉門:“去那邊!”


    “啊?”


    “我讓你去那邊!”


    聲音震得天花板的吊燈都搖顫了起來,光線搖搖晃晃。


    多崎司戰戰兢兢地地站起來,走到衣櫃門前。


    “低頭。”


    “啊?”


    栗山櫻良一手扶著拉門:“把頭伸進去。”


    “別衝動啊......”多崎司隻能依照她的吩咐,把頭伸進衣櫃裏。


    二宮詩織扁著嘴,抱旁白一樣念道:“古代如果有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就要被判斬首之罪。櫻良請動手吧,用門夾扁這渣男的脖子!”


    超乎想象的殘忍畫麵從小可愛的嘴裏說了出來,多崎司身體哆嗦了下,大聲叫道:“這…這是開玩笑的吧?”


    “二宮...”栗山櫻良轉頭說道,“看來他不想用這種方式,你現在去食堂找把菜刀過來。”


    “快說你是開玩笑啊!!!”


    這部長大人怎麽迴事啊,居然想用菜刀來對付同學,太恐怖了吧!


    多崎司忍不住在心裏批判她——難道因為爸爸是教育大臣,你就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動手吧,小櫻良!”


    二宮詩織叫了一聲,然後似乎是害怕場麵過於血腥似的別過臉。


    栗山櫻良拉動拉門,一下子夾緊多崎司的脖子。


    “啊!別這樣,快住手!好痛!要出人命了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求饒聲從窗口飄出,伴隨著櫸樹葉子搖曳的沙沙聲消融在夜色之中。橙色光芒從燈塔頂部閃爍出來,短暫地照亮漆黑的海麵,繼而消失。


    這真是一個情調健康,充滿樂趣,還很適宜殺人拋屍的夏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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