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是不是他殺了方盛蘭?


    是,不是。


    就這麽短短一個字,敢作敢當,承認了又如何。


    然而,不過一個字的事,方青逍卻是猶豫了。倒不是怕無衣對他怎麽樣,隻是覺得他若是承認了,對方恐怕會失望。


    失望啊,這個人原諒了他當初做的手腳,繼續把他當朋友。現在,又要讓他失望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方青逍不確定,隻能像往常一般囂張地反問迴去。


    額,這倒是個問題。無衣倒是沒有考慮過。不是還好,若當真是,他又能做什麽。


    “不是,就算你有良心,是隻好妖唄。”無衣迴了一句。


    方青逍堅持問:“如果是我呢?”


    “如果真是你……”無衣歎著氣,“那你也真是欠揍。”


    殺生,要不得啊,更何況你還是妖。方盛蘭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你殺了他,恐怕是與仙道無緣了,即使往後積德償還,有望成仙,可是那雷劫恐怕不是那麽好過的。


    無衣偏頭看著方青逍,眼神認真:“你不要模棱兩可,這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對方的雙眼太過清澈,方青逍終究不想在那雙眼睛裏看到失望,笑了笑:“若是殺了他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那我還真會殺。”


    無衣挑眉:“當真不是你?”


    方青逍一臉無辜:“你也看見了,我甚至連他的身體都沒要。”


    這也是,方青逍的確沒有理由殺方盛蘭,也沒有騙他的理由。無衣摸了摸下巴。那這下麻煩了,既然不是方青逍,殺害方盛蘭另有其人,那方龍修那孩子豈不是真的有危險?


    方青逍:“怎麽,你不信我?”


    不想了,真兇什麽的交給葉知秋查,他隻要保證方龍修的安全就行了。


    “信,怎麽不信了。”無衣一邊應著,一邊將上衣脫了隨手扔在床上,“你該走了,再不走,安子夜該起疑了。”


    聽見對方說信他,方青逍的目光閃了閃隨即又很快恢複了正常,打著哈哈笑無衣:“怎麽,你還真擔心他懷疑你?”


    本是開玩笑的話,不料無衣倒是迴頭認真迴了一句:“怕啊,不想平添麻煩。”方龍修那孩子的事已經夠鬧心了。


    “不想皇上誤會你?”方青逍挑眉。


    無衣迴得很快:“不是。”


    “我知道了……我休息夠了。”方青逍站起身,“藥放在桌上了,我走了。”


    方青逍說走就走,無衣一句你知道什麽胎死腹中。


    “莫名其妙啊。”


    無衣嘀咕了一句,手指一彈,水桶裏的熱水倒進浴桶,又將方青逍送來的藥倒了進去,脫了衣服到熱水裏泡著。


    嘖,誰說傷口不能沾水的,我就敢。


    無衣泡在熱水裏,手中結印,一邊吸收水裏的藥效一邊調息養傷。


    “國師!”


    調到一半,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撩開紗簾闖了進來。


    無衣睜開眼,一臉莫名地看著闖進來的安子夜。


    “……”安子夜愣了愣,低下頭,“大人……抱歉。”


    無衣繼續調息:“怎麽了?”倒是忘了,他臨時設的結界,隻是隔音的並不是阻人的。


    安子夜:“屬下在門外喊大人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擔憂國師安全貿然闖進還請大人見諒。”


    “我沒聽見。”無衣聲音淡淡,“抱歉,許是我太專注調息療傷了。”


    安子夜低垂的眸子閃了閃沒再說話。之前房間裏太安靜了,即使他再專注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那種靜太詭異了。


    將眼裏的狐疑掩藏好,安子夜抬眼看了眼重新閉上眼的無衣,走出簾外。


    青鳥院,洗漱打扮一番,準備好美酒美食的夏青蘿終於迎來了方龍秀。然而,對方的目光並未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而是徑直走到了桌旁,拿起了酒壺直接斟酒。


    方龍秀:“別跪著了,過來給朕倒酒。”


    “是,陛下。”夏青蘿心裏微微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她早知皇上喜歡國師,如今還有所期待那也是她傻,怪不得別人。


    素手執玉壺,玫紅指甲繪著彩蝶飛舞,方龍秀順著對方的手抬眼看向夏青蘿。


    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一雙溫潤的眸子含著水光,再加上今日穿了件粉紅羅衣,整個人比平時養眼了不少。


    方龍秀忽地笑了一下:“你特意梳妝打扮過了?”


    “聽聞陛下要過來,臣妾心裏歡喜,不敢怠慢。”夏青蘿垂眼,麵露羞怯。


    “自古女為悅己者容,你這番作為,朕會以為你是真的很期待朕的到來。”方龍秀抬手挑起夏青蘿的下巴,“朕這般待你,難不成你還喜歡朕?”


    “陛下待臣妾很好,是臣妾的夫君。”夏青蘿被迫抬著頭,因為緊張,睫毛顫動不停,“臣妾當然是喜歡著陛下的。”


    方龍秀湊近了些,語氣悠悠:“你倒是第一個表示喜歡朕的人,既然喜歡朕,那朕封你為皇後如何?”


    夏青蘿:“……”應該是太緊張了,所以出現幻聽了。


    “封你為朕的皇後,如何?”方龍秀又說了一遍。


    夏青蘿聽見了,但是完全不敢啊,驚惶迴道:“陛下,臣妾實在……臣妾惶恐,實在……”不敢啊,陛下您沒事吧!


    方龍秀麵露不悅:“不想?那就是不喜歡朕了。”


    夏青蘿要哭了。


    風伴狩心裏歎氣,過來解圍:“陛下,還需要酒嗎?”


    “無趣。”方龍秀收迴手,拿起酒杯繼續喝酒。


    夏青蘿心有餘悸,坐在一旁不敢吭聲。


    “朕不會殺你,也不會逼迫你,你用不著那麽驚恐。”方龍秀嫌棄地看了眼夏青蘿,“這模樣太難看,去卸妝,去掉頭上那些金釵銀簪,換迴你平時穿的綠衣後陪朕喝酒。”


    “是,陛下。”夏青蘿連忙退下去換衣服。


    等她換了衣服,卸了妝迴到桌旁時發現皇上已經喝完了兩壺酒,第三壺也去了一半。夏青蘿微微睜大了眼,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難道自己今晚在酒壺裏裝的不是酒而是水?


    “你來了。“方龍秀將一杯酒推到夏青蘿麵前,“喝!”


    酒入喉嚨,嗆得人咳嗽不止。


    夏青蘿:“……”不是水,是酒!皇上今晚肯定是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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