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什麽要求都要盡力滿足的方盛蘭一口氣不順暢差點掀了棋盤。


    墨竹輕笑一聲;“陛下還要代他還嗎?”


    兒子帶來的朋友太過放肆,葉老丞相立即看向葉知秋。


    葉知秋站起身,跪下行禮:“陛下息怒。”


    方盛蘭沉著臉不說話。


    “人啊,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輕易許諾。罷了,我自己去找他。”墨竹站起身,廣袖一揚,身子飛起,腳尖在桃枝上幾個輕點便已遠去。


    葉知秋看了看墨竹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大人,最後匆匆行了一禮:“陛下,草民告退。”


    “好友,等等我!”


    說著並指一劃,袖中飛出一把長劍,踩著長劍飛身離開。


    葉知秋走了,剩下的氣氛就十分奇怪了。


    本該最生氣的方龍秀因為墨竹的輕功之高,因為葉知秋的禦劍飛行而變得激動非常,攥著方盛蘭的袖子道:“父皇,孩兒要學。”


    而方盛蘭卻忽然說了一句:“朕這段時間還真是大開眼界了,見到的人身法一個比一個好,也一個比一個不把朕放在眼裏。”


    方龍秀一聽,立即安靜了下來。


    葉老丞相聽了,立即站了起來跪下:“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方盛蘭把玩著棋子淡淡道:“丞相好好的有什麽罪?”


    葉老丞相:“老臣那不孝子在山中野慣了,迴帝都後一時沒改正過來,臣這個時候將他帶來冒犯了陛下和太子,罪該萬死。”


    方盛蘭:“不怪你,要見他也是朕要求的。”


    方龍秀倒是在這段對話的時間裏按捺住了心裏的激動,又聽見方盛蘭這句話,頓時腦袋動了起來。


    父皇這個時候見葉知秋做什麽?


    想讓他當官?


    方龍秀想,這樣不把皇上放在眼裏的臣子,不是在當官期間把皇上氣死,就是被氣得大怒的皇上殺死。


    嘖,這樣的人,還是繼續修行,禦劍飛行,繼續不食人間煙火的比較好。


    葉老丞相道:“陛下若是不喜,老臣——”


    方盛蘭忽地將手中棋子扔迴棋盒,笑道:“就他了,朕看挺好,敢說真話是好事。”


    方龍秀眨眼。所以,父皇剛才到底有沒有生氣啊?


    方盛蘭站起身:“修兒,劍法練得怎麽樣了?給父皇看看。”


    看來父皇的心情是真的不大好。


    方龍秀立即點頭,乖巧道:“兒臣現在就演練給父皇看。”看向一旁的風伴狩,“伴狩,借你的劍一用。”


    風伴狩猶豫了一下,卻是折了一枝桃枝遞給方龍秀。


    好吧,樹枝就樹枝吧,雖然她想在父皇麵前表現一下,但是父皇又明確規定過她這個年紀隻能用木劍,用樹枝等沒有殺傷力的東西。


    “伴狩,你今天可不準讓本宮。”方龍秀想,她即使是輸,也不能讓父皇看到這場比試完全是讓出來的。


    當然,她也知道伴狩的劍法很好,不讓,她基本就是輸。但是,輸了也有好處不是,輸了就更有借口讓父皇請師父了。


    那邊,葉老丞相已經退了下去,方盛蘭饒有興趣地坐在一旁,聽見方龍秀不準風伴狩讓,立即彎著嘴角笑了起來,想了想道:“伴狩,那你就別讓了,拿出真本事讓你主子瞧瞧。”也省得這孩子放著身邊的高手不要,天天嚷著要請更好的師父。


    風伴狩明顯有些為難,遲疑了一會後,放下劍,也折了一枝桃枝在手,恭敬迴道:“是,屬下遵命。”


    痩紅亭外圍剛好有一片空地,方龍秀和風伴狩的過招拆招就在空地上進行。


    風伴狩彎腰行禮:“殿下,請。”


    方龍秀:“請。”


    雖以桃枝為劍,但方龍秀依舊全神貫注小心對待,一招一式拆得小心。


    隻是她身高不比風伴狩,又不準風伴狩讓著她,即使風伴狩隻拿出一成的功力與她比試,結果仍就是每隔一會,方龍秀手中的樹枝便被風伴狩挑落。


    方龍秀不甘心,在一次次的重新來過中再接再厲,到後來風伴狩使出二成的功力也沒能打掉她手中的桃枝。


    不過那個時候方龍秀都已筋疲力盡,握著樹枝的手都在打著顫了。


    “國師,你看太子練得怎麽樣?”


    方龍秀一怔,有些分神,餘光看向父皇所在的地方。


    比試有一會了,因為太過專心,國師聆音道長什麽時候來的她都不知道。


    聆音道長:“殿下這個年紀就有這份天賦和心智實屬不易。”


    那是當然,本太子是要向父皇看齊的人。


    “殿下,您分神了。”


    方龍秀一驚,連忙收迴注意力卻已經晚了,手腕一痛,桃枝已經掉落在地,而風伴狩手中的桃枝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方龍秀:“伴狩!”


    風伴狩一怔,連忙收了桃枝,低頭:“屬下冒犯,請殿下恕罪。”


    本宮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生氣,而是因為你方才竟然沒控製好力道,你在想什麽呢!方龍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將袖子拉低,遮住手腕上的紅痕。


    傷了太子,本宮可以不計較你也許是因為看見了國師的原因才失了分寸,但是父皇可不會。


    方龍秀擺出任性驕橫的模樣:“又輸了,算了算了,今天不比了!”


    風伴狩顯然沒注意到方龍秀手腕的情況,他的一半心神也剛從國師那邊收迴來,見方龍秀不比了,倒是有些意外,以為是自己傷了主子的麵子,急忙道:“要不然我們再比一次,殿下每一次都有進步。”


    比什麽比,本宮手腕疼死了,說了不比怎麽還是一點眼力勁也沒有呢!方龍秀瞪了一眼風伴狩:“贏不了你,以後再比。”


    “怎麽贏不了,我來教你怎麽樣。”


    好聽的聲音傳來,方龍秀立即抬頭看去,隻見一抹綠意拂過萬千粉紅帶著一縷清風很快便到了眼前。


    方龍秀眼睛一亮:“無衣。”


    一旁方盛蘭走過來,摸了摸方龍秀的腦袋:“沒禮貌,叫無衣先生。”


    方龍秀哦了一聲,乖乖喊了一句:“無衣先生。”


    飛羽麵具遮住半邊臉的無衣摸了摸方龍秀的腦袋:“真乖。”


    方龍秀仰著脖子看著無衣既沒有發怒也沒有躲開。


    無衣很快收迴了手,看向方盛蘭:“見過陛下。”又看向一旁的聆音道長,“國師好。”


    聆音道長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嘖,今天倒是有點禮數了。


    方盛蘭眯了眯眼,笑問道:“無衣,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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