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的上層甲板貴賓室裏,南北輕聲和波東哈交談著,她需要迅速獲取很多信息,推測到程牧陽到底想要做什麽。當然,這很難,但隻要猜到一二,也會有很大幫助。

    那天見到小風,他簡單用中文寫給她,說自己在比利時已經有一年,而在一個月前,終於發現了南北,可惜,南淮非常的小心,在南北在布魯塞爾露麵後,就安排她和寶寶搬到了另外的城市。小風帶著幾個人,好不容易摸到了這裏,卻被撞破行蹤,看管了起來。

    南淮並沒有為難他們。

    一定意義來說,南淮再討厭程牧陽,也不得不把他當“家人”來特殊對待。自然不會殺程牧陽的人滅口,囚禁卻在所難免。

    小風最後告訴她,程牧陽在沙特。

    已經留了足足一個月,而因為囚禁,兩人也斷了十幾天的聯係。

    “你知道,他去沙特是做什麽?”

    小風握著筆,搖了搖頭,寫下來:具體不清楚,隻知道,是為了cia。

    十幾天,足夠做許多事情,但實際是,沒有發生任何值得人關注的事情。在這兩天,任何聯係方式都試過了,找不到人。他一行十三個人,沒有任何人有消息。身為一個被起訴“戰爭罪”的人,能讓他離開莫斯科,前往一個陌生國度的原因,肯定非常重要。

    南北在當天,就決定和小風去沙特。

    離他越近,越有機會找到他。

    南淮像非常清楚她會做什麽,讓非常熟悉中東業務的波東哈來陪她。“那個人,是瓦利德-本-阿勒的私人助理奧塞馬,”波東哈喝了口飲料,輕聲說,“他的主人,是沙特最富有的王子。”南北頷首:“據說,沙特有幾千個王子?”

    波東哈笑起來:“的確,他們的皇室成員非常多,所以他們的名字很長,都帶著父親和祖父的名字,以避免親近的婚姻。比如這個瓦利德王子,父親和祖父的名字,就分別是他名字裏的本和阿勒。”

    她喔了聲。

    奧塞馬看到波東哈,忽然停下和身邊人的交談,走到兩個人身前:“看看這是誰?我們的老朋友?我真該看看乘客名單再登機,否則也不會在快降落時,才看到你。”

    波東哈站起身:“老朋友,不要太客氣。這次隻是私人之旅。”

    南北也站起來。

    因為沙特的法律,也為了不太惹眼,她早在飛機的私人套間換了衣服,黑袍頭巾和麵紗

    ,一個不少,隻露出一雙眼睛。

    除了點頭招唿外,奧賽馬沒有多看南北。

    穆斯林教的這個習慣,對南北非常有利,他們的男人對女人都不會多看一眼,自然也不會記住千篇一律的服裝麵紗下,記住她的任何特征。

    奧塞馬和波東哈似乎有很多話題。

    兩個人說起去年的麥加朝覲,有外國來朝覲者舉行了反美遊行。這並非一個禁忌話題,兩人身邊有個西方臉的男人,義正言辭地說:“伊的戰爭,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盒子,這是世界的災難,而不單單是對一個民族的。”

    眾人不語。

    南北和波東哈對視一眼。

    看來一定程度來說,這場戰爭,不止對中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對美國自己又何嚐不是。美國在伊的駐軍,每一天都在吸引各種組織,進行保衛聖地的“聖戰”。死傷從未中斷,一個國家從完全封閉的統治,過度到了流血衝突不斷的地方。

    這就是美國的所謂“自由”。

    飛機快要降落時,很多身著時裝的女人都匆忙返迴私人套間,換上黑袍和頭巾。

    南北走到小風的私人套間外,輕敲敲隔板,很快,他就從內拉開。

    她看見他時,小風剛剛合上套間提供的電腦,搖頭。

    意思是,依舊沒有程牧陽的消息。

    按小風所說,他最後一次的消息,是說自己要去沙特的東部——哈薩。所以,波東哈早已在登機前,就安排了行程。豈料他們一下飛機,就被告知,剛剛在機場附近截獲了一整車的地對空導彈,整個機場都在一級戒備狀態,排查非常的嚴格。

    幸好他們在飛機上遇到了奧塞馬。

    南北在貴賓室遞出自己的護照時,那個檢查的警察忽然多看了她一眼,立刻被奧塞馬低聲製止。“抱歉,女士,”中年警察移開視線,去看她的護照,“按照規定,所有旅客會在首都居住三天,等核實個人身份後,再放行。”

    “抱歉,”波東哈沒等南北說話,就先開口說,“我是這位女士的監護人,請和我交涉。”

    中年警察點頭,剛要再說話,奧塞馬已經蹙眉說:“這位先生和隨行的女士,是王子的舊識,我可以為他們擔保,他們絕不會是沙特的敵人。”

    正如波東哈所說,奧塞馬的主人是沙特最富有的王子,也是國王的侄子,自然地位尊崇。他既然開口,警察也不敢說什麽,請示

    自己的上級後,馬上就改了口:“那麽,請這位客人說明你們未來三日的行程,以便我們可以隨時聯絡你們,”警察笑著解釋,“當然,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你們在我國的安全,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批地對空導彈,是針對哪一位的。”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波東哈很快說,自己會在當晚住在哈薩,不出意外,未來三天都會在哈薩,胡富夫市居住。胡富夫的北部都是連綿的沙漠,擁有沙特為數不多的自然景點,警察隻當這幾個人想要體會沙漠風情,也就沒有什麽警備,很快記錄下聯係方式還有下榻酒店後,對他們放行。

    南北從利雅得機場一出,直接就上了私人汽車,直奔哈薩。

    他們所住的酒店,離沙漠很近,已經在綠洲的邊沿。

    因為風沙,四周的山丘都形態詭異,夜晚的聲音也有些淒厲。

    南北聽著風聲,看月色下的遠處,那些山丘都像一座座浮屠,悄無聲息地矗立在那裏。她給寶寶電話的時候,寶寶剛才喝完奶,準備睡覺。能聽得出來寶寶很開心,因為南淮在她走得當天下午,趕到比利時,準備在她離開的這段日子裏,一直陪著寶寶。

    “媽媽。”寶寶軟軟地叫她。

    “嗯,”南北也忍不住揚起嘴角,“寶寶今天做什麽了呀?”

    “在和爸爸玩子彈。”

    南北嚇了一跳,等到南淮接過電話簡單解釋後,才知道下午寶寶想她,怎麽哭都勸不住。南淮就把身上兩把搶的子彈都退出來,用毛巾擦幹淨遞給她玩,她反倒是不不哭了。所謂玩,也就是握在手裏,數來數去,自娛自樂。

    在掛斷電話前,寶寶忽然讓南淮走出屋子,小聲問她:“小爸爸開心了嗎?”

    “開心了,”南北哄騙她,“見到媽媽就開心了,很快就不生病了。”

    如果她不是說“小爸爸”生病,見不到媽媽不開心,就不會病好。寶寶也不會心軟,放她離開身邊。

    “那,明天能迴家嗎?”寶寶輕聲問。

    南北被問得心酸。這還是寶寶生下來,南北第一次離開她身邊。小孩子雖然表示理解,但總是想念她的。“明天不能哦,”南北輕聲哄她,“寶寶上一次生病,十天才好,小爸爸是大人,要比寶寶生病久一些。”

    寶寶哦了聲。

    電話掛斷後,南北更睡不著了。

    她不知道,程牧陽能在哪裏,什麽時候才

    能夠見到。他這次來是為了什麽?要做什麽?她一無所知。就在思維有些混亂的時候,房間的電話忽然就響起來,她以為又是寶寶,很快就接起來。但仍舊謹慎地沒有先出聲,她怕不是專屬的連線,如果是有心的外人,會被識破聲音,在這裏每一步都要很小心,她甚至始終沒有摘下過麵紗。

    電話那側,同樣沒有聲音。

    慢慢地卻有一段心經的梵唱響起來,南北先是一愣,很快就心跳快起來。如果是一般人,都會認為是神經病,立刻掛斷電話,但是她卻直覺猜測,這個電話和程牧陽有關。當梵唱結束後,電話裏報出了一串號碼。

    南北用心記下來。

    斷線後,馬上就撥出了這個號碼。

    短暫的等待音後,電話被接起來。

    “北北?”是程牧陽的聲音,有些淡淡的倦意,磁的不象話,也不真實。

    “嗯。”她答應著,竟然說不出第二個字。

    “我很想你。”他的聲音有些低。

    南北的眼眶已經很燙,被他一句話就說的,眼淚流出來。

    “這裏不能喝酒,所以,我現在很想要你。”

    很無賴,很流氓,也很程牧陽。

    他笑,最後說:“把門打開,我馬上過來。”

    她不敢相信,電話卻已經掛斷。

    她跑到房間門口,打開門,就看見走廊的另一側,程牧陽快步走向自己,很大的步子。她睜大眼睛,還以為這是幻覺的時候,程牧陽已經走到她麵前,抱住她的腰,直接走進房間,狠狠撞上了房門。

    南北還沒等張口,就被他扯下黑色麵紗,壓在牆上,直接壓住了嘴唇。

    他的一隻手肘撐在門上,用自己的身體壓住她的,不給任何反應的機會。漫長而深入的吻,他不願意放開,她也舍不得推開他。

    她缺氧到胸口發疼,終於被他鬆開嘴唇。

    “女兒叫什麽?”程牧陽說話的時候,仍舊不肯放棄,斷斷續續地親吻她。

    南北摟住他的脖子,喘息著,嘟囔著說:“寶寶。”

    “好名字。”他的手開始給她脫黑袍和頭巾。

    她唿吸不穩:“流氓,你就問這一個問題就夠了嗎?不喜歡女兒嗎?”

    “喜歡的快瘋了,”他笑一笑,聲音誘人極了,“一會兒在床上慢慢問,好好問,仔仔細細的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寶非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寶非寶並收藏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