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傍晚,便傳出了三皇子府上的安夫人,為小安府一事憂思過重,為證自己並無害夫之舉,自盡而亡。


    三皇子大驚,召集宮中諸多太醫救治,依舊沒有救迴安娉婷的性命。


    三皇子悲痛欲絕,唿天搶地,幾乎要隨他而去。


    此番動靜,甚至都驚動了皇上。


    皇上親臨三皇子府,直訓斥道:“你若是為了一個賤妾如此,有何麵目做我皇家兒孫!”


    三皇子痛哭不止,卻到底是斂了自絕的心思,隻是一蹶不振,閉門謝客。


    而尋花樓,草菅人命,擄劫官員之女,甚至違背官命,私自開門,最大惡疾。徹底被京兆尹帶人封了個徹底。


    自此,府上有小安府姑娘的人家,紛紛效仿安娉婷自盡而亡,以證清白。


    隻是這些姑娘到底是自盡而亡還是被逼致死,可就沒人知曉了。


    小安府搖搖欲墜,迫不得已,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安輕雲身上。


    而被寄予厚望的安輕雲,正被關在地牢裏,根本不知外界已是亂成一團,依舊是咬死不認罪過。


    正當太子想著不如隨意捏造一個罪過,名正言順的處死安輕雲之時。北疆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傳到了京城。


    早朝之日,皇上親手打開這份染著血的急報,隻匆匆掃過一眼,險些昏厥過去!


    眾臣皆驚。


    “皇上!”


    “皇上!”


    “皇上!快,傳太醫!”


    皇上兩手直顫,戰戰巍巍的抬了一隻胳膊,指著北麵喊:“北寒賊子!欺我太甚!”


    這份染了血的軍報,竟是北寒已接連攻破北疆防線,集結千軍,騎著雪狼一路往鉞安打來!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皇上,請保重龍體!”


    “皇上,龍體要緊啊!”


    “朕無妨!何人願去為我鉞安收複北疆!”


    眾人不動,皆是一言不發。


    九王爺坐於木質輪椅之上,亦是一言不發。


    那可是北寒雪狼!


    雪狼不好養,多年前,北寒出過一次雪狼,兇猛異常,鉞安連連戰敗。


    就連那鎮北侯莫蒼穹都屢屢戰敗,實在是力不從心。


    情急之下,鉞安卻出了一人,這人謀略過人,勇武非凡,率鉞安將士,護鉞安,收複北疆,將北寒大敗!


    隻殺得北寒幾年都緩不過氣來。雪狼一時,也銷聲匿跡了起來。


    可那人,是九王爺。


    飛鳥盡,良弓藏。


    如今,九王爺卻雙目已盲,坐於輪椅之上。如何還率的了軍,打得了仗?


    皇上見下方幾十眾臣鴉雀無聲,頓時怒火中燒,猛的一拍龍椅,怒吼道:“平日裏爭執不休,怎的今日就都無話可說了!莫不是你們隻有嘴上的本事!朕要你們有何用!”


    依舊是鴉雀無聲。


    九王爺突的呲笑一聲。


    皇上登時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沉聲問道:“小九有何見解?”


    “什麽雪狼,不過是些狗罷了。諸位大人如此怕死,倒不如自盡了事。”


    低下的花丞相悄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能把北寒雪狼比作狗的人,這世上,也不過就是一個九王爺罷了。


    武將皆是垂頭跪著,默不作聲。


    皇上眸子冷了冷,沉聲道:“小九,你說說,我鉞安何人能敵?”


    “若是以前,兒臣便可敵,隻是兒臣這身子,還有這雙眼,怕是上不得戰場了。”


    這不是廢話嗎?


    “難不成朕這鉞安隻有一個九王爺!”皇上怒道,“朕這鉞安,雖是名曰鉞安,可大大小小算下來武將數百!難不成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


    底下頓時一片唿聲響起:“臣不敢!”


    這是這片聲中,夾雜著一道不同的洪亮聲音,格格不入,尤為明顯。


    “臣願與北疆共存亡!”


    眾臣一愣。


    皇上眸光輕閃。


    這人又道了一遍,“臣,願與北疆共存亡!”


    這是何人?


    有武將低唿一聲:“張都尉!”


    “張都尉?是張都尉!”


    眾人循聲而去,皆是發覺這人,竟是前些天還險些被殺的張子騖。


    張子騖依舊跪地,高唿請命:“臣願率軍前往,不殺退北寒人奪迴北疆,誓不迴京!”


    “好!好!張子騖,朕命你率軍十萬!即刻啟程!”


    “臣領旨!”


    張都尉大軍開拔,臨行之際,去了神醫青竹的小院。


    安似月早早便做了一副丫鬟打扮,塗黑了一張臉,防止外人認出她來,親自上街去給張子騖購置了臨行的東西。


    竹兒也給安似月添了些常備的藥物。


    張子騖接了安似月的包裹,跟青竹笑道:“竹公子放心,大恩莫不敢忘,等去了北疆,我會好好關照莫年小公子的。”


    “無需關照他,讓他自己成長就是了。”


    張子騖撓了撓頭,道:“也好,也好。”


    青竹笑起來,“行了,我也不打攪你們告別,你們好生說話吧,我先走了。”


    “竹公子慢走。”


    隱約間,聽安似月急聲問:“北寒雪狼那麽厲害,子騖,你,你要當心。”


    張子騖眼裏盡是笑意,“我以為你會讓我不要去了。”


    “我知你心裏有國家大義,怎會攔你?”


    “似月,你放心便是,我會平安迴來的。”


    “……”


    青竹身後,安琳亦步亦趨的跟著,儼然像莫年一樣,做了青竹的小跟班。


    安琳不是不想迴去找安輕雲,關鍵是她身側時時刻刻都跟了一個暗衛初夏,她如今武功被封,哪怕擔憂安輕雲,也實在是逃不掉。


    隻能日日跟在青竹身側,竹公子性情溫和,安琳這一跟,就是大半個月。


    初夏也就因此安安心心的盯著安琳,小姐那邊,有九王府的暗衛跟著,她放心得很。


    而此時,莫冬兒正賴在九王府裏,九王爺得知初夏未曾跟著莫冬兒,早就派了嚴青跟著莫冬兒。


    莫冬兒拗不過九爺,又不想讓人跟著,幹脆扔了府上下人們伺候的莫蒼穹,直接搬來了九王府。


    九王府自然歡迎的緊。軟軟糯糯的小王妃,誰不稀罕?


    溫白最近似乎閑的不行,見天的往青竹身邊湊,滿腦子都想著如何使得神醫有空,好撬過來給自己爺看看眼睛。


    昔日叱吒沙場的軍事溫白,幾乎都要成了青竹的跑腿的。


    可青竹依舊是忙的不行,秋日裏收上來的草藥,從晾曬到收集製藥,都是她一人打理,自然忙的不行。


    北疆。


    莫年早已跟北疆的將士們混熟,在北疆軍裏,儼然成為了眾人皆是萬分照顧的小弟。


    嚴二雖不知莫年為何姓了莫,卻早已知曉莫年不是莫蒼穹的人,隻當姓氏什麽的,是個巧合。


    不過嚴二依舊是未多莫年掉以輕心,對莫年算不上是嚴防死守,卻也是時時刻刻注意著他。


    至於北遠將軍,莫年可是莫大人親自吩咐下來要好生照看的,他怎敢攔著莫年?


    莫年性子也好,對誰都是虛心求教,在北疆軍裏,誰都喜歡教他兩招。


    小少年如同一個毫無阻攔的小草,在北疆軍裏紮根,然後,肆意瘋長。


    傍晚,號角聲又響。


    這不是北寒第一次進攻,這半月,北寒幾乎日日都來騷擾一番,惱人的緊。


    隻是北遠將軍遲遲不動,鉞安大軍已後退了許多。


    莫年不明白為何不去迎戰,在這迴收兵之後,悄悄的湊進了嚴二躺下的地上。


    小少年笑的極其無害,“二爺,您跟我說說,北遠將軍為何不出兵迎戰?”


    嚴二沒動,“你希望出兵迎戰?”


    “我方士氣正好,為何不戰?”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莫要胡說八道。”


    莫年一雙眸子亮的嚇人,“長久退下去,北疆將士定會士氣萎靡。”


    嚴二瞅了小少年一眼,冷笑了一聲,“爺看你精神的很!”


    “不戰而退,這可是兵家大忌!”


    “你讀過幾本兵書?都未上過戰場,跑來跟爺說什麽兵家大忌?”


    “不知自然是要問的。”莫年笑的乖巧,“二爺,您跟我說說,為何不能出戰?”


    嚴二眯了眯眼,眸光森寒,“北寒人,有雪狼。”


    “雪狼?北寒人可引狼?”


    “他們可不隻會引狼。”嚴二坐了起來,眸光飄遠,“他們還會訓狼,戰場上,可乘雪狼而攻,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莫年大驚,“若是北寒人人騎著雪狼,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


    “是啊,所以北遠那老東西怕死,他不敢出兵。”


    小少年皺了眉,“可若是北寒真有什麽雪狼,那豈不是早就騎著雪狼大肆進攻鉞安了?”


    “就你想的周到。”嚴二抬手搓了搓小少年的腦袋,“幾年前,北寒召集數千隻雪狼,大肆進攻北疆,雪狼性情兇猛,生生從我北疆撕開了一道口子來。”


    嚴二不屑的冷哼一聲,“可那幫雜種也不看看,北疆是什麽人的地兒!九王爺親自掛帥,領了我來了北疆。爺是什麽人呐,那是戰神!是這北疆的殺神!那幫子長毛白狗見了爺,皆是夾著尾巴逃的屁滾尿流!”


    莫年聽的眸光發亮,“九王爺,當真如此厲害?”


    “那是!”


    “可,可雪狼兇猛異常,怎的見了九王爺,就夾著尾巴逃了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盲眼王爺紅玲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躚並收藏盲眼王爺紅玲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