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這句話。


    “臣弟的未婚妻前些日子被人綁了,臣弟雖是當時護著莫大小姐無恙,也報了官府查封了那處。可沒想到,昨兒夜裏,竟是聽聞那被查封了的鋪子大張旗鼓的開張了!”


    “什麽鋪子?竟綁……竟敢無視官府?”


    三皇子未說出口的話,讓九王爺的周身頓時冷了下來,身側的大臣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靳辰軒的嗓音冷的幾乎凝結出冰碴,“尋花樓。”


    尋花樓。


    眾臣頓時一個激靈。


    尋花樓背後的人,正是小安府。


    小安府家裏的兒子並不出眾,所以偌大一個府邸都無人在朝為官。


    可小安府的女兒,不說不知道,這仔細一數,竟是發覺小安府的女兒竟是早就滲透進了在朝官員們的後院!


    再加上前些日子莫蒼穹突然昏厥一事,小安府果真需要細查。


    小安府,先是讓女兒滲透進朝中,且給每個嫡女配備庶女做暗衛,再令其謀害朝中重臣,細思極恐。


    小安府,究竟是要做些什麽!


    太子腦子裏靈光一閃,前些日子,太子妃跟他說了些什麽來著?


    安側妃疑似北寒探子?疑似北寒探子?那這小安府……


    太子頓時渾身一抖。


    皇上眼尖的往太子處一瞥,見太子狀似站不穩,頓時聯想到莫蒼穹當日的樣子,大驚道:“太子,你怎麽了?”


    眾臣一驚:“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可要傳太醫!”


    “太子殿下!”


    “……”


    “無事。”太子深吸了一口氣,“兒臣無事,讓父皇擔憂了。”


    “你當真無事?”


    “是,兒臣剛剛,剛剛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事。”


    “何事?”


    太子抿了抿唇,猛的抬頭道:“前幾日太子妃突然跟兒臣說,安側妃曾口無遮攔,藐視……藐視皇權,疑似北,北寒的探子。”


    頓時文武百官一片嘩然:“什麽!”


    皇上亦是一驚,重重的拍了拍龍椅扶手上的龍頭,“可確有此事?”


    “兒臣不敢妄言。”


    “那你為何如今才報!”


    “兒臣隻想著,想著證據不足,隻將那安側妃禁了足,等證據確鑿了,再作處置。”


    花丞相突然低喃了一聲,“安側妃,姓安?”


    頓時有人接話道:“是小安府裏的人?”


    花丞相悄聲迴道:“正是,小女跟我那夫人嘮叨過,那安側妃,正是小安府的人。”


    “那太子妃娘娘如何說?安側妃是怎樣的人?”


    花丞相搖了搖頭,“小女啊,自幼被老夫那夫人護的太好了,對那後宅之事,到底少了幾分心思。”


    這意思,便是那太子妃娘娘鬥不過小安府出身的安側妃?


    哪怕花丞相是刻意壓低了嗓音,可這大殿裏,皇上什麽聽不到?


    皇上聽聞此言,突然喚了一聲:“花愛卿!”


    花丞相:“臣在。”


    “朕問你,小安府的女兒出嫁,當真會配一個庶女做暗衛?”


    “這,老臣不知。”


    皇上又問:“太子,你可知道?”


    “兒臣不知。”


    皇上又拍了拍龍頭,“你自己的東宮,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兒臣,兒臣……”


    花丞相略一思索,開口給太子解了圍,“皇上,老臣聽說,安側妃身旁有個侍女,也是姓安,名喚安琳。”


    “安琳!”張都尉猛的喊了一聲,隨即跪於殿中,跪在花丞相身側,“皇上,臣曾心悅與安府的一個姑娘,對安府裏的人也算是略有耳聞。這安琳,正是小安府的一個庶女。”


    此話一出,眾臣又是一陣躁動。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花丞相皺著眉道:“可安似月從相府走出去之時,臣看的清清楚楚,時獨自一人。”


    張子騖一頭磕在了地上,男兒的眼底盡是淚,“皇上,臣心悅的姑娘嫁人之時,也應有一個暗衛,名叫安璿。隻是臣的姑娘不願,小安府一氣之下,活生生的逼死了安璿。所以安三小姐,是一個人出嫁的。”


    皇上微微點了點頭,長歎一聲,“張愛卿啊,人死不能複生。那安三小姐也是個烈性子,若是安三小姐當真句句屬實,朕封她做個縣主,賜婚與你!張愛卿,你可願意?”


    聖旨冥婚。


    眾臣皆在心裏麵默默歎息一聲。


    這便是變相的補償先前差點殺了張子騖一事。


    皇上已經開了金口,張子騖不敢推辭,隻能重重的又磕了個頭,“臣,謝主隆恩。”


    隻不過那小安府一事,張子騖以額觸地,長跪不起,“皇上,安三小姐生前以死明誌控告小安府,臣替亡妻,懇請皇上徹查小安府!”


    九王爺亦是站在原地,“父皇,兒臣若是此生保護不得王妃,兒臣寧願退婚,終生不娶。”


    花丞相愣了愣,他可聽說九王爺跟莫大小姐可是好的很,九王爺如今退親一事,怕是十有八九不是真的!


    花丞相念著莫冬兒幫了自家女兒,便道:“皇上,小安府,確實該詳查!”


    太子:“父皇,這幾位出了事的官員也顯然是跟小安府脫不開關係,兒臣懇請父皇,徹查小安府!”


    幾位皇子見此,也請命道:“請父皇下旨,徹查小安府!”


    文武眾臣見此,也紛紛跪地請命,“皇上,還請詳查小安府。”


    皇上沉思半晌,終是沉聲道:“準!”


    “父皇聖明!”


    “吾皇聖明!”


    “……”


    身著紅袍或藍袍的官員,哪怕絕大多數已經上了年紀,可在這大殿裏,依舊是中氣十足,喊聲震天。


    皇上微微抬了抬手,底下眾臣才靜了下來。


    “小九,再萬不可多說什麽退婚的話!”皇上的聲線冷了些,莫冬兒的確是姿色上乘,甚至這後宮裏,沒有任何一個後妃能抵得上莫冬兒那張臉。若是其他時候,靳辰軒說這話,說不定他就答應了。


    可如今,莫蒼穹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這個時候與莫蒼穹的女兒退親,豈不是說皇家無情,竟趁人之危,棄了人家的女兒?


    更何況,不管咋樣,總不能讓天下人以為皇上搶了自己的兒媳!


    若是那般,豈不是違背了常理!是要被天下人唾棄的!


    九王爺對皇上的心思顯然心知肚明,“兒臣知錯。”


    皇上接下來的訓斥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兒。


    皇上清了清嗓子,也不好再多說此事,隻得接著將早朝進行下去,“北疆一事,張愛卿如何看?”


    “……”


    隻是這早朝注定又是一個不歡而散的早朝。


    北疆一事,曆來如此,主張戰的從來不缺,議和派的也有不少。


    等到又是一個眾臣吵的急赤白臉的早朝結束,眾臣紛紛散去,丞相大人走於剛剛與他吵的最激烈的張子騖身側。


    隻是張子騖到底是武將,已經上了年紀的丞相大人哪能跟得上張子騖的步伐?


    隻不過走了一小段,丞相大人已經與張都尉差了好大一段路。


    直到走至人煙稀少的一處,花丞相喚了前方的張子騖一聲:“張都尉。”


    張子騖站住了,迴頭。


    上了年紀的花丞相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深深的一拱手,“張都尉,老夫,對不住你。”


    “不能怪你。”張子騖笑了笑,“反倒是要多謝你。”


    花丞相長歎一聲,“老夫,老夫……”


    “花丞相無需多言。多謝你,將我的姑娘還給我。”


    “張都尉,你這……人死不能複生,張都尉,節哀。”


    張子騖慘淡的笑了一下,便向著宮門處走去,再未迴頭。


    他要謝謝花丞相,謝謝花丞相這些年來,從未糟踐過他的姑娘。否則,哪怕對方是丞相,他都要對方以命來償。


    至於節哀。張子騖麵色不顯,可心裏卻早已開出了花兒。他的姑娘沒死!他的姑娘,還等著他給她帶點心呢!


    心裏雀躍的張都尉學著九王爺的模樣,始終冷著一張臉,看在丞相大人的眼裏,這人就是不待見他!


    隻是不待見也是正常,自己霸占了人家姑娘那麽多年,也從未善待過那姑娘。更何況,安三姑娘的死,到底也有他的一份推波助瀾。


    “丞相大人若是無事,在下便告退了。”


    “你……”花丞相還未等說話,張子騖轉身便走。


    再待下去,他家姑娘餓著了可怎麽辦?


    等張子騖急匆匆的從街上買了點心,甩開身後跟著的尾巴,直奔青竹的小院子時,青竹正在給安似月喂水。


    清瘦的青衣公子,麵色如月的姑娘,靜謐且美好。


    隻是安琳跟張子騖都黑了一張臉。


    張子騖不動聲色的擠開了青竹,“我來。”


    安似月:“……”


    青竹也不在意,隻是叮囑了幾句便推門走了。


    臨走之前,青竹吩咐一聲,“張公子,今夜要麻煩你在這裏守著了。”


    安琳:“公子要去何處?”


    青竹:“……”


    張子騖:“……公子放心去吧,我守著便是。”


    安似月亦是點了點頭:“公子路上小心。”


    青竹聳了聳肩,轉身而去。


    安琳見狀,頓時跺了跺腳。轉身便追著青竹去了。


    張子騖剛想去追,卻被安似月攔了下來。


    張子騖不好拉下安似月攔他的手,隻得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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