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親率十五萬大軍禦駕親征,從出發到徹底擊敗叛軍占領南昌,僅用一個月時間。消息一經傳出,天下側目,其他省份叛軍膽顫心驚。


    南昌定,偽監國朱由崧被擒,隨著陸問禮的自焚,撫州叛軍主動向李彥直部投降,至此整個江西基本平定。贛南等地雖然還有小股叛軍,已經構不成什麽威脅,隻需要傳檄而定即可。


    朱由檢也不願再多耽擱,開始處置江西政務。


    朱由檢下旨犒賞三軍之後,命李彥直帶領福建軍返迴福建,負責平定福建境內殘餘叛軍。隨同李彥直入閩的還有百餘文吏,都是吏考選拔出來的官吏,他們將會到福建擔任地方官職,負責在福建各地進行均田等改製。


    而在江西,雖然看起來已經平定了叛亂,但局麵仍然非常麻煩。


    “江西文教昌盛,曆年來出的進士數量位列各省之首,因而土地兼並也最為嚴重。在江西,官田以外幾乎所有的田地都掌控在士紳大族手裏,自耕農的數量非常之少。


    而這也是江西叛亂如此嚴重的原因。害怕失去他們的田地財富,江西的士紳便暗中和廣東海商串聯,支持擁立朱由崧監國。而通過田地和宗法,他們控製了本地百姓,逼迫這些百姓從軍,這也是朱由崧隨隨便便就能征召數十萬軍隊的原因,沒有江西士紳們背後支持,想征召如此龐大的軍隊根本不可能。


    所以江西的均田最為難搞,牽涉的士紳數量最多,一旦搞不好,頃刻間恐怕又是一場大亂。”


    南昌城,臨時行宮,朱由檢召集手下大臣們討論接下來的江西事務,秘書郎陳子龍分析道。


    “還有贛南平叛也需要注意策略。贛南多山,很多山區地勢險峻,能藏身的山穀太多,叛軍若是躲起來的話想找到剿滅太難,徹底平定會耗時良久,也必有好的辦法。”秘書郎閻應元也道。


    為了幫助自己處理政務,朱由檢在南京的時候設立了秘書閣,任命陳子龍、閻應元、黃宗羲等江南士子為秘書郎,這些人品級隻有從七品,而且隻在南京吏部備檔。在一般意義上,他們根本算不上正式的官員。但在知道底細的人眼中,這些人將來皆前途遠大。


    江西的情形太複雜,士紳們的力量太過龐大,士紳們幾乎完全控製了江西的田地、工商,普通百姓絕大部分都淪為士紳們的佃戶奴仆。這種情況下,不是僅靠強大的武力就能解決問題的。朱由檢手中的軍隊雖然有十多萬,但放在諾大的江西,上千萬人口,這十幾萬軍隊也隻是蒼海一粒。


    所以要解決江西問題,不是簡單一句均田免賦就可以的。


    “江西定了,其他各省的均田都會非常好解決。”洪承疇如是道。


    “諸位說說,如何在江西開展均田?”朱由檢問道。


    “陛下,臣以為要想妥善完成均田,當利用好那些俘虜。”洪承疇建議道。


    “洪愛卿詳細說說。”朱由檢說道。


    “這些俘虜都是江西人,來自各府各縣,都是最為普通的農戶。所謂好男不當兵,戰場上兵兇戰危,但凡有辦法沒人願意進入軍隊。士紳們想推翻陛下,但他們太精明了,害怕失敗後受牽連,自己根本不敢出頭,便是他們的家屬親戚也不願當兵,便夥同地方官府,以出徭役的形式忽悠依附他們的佃農奴仆當兵。可以說這些俘虜都是最底層的百姓,是被士紳們欺負的對象。”洪承疇道。


    看得出來,這些天洪承疇沒有閑著,竟然對二十萬俘虜的成分做了充分的了解,這便是朱由檢都沒有想到這些。


    “這些俘虜最熟悉當地的情況,又是士紳們欺負的對象,所以咱們不應該把他們就地解散,而是應該吸收他們進來,進入均田工作隊。由他們帶頭,對各地士紳進行清算,進行均田。”洪承疇道。


    “這些俘虜必然恨把他們送上戰場的士紳,讓他們帶頭的話,會不會對士紳們進行反攻倒算,會不會使得均田脫離控製?”陳子龍擔憂道。


    “失去控製?又能如何失去呢?咱們有十多萬大軍坐鎮江西,誰敢亂來?”洪承疇冷笑道。數十萬支持朱由崧的叛軍都被擊敗了,這個時候還有誰敢亂來?


    “我隻是擔心江西各行各業遭到嚴重破壞,這樣對朝廷治理也是不利的。何不按照在江東的政策,均田的手段溫和一些,隻均分士紳們的田地,允許保留他們的工坊商業家產,這樣能在最短的時間穩定局麵。”陳子龍歎道。


    按照洪承疇的計劃,先對二十萬俘虜進行洗腦,告訴他們他們之所以貧困潦倒,之所以被破參軍打仗,全是士紳們害的。因為那些士紳老爺們的壓迫剝削,他們勞碌終年而不得飽食,因為士紳們壓迫,他們子子孫孫永無翻身之日。而現在皇帝為他們做主,帶著他們推翻士紳們的壓迫,奪迴屬於他們自己的田地。


    一旦這些俘虜們被洗腦成功,一旦他們返迴家鄉,必然會對士紳們進行血腥的報複,將來的情形會是什麽樣,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能一樣嗎?”洪承疇冷笑道,“江東士紳看起來鬧得挺歡,東林黨複社之類喜歡結黨,但真正敢站起來反對陛下的又有幾個?可江西呢,這裏士紳看起來很老實,但若沒有他們背地裏支持,朱由崧能兩次組織起二十多萬軍隊嗎?


    可以說整個江西的士紳都仇視陛下,仇視咱們的新政。所謂亂世當用重典,非常時期,對這些士紳必須手腕硬一些。不僅要拿迴他們霸占的田地,還要拿了他們的家產和工坊生意。”


    “可這樣的話整個江西的工業就完了!”陳子龍急道。


    “隻是暫時而已,不破不立,隻要接下來政策得當,很快就能恢複的。”洪承疇淡淡道,“最重要的是,大軍連連征戰,國庫空虛,將來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正好從這些士紳身上搞些錢財,以資國用,何樂而不為呢?”


    ps:發燒是不燒了,就是不停的咳嗽,喉嚨痛,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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