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呢喃著這個名字,看著落地窗外,汙染的天空沒有月光,也看不到星辰,隻是大地之上人造的燈光一點點的閃亮。是什麽時候對律的感情變成這樣的?明明當初對律根本就是討厭的。認識律的時候,他十歲,律十歲,凜十歲。那一年,在疼愛他的爺爺去世後五個月,他的父母因為工作的原因要前往外地,擔心別人照顧不好自己的父母將自己送到了世交的聞人家。在聞人爺爺的帶領下,他認識了住在那裏的聞人律和聞人凜。凜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的冰山氣質,一個可愛到像女孩子的男孩,看到自己還主動和自己打招唿,讓人很有好感,反觀律,“人見到了,我沒事了吧。”很不耐煩的口氣。“哥。”凜怯怯的對著律叫著。“住口。”對於凜,律沒有一點好口氣,當時的自己對於律的初次印象很不好。在這裏住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和律見麵的次數很少,反而是和凜接觸的比較多,真的,他很欣賞凜的,和凜之間的友誼也在那個時候奠定下來。他真的不懂,為什麽凜這麽好的孩子,聞人爺爺對凜的態度總是顯得有些冰冷,對於律那個任性跋扈的家夥倒是關心備置,就是聞人伯父迴到這裏,也是問凜,律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什麽,從沒有問凜一句。對於這種情況,自己並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在心裏為凜不平,為什麽就連凜都對律那麽縱容,在這個家裏,不管律做了什麽,都不會有人責備。他不懂。那天他沒和凜在一起,而是到小樹林走走,熟悉的環境讓他想起了爺爺,不由的哭了起來。“原來是個愛哭鬼啊。”從樹上傳來讓人討厭的聲音,抹幹自己的眼淚,抬頭,看著透過樹梢的陽光鍍上了金光的人影,那一刻看起來就像天使一般,隨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因為樹上的人是討厭的律。“律,這樣很危險的。”自己當時對著律說道。“危險?”律當時是在嘲笑自己的話吧,隻見律熟練的搭著樹木的枝椏躍了下來,輕靈的姿勢好像精靈,自己是看的心驚膽戰。跳下樹的律,對著自己露出那傲氣的笑容,轉頭就走。“律,我們一起迴去吧。”自己主動示好。“秦湛,說真的我很討厭你。”律轉身,對靠近他的自己說道。討厭?!從小到大,一直受歡迎的自己,從未有人說過討厭。很想生氣,當時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僵硬錯愕。“你的笑容真難看,明明那麽討厭我,還露出這種笑容。”那不屑的語氣說著自己的虛偽,是的,自己隻是為了讓大家喜歡才這樣笑的,是的,自己很討厭律,卻擺不出討厭的樣子,因為他是這裏的客人,他不能對主人露出不滿,不能讓自己的父母為難。在聞人家他住到了兩年,已經習慣了聞人家種種讓人不明的情況,和凜的感情越發好,和律之間還是那樣,對律還是討厭,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是卸不掉,每次看到律那傲氣不屑的說自己虛偽的樣子,自己真的很氣。又是一個盛夏,炎熱的天氣讓自己都受不了,可是律依然穿著長袖子的衣服,他不熱嗎?自己不經意問的時候,他看到了凜初具的從容就那樣破碎,不該屬於凜那個年紀的痛楚和悲哀浮現,“這是我的罪。”凜這麽說著,話裏的沉重讓他不敢深究。一場暴雨突然的襲擊,淋濕了律的衣服,變得透明的衣質勾勒出律的身體曲線,也將衣服裏麵醜陋的傷痕暴露出來,自己當時露出了什麽樣的表情,隻見律沒有了那傲氣的笑容,沉著臉,從自己身邊走過,“比你的笑容更讓人惡心。”律對自己這麽說。在看到那些傷痕的時候,自己有多震驚,一直被聞人爺爺,聞人伯父,還有律的外婆宋家奶奶那麽關心著的律身上怎麽會有那樣的傷痕。律不該是一個驕縱任性的人嗎?為什麽他好像看到了一段不堪迴首的過去,那密布在律身上的傷口就是那罪惡的證明。終於克製不住自己的疑問,問了凜,凜悲傷的說出一段往事,凜母親的罪惡,在律身上肆虐的傷痕,律差點就死掉的事實。原來,這個家裏所有對律的縱容都是為了彌補律受到的傷害,原來那個人一臉傲氣的律其實很可憐,原來那個律竟然差點就死掉,曾經所有的討厭在這段往事麵前消失無蹤,對於律,他隻有同情和憐憫。隨後,他對律也小心翼翼起來,但是律並沒有改變對自己的態度,應該說他和律的關係更差了。自己很煩惱,應該怎麽和律搞好關係。夏日,總是有著不期而遇的暴雨,夜晚轟鳴的雷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悶悶的從床上起來,掀開窗簾,想看看這雷雨究竟有多大。狂舞的銀色閃光讓他看到了隔了兩個窗戶的房間,打開的窗戶邊上坐著一個人,那是律的房間,那個人是律,在銀色的閃光下顯露的樣貌也證實了這一點。但是他無法相信那個人是律,那和他見過的律完全不同,他認識的律臉上總是傲氣的笑著,似乎冷嘲熱諷著所有人,不會有那樣沉重到讓人心碎的悲傷,默默無聲的淚痕滑落在臉頰上,他看著律伸出手,接觸狂風中的雨水,那狂暴的風雨在接觸律的手的時候,他有種風雨變得溫柔的錯覺,然後他看到律笑了,要怎麽形容?猶如綻放的蓮花,潔白無垢,可以洗滌一切罪惡的救贖。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那是一種震撼,而被震撼的人是他,震撼他的人是律。看著律手掌一握,閉上眼,那讓人震撼的笑容消失不見,另一隻手抹去淚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是一種沉默的堅定。那一晚,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律,怎麽也不會忘記那一晚的律。因為律的悲慘過去而產生的同情,還有因為那一晚的好奇,他也開始像聞人家的人一樣對律很好很好,縱容著律,為律善後。當父母們迴到京都的時候,聞人伯父提議搬家,讓兩家人挨著住,大人們自然說好,除了律之外,他和凜也很滿意這種情況。意識到對律的感情改變是在律的身邊第一次有女人出現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急躁和酸澀,都是因為嫉妒,甚至在夢裏因為出現了律的摸樣而夢、遺。這樣的自己實在是醜陋,為了躲避,自己迅速跳級大學畢業取得博士學位,逃進了部隊,軍隊的磨練也沒能改變自己,自己終於醒悟對律的感情無法改變。這份扭曲的感情,他不想讓律知道,自己隻要默默的守護著律就行了。就這樣,關心著律,聽著律對自己的冷嘲熱諷,為律善後,就這樣過了這麽多年。身邊的好女人不少,但是自己隻能說抱歉,自己的心給了一個人,再也收不迴來了。那次,當知道律和女人發生關係的時候,自己喝的爛醉,自己以為律不會對人敞開自己衣服下的身軀的,可是自己疏忽了,那種事情律不脫衣服也能做的,不,應該是下意識忽略了,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但是律一個不經意的提起,就讓自己無法自欺欺人。幸好,那次是凜找到自己,就算暴露了對律的感情,凜也什麽都不會說,凜的罪惡感,讓他無法阻止一個人對律好。“律,我愛你。”苦澀而又悲哀的表白隻有自己聽得到,今夜是否還會夢到你?夢中的你是否會對我溫柔的笑?第5章明明該是在房間裏睡覺的律此時不在自己的房間,而整個聞人家的監視係統根本不知道律是什麽時候消失在房間裏。“這樣的日出一點都不美,被鋼鐵都市的高樓分割了,變得如此殘破。”非常低沉優雅的語調,透著鬼魅的邪意,但是不能否認這是非常好聽的聲音。屬於休息的夜晚,說話的人卻說著日出的話題。不是他說錯,而是跨越了十幾個時區之後,這塊大地確實才迎來早晨。這裏是離律的所在的z國相距何止萬裏之遠的m國。透過包圍整個樓層的落地窗,刺目到耀眼的紅色球體從東方升起,金色的光輝開始散落人間,原本壯麗的日出,因為密林一樣的高樓切割開,看得一點都完整壯,失去了那份壯麗變得鬼魅。“你說是不是呢,律。”說話的男人叫著律的名字,那該在萬裏之外c國的律。“看不順眼,就摧毀它們啊。”可是偏偏那該在萬裏之外的聲音出現在這裏,不是通過代表著科技成就的通訊設備,而是出現在裏的真人說出的。黑色莊重嚴肅袍子穿在律的身上,俊美的臉龐上沒有那傲氣的笑容,散發著和紈絝子弟截然不同的肅穆,眼神沉冷,就像寒冰一樣,和凜的冰冷帶著清冽純淨的冷不同,律此時的冷讓人不由恐懼。“你忍心嗎?”說話的男子有著一種無法用筆墨形容的俊美,律已經俊美到讓人難忘,這個男人卻是俊美到讓人忘了唿吸,完全無法想象世上有俊美到如此程度的人,黑色的頭發,蔚藍的眼眸,明明如同天使一樣絕美的臉蛋,偏偏有著惡魔一樣的邪魅氣質,又有著屬於王者的威嚴。“我什麽時候不忍心過?”露出一個冰冷至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