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已經很晚了,明慧就沒有迴自己的院子去換衣服梳洗了,帶著冰片直接去了安陽公主的院子。


    「外祖母,明慧迴來晚了,讓您擔憂了,是明慧的不是。」進了屋,明慧行了禮,就與安陽公主說道。


    「你這丫頭。」安陽公主慈愛地點了下明慧的額頭,拉著她坐在了身側,問道,「你也是許久沒去探望你師父了,府裏出事,想必神醫也擔心著你,他身體可好?」


    因安陽公主的病,宋一羽在溫泉莊子上住了好幾個月的,安陽公主與宋一羽可謂算是莫逆之交。


    「師父身體好著呢,還讓我過幾日過去給他釀酒。師父還讓我帶話給您,凡是要想開些,莫要急壞了身體。」明慧笑著迴道。


    「嗯。」安陽公主點了點頭,蹙了下眉頭,又道,「宋神醫年紀也大了,不若把他接來府裏住,這樣也有個照應,若是這府裏人多,他不習慣,就選個偏靜的院落,開個院門,也算是獨門獨戶。」


    安陽公主這以前在溫泉莊子就當著宋一羽與明慧說過,但卻是被宋一羽給婉拒了。


    聞言,明慧搖頭輕嘆,「別說是來這裏住了,師兄那他都不願意去,說是獨來獨往慣了。」


    「江湖人最是灑脫,等過幾年再說吧。」安陽公主頷首,拍著明慧的手安慰道。


    明慧點頭。


    吃了晚膳,喝了半盅茶,李氏等人都告退了,明慧這才讓安陽公主揮退了下人,問起了那沈貴妃。


    「世事無常,當初貴妃娘娘與你母親甚為親厚,沒有想到她們兩個都早早地去了。」安陽公主嘆道。


    「當年貴妃娘娘真的是病死的嗎?」明慧問道。


    聞言,安陽公主正色看向明慧,問道,「小遠與你說了什麽了嗎?」


    「沒。」明慧搖頭,「不過。」


    明慧把啞奴與金鎖片的事與安陽公主說了。


    安陽公主臉色凝重了起來,問道,「可是確認了那金鎖片真貴妃娘娘的?」


    明慧點頭。


    安陽公主喝了口茶,凝眉,良久看著明慧說道,「外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也不用擔心此事會給公主府帶來禍亂,公主府這次能渡過劫難,小遠那孩子功不可沒的,你大舅舅與二舅舅那,我跟他們說,讓他們心裏有個底。」


    安陽公主當年冊封公主後就一直住在宮裏一直到出嫁,又在後宅混跡了這麽多年,當然心裏最是明白,那後宮中,自是很多的法子,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病死,或是突然自盡,或是弄殘了。


    如是,這京城隻怕又會掀起一股血雨腥風了。


    明慧點頭。


    「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迴去歇息吧。」安陽公主說道。


    「那明慧告辭了,外祖母早些歇息。」


    豆蔻提了宮燈在外麵引路,明慧拉了拉鬥篷,仰望了眼天空中清冷的明月。


    希望徐習遠能早日查個水落石出才好。


    天氣漸冷。


    沈貴妃的事還沒有什麽頭緒,這大皇子徐習莛卻被人參奏了。


    那夏天南江府堤壩決堤,是大皇子徐習莛暗中指使人用那火藥炸的。


    消息一傳開,朝野震驚無比。


    參奏徐習莛的人是南江府的一位參將,姓宋。


    宋參將這是迴京述職的。


    金鑾殿上,宣文帝聽了宋參將的奏摺,喜怒不形於色的臉色就迸射出了盛怒,不管是站在他身側的何成,還是站在殿上的百官,卻都能感覺到宣文帝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沉氣息。


    這本就入了冬的天氣,金鑾殿的人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凍似的。


    這宋參將參奏的事也不是無中生有。


    有證有據,而且還有人證。


    此事非同小可,這徐習莛是把天下蒼生於不顧,把老百姓看成了那螻蟻。


    宣文帝在位這些年,勤政愛民,是明君。


    老百姓也安居樂業。


    如今,卻是聽得大皇子的惡行,宣文帝心裏的怒火直接就往外冒。


    宣文帝目光如冰一般地掃向徐習莛。


    聽得那宋參將所言,徐習莛臉色寡白寡白的,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父皇,兒臣冤枉,父皇,兒臣沒有做這等天理不容的事。」


    「冤枉?」宣文帝麵沉如水,掃了眼徐習莛,看向大臣命了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兩人一起聯手盡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至於,大皇子?」宣文帝冷眼看了一眼,「即刻幽禁在大皇子府,不得出府半步。」


    「父皇,兒臣冤枉。」徐習莛大唿。


    散了朝,徐習莛又去了承幹宮,跪在大門外,一個響頭,一句冤枉,沒一會,承幹宮大門口的地板上就血跡淋漓。


    大門一直都緊閉著。


    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內侍低頭頷首,把目光投在了地麵上。


    「皇上,大殿下已經在外麵磕了快兩刻鍾了。」何成低聲說道。


    「隨他去。」宣文帝冷哼了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


    何成就忙閉上了嘴,頷首站在一旁。


    宣文帝放下了手裏的硃筆,重重地嘆一口氣,眉頭皺得死緊。


    四個兒子如今都大了。


    大兒子徐習莛心胸狹窄,容不下人。


    二兒子徐習澈敦厚。


    老五徐習徽心機陰沉。


    小兒子徐習遠桀驁不馴。


    四個兒子,除了徐習澈資質一般,其他三個都是天資聰穎,可如今,年紀大了,各自的心思也多了起來。


    上次徐習遠迴來後,就與宣文帝說過南江府的事情。


    這次卻又是扯上了徐習徽。


    「什麽?老大,老大,他怎麽能如此糊塗?」李皇後乍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驚呆了。


    「娘娘,大殿下在承幹宮外跪了很久了,皇上都沒有見他。」紅絲說道。照這個樣子,大皇子恐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快,擺駕承幹宮。」紅絲的話,一下讓李皇後迴了神,這個時候不知追究的時候,該把事情帶來的影響減到最低才是。


    急匆匆地趕到了承幹宮外,李皇後見著徐習莛一下又一下地磕在那冷冰冰的地板上,地板上的血跡已經模糊了,心就揪了起來,於是走了過去,「皇兒,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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