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時間一過,上官靜便走向了楚晗世的書房。


    這時候,楚晗世應該在書房裏批閱奏折才是。


    而當她走到書房的時候,門外的太監卻死活不讓進去。


    上官靜在外麵等了很久,本以為楚晗世在跟大臣們談話,誰知道,她卻聽到了屋內女人的喘息聲,那呻吟聲妖魅又放浪形骸,生怕外麵的人聽不見似的…


    上官靜捂了耳朵蹲在門口,心裏難受極了。


    他們竟然大膽到,在書房都可以隨便做了嗎?


    一滴滴淚水劃過,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一直對他戀戀不忘?明明她一次又一次的心碎,一次又一次的心痛,為什麽就是忘不掉他?!


    這時,拐角處的小狐狸慫搭著小腦袋,姐姐也太死腦筋了吧!


    它幾步跳了過來,來到了她的身上…


    正哭泣著的上官靜身體猛地一抖,背上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東西撲了上來,而且,還軟軟的…


    後背上的小狐狸緊緊抱著她的脖子,毛絨絨的狐狸腦袋在她的脖子裏蹭著…


    它用靈力傳音道,‘姐姐,阿熙在呢…’


    上官靜頓時不哭了,她愣愣的注視著地麵,為什麽每次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它都會第一時間趕來呢…


    它在她的背上癱成了一隻狐狸餅,柔聲道,‘姐姐,阿熙喜歡你…’


    ‘姐姐,你不是說任務完成之後就走嗎?到時候,阿熙就和你一起走,我們兩人在山林裏搭個房子,一起生活,好嗎?’


    上官靜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好…”


    小狐狸這下笑的更開心了,‘到時候,我們就天天在一起,姐姐做飯,阿熙就幫你洗菜刷碗,姐姐打掃房間,阿熙就幫你拖地…’


    上官靜低頭將淚水擦幹,‘好,我答應你,我們一起離開,一起…’


    上官靜正用靈力傳音,可這時,書房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身旁的太監立刻迎了過去,“皇後娘娘這是要走了嗎?”


    明珠穿著大紅色的鳳袍,頭頂戴著金色的桂冠,神情高傲又妖魅,她攏了攏衣服,諷刺的眼光從上官靜的身上掠過,那眼光,十足的諷刺與蔑視。


    上官靜別過臉不為所動,明珠妖嬈的笑了兩聲便準備離開…


    她擦著上官靜的肩膀而過,背上的小狐狸朝著明珠兇惡的呲牙咧嘴,嘴裏還發出威脅的聲音。


    明珠斜了它一眼,小狐狸麽,是時候對它下手了。


    上官靜緊捏著手掌,明珠那個混蛋女人,竟然睡了她的男人!太可惡了!


    她憤怒極了,臉上更是覆了霜雪般冰冷。


    她一派冷寒的走進書房,楚晗世則是在收拾著桌子上的奏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性愛的曖昧氣息,上官靜冷著臉,一句話不說。


    她背上的小狐狸嗅了嗅這味道,胃裏一陣難受,想吐…


    楚晗世表情淡淡,“你來做什麽?”他心裏再次堅定了一個信念,他愛的人隻是明珠,他對燁雪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決不能背叛明珠!


    聞言,上官靜忽然迴神,她收斂心中的憤怒,輕言道,“陛下,你能放了樓家嗎?”


    他斬釘截鐵的迴答,“不能。”


    “為什麽?樓家明明沒有參與謀反,你心裏明明清楚,那些通敵造反的證據都是假的,他不可能通敵!”


    楚晗世卻冷笑,“樓家幫助楚晗衍造反,這是不爭的事實,你竟然說他沒有謀反?燁雪,孤看你是越活越迴去了!”


    “陛下!樓家——”


    楚晗世立即打斷她,“孤知道,你想給樓家求情,但孤勸你,還是不要再白費心思了,從樓慕寒替楚晗衍出謀劃策,拿明珠的性命威脅孤的那一刻起,樓家就已經完了。”


    這一刻,上官靜如墮冰窟,渾身冷了個透徹,又是因為明珠。


    她哆嗦著嘴唇道,“可以沐是無辜的,以沐的孩子也是無辜的,你怎能將她們都處斬?!”


    楚晗世將目光移開,不敢與她對視,他看著窗外的藍天,冷漠的開口,“斬草必要除根,樓家的滅亡,也是警示眾臣,誰敢造反,下場就是下一個樓家!”


    上官靜顫抖的後退了一步,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可那孩子才剛剛出生,你怎能如此殘忍?”


    “孤殘忍?”楚晗世的眼神卻驟然狠厲,“當他們造反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這般的下場!若是他們成功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孤嗎?”


    上官靜沉默了,她隻能捂著唇,痛苦的流著淚水。


    楚晗世緩緩閉了眼,不忍看她楚楚落淚的神情,“你走吧,孤的決意不會更改!”


    她一身青衣,遠遠的站著,她蒼白著臉,什麽都沒有說,隻留下眼裏深掩的哀傷…


    她流著淚緩緩地轉身,黯然的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楚晗世的眼角一滴薄涼的淚珠緩緩落下,他也知道,樓家一滅,他與燁雪算是徹底完了…


    她行走在皇宮中,紅磚綠瓦,白玉雕欄,巍峨的大殿在的身後漸漸遠去,她的心也漸漸涼了個透徹…


    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舅舅不在了,以沐即將逝去,她的世哥哥,也越走越遠…


    肩頭坐著的它柔軟的出聲,“姐姐…”


    她癡癡的出聲,“阿熙,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救她…”


    楚君熙點頭,“姐姐,我會幫你的。”


    ……


    上官靜出宮找到了月司空,跟他借了上百個殺手。


    她今天,要劫獄!


    上官靜帶著殺手們潛入皇宮,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天牢。


    天牢一片肅殺,氣氛殘酷又沉重,她在天牢裏釋放了迷煙,成功的迷倒了那些獄卒,囚犯和樓家人也同樣被迷暈了,殺手們一貫而入,駝起樓家人就往天牢外走去。


    上官靜則是和已經幻化成人的楚君熙一起去了另外一邊的牢房,兩人將上官雲扶了出來,隨後,兩人架著暈暈乎乎的上官雲一起向著牢房外走去…


    上官靜抿著唇,神色堅定,要救就一起救,等下,她會帶著樓家人和爺爺永遠的離開洛城,她再也不要迴來了,再也不要看到楚晗世了!


    可當她走出天牢大門的那一刻,她卻見到了楚晗世…


    那一刻,她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逆流…


    他的眉目間壓抑著巨大的憤怒,他看著她,眼中驚濤一片…


    地上躺著一眾意識喪失的樓家人,後方,月宮的殺手已經全部被抓。


    楚晗世走上前一把推開上官雲和楚君熙,並憤怒的扯住她胸前的衣襟…


    他直視著她的雙眼,眼裏是她從未見過的怒浪濤天,“為什麽要忤逆孤!孤已經告訴你了,孤的決意不會更改!”


    上官靜緊咬著下唇,顫抖道,“因為…以沐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孤呢!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孤!”


    他搖晃著她的身體,悲戚而用力的說道,“當初,樓慕寒和楚晗衍聯手將失明的孤扔入湖中,孤險些死在那片湖中,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跟孤站在一起,反而背叛了孤,要去救孤的仇人!”


    上官靜身子顫了顫,原來當年的那些往事,他都已經知道了,當初,樓家的確謀害了他…


    眼淚連成串的落下,她握住他的手掌,身子緩緩地跪了下來…


    她苦苦的哀求,“陛下…燁雪求你了,你放過他們好嗎?讓他們離開京城,離開楚國,從此不迴來好嗎?臣妾保證,他們絕對不會再傷害陛下了,絕對不會了!”


    楚晗世看著她,眼裏的悲痛苦悶漸漸化為冰冷,“都現在了,你還在為他們求情,燁雪,你真當你還是那個無法無天,不管做了多少錯事,都會有父皇護著你的盈雪郡主嗎?!”


    上官靜低著頭,神情悲戚,“陛下,臣妾知道,您是帝王,任何人都沒辦法反抗您的決定,但燁雪也有自己想要堅持的東西,燁雪想守護樓家,想守護自己的朋友,難道這也有錯嗎?陛下為什麽不能原諒他們一迴?陛下您應該是仁慈的啊!”


    楚晗世沉著臉,狠狠的將手抽了迴來,他冷蔑道,“孤不需要什麽該死的仁慈。”


    他未曾害人,可那些人卻一個個都算計他,謀害他,樓慕寒,楚晗衍,楚晗昀,嗬嗬…


    接下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他冷默的出聲,“來人,將樓家人帶下去,明日午時,全部處斬!上官雲帶迴去繼續關著。”


    她跪在地上,神情有些恍惚。


    楚晗世轉眼看向地上的她,“貴妃劫獄,罪加一等,從此,革去貴妃之位,降為婕妤…”


    上官靜悲哀的笑了,到頭來,她還是什麽也改變不了…


    楚晗世道,“來人,將雪婕妤帶迴去。”


    “姐姐…”


    楚君熙抿著唇,想要扶她起來,但上官靜卻拂開了他的手。


    兩名侍衛走了過來,想要將她帶走,上官靜卻跪伏在地麵,“陛下,燁雪懇求你收迴處斬樓家的命令。”


    楚晗世冷冷的站著,不答。


    上官靜心中漸漸絕望,她雙手忽然緊握,倔強道,“陛下,您要是不答應,燁雪就不吃不喝,長跪不起!”


    她倏爾抬起頭,挺直起身體,明眸直視著他,“陛下,隻要您不怕失去燁雪,盡管將樓家處決!”


    聞言,楚晗世額上的青筋暴起,“你威脅孤?!”


    上官靜低下頭,眼角的淚滴落下,“燁雪…隻是懇求陛下而已…”


    楚晗世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轉身,“你愛怎樣就怎樣,孤還是那句話,孤的心意決不會更改。”


    他邁開步伐離去,上官靜看著他孤冷的背影,心裏一陣灼痛。


    她還是…救不了以沐嗎?


    她跪在天牢前,滿心的掙紮與痛苦,楚君熙在一旁清冷的站著…


    他蹲下身,搖了搖她的手臂,“姐姐,不要跪了,我們走吧…”


    他不懂,姐姐為什麽那麽在意樓家?還願意和他們同生共死…


    “阿熙,你要是累了,可以先迴去休息。”


    楚君熙心疼的看著她,“他不會改變心意的,你這樣隻是在傷害自己。”


    上官靜流著淚痛哭,“他會改變的,他一定會的!”


    “姐姐…”楚君熙的眼神哀傷,他現在還是太弱,僅僅是築基而已,他根本打不過楚晗世,不然的話,他定要去揍他一頓!


    ……


    桓容得知上官靜在天牢前跪著,便急忙的趕來了,她在一旁站著非常著急,她拿水,小姐不喝,她拿吃的,小姐也不吃,最後沒辦法,她隻能陪著她一起跪下。


    上官靜跪了很久,從上午跪到了晚上,從晚上跪到了第二日清晨…


    楚晗世始終沒有派人問過一句話。


    上官靜跪到渾身幾乎都沒有知覺了,冰涼的地麵上,她麵色慘白,嘴唇幹澀,一日一夜未曾進食,身體虛弱到連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她的身邊除了桓容,白狐狸也陪著她蹲著,她不吃飯,它也不吃,她不喝水,它也不喝,它餓著肚子,垂著頭鬱悶不已…


    姐姐這是不要命了嗎?居然還真的不吃不喝,她真的以為,她這樣不要命的行為,能打動楚晗世嗎?


    一旁,上官靜的意識卻是漸漸恍惚了起來。


    好冷,好累,好暈…


    她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向一側倒去…


    微風吹著,青色的衣衫在風中顫動…


    “小姐!”桓容驚唿。


    “姐姐!”楚君熙剛想變身,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快速的走來…


    楚晗世的身影立即從拐角出現,他快步走進,並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


    他抱著她急切道,“燁雪!醒醒,醒醒!”


    她閉著眼,無法迴答他。


    楚晗世焦急道,“快傳太醫!”


    ……


    她跪了一日一夜,楚晗世便在不遠處站了一日一夜,他不懂,他為什麽總是對她有著別樣的情感…


    她很聰明,她幫助父皇成就王業,也幫助他成就帝業,他敬佩她,對她惺惺相惜,可不知不覺,那種感情就變了味道…


    見到她,他會欣喜,見不到她,他會患得患失…


    他承認,他是喜歡上了她…


    可是,他怎麽能背叛明珠呢?明珠給他寄了那麽多年的信,還幾次三番的救他於危難間,明珠那麽愛他,對他那麽好,他怎能背叛她?


    他就這麽一直糾結著,掙紮著,最終,他隻能逼著自己選擇放棄燁雪。


    ……


    貴妃殿內,熏香嫋嫋,簾布隨風輕輕晃動。


    上官靜醒來的時候,楚晗世正坐在床邊,他臉色複雜,眉間帶著深深的掙紮…


    她看著這樣的他,滿心的都是委屈。


    小狐狸第一個發現她醒來,它趕緊跳了過去,在她的脖間輕蹭,‘姐姐!’


    上官靜的眼淚卻忽然落了下來,她緩緩地坐起,癡癡的看向楚晗世,“陛下,現在…幾時了?”


    楚晗世這才看向她,“已經過了午時了…”


    聞言,上官靜緩緩抬起手掌,捂著額頭痛哭,午時已過,樓家,也已經消亡了…


    她哭的慘烈,身體無助的顫抖,楚晗世不知所措的坐在床邊,他第一次見她哭的這麽傷心,是父皇去的那一天…


    而這次,是因為樓家嗎?


    “你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餓了嗎?”楚晗世將桌上的米粥端了過來,“這是孤讓人特意給你做的。”


    上官靜轉過身,完全不理會他的示好。


    楚晗世的手掌僵在原處,“孤知道你心裏難受,可人死不能複生,樓家那是罪有應得。”


    上官靜默不作聲的哭著,她求也求了,跪也跪了,最終卻什麽也沒改變,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她還能說什麽呢?


    楚晗世見她始終不理他,心下一陣歎息。


    他起身,緩緩走出了貴妃殿。


    在他關門的瞬間,上官靜撲倒在床麵,痛苦的哭泣,以沐…


    曾經,她經常和以沐一起彈琴,一起作畫,一起采摘菱果,一起縫製香包,她的笑容很漂亮,對她永遠都是那麽熱情,在東方府的時候,她們就已經認識了,她隨軍打仗的時候,她關心的書信從來都沒有停過…


    可她卻沒能救到她…


    上官靜用力捶了捶自己的大腿,悲哀道,“我真沒用!真沒用!”


    這時,一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順著手掌看去,便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衣,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楚君熙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上官靜怔怔的被他按在他的胸膛,他湊在她的耳旁說道,“姐姐,你若是難受,就靠在阿熙的懷裏哭吧,阿熙會一直陪著你…”


    她抽泣了兩聲,便緊緊的迴抱住他,“阿熙…”


    “我在…”


    她小聲的哭泣,但在他的懷裏時,她的心變得很靜很暖…


    她依然難過,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卻輕了很多。


    在阿熙的懷裏靠了會兒,她重新鼓起了勇氣。


    她洗了洗臉,重新換了身白衣,轉而去書房找了楚晗世。


    書房裏,她跪在楚晗世的麵前請求,“陛下,臣妾想為樓家人收斂屍體,請陛下恩準!”


    楚晗世輕唿了口氣,“想去就去吧,孤不會攔著你。”


    “好…”她站起身,淡淡的轉身離開,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楚晗世無奈一歎,轉而繼續批閱手上的奏折。


    宮外的斷頭台上,一具具布滿鮮血的屍體被人用草席卷著,隨意的丟在一旁,上官靜帶著幾十個人在斷頭台上忙裏忙外的搬運屍體。


    可是,上官靜卻奇怪的發現,少了一具屍體…


    “樓靜呢?”她大聲的問道,“那個小嬰兒的屍體在哪?”


    在場的人都搖了搖頭,他們都不知道。


    上官靜在上百具屍體裏扒了幾迴都沒有找到,當即怒氣衝天的準備去宮裏質問楚晗世。


    可這時,楚晗世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公公卻走了過來,“娘娘先別急著生氣。”


    上官靜轉頭一看,他的懷中剛好抱了一個繈褓。


    上官靜趕緊走了過去,“李公公,這個孩子是…”


    李公公肯定道,“正是樓家的孩子。”


    他將孩子遞給了上官靜,上官靜顫抖著手接過…


    繈褓中,樓靜閉著眼睡覺,小嘴巴卻一直動著,好似是在吃什麽東西,上官靜抿唇,這小家夥恐怕在夢裏都在吃奶吧…


    李公公道,“娘娘,陛下最後鬆口了,說可以留樓夫人和樓小姐一命。”


    聞言,上官靜頓時一驚,他…鬆口了?


    李公公卻歎息道,“隻是可惜了,樓夫人自願為樓大人殉情,陛下也攔不住,最終,樓家就隻剩下樓小姐了…”


    上官靜心裏悶悶的,以沐怎麽這麽傻,明明可以活,但她卻主動去送死…


    這時,李公公又道,“娘娘,陛下還說了,上官雲是北辰在楚國的人質,想讓北辰皇帝拿金銀來換,但北辰的皇帝明顯不樂意。交涉不成,楚國現在也不想留他了,但主動放了他,麵子上也過不去…”


    上官靜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公,我明白了…”楚晗世也想放了上官雲,隻不過,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李公公微笑,“娘娘,你明白了就好,其實,陛下經常念著你,你跪了一天一夜,陛下也跟著站了一天一夜,他心疼你,這才願意放了樓夫人和樓小姐。


    隻可惜,他一直不願正視這份感情,娘娘,您大可以主動一些,正所謂女追男隔層紗,陛下總有一天會接受娘娘的。”


    上官靜震驚,他也跟著站了一天一夜嗎?她點頭輕道,“公公,你說的我都明白,你迴宮休息吧,外麵冷,別著涼了。”


    李公公嗯了一聲,“娘娘,那老奴就先走了…”


    “嗯”


    李公公轉頭走了兩步,又轉身道,“娘娘,老奴說的話,娘娘您還是多仔細想想為好。”


    “我知道”


    李公公走後,上官靜無奈輕歎,或許,他待她真的不一樣…


    可她憑什麽主動?楚晗世跟明珠那麽相愛,她還插進去做什麽?再說了,明珠是後,她不過是一個婕妤,就算她再主動,楚晗世也不可能放棄明珠,難道最後,她要跟明珠共侍一夫嗎?


    不可能,她可不想過什麽‘三人世界’。


    ……


    傍晚的時候,她已經將樓家人全部埋葬了。


    她抱著樓靜站在墓地前,寒風瑟瑟,紙錢漫天飛舞,她的心情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幻化成人的楚君熙走過來,“姐姐,墓碑過幾天才能打造出來,你累了一天了也沒吃飯,不如我們去吃些東西吧。”


    上官靜嗯了一聲,“走吧,正好也該喂靜兒東西吃了。”


    上官靜走了兩步,忽然道,“阿熙,我想,上官靜熙在南戰國的生意也該結束了。”


    “怎麽了?”楚君熙不解。


    “我要用那些錢財去換上官雲的性命,以彌補楚晗世的麵子。”


    楚君熙眼珠轉了轉,“為什麽姐姐對上官雲那麽好啊,好奇怪…”


    上官靜淡笑,“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上官雲可是她的爺爺。


    “奧…”楚君熙撓了撓頭,他還是不明白誒。


    ……


    當晚,她便派人去清算她在南戰國的資產了,反正,那些資產的誕生也是為了給楚晗世招兵買馬,如今,他想成就霸業,總是需要不少錢,她將錢財全都給他,既能救了爺爺,也能圓他一個大國夢。


    她迴了皇宮,迴了自己的貴妃殿,現在她是個婕妤,理應搬出去住才是,但楚晗世還沒讓她搬走,她隻好厚著臉皮繼續住了。


    她叫桓容弄了些羊奶,準備親自喂給樓靜喝,隻不過,當她給樓靜喂羊奶喝的時候,她卻忽然看到了她左臂上的紅蓮胎記…


    上官靜立即怔住了,樓靜有紅蓮業火的標記…


    她…


    上官靜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樓靜,紅蓮胎記,上官靜,上官雲…


    這些名字一直在她的腦中盤旋…


    樓靜…既是上官靜麽?


    那麽說,她拚命苦求才救下的嬰孩,其實就是她自己?


    她的父親不是上官乾,而是樓慕寒,她的母親也不是妓女,而是蘇以沐…


    可是為什麽,當她得知真相的時候,她的家人就已經全死了呢。


    眼淚從指縫中流出,她捂著臉痛苦的哭泣…


    她都做了些什麽啊,她連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救不了,她當初,還自以為是的將自己的親爺爺樓瑞拉下馬!


    她甚至還愛上了殺害自己全家的男人?


    天,她都做了些什麽?


    這一晚的貴妃殿內,上官靜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桓容在一旁心疼她心疼的快哭了,小狐狸也不懂她怎麽了,隻能默默的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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